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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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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长篇农村题材小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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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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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9 23:40:5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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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雪芬不禁靠在他肩膀微笑道 :“好啦好啦,我只是开玩笑,别在意!”说着,闭上眼睛感受爱的气息。过了良久,才道:“我文姨要忙生意了,我得帮她忙;天也黑了,你快回去吧!”
      吴定乾沉默了一会,不禁开口道:“我很想亲你,亲了你再回去,好吗?”
      罗雪芬听了,悠悠地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吴定乾见了,鼓起勇气,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一时天地在动,心也在动,血也在动。
      过了一会,两人这才舍不得地分开。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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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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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31 21:20: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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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童心无欺 苦叹命运
       吴定乾开着摩托要回去了,树上那栖息的一对小鸟正欢快着,花草树木也正跳跃着,秋天,真是收获的季节!天早已经黑暗了下来,摩托车夜灯也早已光明地照着前进的路。到了石坝分场的地界,到处都是柑园,看不见一家灯火,哪里都静悄悄地。
       将近一个拐弯处的时候,突然,树丛边闪出三人,头上都罩实了一块黑布,只露出鼻孔和凶恶的双眼,竟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知有没有恶意,停下摩托,说:“三位大哥,可以借一下路吗?”
        中间一个穿着短袖衫、身体肥大的站了出来,右手半举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凶恶地说:“早盯了你两次了,识相的,留下钱财和摩托,然后滚便是了!”
        吴定乾借着明亮的车灯看了看这肥大的男人,拿水果刀的右手背上有一处整十厘米长的刀疤,刀疤旁边画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不知是蚯蚓还是虫,再看了看其它特征,还是肥胖。但仍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好人不做,却做坏事!”
        蒙脸肥人道:“别罗嗦,老子可赌钱输了,惹恼我,一刀把你剁了!”
        吴定乾镇定地说:“那我要是不给呢?”
        肥人又凶恶道:“不给!那你就横尸在这里吧!”
        肥人左边的一个壮汉道:“少跟他废话了,不下车就砍他!”说着,走向吴定乾。
        吴定乾见了,只好放好摩托,下车退了几步,三个人却不来搜自己,一起坐上摩托,压着摩托,启动加油离开。不禁叹了口气,立刻拔腿向殷家跑着回去,这该怎么办好?雪芬第一天买了的摩托就给我弄丢了,真是没用,还怎么保护她!我一定要找回摩托,一定要!想着想着,终于跑到了小店门口。
        殷碧海见了,说:“定乾,怎么了,跑的这么辛苦?”
        吴定乾喘气道:“碧海,碧海,我的摩托、我的摩托被人抢了!”
        殷碧海道:“什么?什么你的摩托被人抢了?说清楚一点!”
        吴定乾呼了口长气,说:“就是雪芬今天开来的摩托,刚才我开着回来的时候,在半路里被人持刀拦截抢了!”
       “在哪里?人长得怎么样的?”殷碧海惊讶道,“好凶啊,连我都不给面子!”
        殷母在一旁听了,也惊道:“怎么会这样的?以前也听说过有抢劫,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怎么现在又抢起来了,好猖狂啊!”
       “快带我去,看他敢不敢动我!”殷碧海说着,立刻去后院开了自己摩托。转到了店门,说:“定乾,快上车,带我去看看。”
        殷母道:“阿海,别冲动,我们先报警!”
        儿子苦笑道:“报警!警察能捉得到这些人?依靠他们,倒不如我自己找,我办事不知比他们强多少倍!依靠他们,就是没了一部摩托喽,还要亏钱,赔了夫人又折兵!”
        母亲又道:“那你想怎样?千万别冲动!”
        殷碧海道:“不想怎样,就是想要回车!定乾,快坐上来啊,不然可找不到的了!”
        吴定乾道:“可是他们有刀,冷静一下!”
        殷碧海道:“我还有炮呢!快上车,别罗里罗嗦了。”
        吴定乾见了,只好坐上摩托,而殷母想说什么,都被抛在了脑后。尔后吴定乾指引着殷碧海到了那个转弯路口,早已是人车俱空,任由你在周围怎么找。
        殷碧海见没有了,只能说到处看看;吴定乾点着头。于是,两人在石坝分场的每一条路细寻起来,经过别人家门,都偷望几眼,但哪里有。
        殷碧海道:“他们究竟长得怎么样的?听口音分辨得出吗?”
       “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说话很硬气!”吴定乾说道,“三个中我认得一个,挺肥胖的,而且右手背上有一条长刀疤,旁边还纹着一条小虫!”
       “挺胖的!是谁啊?分场里也有很多肥胖的人,哪一个?”
       “是呀,他还说已经盯了我两三次了,而且又说他赌博输了钱。这里有没有赌博场?”
       “赌博场倒没有,聚赌就有!不过他们随时换地方赌的,据我知就有四个窝点……好,去看看!”殷碧海说着,加油去了。然而,连续找了两个窝点都没有人聚赌;到了第三个,听见有压大压小的吆喝声。
        转过弯来,只见闪亮黄灯下几十人围着一张小台,有的站地高高的,有的则站在地上,都说买多少压多少。吴定乾认真仔细地瞧着每一个人,是有三四个肥人,但身形都不相同。
        最后,两人还是离开,一时又不知去哪里找,吴定乾只能说回去,因为时间将近午夜,明天再找吧。
        第二天一早,吴定乾从忧虑中醒了过来,洗漱罢了,开着自己的车出了石坝镇来,要去接雪芬。虽然是丢了她的摩托,但还是要面对的。
        到了三嘉村小学门口,罗雪芬早已经在那里站着,见了吴定乾,坐上了车,高兴道:“好早啊!为什么不开我的摩托来?”
        吴定乾瞧了她一眼,抱歉地说:“雪芬,对不起,昨晚我把你的摩托弄丢了!”
       “什么?车丢了!怎么会这样的?”
       “昨天下午我回去的时候,路上三个持刀的人抢了摩托。”
       “抢了摩托!真的吗?”
        “真的,三个人抢了!雪芬,对不起啊,昨晚我和碧海也到处找过了,但是找不着。我买一部新的给你吧。”
        “不用了,丢了就丢了!”
        “雪芬,不要这样,真的对不起。”
         路上,两人沉默着。回到了殷家,殷碧海见了吴定乾,说:“定乾,你去了哪里?我们还要找摩托!”突见罗雪芬下车,便不说了。
        吴定乾泄气道:“现在去哪里找啊!”
        殷碧海道:“到处看看,雪芬也跟着来,她比较认得她的车。”
       “我也去,但我不是很认得车。”罗雪芬说着,向吴定乾续道,“定乾,那些人有什么特征的?你记得吗?”
        吴定乾道:“只有一个记得,挺肥胖的,见了就认得他。”
        罗雪芬道:“挺肥胖的!头长得怎么样的?”
        吴定乾道:“罩着头不知道啊!不过就认得他右手上有一道长刀疤,而且旁边还画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虫。”
        罗雪芬听了,有点惊讶,想了想,说:“刀疤!虫!那虫是青色的吗?”
        吴定乾点头道:“又像虫、又像蚯蚓、又像蛇,总之,是一个纹身!”
       “纹的是青龙吗?”罗雪芬惊道,“昨天我也见过这样的人,也是一个挺肥胖的人。”
        吴定乾道:“不错,是一个挺肥胖的人!你在哪里见过?”
        罗雪芬答道:“昨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在一间屋子门边问路的时候看见的,他头圆圆的,头发只有寸短,右手背上也是有刀疤!”
        殷碧海道:“那快上车,一起去看看,一定是的了!”
        三人说着,一起坐上殷碧海的摩托,顺着罗雪芬指引的路一会儿便到了。殷碧海见了屋子,笑道:“原来是大良和阿童嫂的屋子!”说着,对开着的门续喊道,“大良,你在吗?”
        三人下了摩托来,见屋门有人走了出来,是妇女阿童嫂。她看了看来人,高兴道:“哎哟,是阿海啊……哟,还有那个年轻人。怎么了?是不是轮到喷我的柑树了?”
        殷碧海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找大良的,他在吗?”
        阿童嫂道:“在,还没起床呢。有什么事吗?”
        殷碧海道:“快叫他起床吧,这事要跟他讲才说的清楚。”
       “什么事这么急?”阿童嫂说道,“好,好,我去叫醒他,你们在这等着。”
        只见阿童嫂进了屋子,不久,屋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吵闹声,而过了一会,静了下来。然后屋门走出一个肥胖、赤着上身的大男人来,名也就叫大良。
        吴定乾见了,对碧海附耳细声道:“就是这身形,右手就是一模一样,一定是他!”
