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 你在·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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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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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12-4-2 08:46:0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65

   阳光雨露，都是上苍赐福。花鸟鱼虫，都是人类益友。
   这个世界，万物相生相克，绮丽多姿的风景因之而成。
   其实，宝贵的，往往在不经意间已经拥有。只是有时并未觉察而已。
   我的福分，皆因珍视每一份收获。就是一粒盐，我也能品出十分况味。
　　一粒盐，放在眼里，或是放在嘴里，感觉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那么，如果是在盐缸或盐田里呢？
　　你又笑了，是在笑我问话的无厘头吧。
　　我的问题还没完呢——是否真的会有人认真品味一粒盐？

　　

66

　　忘川，敲下你这个名字，心里很是忐忑。因为，我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少而又少。
　　本来，不了解或捉摸不定的人，我是不将其写进这部长篇散文里的。但是，当我几次跳过你往下写时，都觉得有事未了而停滞不前。那么，我还是按自己的感觉信笔一写吧，但愿不至于谬之千里。
　　忘川是你的网名。不必讳言，我喜欢你这个网名，不仅仅因为这两个字附着的神话。以至于你在现实中报出真实姓名时，我会有瞬间的怔忡。就像你对我，论坛上称“勤兄”见面喊“勤姨”，也让我一愣一愣的。
　　除了网名，你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跟帖。我喜欢读你的跟帖，更甚于读你的文章。你在论坛上不常出现，也不灌水，但在原创版里某些帖子的跟帖，却让我莫名地喜欢。那一种善读善感的睿智，还有文字表达的精妙，都透着卓尔不群。空口无凭，且引你几段跟帖为证：
　 •评论是写得非常好的，时常为里面的字字珠玑而暗力拊掌
　　想用一个词－－写意。南木的评论写作满带着个人情绪，唯心主义，当然评论本身就是个人的感受体会，由个人出发。我的意思是，一开始南木就被色色文字里所营造的氛围打动，感动的氤氲一直萦绕，所以不免对实际认识有些迷濛，虽然评论当中的理论那麽强悍
　　色色文章里确见清新纯挚之美，特别喜欢《梦落青草地》（在《交流》的五篇当中）。
　　又：“氛围”之说实在很精确。
　　——2006-6-1514:02跟帖于南木《色色散文评论》
　　•每每感喟于这一帮人的用心与真诚，不知妳们生活中都是什么样子，却在文字中最易于让人在如铁生活里感动，如此可爱的妳们怎么不叫人爱叫人敬！
　　如此解读，无论是勤兄或是南木，都是极其幸运的。在勤兄，读这样的好文章，感慨万千而文情激越，故有翠玉散绮；在南木，能有如此剖析的关切，于友于文，该都是心怀颤兢地感恩铭谢着吧；而在我这样的读者，又何德何能能够领略这般神光交汇，想来亦是最俗那个－－命中注定。
　　——2006-9-2623:34跟帖于李勤《幽蓝：冰火碰撞的华章——读南木散文》
　　•我宁愿相信任何貌似正常的人都会有不正常的心迹，人正是奇怪的动物，恭顺之外加些痴狂卖傻，也许不失为一种冒险的惊喜。
　　日子重不重要这个问题本身是否重要？时间在奔跑，只有通往天路的下一站，过去了就不能被复制，所谓重要的日子只在那一天，纪念只是暂时沉湎于过往，反复的纪念为的是不忘。人生时间有限，过实在的日子，也许更为重要。
　　而我更多的感受是，随着一个个节日的来临，觉得涉及时间与人事的更多东西被剥夺，它提醒我的是，时日无多了，也回不去了，所以只是，怅惘。　　——2007-8-2700:53跟帖于南木《我从不看重哪一个日子》
　　网络上说话，大家都很随便，往往是还没细看就随手敲出字符来，赞弹大都夸张变形。你却是认真仔细地读了，还真往心里去了，由文及人，至情至理，并且真真切切地说出自己的感觉。“这样子说话”，这份真挚，本身就很可贵，再加上思维上的深刻和敏锐，不由令人猜度是何等人物。我查看你的IP地址，是惠州学院的，开始还以为你是南木同事呢。后来才知道，你是南木的女弟子，当时正读大二。
　　来到现实中，虽然感觉不像在论坛上那么特别，却也很顺眼，没有一般80后那种叛逆和散漫，而显得特别的成熟稳重、懂事知礼、善解人意，言谈举止都让人觉得窝心，所以大小聚会活动我都喜欢叫上你。范源就说：“忘川特别有一种亲和力，让人很放心的魅力。”
