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林玉华 于 2014-4-9 23:06 编辑
第41章 情难自禁(二) 苏骏飞心中大骇,立即丢掉手机,跳入潭中,向鲁晓聪游去。 潭水很深,鲁晓聪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就沉下去。好在苏骏飞水性不错,马上游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游上岸。 鲁晓聪被水呛得差点昏过去,迷迷糊糊地被苏骏飞拖着爬上岸。苏骏飞扶着她,让她的肚子架在自己的大腿上,指导她吐水。 看她吐得差不多了,苏骏飞扶她趴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转身脱下自己的上衣,拧干,给晓聪擦脸、擦头发。 鲁晓聪觉得很难受,胃本来就有点毛病,这样强制性地呕吐,吐得五脏六腑都像搬家一样,头晕成一盆稠稠的浆糊,眼睛被刺激得火辣辣的疼,不敢睁开,虽是六月天,但潭水冷凉,加上紧张和惊吓,她觉得浑身发冷,四肢无力。 苏骏飞叫她做什么,她凭残留的一点意识配合做什么,他给她擦脸的时候,她能闻到衣服里有男性的气息,下意识地扭开脸,可是,他的手把住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把脸和头发擦干了。她感到好受一点,便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个男人精壮的胸膛,她连忙又闭上眼睛。这才明白刚才苏骏飞是用他的上衣给她擦脸,她回想那种淡淡的薄荷似的味道,心中没来由一跳,脸好像有点烧,她忙把头低下。 苏骏飞看她脖子软绵绵地垂下去,以为她晕过去了。连忙抱起她,看她脸红红的,摸摸额头,好像有点烫。鲁晓聪被他突然抱在赤裸的怀里,早羞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更是死闭着眼睛,生怕一睁开眼,四目相对,彼此尴尬。 苏骏飞哪里知道,看鲁晓聪闭着眼,呼吸急促,满脸酡红,以为她发高烧烧得昏迷了。心中大急,不知如何是好。他拍拍晓聪的脸颊,轻声呼喊:“你醒醒!醒醒啊!” 晓聪知道他误会了,他凉凉的手轻拍自己脸颊的触感很舒服,就没有马上“醒过来”,继续紧闭双眼。 苏骏飞看着怀里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想到她有可能就这样死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把晓聪紧紧地贴在自己胸膛上,抚着她的脸,哽咽着说:“求你,快醒醒!我,我不能失去你!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 鲁晓聪这下是真的晕了!他说什么?——我爱你!?轻轻低喃的一句话,却比这呼呼轰轰的瀑布声更震动她的心,她喘不过气来了,想挣开他的胸膛,却又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不点劲,一急,还真地昏过去了! 苏骏飞发觉鲁晓聪好像没了心跳,又惊又惧,忙移开她的身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一下急救措施里的人工呼吸的动作要领。他把晓聪抱到比较平坦的地方,让她仰面平躺,把自己的湿上衣穿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给鲁晓聪做人工呼吸。 做到第三下,鲁晓聪就哇一声吐出一口水来,随即被呛得大咳起来。苏骏飞大喜,忙把晓聪扶起来坐好,待那阵呛咳过去,他一把把她揽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说:“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声音中竟带了颤音,他确实吓得不轻。 鲁晓聪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她低头看紧紧箍着自己胸部的那双大手,知道他一时激动,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暧昧多么不合礼数。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低声说:“你把手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苏骏飞闻言大窘,忙放开双手,站起身,说:“我去拿吃的过来。”他像喝醉酒一样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把面包和水拿过来让晓聪吃点,也不敢看晓聪,又匆匆忙忙跑去把刚才丢掉的手机找回来。他把手机还给晓聪,说:“还好,没坏,你这手机倒是耐摔。我的手机沉到潭里了。我们现在只能靠你的手机来和家里人联系啦!” 晓聪一看,说:“快没电了。唉!信号太弱,几乎没有。”她试了几回,结果非但没打通电话,还把残余的一点电源也折腾光了。手机倏地一下黑屏了! 现在的情况是,时间已近中午,必须马上回家才可以在晚上赶回乐水。可是,鲁晓聪入水后脚抽了筋,现在虽然恢复了,但浑身乏力,脚还是酸痛无力,走山路是很吃力的。但明显不能久留此地,天空不知何时漫上乌云,六月天,雨说来就来,如果在这种情况淋了“西北雨”,鲁晓聪必定发高烧。 苏骏飞当机立断,对鲁晓聪说:“你再努力吃多一个面包,吃完咱们得赶快走。不然等下下大雨,山路会非常难走。” 鲁晓聪把两个面包递给他,说:“我吃不下了。你快吃吧!”苏骏飞也不客气了,接过去,快速解决掉,咕噜咕噜喝完一瓶水,用空瓶子装了山泉水,搀起晓聪,开始下山。 晓聪刚开始咬着牙,强忍着酸痛自己走。