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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青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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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9 12:13:24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林玉华 于 2016-4-23 21:01 编辑

青草,青草饭
林玉华

      农历三月三,青草生嫩芽。
      已模糊的的童年的乡野,已消逝的原始的渴望,已迟钝的味蕾神经,在三月三这碗母亲亲手做的青草饭里,统统被激活了。
      于是,你闻到了掺和着虫鸣的苦楝花浅紫色的香味,你看到了老黄牛领着小牛犊踏着炊烟缓缓而来,你听到了水田边秧苗与轻风与小水沟里潺潺流水的窃窃私语……
      已经有多久,不曾行走在酝着青草香的田埂上,辨认一株药草;有多久,没有闲心,停下你匆匆的脚步,细细地欣赏一朵“金杯银盏”了?哦,金杯银盏,多么高贵的名字,可是它可以说是乡野最触目可见的青草了。你看,路边坡坎、田头地角、壁脚废墟,都可以看到它成群结队笑嘻嘻喜洋洋的样子。它的生命力是那么强,不挑剔不娇气。
      注意到它,源于多年前,某个三月三,母亲带着我去采摘做青草饭的原料。她指着叶形酷似苦楝树叶的一株青草说:“这个叫做‘四方枝苦楝’,你看,它的枝是四方形的。摘它的嫩叶心。”我摸了一下,果真是有棱的四方枝。看着娇弱的嫩芽,我犯愁了:“妈,摘了它的心,它不就死了吗?”“不会。摘了这个心,它另外生一个,你看,这一株就是这样的。”哦,还真是,旁边有一株四方枝苦楝,草心被摘掉了,它从几个旁枝里长出几个草心来。我揉了一下它的嫩叶,凑到鼻尖闻闻,“不香的!”我把它丢掉。“傻孩子,不是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有香味的。它是没什么味道,可是作用大着呢!清凉解毒,治积伤,做感冒茶,都好。”是的,后来我看到每到秋季,有农工模样的人来家乡割四方枝苦楝,大捆大捆地装到大卡车里载走了。听说是制作凉茶和感冒冲剂的原料。
      四方枝苦楝,每一年我家的青草饭里,都有它一份子。
      不过,四方枝苦楝并不是青草饭的主角,我们的青草饭必不可少的是“鸡屎藤”。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吧。也是三月三,我帮母亲摘洗做青草饭的原料。艾草香,我最喜欢摘;枸杞叶、腊李叶、白石榴叶、乌泡菜叶、苦刺心、四方枝苦楝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淡淡的青草的香味或腥味,都可以让我心情愉悦。可是,青草里最多却是这种藤蔓状的东西。叶子鲜鲜嫩嫩的,绿得软软的很可爱。摘下来,竟发出非常难闻的味道。我嫌弃地把它丢到一边,准备不要它了,免得破坏了青草饭的味道。母亲发现了,说:“鸡屎藤生的时候是有点难闻,剁碎炒熟就变香了,青草饭吃起来甘甘的,也是它起的作用哦。怎么能丢掉啊?没有鸡屎藤,还叫青草饭么!”
      啊?这么臭的草,有这么恶心的名字的草叶,竟然是青草饭的主角!母亲告诉我,别理它名字难听味道怪,它可以祛风除湿、解毒消肿、消食化积,和在米饭里,跟其他青草搭配,正是穷人家春季保养身体最好的食物。
       鸡屎藤,我记住你了。但我想,为什么不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呢?我们这里的人没文化,太俗了。等我认了字,查找资料,想找到它的学名,我相信它应该有个好名字。可是正名竟然就是“鸡屎藤”!而且确实是一种神通广大的中药草。
       以后,每一年的三月三,我就主动跟母亲到野外辨认它寻找它,用它制作青翠甘香的青草饭。
      青草,在家乡俗话里的意思就是“草药”,青草饭,就是药草饭,由此,我想起我家青草饭里偶尔客串的一种药草——臭草!加几个臭草嫩心,增加了药草香,增强了药效,是不错的。但乡里的臭草太“拉贱”,以前还经常与垃圾、灵瓮、妈人衫裤等乡人认为不洁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所以它是很难进入青草饭的行列的。但有青草先生说,加一点臭草,祛风治积伤功效更好。渐渐地,才有人去摘来吃。当然,现在要找一株长得茂盛的臭草,竟难了。臭草,那种特殊的香味,竟多年没有闻到了。它开的花很热烈很鲜艳,有一个高雅的学名,叫“五色梅”。在某个城市的公园里,我看到改良后的臭草,枝细了点,叶子大了薄了点,刺稀疏而软了,花更多色更鲜美了。牌子上写着“五色梅”。很多人在它旁边拍照。看来很受欢迎呢。我看着它,就像看着一个童年的小伙伴,到了大城市,从乡下土丫头蜕变成都市靓女郎。似曾相识,却又陌生。于是我突然怀念家乡三月初三家家户户都要自己制作的青草饭了!
      不过,我却从来未曾独立做过青草饭。不是不会,而是无需。出嫁前自然是母亲主理我们辅助;出嫁后,因为离娘家近,每年三月初二母亲就会打电话来:“明天过来吃青草饭啊!”然后我和我的那一位,后来我的孩子,都能在三月初三这一天吃上香味独特的青草饭。每当我们夸赞妈妈做的青草饭好吃,妈妈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美啊!当她在田园山野细心挑选那些嫩绿的青草,当她约摸着每一样青草的分量,当她摘洗、剁碎、炒熟、配料:这些时刻,她的心里充盈着的,必是孩子们的口味和禁忌。不然,为什么它能如此可口呢?
      今年,本来我想亲手做青草饭给妈妈和我的孩子吃,可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妈妈会有失落感。在她,这是表达母爱的一种方式啊!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所有母亲心照不宣的秘密呢?
      青草,药草;青草饭,药草饭。聪明的家乡人,应时节而取材,创造出这种朴素的低成本的食疗方式,而且作为一种民俗传承下来,真好。
      一年一年,一代一代,家乡的青草饭,在西餐都可以网购送货上门的e时代,它竟然还鲜美地存在,很好地表现了它作为青草的本色——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不尽不灭的,更是蕴藏在青草饭里的亲情、乡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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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9 12:15:57 |显示全部楼层
刚刚写好的。敬请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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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璞水王勋章