        大良见了三人,倦怠打哈欠道:“阿海,找我什么事啊?快说!”
        殷碧海直接道:“好吧,我就直说了。你昨天傍晚干了什么事?”
        大良困倦地道:“没干什么啊,就在家嘛!什么事啊?”
       “没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快交出那部摩托吧。”殷碧海说道,“它是我兄弟的,你也是自己人,交出来就算了吧!”
        大良道:“阿海,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是说我偷车还是抢车,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碧海道:“我兄弟就在这,你昨晚就是抢了他的摩托,还是快拿出来吧!”
        大良道:“谁啊?我抢了谁的摩托啊?可别乱说话!”
        吴定乾道:“就是你抢了我的摩托,你这声音,你右手上的刀疤,我全然记得,别耍赖了!”
        大良瞧了瞧吴定乾,说:“你是谁啊,我几时抢了你的车,要有证据!昨晚我就看见你把一个妇女先奸后杀了,但就是没有人抓你,为什么?因为没有证据!”
        “大良,你说话干净点!不交出摩托,那你看着来,老东你可是惹不起的!”殷碧海声色俱厉地说着,对两人续道,“我们走!”说着,准备坐上摩托。
        “阿海,你别走!我……我……我错了,我是抢了他的车,我现在就马上还给他,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叫东哥来,我马上还给他!”大良强颜欢笑地说着,点了点头,续道,“你们等着,我去穿件衣服,马上还你们车!”说着,转身进了屋里。
        却见阿童嫂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眶有点泪痕,右脸红红的有一个巴掌印,走上,对吴定乾道:“年轻人,你什么时候帮我喷柑树啊?可要病死了!”
        吴定乾答道:“快了。喷完了四队就来这里喷。”
        阿童嫂高兴道:“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好什么好,吵死人!”屋里走出来的大良道,“阿海,我这就去把摩托开来,你在这等等。”
        阿童嫂骂道:“死赌鬼,又干了什么坏事?看你一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死三八,我干什么不用你管!”大良骂着,却直向一条路走开了。
        三人只能站着干等。阿童嫂则在一旁埋怨道:“只怪我这辈子嫁错人了,嫁了这穷地方,满以为嫁给他不用辛苦耕田,只到年底就收获柑桔,哪知道却是个穷乡僻壤!嫁了他十几年,就烂赌了十几年,搞的小孩子读书非得到处跑着借钱,就是这般命苦!”
       三人听了,都不知说什么好,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听阿童嫂又道:“赌已经犯法的了,有时还要偷、要抢,搞地家天翻地覆,安无宁日,这辈子也真枉过了!”说着,有点悲伤,但没有哭泣,续道,“唉,一贫如洗,哪有翻身之日!老天也是的,就不帮帮穷人,偏偏还要落井下石似的,就来个天灾人祸,弄得民不聊生……”
        吴定乾听着听着,想了想,老百姓的生活真的这般苦吗,真有这么厉害吗?又听她继续说:“哪天让我做梦真发了个财,可走到哪里是哪里,就是不留在这鬼地方了!”
        三人听她一味地发牢骚唠叨,欲安慰也不知怎么安慰好,不禁有点感同身受起来,受其感染,的确酒色财气,得一恶习,便是一具行尸走肉,累了家庭,害了社会,就这般厉害啊!不一会儿,大良果然开着一部“豪迈”摩托回来。吴定乾和罗雪芬一见,就是这部摩托,立刻扶了过来,不等大良说话,和碧海走了,耳朵却响起了两夫妻的大吵大闹。
        回到了殷家,不多说的又一起干活。小蓝虽然形影不离地跟着吴定乾,话语却不多了,总是羡慕地望着雪姐姐,想跟她说些话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憋在心里。
        一天又过去了,吴定乾这次只送了罗雪芬一段距离便回来。吃过晚饭洗了澡之后,在二楼的厅子里,小蓝穿着短裙,指着自己的腿背,对吴定乾道:“乾哥哥,你还记得这伤疤吗?”
        吴定乾微笑道:“记得啊!怎么了?痛吗?”
       “当然痛!还心痛呢,就你忘记了!”小蓝说道,“什么海誓山盟,也就你忘记了,我不要你了!”
        吴定乾苦笑道:“你这是怎么呀?我,我又怎么了?你怎么老是孩子气的!”
        小蓝生气道:“怎么了!还要我说吗?一天到晚就跟雪姐姐甜言蜜语,对我就视如空气,喜新厌旧的,我不要你了!”
        殷碧海在一旁看着电视听了两人说话觉得好笑,不便插嘴,不过又很想唠叨几句小妹,却又懒得理。吴定乾也不搭理小蓝,对碧海好奇地问道:“哎,碧海,今天早上你说的‘老东’是个什么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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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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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21:28:5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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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蓝气呼呼地道:“人家正跟你说话呢,你问我哥干什么,别脱离了我们的正题!”
       “你不是说不理我的吗?那我还自讨没趣干吗!”吴定乾笑着,向碧海续道,“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小蓝立刻变了哀求道:“乾哥哥,你不要这样子对我!你想怎样都好,千万不要不理我,乾哥哥!”
        吴定乾抚摸她头高兴道:“好、好,先听你哥讲故事,别叽叽喳喳的!”
        小蓝竟也忽地规矩坐好,一本正经的样子。碧海则笑道:“怎么不吵了?要我讲什么故事?”
        吴定乾道:“就是那个‘老东’啊,他是个什么人物?”
        殷碧海道:“什么人物?厉害人物!他真名就不讲了,外号‘老东’,花名‘矮脚虎’,现在在蓝田镇的蓝田庙修心养性。以前在我们分场可是个头号,专门鼓励本分场人自力更生,相敬相爱,他的命令比起李场长的命令,人们更听!”
        吴定乾不明道:“怎么会这样的?又不早说,那次请他出山就是了,害得我受苦受累,现在还时不时很心痛!”
        殷碧海道:“那次我一直很沉默,以为阿东是考验你的,就不多说了。”
        吴定乾问道:“他的命令人们怎么更会听、更有威信?”
        殷碧海摇头,想了想,说:“这个?我也想问你了。定乾,你为什么好好地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大好前途,而跑回杨柑场来干农活?不仅仅是因为杨柑场落后吧?”
        “这个以前我好像告诉过你的啊,父罪子受!”
        “有吗?有告诉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唉,我爸是总场长,他贪污了杨柑场的拨款坐牢了,导致了柑树得病,一发而不可收,所以我想,父罪子受、父罪子补,我必须重振杨柑场,治好柑病!”
        “你对我说过这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又好象是……哎,不错,这段日子我一直想着,你爸那个跟柑树得病根本理不通,以前已经很多专家都对‘黄龙病’医治过了……”
         “碧海,不要说了,不管怎样,我现在只想尽一个作为杨柑场子弟的义务,做好本份的事!”
         “但,但这不能混为一谈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都不理解你了!”
         “有点意会就行了,不要言传!”吴定乾苦笑着,向小蓝续道,“哦,小蓝,是这样吗?你懂吗?”其实是他在自言自语。
         小蓝认真地听着两人的谈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吴定乾,太高大了、太神了。不禁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不懂,不懂你的人!但懂你的心,很用心良苦!”
         吴定乾笑了笑,向碧海道:“还是说说那个老东吧,摘要些来讲讲!”
         殷碧海点了点头,道:“他呀,是个佛教信徒,原先也是石坝分场人民的子弟,为人随和,但嫉恶如仇。曾经跟小天的父亲针锋相对的争做场长,虽然他比较深得民心,但是后来却不知怎么放弃了。人们很敬仰他,也很怕他的嫉恶如仇!
        “四年前,我刚读完书回来的时候,被他叫去了他住的地方,蓝田镇蓝田庙的隔邻。那一次他跟我讲了很多事,也终于让我明白了他放弃场长的原因。他说他老了,不愿意花心思去面对官场的勾心斗角;他仿佛也知道杨柑场是会有破败萧条的那么一天,自己也没有扭转局势的能力去挽留它。所以他选择了放弃,选择了离开,跑到蓝田庙那里虔诚地祝祷,求神来保佑杨柑场。离开的时候,他托付了我很多,当然也托付了许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说年轻人要勇敢地干大事,很多,但到现在我一件都没有做到,让人惭愧!”
        吴定乾听了,不禁叹气道:“真是难得一片心啊!”
        小蓝道:“乾哥哥,你也做到了啊,而且做得比他好!”
