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 你在·陈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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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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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2-17 16:05: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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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山与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都那么巅连起伏、神秘莫测。
　　行走其中，可就大不一样了。爬山累了，随时可以停下歇歇脚，恢复了气力再起程；泅海倦了，却还得拼命撑着，海水不会托举疲弱的人体。
　　一个人要想成为真正的海客，起码应该熟知水性，能够驭水而行。否则，就只有溺殇。
　　可是，你知道吗，穿山越岭不一定非得徒步，飘洋过海也可以借助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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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你以“陈家大少”这个网名刚在惠州文学论坛出现的时候，我就有某种模糊的感觉，那一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果然，你在跟帖中说是我老乡——真的来自甲子！是的，你是我经由网络结识的一个甲子人，也是我接触的最新一代甲子人——同期接触的还有你弟弟小陈飞刀和阿社，但我认为你是其中最具甲子人特性的一个。
　　你提到了《萤光》，说读书时会省下零用钱，凑足一块钱去买一份《萤光》小报。这令我感动，让我记起，甲子人中不乏文学发烧友。虽然我认为甲子封建意识浓厚、令人压抑，但也看到，甲子的文学创作一直都比别的地方繁荣。
　　你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小小说，那“阿六系列”。你那个时期的小小说，主人公都叫阿六。那阿六，忽而是暴发户，忽而是民工，忽而是干部，忽而是学生，忽而是青年，忽而是中年……总括而言，阿六是一个不固定的角色，属于社会中、下层的小人物。从阿六身上，我们有时可以看到自己也有类似的毛病，有时也可以看到别人身上甚至是普遍存在的恶习。比如，在《这事不能说》、《怎么回事》、《这事该不该说》、《好久不见》等篇中，邻里之间的猜忌与八卦，想当然与跟风，描写得惟妙惟肖，让人在摇头苦笑中不由得也猛然警觉——其实我们自己有时又何尝不是其中之一？
　　写小说，最忌的就是“千人一面”，也即笔下人物缺乏个性。你则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让阿六“一人百面”。这正好体现了你对文学规则的逆向思维，以此表达对社会的认知——当今社会，瞬息万变，没有固定的东西，没有不变的人，没有静止的态势，没有绝对的终结……人，处于动荡变化的社会中，也不得不发生变化，不管这种变化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但都不可避免。同样一个人比如说阿六，今天这样，明天就可能是那样；在这方面是强者，在那方面却可能是弱者；在某些时候是明智的，在某些时候又是糊涂的；在某种情景下是善良的，在某种情景下又是邪恶的；有时简单有时复杂，有时会连自己也不认识！
