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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4 07: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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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物成为历史,都值得深究。
隐匿的未必不可告人,彰显的或许不止一面。
你说,别人的心事不要猜。我说,写作的人,就应该猜。
我还要说,写作的人,都有点神经质,而每一个神经质的人,都有特殊的心路历程。
这世上许多貌似奇特的人和事,其实都需要我们转转脑筋,曲径通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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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木,你以《霞》和《晨雾》这两首诗亮相于《萤光》1983年第1期,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引人瞩目,笋锋和惜山竞相撰文评论。但真正让我关注你的,却是刊于第2期的散文《疑惑者的自白》、《夜空中,一颗星儿在闪烁》。
《疑惑者的自白》以“这不是梦。”开篇,通篇都是梦幻、迷惑,似独白,似呢喃,似追述,似倾诉,那情绪那意境,是我所熟悉的,同时却又有陌生感,文字虽不如《夜空中,一颗星儿在闪烁》清丽,营造氛围却更是浑然一体。这两篇散文,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为甲子终于出现了同性文友而欣喜。
当时,甲子的女作者实在太少了!在我之前,本来有一位青年女作者的,曾经在省刊发表过作品。我结识她时,她已经渐疏笔墨了,此后虽有私交乃至成了亲戚,却无法成为真正的文友。
《萤光》让我身边聚集了一帮文学发烧友,却都是异性。你的出现,多少改变了这一有些怪异的格局。尤其是,你的文笔和才情,丝毫也不逊于其他萤光成员。稍后,你转向散文诗创作,找到了适合于自己的体裁,更是一下就茁壮成长、出类拔萃了。
真的,我很欣赏你的散文诗。那些优美的短章,朦胧中隐现丰盈的意象,耐人寻味,语言富有弹性,收放自如。能写出如此清丽脱俗的散文诗(当然还有诗歌),也许与你当时远赴福建打工有关。开句玩笑说,是你接近了鼓浪峙,沾了些朦胧诗代表人物舒婷的仙气吧。
禾木,你是比我更幸运的人。当然,说是幸运,其实更多的是你自己善于选择,善于把握机遇。
你长得比我高大、壮实,我却总觉得你比我柔弱。你不像我那么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你的神情总带着一丝惶惑,说话也不那么干脆利落,吞吞吐吐中让人感觉到你的殷切,让人心生爱怜。哦,对,我是假小子,你是真女子。哈哈,主要区别就在这里。
自然而然的,爱慕、追求你的文友,不止一个。你的智慧,在这个环节上也得到了充分体现。记得最初,夏宇追你时,本想让我帮他,我并没有帮他,只是向你透露——夏宇对你有意思,接不接受你自己拿主意。过一段时间,你告诉我说正为是否答应夏宇而烦恼,想知道我对夏宇的真实看法。我不愿多说,你急道:“难道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于是,我说出了一个带有相当保留意味的意见,忘了原话,只记得大意——顺境中,是不错的伙伴;逆境中,恐怕不可信赖。你说你会慎重考虑。
说出来不怕夏宇恼恨,我这个看法至今不变。
其实,我对夏宇的成见,由来已久。进入甲子文学圈不久的一天,夏宇和一位黎姓作者(后爆出是个冒名者)来找我,提出一个合作建议——三个人各取笔名的一个字,合成一个响亮的共用笔名“黎金燕”(意即黎明的金色之燕),来发表合作小说,并说第一个合作产品是现成的,他们已经写好一个相当长的短篇小说,只要我同意署名,就算是三人合作的了。他们把小说稿带来了,让我过目。我看后表态:不愿意和他们合作,不同意合成笔名。因为,我从这篇小说中看到了我所厌恶的低俗(色情、暴力)倾向。再说,我对写作是虔诚的,要写就要凭自己的实力,岂肯挂名搭帮当个“便宜作者”!夏宇也许想不到,他这么一个创意,却给我落下了“投机取巧”的成见。嘿,我本就是偏激而固执的犟牛。
如今想来,夏宇的脑筋确实非同一般的灵活。那是1981年哦。假如当时真的三人合作炮制小说,说不定真会成个气候,那要比“雪美莉”还早呢!
近年来,夏宇的“官场厚黑小说”搞得风生水起、沸沸扬扬。恭喜夏宇了,当今社会和文坛,正好适合他施展。祝他顺风顺水,直挂云帆上九天!