        吴定乾摇了摇头,对碧海道:“他真的想到了杨柑场会有那么一天?”
        殷碧海叹气道:“我不知道他怎样想,但他说他完成了神的使命,佛正召唤着他!”
        吴定乾苦笑了一下,真不明白平凡的世人,为什么总会说看破了红尘,而去做一些他们所谓超俗,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虚梦,真的不明白!相信自己,依靠自己,才是真正希望的根本!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秋天的朝阳依旧东起旭升。人们又从睡梦中醒来,殷母开了店门,吴定乾依旧帮着她摆好物品。
        很快,店门走进了一个客人,道:“秀婶,来一碗方便面!”
        殷母应道:“好,就来,大辉!”
        大辉叹气道:“唉,这回石坝分场真出了个人才,好厉害啊!”
        殷母笑道:“什么人才?说着还要叹气的!”
       “这人才好厉害啊,杀人,杀老婆!”
        “杀人!什么人被杀了?”殷母惊道,不禁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吴定乾也望向了大辉。只听大辉道:“阿童嫂被他老公大良杀了,今天一早就有警察把他抓走了!”
         殷母道:“真的吗?那是昨天杀的了。怎么会这样的?”
         大辉笑道:“活腻了,吵翻了,干脆来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过后才后悔,投案自首,反正也是欠人家一屁股赌债,下半辈子也不好过!”
         吴定乾在一旁道:“昨天我还见到他们夫妻的,怎么竟成了这样?”
         大辉道:“没办法,前世就是一对冤家,今世做短命夫妻!”
         殷母叹气道:“夫妻当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怎的这般苦命!”
         吴定乾叹气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和大家一起去干活。见了雪芬,也告知了她此事,她听了,也深感怜悯的。而忽然,自己也觉得是不是应该加紧步伐做好自己必须做的事,既然阿童嫂道出了这许多言语,或许自己真的是没有深入群众,没有真正看到弱势群体的渴望,必须努力啊!
         夕阳西下的时候,吴定乾又将和罗雪芬告别,两人自相识以来,仿佛都对对方形成了一种依赖感,告别是那样地缠缠绵绵。吴定乾还是开口道:“雪芬,看见了阿童嫂的事,我很想尽快完成喷树的活儿,所以我想以后可能很少时间出石坝镇看你了。你不怪我吧?”
         罗雪芬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既然走到了一起,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会理解的,就让时间来解决它吧!”

         夕阳是多么地短暂,然而它在宇宙中是永恒的。很快地,时间又过了两天,也是小蓝放假的第六天了,明天她要离开去惠州市读书。
         在晚上一切完毕之后,她又坐到了吴定乾的身旁,对他说:“乾哥哥,我决定了!”
         吴定乾听了,心里笑着,她又想说什么啊?问道:“你决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小蓝鼻子喷出了气,说:“我决定了,不管家人怎样反对,我也放弃学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哥哥在一旁听了,一本正经地道:“你发什么癫,说什么话你?”
         妹妹坚决地说:“我不管,我已经长大成年了,我想决定自己的人生,不想再依靠你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哥哥一时变的义愤填膺,大声说:“你再说一遍,给个耳光你看看!”
        妹妹依稀道:“我决定了,我要和乾哥哥在一起……”
        哥哥不等妹妹说完,立刻一巴掌挥向她。吴定乾见了,立即挡住了他的手,劝道:“碧海,怎么这样?小蓝还小,小孩子不懂事,懂事的是我们大人,难道你也是小孩子吗,说打就打!”
         殷碧海“哼”了一声,愤怒道:“她小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生性,怎么不愤怒的!”
        “怎么了,怎么了?两兄妹又吵架了?”殷母跑上二楼来急道。
         儿子道:“那,你好女儿说她要放弃学业,要决定自己的人生。”
         妹妹昂首挺胸道:“我就是要放弃学业,反正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能约束我!”
         母亲道:“小蓝,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不听话了?”
         吴定乾也对她道:“小蓝,读书呢,是我们最下层人唯一的出路,怎么能说放弃呢?”
         小蓝道:“但是你……”
         哥哥道:“没有但是了,你乾哥哥是研究生,你现在不读书就是文盲。文盲你是知道的,在社会上难以立足、寸步难行,而且你也知道明白我们分场的落后,它不是由文盲来改造的,而是用科学来改造的,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明白吗?”
         吴定乾又道:“小蓝,听话吧,认真地读书,珍惜你人生最美好的读书时光!”
         小蓝看着家人的目光,不禁抱住吴定乾哭泣了:“乾哥哥,我真的愿意跟你同甘共苦,真的愿意……”
         最后,小蓝还是被吴定乾劝住了,被吴定乾劝着悠悠地躺着。吴定乾在她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流泪的双眼,听着她哼着抑扬顿挫的歌曲,“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你曾经说要保护我,只给我温柔没挫折。可是你现在总是对我回避,不再为我有心事而着急……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太委屈,还爱着你,你却把别人……”听着听着,声音渐渐细小,闭上眼睛睡着了。小蓝,你真可爱!不禁为她擦干了两行眼泪,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是有点倔,但却是一份童真!
         第二天的光明又来了,大家依旧是勤奋地忙着活。中午的时候,小蓝要离开去读书了,牵着罗雪芬的手拉在了一边,对她道:“雪姐姐,那天很对不起,我知道你对乾哥哥是真心的,乾哥哥也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们要继续好好地在一起,但如果哪一天你感觉累了,对乾哥哥不再有感觉了,请你告诉我一声,我会马上回来的,行吗?”
         罗雪芬苦笑地沉默着,爱一个人怎么会是两三天;它也不是游戏,随便说说而已;而且也不是东西给谁都可以,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
         当傍晚再次来临的时候,罗雪芬也要离开。她对吴定乾道:“定乾,我明天又要开始上课了,可能连续五天都不能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下午可能我会出去看你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吴定乾微笑道:“我会很快完成这里的活儿的!”
         罗雪芬“嗯”着点了点头,然后亲了一下他的右脸离开了。
         吴定乾望着她远去的倩影,仿佛是激情过后醒来的午夜,柔情依然温存,留下你的美,忘掉我心碎,继续奋斗改革吧!
         再来的日子,吴定乾、殷家父子和李胜天一共四人一直早出晚归地喷柑树治“黄龙病”,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条阳光大道,困难挫折仿佛都没有了。
         但天气随着秋的深意起了很大的变化,秋风阵阵,细雨绵绵,叶落归根,化为尘土。两人的爱在深秋里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轻风中划出彩虹弧线。傍晚的火车站旁边有时笑声也总是伴着夕阳缓缓地低垂,凉风有性,秋阳无边,郎娇意绪,自有天在意。
         斗转星移,十一月上旬的时候,石坝分场的柑树将要喷完。当只剩下几天工夫的时候,殷叔对吴定乾道:“定乾,这里的工夫剩下不多了,我们三个很快会忙完的了,你就先去下一个分场吧,他们正等着你!”
         吴定乾摇头道:“这不行,做事得善始善终,我会和大家一起干完再走的!”
         李胜天在一旁道:“定乾,你放心,剩下的活儿我们会干得好好的,你就快去下一个分场吧!”
         殷碧海也道:“是呀,定乾,他们都等着你呢,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吴定乾想了想,说:“这样啊,住完今天吧,明天再走!”
         殷碧海高兴道:“我正有此意,不然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才可再见一面!”
         李胜天道:“今晚大家一起去我家吃顿饭吧,可以吗?”
         吴定乾和碧海相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异口同声道:“好啊!”殷叔道:“我可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谈年轻人的事。”
         下午的时候,吴定乾借了小音的摩托出石坝圩镇,又来到了三嘉村小学的门口,可是亲爱的却不在那里。开进了学校,也没有她的身影,在球场边停了下来,大人们依旧在那里拼杀着,仿佛金戈铁马,而他们对自己的笑容是多么地真诚,可惜自己还是要离开了。
         “定乾,怎么不穿球鞋来打球啊?”一人走在吴定乾旁边道。
          “阿七,是你啊!”吴定乾认出来者,续道,“很累啊,不想打!怎么,读书又放假了?杨柑中学近况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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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放假,请假了。唉,杨柑中学让我头绪很乱!”
      “唉声叹气的!怎么,想弃学从文吗?”
      “想就是想,但父母、姐姐一万个不答应。唉,还是决定留下来,高考了再写文章。不过,在我高中剩下的日子里也够我看清整个杨柑场的发展趋势,让我构思好整篇文章结构!”
       “那你要努力啊,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坚持到底,我永远支持你!”