　　小小说往往是靠“点子”取胜的，人物性格不容易得到充分展示。人们也许能记住某篇小小说的故事，却不大会记住小小说的人物。如果小小说中的人物能够给读者留下印象，甚至引起议论，这小小说就算比较成功了。而你，恰恰是在人物这一点上胜出，你笔下的阿六，颇让人过目不忘。
　　其实，我对你小小说的欣赏，人物尚在其次，更主要的是手法，重复的手法：情景的重复，文字的重复。这有意为之的重复，造成一种奇特的效果。还有那突然短路般的结束，让人不断追问：还没写完吧？结局怎么样？哈，“这事不能说。”结果如何，你就是不说，怎么问都不说。这是故弄玄虚？还是欲擒故纵？抑或是力所不逮？读者可以任意猜测，你只管写，只管自个儿偷着乐。
　　写小小说，有一招鲜就不错了，何况你还不止一招呢，还有不断的拓展创新。如果说《省城归来》尚嫌生涩，《这事不能说》令人莫衷一是，那么，此后你《喝茶》就喝出了妙味，阿六和张三这类蛀虫僵而不死的现象，耐人寻味。而《那一双脚》底下《藏》着一把怪异的《新疆刀》，锋芒所向，心灵的暗角无不现形。《抓小偷》功不抵过，抓了也白抓。《救人事件》死无对证，救了也白搭。所以，《我老婆的项链给抢了》，抢就抢吧，亡命徒不抓也罢，才八千，不值！《老同学》的那点猫腻，留给了《刘大作家》去回味。《床头灯》《仿佛》与《对面的男主人》不无《关系》。打破《沙锅》问到底，《阿忠师傅》《好久不见》是《怎么回事》？
　　大少，你说小时候受过《萤光》影响，中学时曾和同学组织过文学社，那时就尝试写小小说，但没有坚持下去。大学读了工科，就放弃了文学爱好。2005年秋登录惠州文学论坛，巧遇我这个“老萤光”，唤醒了你的文学梦，于是由在网络上自娱自乐的写作，渐渐纳入正轨，发展为真正的文学创作。
　　很碰巧的，你也与孟沙先生熟悉，有所交往。你还说，以前你想跟沙叔学写诗词，沙叔劝你不要学，说搞文学没前途，反而会耽误自己的生计，后来你告诉他，你跟着我办《惠州文学交流》、写小小说，沙叔由反对改为支持，你还收藏着沙叔多幅书法作品……大少，你与沙叔的交情，打消了我某些疑虑。我是相信“人以群分”的，既然沙叔也欣赏你，那应该是错不了的。
　　我于小小说创作并无太多用心，自知无法给你多大帮助，于是建议你上小小说论坛去发帖，从中汲取养分、摸索门道。你很精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精力去灌水闲聊，而是直扑“精华”，通过研读“精华”帖而获取你所需要的信息，写作大有长进。
　　2005年冬，《惠州日报》文艺副刊编辑宴请市作协领导班子，商议如何加强协作。我跟日报副刊编辑说起你的小小说，他们很感兴趣，我回家后即通过电子邮件发去你两篇小小说。不久，你的《抓小偷》见报了。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你的小小说以及阿六，很快就打响了。
　　2006年，你加入惠州市作协，当上《惠州文学交流》编辑，2007年当上惠州市小小说学会秘书长，2008年出版小小说集《这事不能说》、加入广东省作协……
　　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你由一个自娱自乐的网络写手，成长为小小说作家，甚至是省市小小说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可谓神速。但你并没有飘飘然忘乎所以，而是很淡定，也并没有把这些看得太重。因为，你始终清楚，写作只是闲暇时的副业，做生意做工程才是你的正事。也许，正因为你这份“心头定”，你在文学圈里不必那么辛苦地跟风，而是相对从容自在。
　　小小说属于“快餐文学”，适合于当今社会的快节奏，迎合时下人们普遍浮躁的心理，便于网络传播，因此成为文学网站的“宠儿”，在惠州文学论坛、朴璞文学论坛也不例外。小说版里，绝大多数的原创帖都是小小说。
　　不经意地发现，聚集、活跃在惠州文学论坛、朴璞文学论坛小说版里的小小说作者，竟赫然是“甲子帮”。不算我，就你们年轻一代，你，你弟弟小陈飞刀，阿社，都是甲子70后。小陈飞刀直言是在你带动下开始写小小说的，你们兄弟俩在论坛上心照不宣，配合默契，相互跟帖回帖中，既有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亲密，也有相敬如宾的鼓励和探讨。阿社曾是若诃的学生，中学时也组织过文学社，“阿社”就是文学社里喊开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就涉足小小说，未有进展而搁浅，直至上了惠州文学论坛后才“枯木逢春”。惠州文学论坛上本来另有一位汕尾籍小小说作者骐骥，写得很不错的，可惜没有坚持下来。