　　然而，真要来絮叨一下你，还真是肚里无料笔下无词。说到底，就是在你的文字里恍若照见一丝南木的影子。这种感觉时强时弱，却总是挥之不去。后来偶然看到某位筒子在某个帖子里说：“总觉得忘川和李老师气质上很相似。”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就是某种同类的直觉哦。我无法“举例说明”，那不过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当然是有来由的，我说不出所以然，只能说是我观察力和表现力都很成问题。
　　罢了，我就不再试图有鼻子有眼地描绘了，实不了，干脆来虚的。反正你我隔着不止一条代沟，也不在同一生活圈子里，我又不是狗仔队的，无法在现实中寻找你的蛛丝马迹，我就施展空空妙手，到论坛上来一通捕风捉影。
　　前面说过，我喜欢读你的跟帖甚于读你的文章。说实话，你贴在论坛上的那些文章，我都没怎么读进去。但有一天，你发了一帖，光是《凯毅，你的名字》这个标题，就让我瞪大了眼睛，细读那文字，也悬疑颇多：一切无甚可说。发生的已经发生，错过的已经错过。宁愿没有那样的聚会，宁愿没有那样的一天……最爱你的散文，偏喜你的评论。谁都看得出来你的理论水平比起《名作欣赏》里的作品一点不差还有多。你的评论是一入读就能让人入迷的那种。对你的文字认识我亦是由评论开始，它们先虏获了作为读者之一的我的心。而你的散文让我知道了“痛”，知道了“爱”，更接近了“美”。我假惺惺的大学里，惟一可以令人安慰的是命中有你。尽管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也没能走进你（目前为止）。可以说，读书生涯里你是我最倾敬的老师，尽管想起你的第一个词不是和蔼不是亲切，但你无与伦比的魅力将终身卫冕这一个“最”。你不屑的精神，淡定的态势，始终温和而始终尖锐；对世事人事的观察入微、摸透，让我始终景仰，而始终敬畏。然而（但愿没有然而），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不该错过的还是错过了……一个女学生这样子以老师的名字（南木原名杨凯毅）为题作文，内容又一再出现“发生”、“错过”等字眼，就连我也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事件（这样的文字，放到我年轻时那环境，足以令当事人进牛棚了）。打电话咨询过南木，才知道不过就是因为你疏漏了通知而致南木缺席你班的毕业聚会而已。我暗怪你小题大作之余，却也明了你对南木敬慕之深，同时感慨你的大胆率真。后来我在《零敲碎打弹筒子》那帖弹你时旧事重提，议论了一番，你正面作出回应：“说到写我老师的那篇文字。大家会觉得我大胆，那么直露，在我看来，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情感而已。我认为，维系大家情感的最终得归结于爱，不管是友爱、亲情之爱、爱情或者其他名目的爱。有些爱可以公开并且张扬，是可以大胆地去追求的。比如在我高中时，非常喜欢一个女生，可爱伶俐的，所以我直接跟她告白说我喜欢她，然后我们的友情一直持续到现在，并且我明白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对一些男生，跟他们也同样亲密，我爱护他们。很多时候，他们会给我家人的亲切感，是一种温暖，这种爱不用避讳。这一些温暖的爱，我敢表现出主动。但是对于爱情，男生女生之间的，我觉得这则是应该隐秘的，而且作为一个女生，也应该是矜持的，被动的。所以请不要误会。”这种坦荡，更令我对你刮目相看。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开放、率性，但像这样认真而热切的表达，却不多见，特别是明知你师母也常上论坛看帖，却有把握不致猜忌和误会，需要怎样成熟的心智哦。感情的事，是最最微妙的，任何一点小小差错，都足以酿成祸患。在现实中循规蹈矩、明智内敛的你，在文字里却比平时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人还热烈奔放，直言不讳地喊出了心声，不遮不掩，丝毫也不委屈自己。这样为人处世，真爽！
　　你还有一个让我惊叹的作品，写于校园时期的短篇小说《两面》。其实你在惠州文学论坛小说版贴过，但那时我对你的原创文字，还处在没怎么读进去的状态，只跟了一个混水帖，其他人也都没加注意。2010年春，你加入朴璞文学沙龙之后主持一期沙龙时，将《两面》当作业提交讨论，我才认真仔细地读了。讨论时，多数沙龙成员和列席嘉宾都不看好此篇，提出诸多批评，我和南木却是出人意料地给予很高的评价。我说：“这是一篇相当成功的小说。写的是两性关系中很本质的东西。我要说，此篇比我的同类小说写得好。篇幅不长，然而分量很大，成色十足，值得好好品味。”这么一个不足三千字的小短篇，为什么让我如此赞赏呢？是因为，我从中看到了在别的小说中难得一见的东西。你对《两面》女主人公宋离在情爱中的刻画，虽然并不繁复，但无论在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都极其精妙，可谓入木三分。且摘《两面》第4节于下——