       “谢谢!”阿七信心十足地点头说着,和吴定乾击了友情鼓励掌。自信一定会写好文章的,路遥远也崎岖,坚持就是了。吴定乾道:“那我走了,以后再去你学校看你吧,努力啊!”说着,加油向教学楼直开而去。在最后一幢教学楼的面前转了几下,原来雪芬在办公室勤快地工作。
        下了摩托,走到办公室门边,一个宽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没有敲门,静静地走到了她旁边坐了下来,轻声道:“工作辛苦吗?亲爱的!”
        罗雪芬惊了一下,转身一见,微笑道:“今日怎么来了?我还没有放假。”
       “走吧,我载你去兜风,作业晚上再改吧!”
        “好,又去我们百去不厌的火车站,呵呵!”
       “嗯,我们疾风而去!”吴定乾说着,和她一起坐上摩托。出了校门,一下子到了火车站。
       “定乾,刚才你开得好快啊,真的是把风都兜过了!”
        “没多少时间了,我明天就走,去下一个分场。”
        “这么快吗,明天就走?”
        “嗯!春光梦短,所以争取多一点时间陪你聊天。”
        “要走了,还可以聊什么!那你准备去哪一个分场?”
        “去塔东分场,我奶奶家!这次可能要忙好久。”
        “塔东分场!我外公外婆也住在那儿,很久没有过去了。这次为什么要忙很久?”
        “因为那里三个分场连着,塔下、塔东和小坑分场,所以我想塔下分场开始,一直到小坑分场。不知要不要半年时间!”
        “现在你喷了三个分场,用了好半年多啊,而且又有朋友帮你。到那里之后会不会有人帮你?”
        “嘻,应该有吧,两个兄弟!不过,一个结婚了,要顾家的,不知他们会不会帮我!”
        “你们这么好,一定会的。”
        “唉,走了以后,不知何日才可见到你啊,思念真的好辛苦!”
        “我也是啊,但总比没有思念好,有个人牵挂着也是一种动力嘛!”
        “嗯!那你在这里的时候,就要望向那边思念我哦,我也会日夜想着你的!”
        “好啊。我有时间就去看你,顺便带你去我外婆家,那里有一个山塘,可以划船、钓鱼。不过这个时候很少水了,明年春的时候我们就去那里悠划轻舟,放歌荡漾,春风绵雨,尽在其中!”
         “嗯,到那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在新春里萌芽滋生,蓬勃成长的!”
         “定乾,我放假去找你的时候去哪里找你啊?”
         “在塔东分场部,问人就能找到我!雪芬,我们还没有真正约会过,没有完整地度过一天,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粗心,了无情趣?”
         “不会啊,我知道你有这个心,但被生活逼得没这个力。其实现在已经够了,远离了喧嚣,能依偎在一起看夕阳,看晚归的小鸟!”
         忽然,远处有火车的长笛响起,渐渐驶了过来。“在这儿这么久一直没有看见过一列火车,没想到临走的时候终于可以看见。雪芬,你在这儿见得多吗?”
        “多啊,每天上着课的时候,火车笛声都会传来!”
         一会儿,一辆火车客车竟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不久后就有另一列长火车从这列停着的火车身边擦身而过,迅速极了。过后,停着的火车开始启动,慢慢挪着前进,加速越走越快,越快就走得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帘。
        “定乾,我眼睛好眼花缭乱啊,每次看完火车都是这样的!”
         吴定乾瞧了瞧她眼睛,说:“那你就闭上眼睛,感觉天地是不是在动?”说着,见她闭上了双眼,立刻俯首吻住了她的嘴唇。天地都不动了,只有那夕阳染红了两人,让两颗心怦怦地跳动。

        到了晚上的时候,吴定乾和殷碧海被李胜天邀请到了他家,他的父母却都不在。
        吃饭的时候,吴定乾好奇地问道:“小天,你父母他们呢?怎么不来一起吃饭的?”
       “哦,我爸妈一起去旅游去了!”李胜天说道,“我爸说啊,他对你治柑树充满了信心,他也说真的见到了希望,所以去放松一下!”
        吴定乾点了点头,道:“那你就一个人住喽,会不会很闷?”
        李胜天笑道:“不会。有你们两个好朋友一起吃饭,怎么会呢!”
        殷碧海道:“朋友!我们是朋友!两个月来朝夕相处,很少说话,但还是很开心的!”
        吴定乾也道:“是呀,小天,这两个月来多亏了你帮忙啊,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很荣幸,也不枉了!”
       “说什么话!我得谢谢你们,让我体会了真正的生活。以前读书做学生的时候,总以为干农活是一件非常低贱的事,说什么也不会留在农村,但现在不是了,我要去赚一大笔钱回来好好投资我们分场、以至整个杨柑场,让我们全杨柑场好好发展!”李胜天说着,叹了口气,续道,“只可惜明天我们就要道别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吴定乾道:“相聚总是会有的,让我们期待下一次相遇相聚吧!”
        “嗯!让我们期待下一次!”李胜天点着头,续道,“定乾,说真的,以前我第一次看见雪芬的时候,就有点喜欢她,但我知道你们很相爱,在这里,我也衷心地祝福你,好好地拥有珍惜;碧海,你也是啊!女人就像云,需要风的浪漫,也需要阳光的滋润!”
         殷碧海微笑道:“那你是过来人吧?听口气,是个性情中人,好像还是情场高手!”
         李胜天苦笑地摇头道:“不是。以前大三的时候也有个女朋友,真的很像雪芬,不过后来被她甩了。他妈的,真的很现实,听说我在农村住,就立即要跟我分手,唉!现在要找一个不分贵贱,可以同甘共苦的好女人在一起真的很难,都很现实啊,要‘四有新人’啊!所以真羡慕你们,真的很幸福!”
         殷碧海道:“还年轻,不用这么灰心,等到你建功立业、旗开得胜的时候,她们就会排队来你家的了!”
        吴定乾也道:“是呀,你比我们两个还年轻的多,大好时光正等着呢!”
        李胜天微笑道:“但愿吧!总之我从农村来就到农村去,我会让我们杨柑场蓬勃发展的!来,喝酒!”说着,三人一起将酒一饮而尽。
        回到殷家的时候,殷碧海对吴定乾道:“定乾,你也要走了,真不知说什么好,打算去哪一个分场?”
        吴定乾搭着他肩膀道:“去塔东分场,一连塔下塔东小坑三个分场干完!”
       “只可惜我不能去帮你了。我也想出去发展啊,和小音一起去。”
       “那很好啊,我支持你!”
       “不过天地这么宽阔,哪里才有我真正发展的天空!”
       “我看你啊,没有以前的勇敢和果断,变得悲观极了。相信自己嘛,市场无处不在,发展时时前进,会取得成绩的!”
       “嗯!不能留在家窝囊了,我要向前走!”
        天亮的时候,吴定乾被深秋的风吹醒,又要流浪到下一个分场苦干,但这是自己义不容辞,必须履行的义务。睡了这么久小蓝的床,也真暖真舒服,把床上用品收拾好,打扫干净,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了楼。和殷叔殷母拥抱,情长夫妻长相忆,洒泪挥别泪还湿。
        虽然是那么地不舍得,但要走的始终是要走,留也留不住!
        出了石坝镇,到了三嘉村小学门口,学校已经上着课。下了车,在校门旁和校卫通了几句,这才走了进去。走过一点,竟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向自己奔了过来,身影婀娜,长发飘飘,宛如天仙腾云驾雾而来!
        一下子到了自己身旁,她是雪芬。“雪芬,我走了,好好地照顾自己啊!”
       “嗯,我会的了,你也是啊!我会去找你的,一定要等我!”
        “好,我一定等你!你要快点啊,我等不及的。”
       “知道了,小心点啊!”

       不多久,吴定乾消失在了石坝镇,独自开着车驶向麻陂镇。看看车上的密箱,还装有钱,回不回家啊?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四个月,不回去了,直接去塔东分场!
       到了麻陂镇的时候,记得曾几何时有一条路自己走过五六遍,可以很快通往塔东分场的。路口几十米处有一座阔桥,是在前面过了公路的左转弯处。转眼过了公路转了弯,走进了一道乡村大路,风尘满路,满路凹凸,凹凸不平,不平难走。
        走了五公里左右,穿过一条空中引水渠道,一个小坡上来,左边看见塔东小学的校门,走过一点到了之前介绍过的十字路口。然后向左转弯,塔东分场部近在眼前,奶奶家便算到了。一会,到了奶奶家门口。
下了车,走到门口,敲了敲铁门,喊道:“奶奶,我来了。大伯、大婶!”