可是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鲁晓聪平时比较少爬山,又加上刚刚那一出,支撑不了多久,一脚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块上,失去平衡,身子一歪,猛向前扑去。 幸亏苏骏飞一直密切注意着她,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捞住了她。可是反冲力太大,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山坡上滚了两下才停下来。因为苏骏飞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所以停下来以后的姿势是鲁晓聪大半个身子压在苏骏飞身上。 苏骏飞胸膛起伏,脑子晕晕的,没容思量,已经扳过晓聪的头,双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猛地吮住她的唇。 鲁晓聪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冲击得头脑昏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苏骏飞炽热的唇吮得自己的火也呼呼烧起来,只觉得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好似不存在一样,只有唇与唇的互相吸吮与津液的互相吞咽是清晰无比的、甜美酣畅的。越是吮吻,越是饥渴,她觉得天地都不存在了,仿佛世界万物都消失无踪,只剩下口吻中这个源源不断的蜜源才是自己还活着的明证,宇宙洪荒,时空迷失,彼此只感受得到对方的存在就是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差点窒息,两个人才不得不松开绞紧纠缠的唇舌,大口大口地喘气。尔后,又都不由自主地重新粘在一起,这一次,苏骏飞吻得小心翼翼,好像鲁晓聪的唇是吹弹得破的娇嫩花瓣,那么轻那么柔那么细。一点一点的舔、一点一点地描,亲得鲁晓聪痒痒的又舒服又难受。她忽然撇开脸,用手挡住他滚烫的唇,翻身坐了起来。 苏骏飞兀自保持那个姿势,眼神迷离,痴痴看着她不作声。她涨红了脸,嗔怒地说:“趁人之危非君子!”一边忙着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弹掉沾在衣服上的草屑。不敢迎视他黑漩涡似的双眼。 苏骏飞也坐起身,帮晓聪掸掉后背的草屑,忍不住低声笑出来。 鲁晓聪板起脸佯怒:“你还敢笑?”说完连忙扭过头去,怕自己忍俊不禁。 其实她心里鲜花怒放,也想放声大笑或高歌一曲。呵呵,真奇怪,竟然没有之前预料的犯罪、愧疚、不洁之类的感想,取而代之的、充盈心胸的只有充实感、幸福感,甜美至极!难怪泰戈尔歌颂道:“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哦哦,两个空了太久的酒杯,忽然斟满爱的玉液琼浆,怎不令人陶醉? 苏骏飞真的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幸福和欢喜了,听这小女人这么说,反倒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鲁晓聪被他一笑,也不由得跟着笑,于是,两个人像傻瓜和疯子一样,在原生态的山林尽情抒发他们原生态的欢喜。 终于,止住了笑声,苏骏飞搂着晓聪,眼里泪光闪闪,正色说:“棉花,你要等等我!我们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包括那个怪怪的称呼,鲁晓聪却立即都懂了,她回抱他,让两个人的心跳融汇在一起,幽幽地说:“我前世欠了你的债吧?不然怎么你一出现,我的心就被你抓走了。唉,你好霸道,占着我的心,不让其他人有丝毫机会啊!” 苏骏飞惊喜地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爱上我了?” 鲁晓聪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他脖颈间,默不作声,只贪婪地嗅着他带着汗味的气息。 苏骏飞低低笑道:“你是等到见到我才爱上,我却是没见你的面就爱了。棉花,棉花,洁白的、绵绵软软、暖暖和和的棉花,读你的诗歌的时候,你就侵占了我心灵的领土。所以,还是我前世欠了你的债啊!” 鲁晓聪闻言心中如灌蜜,吃吃地伏在他肩上笑。苏骏飞轻轻抚着她的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美好。 山风吹过,松涛和着隐隐瀑布声,送来一阵松脂特有的清香,这清冽的香味使沉醉的二人稍微清醒过来。 苏骏飞拍拍晓聪的肩头,柔声说:“嗯,还是继续赶路吧,要不妈妈该担心我们了。” 鲁晓聪连忙抬起头,离开苏骏飞的怀抱。 两个人捡起那瓶山泉水,轮流喝了,继续下山。 这一回,鲁晓聪的脚不酸也不痛,全身的力气也神奇地恢复了,也不用拄着树枝做成的拐杖,手脚轻捷地走在前面。苏骏飞就更是健步如飞了。 下午一点多钟,他们就回到叶家老宅吃午饭了。 叶家几只小母鸡“咯咯咯”地叫着在墙角觅食,鲁晓聪觉得很有趣,向叶妈妈讨了一把秕谷,学老人的样子,“噜噜噜”叫着撒谷喂鸡。苏骏飞站在门口,含笑看着她,眼里盛满阳光。 鲁晓聪对他会心一笑,心中真诚地感谢生活:虽然有点晚,虽然还要等,但是,毕竟那个生命中真正的人还是出现了,把握住了。 她想起莎士比亚的一句诗:“爱是亘古长明的塔灯,它定睛望着风暴却兀不为动”,是的,等着他们的是生活的风暴,但是,真爱的人有足够的力量去抗击这风暴。 鲁晓聪这么想的时候,风暴已经悄然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