　　一时间，你们陈家兄弟和阿社同坛竞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三个人的小小说各有所长，而且技艺都称得上日新月异。
　　你走的是“野路子”，搞的是独家经营的“阿六专门店”。有了自己的特色，你不必花太多心思去想新花招，只要让阿六时不时出点状态就行了。可以说，在几个人中，你是最省心省力的一个，大概你也没有怎么体会到写作的艰难，这是因为你掌握了独门秘技啊。艺高人胆大，你用不着磨刀霍霍，而是时不时悠然地马放南山，却也能在小小说江湖中叱咤风云。
　　小陈飞刀与你风格迥异，属于“名门正派”，手法相对传统，主题也较阳光，我说他是“重内涵轻手法，以无招胜有招。”他在小小说写作上投入的精力显然比你多，也更注重与外界的交流，所以在取得突破之后，也就顺其自然地遍地开花了。三几年间，也在小小说界混出了名堂，坐了一把交椅。
　　阿社则可称时尚一族，善于“捕风捉影”，着力于捕捉社会热点，问诊人生症结。他搞那几个系列（道歉时代、包装时代、病人生等等），显见他心志颇高，目标远大，人又活络，善结人缘，很快杀出一片生天，风光无限。
　　看着你们几个甲子后生在文坛如轻舟竞渡，齐头并进，我心里是多么欣慰啊。2008年我主编《东江文丛》时，看着一套书中竟有四卷出自甲子作者之手，心里那份自豪和骄傲，实在难于言表。那天，我带着你们几个去广州拜访德高望重的文坛前辈蔡运桂，蔡老也特别高兴。蔡老是甲子第一代作家，我和“萤光”如果算作第二代，你们就是第三代了。三十年前，蔡老扶持过我；现在，我引领着你们；将来，你们带动更多新人。文学之路薪火相传，我庆幸自己这一棒不曾出现闪失。大少，你作为第三代的老大，可要hold住哦。
　　大少，我要感谢你刷新了我对甲子人的感觉。远离甲子二十多年，甲子人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已经淡化。平常接触的几个甲子人，比如范源、明心等，身上的甲子烙印不甚明显，我时常会忘了他们是甲子人，就像我自己不是典型的甲子人一样。而你，我不止一次说：“你真是一个典型的甲子人。”
　　你很精明，那是适者生存的精明。遇事头脑清醒，罕有冲动。说话干脆利落，绝少废话。文友们说起内心纠结，你常常三言两语就给出意见，而且都很切实可行。你连在论坛跟帖，也不虚掷文字和表情，经常是短短的两个字：“欣赏。”“学习。”或者干脆是：“呵呵。”当然，这是我以偏概全的夸张说法。哈，说到夸张，我干脆再爆爆料——更夸张的是，你自称是没谈过恋爱的，所以写小小说也从不涉及情感题材。你说，人家读大学，都会选修或专修“恋爱学”，你读大学，却只读理工专业。一是因为你所读专业很少女生，二是明知毕业后必然劳燕分飞，何必浪费感情谈那一场恋爱！哈哈。
　　不过，大少你是幸福的，那是甲子男人特有的幸福。你经由传统的相亲方式，缔结婚姻，娶到了一个温柔贤惠、体贴入微的甲子女子当老婆。据说，江湖上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嫁郎莫嫁甲子男，娶妻要娶甲子女。此话何解？传说中的你家庭生活一幕，足可作为注释——每天早晨，老婆柔声唤你起床，洗手间里，早已放好冷暖适宜的水，牙膏也挤好了。你洗过脸出来，老婆即递上一杯温开水，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啧啧啧，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论坛签名档上的文字很能说明问题——“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买部小车，住间小房，炒碟小菜，喝点小酒，写些小小说，生几个小孩……我是小人物。”这是一个一定程度上踌躇满志的成功者写照：事业有成，生活舒适，家庭幸福。有别于一般成功人士的是，你多了“写些小小说”这一条。而甲子陈家，“写些小小说”的，不仅仅是你陈家大少，还有个小陈飞刀。兄弟作家，双子星闪耀，是甲子擎天石下的又一段佳话。
　　这真好。过好日子的同时，好好写作，人生是真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