        “谁呀?是乾儿吗?”屋里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
         吴定乾听了,高兴道:“奶奶,是我,定乾!”
        “好,我的乾儿来了!”
         老奶奶走到铁门前开了门。吴定乾道:“奶奶,过得还好吗?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哎呀,别说这么多,快进来!奶奶好久没有看过你了,过年到现在十个多月了,过得真快!”
        “奶奶,你头发斑白了好多,是不是想我啊?”
        “呵呵,就是想你!怎么样,你现在喷柑树治‘黄龙病’进行得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就喷完了三个分场,现在要来塔东塔下喷!”
        “好!那就要在这里住很长时间了,是不是这样啊?”
        “嗯!要跟奶奶你长住了,很久没有这样生活过了。”
        “是呀,很久了,那时候你还没有读书,四五岁,没想到时间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
        “嗯,我长大了!”
        “来,喝点茶!乾儿,你从家里来的吗?”
        “不是,我从石坝分场来的,我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那为什么不回呀?你妈也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说很想你,但却见不着你!”
        “我也很想我妈,但工夫没有做完,不能回去。”
        “哎呀,也真苦了你们母子俩,而我却帮不上你们的忙啊!”
        “是呀,奶奶,大伯大婶呢?怎么只剩你一个人在家?”
         “唉,两夫妻成了赌徒,每天一早和晚饭过后就去研究什么报纸,买什么六合彩特码。我都给骗了一千多块。”
        “买六合彩!这怎么算赌?”
        “当然算赌。非法的外围六合彩,变相赌博,是一种竞赌!”
        “那你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赌啊?”
        “唉!开始你大伯买了五块就赢了两百,买了五十就赢了两千,真的是比喝水容易,心动了,便买了。一开始的几次我也中了几千块,但后来野心太大,恰也连续几期都没买中,亏了!”
        “那最好不要再买了,古人都说十赌九输,斩指戒赌!”
        “是呀,不买了。他们都是先给一下甜头你吃,上瘾了,就把你赌得倾家荡产!”
        “好了,奶奶,我们不聊了,反正我要在这里长住,以后我就多陪你。现在我得去干活,你就在家歇着吧!”
        “一来这里就去干活啊?嗯,好,难得你这么热心,就去吧!”
        吴定乾点头,在车上收拾好衣服,放上了二楼的一个空房,那是父亲曾经的书房和睡房,现在自己要在这儿睡了。挺多灰尘的,随便打扫了一下,整理好床和叠好被子,把带来的衣服放在床上,关上门下了楼来。然后出门上了车向塔下分场开去,得去找阿寒和阿丰。
        已介绍这路程,五分钟后到了严寒家门口。故人久不相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真不知他过得怎样?应该不错吧!下了车,走进没有关门的铁门,喊道:“阿寒,老兄弟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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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啊?哪个老兄弟?”二楼的阳台传下一个应声来。
        吴定乾听了,向上望去,见严寒伸出半个头来,高兴道:“阿寒,是我呀,定乾。”
       “定乾,是你!阿丰,定乾来了,快下楼去接他!”严寒说着,奔下楼来,却是两个人的脚步。
        吴定乾一见,阿丰竟也在这,真是太好了!走上前拥抱道:“你们两个可好?在一起也不通知我一声!”
        田丰高兴道:“你这不是来了!见到你真高兴啊,又过了半年了!”
        “定乾,大半年不见,黑了好多啊!来来来,上楼去!”严寒说着,邀着新客人上楼,上了二楼却是空无一人,一台电视开着;有一张客桌,客桌上有许多花生、七八个绿柑、三四瓶啤酒和两个杯子;还有几张沙发;其它装饰都普通。
        吴定乾问道:“只有你们两个在这聊天吗,下面没人看门了?”
        田丰笑道:“不用人看门的,阿寒是这里的大恶人,谁敢来!”
        “瞧你说的,我可是一等良民!”严寒微笑着,向吴定乾续道,“定乾,你看我家哪有什么珍贵的,谁会愿意进这寒酸之家,进了也是白进!”
        吴定乾道:“那我可拿东西走人了,不要抓我啊!”
        严寒笑道:“随便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认得你,认得你家在哪里!”
        田丰道:“是呀,定乾,你又放假了吗?这次怎么这么早?”
        吴定乾苦笑道:“我已经一年没有读书了,毕业了!”
        严寒认真道:“不会吧?真的吗?是不是真的?”
        吴定乾点头道:“真的!干了将近一年活了。”
        田丰又问道:“干活!干什么活?干劳活吗?”
        吴定乾微笑道:“差不多吧!”
        严寒道:“干劳活!凭你的资历要干劳活?干什么劳活啊?”
        吴定乾苦笑道:“在我们杨柑场的小分场里给柑树喷药治‘黄龙病’!”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讶道:“什么,传言说的就是你!在桔子、十二岭和石坝分场喷柑树的就是你!”
        吴定乾道:“只是喷农药嘛,有什么奇怪的!”
        严寒点头道:“好你个定乾,真的没想到是你!”
        田丰问道:“定乾,你怎么会放下书,跑去干这些事的?”
        吴定乾叹气道:“奇怪吗?是不是很棒?”
        严寒拍掌道:“棒!真的太棒了!我也真想学你啊!”
       “哎,等等!”田丰说道,“你这为什么要叹气的,定乾?”
        吴定乾沉默了一会,摇头道:“没什么!”说着,苦笑了一阵,续道,“喷完了三个分场,现在我想来这里喷,你们的场长在哪里住的?”
        严寒惊道:“你要来这里喷药!真的吗?”
        田丰道:“定乾,你的药是不是真的能治掉‘黄龙病’?”
        吴定乾点头道:“嗯,有效,三个分场都见效了!”
        田丰点头道:“那好,反正柑树是快要死的了,喷它就喷它,我帮你!”
        严寒高兴道:“刚才我们两人就是商量去石坝分场找所谓的喷柑人,没想到是你。你这来了,就更好了,我们一起干!”
        田丰道:“不过,现在果实差不多成熟了,那可是喷不得农药的。”
        严寒道:“有先有后的嘛,现在已经有人剪了柑了,我也想把它剪了,很黄了!”
       “不错!”田丰说道,“是呀,定乾,你找我们场长干什么?”
        吴定乾道:“哦,喷农药是要先请示他的,通过了就喷!”
        严寒立刻道:“好,我们马上去找他,何场长我最熟的了,有得说、有得笑!”
        田丰高兴道:“也终于盼来这一天了,走!”
        吴定乾站起身来,高兴极了,和他们不是亲生兄弟,却情同手足,真让人兴奋!
        三人出了门来,一起坐上汽车向塔下分场部开去。不一会,在一幢楼的门前停了下来,先后走了下车。严寒首先道:“门开着,进去看看!”说着,走了进去,同时喊道:“何场长,我小严来找你了,你在,就出来吧!”
       “哎呀,小严你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啊?”屋里走出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说道,也便是何场长了。
        严寒指着吴定乾道:“何场长,我这个兄弟找你有事帮忙。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一定要帮!”
       “我听听,我听听才可以!”何场长说道,“小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
        吴定乾微笑道:“是这样的,何场长,我看见这里的柑树都染上了‘黄龙病’我可以医治好它,所以……”
        “所以就想你马上答应,让我们去为大家喷柑树治‘黄龙病’!”严寒迫不及待地说道。
         何场长向吴定乾道:“是不是这样啊?小兄弟!”
        吴定乾笑着点了点头。田丰在一旁道:“我们就是想给每家每户有柑树的都帮他喷上农药,治好‘黄龙病’!”
        严寒高兴道:“不错,就是这样!何场长,我这位兄弟啊,已经喷了桔子、十二岭和石坝分场的所有柑树了,都见了效,想必你听过传闻吧?”
       “哦,就是你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何场长点着头,续道,“好,你们可以立刻去喷!”
        严寒道:“真爽快,走喽!”
        田丰道:“哎,等等,好像有什么还没说,定乾,是不是啊?”
        吴定乾点了点头,向何场长道:“何场长,我还想贴出一张告示来,然后盖印上你的名,这样,大家也便很快……”
       “好好好,随便你,马上去吧!”何场长道。
        严寒高兴道:“何场长,真爽快,够明智,真是我们的好场长!”
        “当然了!”何场长笑了笑,续道,“哎,小严,你妈她……”却结巴地说不下去。
        严寒道:“什么事啊?何场长!我妈她很好,一直在家。”何场长苦笑着点头,害羞地进屋去了,但谁也没发觉到。
        三人说着,回到了严家。下了车来,走进屋里多了一部摩托。一青年闪出对严寒道:“哥,妈呢?”
