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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次的清明又来临了,本来要去给父母亲扫墓的,可是刚好婆家这边也安排在这天扫墓,只能随了这边。人虽没去,可心早已飞到了那风景秀丽的“永久公墓”。
家乡有一座有名的山叫法留山,法留山位于广汕公路边,海陆丰交界处。记得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广州,父亲对我说:过了法留山就等于离开了家乡,同样回来时见到法留山就等于见到家乡,因此在我的脑海中,法留山就是家乡的象征。
永久墓园就位于法流山后面的山坳里,背后是山,前面视野很开阔,还有一湾清清的湖水,墓边的青松也很翠绿。能够躺在这里,也是一种“福气”。墓碑排列整齐,横竖有序,就像电影院里的座位,而前面被人家停车、烧炮仗的空地恰恰就像舞台。每次站在“舞台”,总有被死人看着表演的不自在感觉;而每次坐在父母的坟前(特别是母亲的,她的较高),看着“舞台”上的人表演,竟在恍惚间觉得自己是死人。生如何,死又如何,有时候觉得真的无所谓;而有时候,在祭奠已故亲人、面对死亡时,又是怎样的赞美生命!
父亲比母亲先去世两年,母亲去扫过墓,也就是说看过她未来的“家”,知道了自己的归宿地。母亲一直有病,知道自己不久于世,随时有可能和这个世界永别,和亲人们永别,这是何等的绝望和痛心疾首?在墓地,她想象过躺在那里的恐怖吗?可是正如母亲说她的梦:梦见自己死了,躺在床上,楼下人声杂乱,正在为办她的后事搭棚。当她说给我们听时,好象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直面死亡、镇定自若、视死如归,母亲多勇敢。
父亲一生不信鬼神,他曾经交代过后事:死后火化,骨灰洒在碣石湾,啥都不用留。可是,在旧风俗习惯顽固、迷信之风日盛的乡下是肯定行不通的,更何况父母都是大族世家出来的人,因此他的归宿地也只能是永久公墓。
清明之际,借此文字,缅怀亲人,寄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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