　　身体的接触是通向精神共知共享的一个重要渠道。尤其对于女人来说，在她吵闹僵持的时候轻柔地触及她的身体，她的防线会瞬间崩溃而心软地原谅接受你。游牧似乎深谙其理。他从外地赶回来见宋离，在她公司外等她下班，宋离面无表情故作寻常平淡地跟他对话，不喜不怨。一股莫名的喜悦却从游牧心中涌起。也许是终于见到了她吧。反正心情突然明媚起来，嬉皮笑脸地逗她乐。开始她并无所动，使他一度陷入冷笑话中，他反更有热情。渐渐宋离脸色缓和下来，他便继续耍赖般逗她。宋离忍不住忽然笑出声来，但又立刻收回脸。游牧适时地把手探过去轻轻抚摸她的手背。宋离不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游牧知道，此刻宋离已全线溃堤。雨过天晴了。
　　而在宋离，却一阵阵自责。她觉得这是精神向肉体妥协低头的姿态。她本想与游牧不依不饶斗争到底，直至他投降。然而相反的是，她屈服于他的爱抚。所以她恨绝了自己的心软，想到肉体的罪恶，但游牧的手指滑过却令她浑身颤抖。这样微妙的动作使她体会到了他的爱，就这样，爱欲与肉欲兼行，爱欲使她不可自制地奔向他，而肉欲却给这奔跑戴上了镣铐。
　　这样的文字，出自校园时期的你，实在令我叹为观止。我尤为欣赏的是，你写出了女性在情爱中的一种特殊的矛盾状态，即身体（肉体）对精神（意志）的抵制和抗衡。我不是没见过人家描写情欲左右人物，也不是没见过关于意志与肉欲搏斗的描写。只不过，像你这样子写，是我前所未见的。你并没有刻意去表现肉体与意志的矛盾对立，只是在叙述宋离和游牧这两个崇尚孤独的恋人的情感波折中轻轻带出，而这不经意的话语，却道破了一个人们熟视无睹的真相。我自己的爱情小说，就一向都侧重于社会因素对爱情婚姻的影响，而不触及两性关系中本质的东西。正因如此，我认为就爱情小说而论，你的《两面》胜于我任何一篇爱情小说。我还认为，一个写作者，只要写出自己独特的东西，在揭示人性或社会性上有独到之处，就堪称真正意义上的创作。
　　遗憾的是，我编《惠州文学交流》时未曾注意此篇。否则，拿到[响鼓重锤]栏目，让南木好好评论一番，说不定一颗新星就在惠州文坛横空出世了。那时，你还在读书，创作热情还高涨着，适时而恰当的鼓励，会让你的创作势如破竹。可惜啊！你当时怎么就不会特别提请大家注意一下呢？聚会或到我家坐谈时，拿来“请教”一下也好啊。
　　你的跟帖，让我隐约觉得你适合搞文学评论，《两面》又让我觉得你适合搞创作。其实，很难得的，你是有条件像南木一样，创作、评论兼而顾之，双管齐下。
　　但是，说你像南木，你还真就像了。而且，偏偏是不该像的地方，像绝了！
　　那就是懒。
　　大学毕业后，你进了报社工作，说是整天疲于应付“臭屁稿”，都没心思搞文学了。虽然在我看来，报社不是作家的福地而是坟墓，文字的灵性会被那些有形无形的圈套消磨殆尽，但这并非绝对的。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哪方水土不养人。”阿樱不就是一边编报纸一边写诗吗？你却是连论坛也罕见踪影，就是来了也是潜在水底，再不像以前那样，时常有些冰清玉润的跟帖。读我的《归园》，说很有感想，要写评论的，至今也不见片言只字。不搞评论，那就搞创作吧，但即使《两面》大受赞赏，也没能让你的创作热情死灰复燃，非但没有大作，连小作也不见一篇。程咬金都有三斧头呢，成不成也得舞弄一番才见真章。你可真算得是刚刚上路就歇下了，还大言不惭地说：“懒已经成了我无法逃避的一张名片。”
　　南木是被我批评为懒，可那是用我的尺度去衡量。实际上，南木勤奋着呢。论创作，那时不时一发就是一堆的诗文，你不会看不见，就是被我形容为“煮海为盐”、“慢得人抓狂”的评论，不是也有《自相矛盾》那一本吗？懒也是要有资本的。南木勤奋过努力过，达到了一定高度，现在也还没放弃，只不过不如我所期待的那么积极而已。而你，你还没有勤奋过，怎么就可以懒呢，你凭什么懒？！
　　不要以为人生很漫长，以后慢慢再写不迟。其实，作为女人，可以用于写作的光阴，是极短暂的。除非你学我，以文学为生，但那是不可能的，你要的是“鱼与熊掌兼得”……如果你现在就抽不出时间来看书写作，那么，不久的将来，文学于你就不再是浮云，而会成为掉进忘川里的神马。前些天，你说我对南木的懒“谴责”得不够重、不够痛，那现在对你，我是该动刀子还是动锥子呢？你啊，存心要我也骂一声“暴殄天物”！
　　唉，算了。本来还有许多要唠叨的，想想还是打住吧。如果你真的与我或南木有几分相似，这些文字够你受的了。否则，我又何必多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