        严寒有点愤怒地道:“一大早,你又开摩托去哪里?游手好闲,没点正经!”
        弟弟严冬不服气道:“谁不正经,去小恒家有什么不正经!”说着,望了望田丰,欲言又止;却看着他身旁的吴定乾,记得他曾经开过“奔驰”汽车来自己的家的。又对大哥道:“妈呢?妈去了哪里?”
        哥哥道:“我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去找找看!”
        弟弟瞟了几眼,走出门外去了。过后,严寒才道:“我们上去谈吧!”说着,又一起上了二楼。
        坐下的时候,吴定乾道:“阿寒,拿出你的文房四宝来吧!”
       “什么文房四宝?”严寒望着他笑了,续道,“我这么多年没读书了,哪还有写过字!”
        吴定乾道:“不是吧,毛笔和红纸也没有?”
        田丰笑道:“我们啊,锄头扫把就有,哪还有那些伤人脑筋的东西!”
        吴定乾道:“瞧你们说的,活到老,学到老嘛,有什么伤脑筋的!”
        严寒道:“但是自从七八年前高考回家以来,我就真的没有碰过笔了,现在可能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吴定乾道:“真的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练毛笔字的啊!”
        严寒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得靠双手吃饭,不是靠笔啊!”
        田丰道:“我们还是先谈谈正经事!定乾,你已经很有经验的了,怎么喷柑树得先安排一下。”
        吴定乾摇头道:“也不用怎么安排,我下午再来吧,下午写好告示贴了就行了。”
       “定乾,你现在就要回去啊?”严寒急着问道,见他点头,忙续道,“这怎么行,得在这儿一起吃顿饭再走!阿丰也是!”
        吴定乾苦笑道:“我答应我奶奶一定回去吃饭的,还是你们一起吃吧。”
        田丰摇手道:“我也不行啊,不然老婆会生气的。”
       “瞧你们,还说是兄弟,一点面子都不给!”严寒指着两人说着,见两人欲言,马上续道,“哎,好了好了,反正定乾要在这住三五个月的,随时都有机会一起吃,这顿暂时放着!”
        吴定乾点头道:“这才对嘛,抓住把柄就逃不了!”
        严寒笑着望望墙钟,道:“但是现在也早啊,才十点钟,没那么快吃饭的,一起聊聊天再回!”说着,倒起啤酒递给两人。又道:“来,边喝酒边聊天,回到我们中学时代。”
        田丰道:“定乾,你去了那三个分场,那一定看到绍风、阿奕和碧海了!”
        吴定乾高兴道:“那还用说,在绍风家住了差不多四个月,在阿奕家住了将近三个月,在碧海家住了将近两个月,跟他们一起都开心极了。”
        严寒笑道:“哎呀,不是环球旅游,是环杨柑场旅游,好过瘾啊!”
        吴定乾点头道:“的确很开心,见识了很多!”
        田丰仿佛记起了一些往事,说:“定乾,你在绍风家住了这么久,觉得他有没有变?两年前我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真的变了很多,憔悴、沉默、悲伤,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
        严寒点头道:“是啊,我问他什么话他都不答,是有点变了。”
        吴定乾叹气道:“没办法,世事难料!不过现在他已经变回来,而且还过得很好!”
        严寒问道:“绍风他怎么了,变了又变?”
        吴定乾道:“没事,这是他的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严寒道:“家事!什么家事?说来听听!”
        吴定乾苦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闲人莫理。”
        田丰笑道:“哎呀,说来听听,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
        严寒也道:“就是!要不我也说我的家事给你听听,就说来听一听嘛。”
       “好好,我说给你们听!”吴定乾微笑地说着,便把那晚绍风说给自己听得悲伤事一一说了出来,说到后来继续说了一些他转变的事。
        严寒听完了,不停地点头道:“也难怪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呢,人生就是生老病死、悲伤离合!我十岁那年,父亲也不幸去世了啊……不过那时也是很伤心。”
        田丰叹气地苦笑道:“我也是一样啊,五年前父母双双去世,满以为自己毕了业回来后可以好好照顾老人家,却没想到人生苦短,与父母永世分离了!”
        吴定乾一时听了,不很清楚他们的伤心事,却明白人间最苦处,死别共分离。又不禁想到了坐牢的父亲,还有孤苦伶仃的母亲,一家人都分开着,要等到相聚也不知何年何日才可以,而且还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想了一会,看看墙钟,说:“一切都过去了,都承受过来了,别想太多。好了,我要回去了,下午再见吧!”
        田丰道:“我也要回去了,下午再来!”
        “好,我送送你们!”严寒说着,一起下了楼来。看见田丰行着路,没有摩托,对他道:“阿丰,你没有开摩托来,我送你回去吧!”
         吴定乾笑道:“我来吧,顺便看看嫂子,还没有见过她呢!”
         严寒大笑道:“哈哈,嫂子的容颜可是闭花羞月,倾国倾城!”
         田丰微笑道:“那就走吧!”说着,坐上吴定乾的车,指引着路前进。
        “定乾,绍风他现在应该还在桔子分场吧?”
        “在!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怀念他,不知他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很想去看看他!”
         “应该过得好吧,他很坚强!”
         “是呀,他很坚强,记得高三的时候他每天都最早起床去背诵英语,风雨无阻!”
         “你不也是吗,每天早起跑步去总场,说要天天坚持闻柑的芳香!”
         “嘻,那时这么大也很幼稚啊!唉,如果那时弃了学回家真好,父母就不会那么早过世了!定乾,你知道我那时是怎么过来的吗?真的很辛苦!”
         “不知道!我可以听听吗?”
         “嗯!跟绍风他差不多,那年也是高考回了家来。那时我母亲天生就很多病,连续几年赚的柑钱都没有医治好她的肺病。也恰巧我考上了大学,我知道读了高中不读大学是没有用的,不能一辈子守在这里,男儿志在四方。所以我就拼命求父亲给钱我让我读大学,但父亲却说没有钱,母亲有病没钱治,弟弟九年义务教育没有结束。但我还是哭着求父亲去借钱给我读,虽然他也去了,却借不到多少。后来卧病不起的母亲知道了这些事,她仿佛感觉自己是家里的累赘,不能帮上家的一点忙,反而给家不停地带来负担。在一个早晨里,她含着微笑离去了,这是多么地悲惨,一个母亲为了家,宁愿舍掉性命也不愿做家的负担,真的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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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化了母亲以后,学校已经开学了,我却没有坐在教室里快乐地上课,而是出去外面城市打工了。打了三年工,一心想让弟弟读出书去,哪知道他没大志,没读完高中就跑回家说要耕田。那时父亲独自一个在家打理了三年柑桔,也赚了很多,加上我拿回来的一些钱,总共十多万吧,父亲就说建一座新房子,不要让别人瞧不起,我也答应了。
      “于是建起了房子,开始建了两层楼很顺利,建到第三层的时候,本来给楼顶喷水是工人自己做的,我也可以做的,但父亲说他们不够细心,怕乱喷了楼会不坚固,所以就拿起了水管喷。喷着喷着,不知怎地,父亲竟后退踩了个空,头重脚轻地从二楼顶直摔向地面。当上前去看他的时候,头颅粉碎,脑浆满地都是,就这样意外走了,没有一点回应。
       “火化了父亲以后,楼是建好了,但仿佛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变得那么空虚。过后,和弟弟挺了过来,我看见父亲三年中就种柑赚了比我打工还要多两倍的钱,所以我决定不去打工,留在家用心去种柑。种了两年是赚了一些,哪知柑树会不知怎地,竟在98年里差不多都染上了从地狱里来的‘黄龙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唉,简直就是祸不单行,亲走了,财路绝了!”
        吴定乾听了,平静地道:“阳光总在风雨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田丰点着头,看看路,续道,“哎,左转,前面就是了!”
       “哦,就是前面那幢吗?一枝独秀,是你的最高了。”
       “最高又怎样,空楼一座!”
       “不仅一枝独秀,而且金屋藏娇,真是:琼楼独处立,玉宇有佳人!”
        不一会,车在田丰的家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走下车来,门口早有个束着长发,一双丹凤眼,丰满高挑的女人站着。只听那女人高兴地对田丰道:“阿丰,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咦,这位是谁啊?”
        田丰高兴道:“这位啊,是我的好兄弟吴定乾!”
        那女人道:“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好兄弟是吗?哦,原来是他,定乾!”