禾木,你与夏宇的结合,相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你的人生智慧所决定的。事实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记得我到惠州工作后,你在一次来信中说到令我失望、惹我生气之类,也许指的就是你与夏宇的事吧。当时我可能没有答复你,此刻既然涉及了,就说清了罢。我并没有因你和夏宇恋爱、结婚而生气,只是对你有小小不满——你曾经如此征询我的意见,用“见死不救”逼我说出对夏宇的“保留”看法,最后你和他在一起了,却不告知我,有点不够意思。不过,我也理解你,正是因为我对夏宇的看法,你才不好意思向我报喜。至于失望,说完全没有那是假的,但也只是淡淡的似有若无。其实,就算不是夏宇,换了别的任何人,也难令我叫好的。说到底,是因为我把你看得太重了,总觉得应该有一个更优异更出色的青年才配得上,而现实中哪找得到十全十美的青年才俊?你的聪明,恰恰就是能够清醒的审时度势,在人生的重要关口,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路径和伴侣。
头脑灵活、善于捕捉机会的夏宇,确实对你的人生大有裨益。你们恋爱以后,你的工作、事业,每一步都特别轻松快捷。你成为萤光文友中仕途最畅的一个人,三十多岁便率先晋升为副处级。嘿,真为咱那帮萤儿争光哦。同时,你在写作方面并没有荒废,虽然没有取得更大突破,却也算是坚持得比较好的,不像多数女作者一样昙花一现,而是几度春秋还能拔节吐蕾再结佳果。
回过头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儿。
1994年初夏,我应一位甲东老同学的邀请,到汕尾小住几天,有机会与你们几位在汕尾工作的萤光文友相聚。仿佛时光倒流一般,十年的岁月,令大家都变得成熟、豁达了,却并没有变得生疏而隔阂。你们乐此不疲地为我和耳汝尔“做好事”,竟把闻亮完全当成透明的,种种滑稽可笑的刻意安排,让我忍不住拿自己开涮,亮出底牌:“我和耳汝尔已有定论:‘只作朋友。’你们不要再作无用功。”在我离开汕尾之前,你我有个单独谈话,专门说了这个事,你们对老大姐的关心,令我感动,但没有办法,我只好一再辜负大家的好意。就是这次汕尾之行,你说要为我写个专稿吹一吹。不久之后,果真在《汕尾报》文艺副刊上推出了你的署名文章《一颗耀眼的星星——记青年女作家李勤》(嘿,你对星儿是情有独钟哦)。虽然从1986年起,省市报刊曾多次报道鼓吹过我,尤其是1993年我在广东省首届青年作家代表大会上发言,发言稿先后被《文化参考报》、《文学报》选载之后,更是得到惠州各家传媒的热捧,但在我的家乡汕尾,你这一篇特写,还是首开先河的呢。
此后,我陆陆续续在《汕尾报》(后改名为《汕尾日报》)发表一些短小文章,其中就包括被誉为文坛报晓声的读后感《读〈恐惧〉的恐惧》,我因此被赞为《小人物批评大作家》,你则是《小编辑做大文章》。回味当年这一段文坛佳话,我还是由衷赞叹你过人的机敏。
1996年,我所在单位惠州市文化局创作室奉命将工作重心转到戏剧创作上,我由《惠州文学》副主编改任《惠州戏剧》副主编。为了延续自己和周围一帮文友的文学创作,我发起组织了“三九文学沙龙”,沙龙成员定期聚会、交作业,展开讨论。《读〈恐惧〉的恐惧》就是我在此期间的一份沙龙作业,批评梁晓声长篇小说《恐惧》充斥色情、暴力的不良倾向。写完之后,觉得还不错,沙龙里面反应也挺好,于是决定发出去,先是交给了惠州的《现代生活报》,过了一个星期再寄给你,过一段时间又再投给省作协主办的《岭南文报》。结果是,《汕尾报》先于《现代生活报》大半个月发了《读〈恐惧〉的恐惧》,你是一接到手就编发于当期副刊上。我一个在汕尾工作的学生打来电话,说在《汕尾报》读到这篇文章,担心会惹恼梁晓声……我才知道你这么手快。后来,《读〈恐惧〉的恐惧》陆续在《现代生活报》、《岭南文报》等多家报刊登载,我也没太在意(因是不同等级和性质的报刊,也算不得一稿多投)。直到有一天,我那学生又打电话来,告诉我梁晓声在《中华读书报》发表了致我的公开信。接着,我看到《岭南文报》刊登了梁晓声的公开信《尽管我们不相识》,以及破例重登我的《读〈恐惧〉的恐惧》。梁晓声在公开信中对我的尖锐批评表示诚恳感谢,在更深层次上展开了深刻的自我批评,并表示将中断原计划中“荒诞三步曲”的写作。不久,《羊城晚报》发表了邹启宇的署名文章《文坛难得之举》。丘金贝副局长说,那是省新闻出版厅领导呢,看来上面要把这事弄出大动静来,果然,《岭南文报》连续两期组织了相关讨论,《羊城晚报》相隔不久再次发表文章,而且是安排在头版醒目位置(据说,《羊城晚报》极少在头版发文学界新闻),专稿报道之外,配发了著名评论员微音的评议,此后,上下左右,一系列连锁反应,闹腾了差不多一年。我是得了些虚名,省市报刊反复报道之外,我和“三九文学沙龙”也都上了电视,而此事带给你的,似乎更实惠些。这是名副其实的双赢,而且,是“天作之合”,并非我们有意为之。这是真正的“无意插柳柳成荫”,美好的回忆!
禾木,也许正是因为我们都感受了自己的幸运,领略了生活的美好,此后见面或是通电话,都那么欢快,笑声不断。只是,自从你调离汕尾、定居珠海,我们就未再见了。近些年,虽然我每年春节都会到汕尾,和父母兄弟团聚过年,却都没能碰上你。前年,我寄了新出的书给你,我们讲了几通电话,除了说作品,说得更多的竟是各自的小孩。哦,转眼间,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了!想起那一次,你一家子请我母女吃宵夜,两家刚上小学的男孩女孩乐陶陶地对唱情歌,把我们这些大人逗得捧腹大笑,如今他们彼此想必已全无印象了……
不过,话说回来,禾木你可别说我又念紧箍咒——别让写作搁浅于《情人岛》,你该起锚再度出发了!你的生活和工作,都值得称道,写作上也成绩斐然。但我不得不说,你在文学方面的努力,还是后劲不足,或者说是收山太早了。
你的天赋才情不逊于我,又比我年轻得多,理该比我走得更远。如今我都还没歇下,你怎么能松劲呢?再努努力坚持坚持吧,让我们都成为一棵文坛常青树,为家乡爱好文学的女子作个榜样。
我知道,你会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工作有多忙,如何静不下心……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所有那些事情,是谁都干得了的,而你我所能干的事情,却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再说,活到这年纪,事业、爱情、家庭都经营得差不多了,该把时间和精力多留些给理想,把作家梦圆得更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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