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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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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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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9 23:05:0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走单
细碎的灯光在枝叶间游荡，偷窥夜色里微热的土地。喘息的声音越发地明晰，我知道有人在远方流浪。星子一点点的散落，照过了春秋，觅见了离散，依旧无语地伤怀。意识的洪波不理睬人情冷暖，肆意地倾洒，在这无人的小道，在这有月的夜晚。
乡村的月夜独有一番味道。夏有虫蛙和鸣，冬有寂寥无语。记得小时候，胆子出奇的大，尽管三姑六婆如何地渲染，夜的诡异，鬼的青獠，都不足以使我畏惧。越是无知，就越有一股冲劲，向夜里跑，到田间闹，就是想一睹那挠心的东西。却每每见不着，后来也就成了一种遗憾，在记忆浮沉不定。印象中，婶婶是很怕这种东西的。以至于，在夜里挖渠的时候，总要叫上我，那么晚的晚上，就我和她，在阡陌的田间寻觅，找那一道田埂，把水放掉。起初，还很兴奋，原以为会遇上点什么，但每每的期待都化作寒风里的困意。后来，就算婶婶如何的软磨硬泡，我都不去了。现在想想，那带风的夜晚，那沁水的田间，只有一个萧瑟的身影，是否也激起几分不安与无奈。
落叶的故事，在这样的季节里，总是频频地被说起。那遗落的桑梓，在异地他乡，总是想着回去的。由于父母的原因，去过许多地方，留下很多印象。很小时候的那些琐事，早就化作父母的故事。被他们偶尔提起，让我百口莫辩，原就是一些没有根据的东西，却使他们津津乐道。有时，被我抓住些端倪，他们也丝毫不惊慌，以年纪大了推脱了去。就这样，我的童年是一大串的故事，是满天的星斗间，在我的眼里，在父母的故事中。
由昏暗处渐渐地向明晃晃的地方走去。就像，就像从无到有，从空白到精彩。我衔着时间出生，在这一片土地，在那一片土地。所有，所有走过的，都在证明着光阴的命题。婶婶家的大堂在记忆里是很透光的。屋梁上的两根大横柱，稳当地托起这方小小的天地。在柱子的一端，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暗槽，那里面藏着村里所有的秘密。但，我是勾不到的，不仅因为我的孱弱，还说着我一个外姓的人故事。每年日光最强的时候，舅舅总是会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掏出暗槽里的柜子，一个大座钟型的。然后，所有村子里的男人都穿上黄色的衣服，在小操场上集会。把族谱拿出来晒，添上些名字，擦去些灰尘。但，我知道那里是没有我的名字的，不仅因为我勾不到，还强调着我是个外姓的。明晃晃的阳光，打在略带霉味的族谱上，打在黄衣服的男人身上。打上了些名字，却遗漏一个外姓的我。
行道树还笔直地戳着，总会遮挡些冷光，遗忘些影子。在夜晚，在白昼，在记忆里，给走单的人一些遮掩，一些慰藉。想起了，一首歌里的说的“人生总在路上，长长的路是长长的诱惑。”走着一路的时光，不渴望会化作谜题，时时牵引，只是，当月光过处，总会有些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