        吴定乾微笑着点头道:“嫂子,您好!就是叫我定乾好了。”
        田丰道:“定乾啊,这么难得,不如在我家吃顿饭吧!”
        吴定乾苦笑道:“坐坐就好了,我奶奶还等着我!”
        田丰微笑道:“哎,也随便你,进来坐坐,喝杯茶!”
        说着,一起进了屋里来。经介绍,田丰的妻子叫阿花,田丰的弟弟叫田富。
       “阿花,阿富还没起床是吗?”田丰问妻子道,见她点头,对吴定乾续道,“我弟弟就是那副德行,好吃懒做!”
        吴定乾苦笑道:“年轻人是这样的了,他要睡就由得他睡!”
        田丰道:“但是你得看时间啊,都快十二点了!”
        “来,外面风大,喝杯茶定定神!”阿花在一旁递茶给吴定乾道。
        吴定乾道:“谢谢嫂子,不用这么客气!”
        田丰道:“定乾啊,你读书读了这么多,为什么要到回来这里?才华都埋没了。”
        吴定乾苦笑道:“哪里有什么才华,到回来这里只是想干点实活,锻炼锻炼自己的身子!”
        田丰叹气道:“你这样想也挺不错的。”
        阿花在一旁道:“阿丰啊,那些柑桔快成熟了,你晚上要不要去木棚里住?”
       “没那么快,过多二十多天才搬去住!”田丰说着,向吴定乾续道,“唉,那些柑桔都有病,但人吃了不会有害,也不知年前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本来夜里不想去看守它们的,但想想它们只剩几年命了,赚多少是多少,还是要去守着它们。”
        吴定乾问道:“很多人偷柑的吗?”
        田丰点头道:“以前很少,现在越来越多。那些贼可猖狂了,有时光天化日趁人不在家偷鸡摸狗,像山贼一样明目张胆,什么事都敢做!”
        吴定乾又问道:“病了的柑他们都要?”
       “要,还嫌少呢!”田丰说道,“为了过一个肥年,能赚钱的什么都要!”
       “嫂子,吃饭了吗?大哥回来没有?”一个声音忽然从楼梯口传来,是一个刚睡醒的高大青年嘴里说出的。
        田丰见了,是弟弟田富,说:“晚饭都吃了,还舍得起床!”
       “别说了,别说了,一起吃饭吧!”阿花说道,“定乾,一起来啊。”
        吴定乾站起道:“阿丰,我还是回家了,下午见吧!”
       “这样啊……我送你出去吧!”田丰也站起说着,一起走向了门外。
        最后,吴定乾回头道:“好了,我自己会回去的了,下午再见!”说着,不禁望了望田丰的弟弟,挺高大威猛的,有一米八以上,比阿丰高了五六厘米。这么高大,用处这么多,怎么会是一个窝囊废!想着,上了车,开起车向塔东分场部加油而去。
        回到了奶奶家,进了厅子,见大伯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眼镜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张花纸,道:“大伯,在看什么报纸啊?”
        大伯吴德泽抬起头见了,道:“哟,定乾,回来了。刚才听说你要来这里长住,已经帮你把房间清理好了。刚才去了哪里啊?”
        吴定乾笑道:“哦,谢谢帮我清理房间。我刚才去了朋友家!”
        大伯又道:“定乾啊,开车来了吗?要住多久?”
       “开车来了!”吴定乾答道,“住多久也不太肯定,可能半年吧。”
       “哗,半年啊,也真是长住了!”大伯点着头,暗地里高兴极了,续道,“快吃饭的了,不要出去啊。”
        吴定乾点了点头,本想坐下来聊聊天,突然想到要写告示,记得父亲有毛笔和墨水,走上楼去。进了房间,见房间还不是像今天早上自己打扫清理过的一样,哪里有帮自己啊?由得他了,拿了书桌上的毛笔和墨水,见没有大张的纸。走下楼来问大伯道:“大伯,有没有大张的红纸?”
        大伯听了,抬头摇了摇头,问道:“你要红纸干什么?”
       “没什么!邻居小店应该有得卖吧?”
       “有。顺便叫你奶奶回来吃饭吧!”
        吴定乾点头,走出大路来,走向路前的瓦房小店。进了小店,忽听见有人说着,“那你孙子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塔东分场喷柑树治病?”
        “快了就快了!”一位老奶奶道。
        “是不是真的啊?究竟有多快?人不急柑树都急啊!”一位中年人说道。
        “快了,很快的了!”吴定乾走进小店说道,“奶奶,要回去吃饭了。”
         那中年人问吴定乾道:“你是谁啊,会叫她奶奶的?”
         老奶奶欢喜道:“他就是我孙子,泉方的儿子!”
         那中年人点头道:“哦,就是他,是挺像泉方的。”
         吴定乾望着他笑了笑,走到柜台前道:“老板,有没有大张的红纸?”
         女老板在柜台后道:“有啊。要多少?你是老奶奶的孙子,就免费给你了!”
         “这怎么好,我有钱!”吴定乾微笑道,“剪三张都是长一米、宽八十厘米的来吧!”
         女老板点了点头,在柜台后剪起了红纸,剪好了卷好递给吴定乾。吴定乾接过道:“多少钱啊?”
         女老板笑道:“就两块钱。”
         吴定乾递了钱给她,然后扶着奶奶出了店门。那中年人在后面喊道:“奶奶,你可要记住啊,叫大泽帮我下注7号,是7号!”
出了店门,吴定乾问奶奶道:“奶奶,他们这是在买六合彩吗?”
        “嗯!总是要我转告的,又要德泽打电话给庄家,电话费都不知白出了多少!”
        “庄家!还有庄家的啊?怎么,只有大伯认识庄家吗?”
        “不知道啊,总之别人总是托他买的!”
         回到了家,四人一起吃饭。吃完了饭,吴定乾道:“我上去休息了!”
         大伯听了,立刻道:“定,定乾,你……”一时仿佛说不出口。
         吴定乾道:“大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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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22:18:5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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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乡村爱情 落后“天堂”
        大伯结巴地道:“你、你、你的车可以借给我开一下吗?我有个朋友在小坑分场,他叫我去他那里一会!”
        吴定乾点头道:“可以。不过在两点钟的时候我想要,能到回来吗?”
        大伯高兴地点头道:“能能能,很快到回来的!”
        吴定乾递了车钥匙给大伯,拿了红纸、毛笔和墨水上楼进了房间,然后写起了告示。这告示却写得与前几次不同,写着剪了柑桔的就可以过来叫自己去喷农药;而如果没剪柑桔,自己愿意喷的,也可以叫过去喷农药。当写好一张告示的时候,想了想,剩下两张过一段日子看情况再写吧。想着,倒在床上立刻睡着了。却做着白日梦,梦见自己和雪芬在春天的浅水里轻划着小舟,小舟冲水前进,雪芬的笑声则在湖里不断地回荡,自己和她仿佛就是鸳鸯戏水、比翼双飞……
         闹钟两点整开始闹响,吴定乾马上被闹醒,梦也刚好做完,该去干活了。想着,拿了写好的告示下了楼来。随便洗了个脸,理了理头发,走进厅子,却不见大伯在,走出门外,也不见车在,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站着望了一会,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又望了一会,还是等不着。走进厅子坐在沙发上,望了望墙钟,又瞧了瞧木桌上的一张花纸,五颜六色的,写满了字。反正是等,拿起看了起来,原来是一张什么六合彩经,头条上写着第XXX期,又有什么“曾道人”指点,要钱买曹操。一塌糊涂的东西,看了也不太明白,放回了原位。坐了一会,出去望了一会;然后又坐了一阵子,见还是没有回来,真的有点不耐烦了。
        又望望墙钟,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半了,过一阵子再不回来,自己走路去塔下分场。想着,门口终于响起了一阵“唔唔”的车声,马上走了出去,是自己的车回来了。见大伯熄车走了出来,对他道:“大伯,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的?没出事吧?”
        大伯道歉道:“对不起啊,定乾。我朋友被摩托撞了一下,要去看他,所以耽误了很多时间,对不起啊!”
        “没关系。你朋友不要紧吧?”吴定乾说着,见大伯摇头,续道,“那我走了。”说着,接过车钥匙拿了告示坐上车走了。
         路上调起了车上的收音机,响起了美妙的音律。不经意地看了看密箱,仿佛被人动过似的,一边开车一边用钥匙开了来,里面自己叠好的钱怎么有点乱了。拿起全是一百块面值的一叠钱,算了算,怎么少了两张的;再细算一次,还是少了两张。会不会是给大伯拿了?但他哪里有钥匙,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啊!却怎么会少了两张的?是不是他拿了?哎,算了,就算是,他也可能拿去帮他被车撞了的朋友,算自己帮他吧。
         想着想着,很快到了严寒的家门口。停好车下了来,看见严寒和田丰已经站在门边等着自己,苦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就等了!”