发表于 2016-4-9 22:20:31 |显示全部楼层
写地方特色美食,别有风味。配上青草图片也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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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璞水王勋章

发表于 2016-4-9 22:21:11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还是耐心不够,结尾不如开头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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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0 00:02:47 |显示全部楼层
李勤 发表于 2016-4-9 22:21
感觉还是耐心不够,结尾不如开头用心了。

是的,因为挤时间写的。过几天闲一点了再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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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0 00:03:58 |显示全部楼层
李勤 发表于 2016-4-9 22:20
写地方特色美食,别有风味。配上青草图片也许更好。

谢谢老师。没空去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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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1 15:16:51 |显示全部楼层
林老师观察很仔细,我生长在农村,也认识很多青草,林老师写的我都认识,也知道它们的药用价值。我用青草治病很多年了,效果非常好,有的比中药效果还好,因为现在的中药有很多是种植的,有的效果不好。我们这里的人只用青草治病,没用青草做饭,所以,林老师这篇文章很有地方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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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3 20:19:13 |显示全部楼层
望江南 发表于 2016-4-21 15:16
林老师观察很仔细,我生长在农村,也认识很多青草,林老师写的我都认识,也知道它们的药用价值。我用青草治 ...

谢谢望江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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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3 21:03:21 |显示全部楼层
加了两段文字,请师友们帮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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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8 21:56:05 来自手机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晕青 于 2016-5-28 21:57 编辑

不错的一篇文章,题目素淡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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