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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你!”孩子说:“妈妈,还好有你,不管在哪儿,我都觉得好!”在旅馆,孩子的脸枕着我的手臂,刚换好的衣服那么清新,有太阳的味道。
“傻孩子,到你长大了,你会嫌妈妈总不给你自由呢!”我轻抚着女儿的头发。
“不会的,妈妈,我喜欢你,你有太阳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儿执迷不悟地认为刚洗好的衣物、被褥散发出的清香,是妈妈的味道。
是啊,对于每一个孩子,父母是TA的太阳。当然,到TA长大了,TA可能不再喜欢太阳,而喜欢别的,其实,TA还是喜欢太阳的,只是TA不知道。因为如果没有太阳,就不会有别的东西。
就如我,喜欢流水和风,其实,如果没有太阳,没有光阴,也就没有水和风,没有我,只是我长大了,我以为我喜欢流浪,我一直不知道,我是在太阳底下流浪。
孩提时,随着地质工程师的父亲到过不少地方。
奇怪的是,那些地方总与“水”有关,如“河源”、“新丰江水库”、“江边的曾伯”、“松针上的冰晶”、“屋前的冰柱”、“嘴里的水泡”、“水泡饼”、“汤泉”、“暴雨后的水流”、“兰溪河”、“阳光透过水面的河底”、“我在水中的影子覆盖在小鱼儿上”、“渔”、“池塘”、“沼泽中的野草和芦苇”、“水鸟栖息前的啁啾”、“奶白色的鱼汤”……
“水”贯穿充斥着我的童年,在有水的地方,有着浓郁的水的气息地方,就是我的家。
青春年少,我热衷于风和云。
阳光照在湖面上,雾气氤氲池塘,暴雨后山脚的雨水湍急,在这些时候,我总看到风,看到风与水汽纠结在一起,弥漫、摇曳,缓缓地上升,在天空中凝聚成云。
那些形态各异的云,远远的,在天上。或洁白清扬,或墨黑沉重,形随风动,可望而不可及。
在这个时期,我常常写下:青春、燃烧、翻飞,等诸如此类的词。
我留长发,穿裙子,听风掠过耳廓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我的梦。
而如今,岁月已悄悄爬上我的脸庞,我觉得我是风。
正如风一般,我喜欢旅行,喜欢到不同的地方,喜欢到陌生的地方。
在这些地方,我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流连于闲散繁杂的市井生活,常常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时光紧拽我的手,这些,有什么要紧!
于是有人怯然询问:在陌生的地方,你不害怕?
怕?怕什么?
怕把自己弄丢呀?
弄丢?呵呵!我大笑!
谁来证明你丢还是没丢?在这个世界上?
在荒原沙漠,在山川草原,在河流湖泊,在成吉思汗的铁骑,在黄昏乌鸦漫天的故宫,在贵妃的桃花池,我留下了辙痕足迹,但这与“丢”、“没丢”无关。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横观纵观,你都那么渺小,小到不若尘土,你要怎样才能证明你存在?证明你没丢?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如流水,如风,无需证明,即无处不在。
孩子说:妈妈,有你真好,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我说:有太阳真好,太阳底下的地方就是家。家是驿站,亦是旅行途中,不论时间长与短,不管你爱与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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