         田丰道:“我也是刚到啊。快进来吧,风大又晒!”
         吴定乾道:“要去分场部贴告示!”
         田丰省悟道:“哦,是是,那我们一起去吧!”
         严寒道:“就开摩托去吧,方便一些。”
         说着,三人两部摩托一起去了塔下分场部。首先找到了何场长,叫他签了名并盖了章,然后走到大路旁的一幢楼前,看了看哪里最引人注目便贴了上去。
         贴好的时候,严寒高兴道:“这些字苍劲有力,真使我惭愧!”
         田丰也道:“是啊,定乾真是个人才,真让我顶礼膜拜!”
         吴定乾微笑道:“别笑我了,我也是个匹夫!”
         严寒道:“贴好了要去哪里啊?回不回去?”
         吴定乾道:“现在路上很少行人。什么时候才会有很多人的?”
         田丰道:“傍晚啊,傍晚比较多。不过早上更多!”
        “那我们傍晚再来吧!”吴定乾说道,“现在我想去熟悉一下这分场,所以就要你们带路了!”
         严寒高兴道:“没问题,塔下我最熟悉了,坐上来吧!”
         “这还不是我们做导游的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美丽的塔下,哈哈!”田丰说着,大笑了起来。
         于是,三人两部摩托在塔下分场里穿梭了起来。起先,严寒和田丰不断地给吴定乾介绍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吴定乾也认真看到,已经很多柑园剪了柑桔,但大部分柑桔都还是挂在树上,不收获先,准备要等个好价钱才卖出去;也看到有人正剪着柑桔,虽然是收获,却不见很开心的样子;又看见多数的房子都是瓦房,有的甚至还是泥砖屋,不过跟其它分场相比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后来,一起开心地聊天,聊了很多,也颇让吴定乾感受良多,现实的生活和时间的磨人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改得是那么地彻底。以后自己也不知会不会如此?面对这花花的、现实的、遗憾的大千世界,自己能否保存好真本性,真的是人生一辈子的考验。不过相信自己一定会永远坚持不变的承诺,况且身边还有个红颜知己和五个难兄难弟,无论怎么,始终要保持自我。
聊着聊着,田丰问吴定乾道:“定乾,你看,我跟阿奕都结了婚了,阿寒也差不多的了,你呢?不小的了,是不是也该找一个拍拍托?”
        “还用你说,早就有了!”吴定乾笑道,“阿寒差不多!阿寒,是不是啊?不带来看看。”
         严寒笑道:“哎,还不是火候,不带给你看。”
         吴定乾道:“什么?怕羞啊?我知道你可不会怕羞的啊,再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啊!”
        “哈哈,定乾你是公婆!”田丰笑道,“其实啊,阿寒的女朋友就是我们场长的女儿,顶呱呱的!”
         严寒笑道:“咦,别笑我了!真丢脸,二十一世纪了,还是媒人介绍来的,好不好笑?”
         吴定乾道:“不会啊!怪不得你会说何场长跟你很熟悉了,那下午我一定要看看!”
         严寒道:“见了千万别笑啊,是有点丑,不过我很喜欢她!”
         吴定乾道:“说什么话!一个人内在美是最重要的,相信那个女孩一定是个善良温柔的人!”
         田丰点头道:“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处处为人着想,特别善解人意!”
         太阳差不多要落下西山的山头,三人才回到了塔下分场部。只见那里太阳光已经照射不到,很多小孩子都在水泥板的空地上追逐嬉戏着,更多的是一群大人正围着一面墙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吴定乾下来摩托,走到人群后,挤了进去。挤过之后,背贴着墙壁,喊道:“大家好!大家现在看的这张告示正是我本人写的,你们谁愿意接受的就可以报名来,叫我去喷药。是自愿的,想报就来吧,不用你们出钱买农药,也不用你们出力,只要谁叫了我,我就立即帮他办好。”
        众人纷纷说着,“这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不太相信,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十二岭的人说的就是这样,应该可靠!”“嗯,不错,这是真的!”……
        严寒和田丰两人下了摩托,见众人议论不定,半信半疑,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两个先列名,先喷我们两个的!”
        众人听了,纷纷回过头来,见了,都不住地点头,所谓好事有头带,吃亏也心甘。一下子竟争先恐后地说我先我先,唯恐是分一只天鹅肉连一滴油都沾不上。
        吴定乾见了,高兴极了,忙道:“不用争,不用争;慢慢来,慢慢来;一个一个来,都有得喷,都有得喷!”
        三人忙了一个下午,终于搞定了人群,列的人名也有七八十个,相信以后会有更多。天也渐渐黑暗了下来,吴定乾道:“天黑了,要回去了!”
        严寒道:“那洗了澡之后,就过来我这边吃饭和聊天吧;阿丰也是!”
        田丰道:“好啊!定乾,一起来吧!”
        吴定乾想了想,道:“不要了,今天很累啊,明天就要开始干活了,我想睡个好觉。”
        严寒挽留道:“哎呀,来嘛,一起聊聊天!过一段时间就没机会的了,我和阿丰晚上都要去看柑桔,就来吧!”
        “不要吧,我真的很累!”吴定乾说着,想了想,续道,“明天吧,明天晚上一定一起!”
         严寒听了,想了想,看看田丰,见他点头,道:“好吧,明天一定一起!”说着,停了停,省悟续道,“哎呀,说要带你去见我的女朋友的,一时忘记了!”
        “真是的!”吴定乾笑道,“明天再算吧。”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女子忽然出现在严寒面前道:“阿寒,刚才这里干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
严寒见了,来者是自己的女朋友,名叫何小蓉。自己心里虽然高兴,却害羞道:“小、小蓉,是、是你啊!这、这里没发生什么事情。”
         田丰碰了碰吴定乾,跟他附耳道:“她就是阿寒的女朋友!”
         吴定乾听了,定睛看了看面前的女人,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身材苗条,束着长发,这身影看是特别美丽;而脸上曾经可能是生过很多粉刺,现在就像榴子的皮,有点粗糙;脸上皮肤有点白,但一点油性也没有,而且又有那么几点斑点,显得很没有光彩。
         何小蓉道:“没发生事情就好,不然可伤了和气!进我家来坐坐吧,我父亲很想见你。”
        “天、天黑了,要回家了!”严寒结巴地说着,一时仿佛想起了什么事,续道,“哦,小蓉,我介绍我这个兄弟给你认识,他叫吴定乾!”
         “吴定乾!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何小蓉点头道,“他就叫田丰。我记得了!”
          吴定乾和田丰一起微笑着向她点头。严寒又道:“小蓉,我们要回去了,改天我再来找你吧!”
         “好吧,不勉强你了!”何小蓉说道,“那你们看着路来,小心点!”
          几人说着,各自回家。吴定乾回到奶奶家的时候刚好赶上吃饭,想到自己不见了两百块钱,不禁抬头望望大伯,欲问而不敢言;每当大伯跟自己相视的时候,他总立即低头不语,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最终还是没有问及他,吃了饭,和奶奶聊了一会,奶奶高兴极了,然后自去洗澡,完了进去房间。准备倒头想睡,忽然看到了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唉,可惜雪芬没有电话,不然就可以和她聊电话,听她的温言柔语,多好!想着想着,竟困地睡着了。入睡了不久,隐约听到楼下大伯与几个人的大声说话,谈的都是什么六合彩的,个个似乎都在怨声叹气,说猜中了的,却买错了。自己迷迷糊糊地时醒时睡,可能到午夜的时候,人散夜静才安睡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依旧是习惯地醒了过来。洗漱罢了,坐上车向麻陂圩镇开去。麻陂镇虽说是一个镇,也只有那么几条街,容易地找到了卖化肥农药的店。爽快地买了农药,放上车尾箱,准备回奶奶家。而看了看许多楼前都挂着招牌,写着什么“正宗麻陂肉丸”,想了想,“平生不到麻陂镇,吃了肉丸也枉然。”这才下车在一个饭店门口买了几斤肉丸,然后回去了。
         回到奶奶家,拿了肉丸进去,想了想,应该带些给阿寒和阿丰。找了两个干净袋子,均匀地装上,和奶奶道了一个别又去塔下分场。
         到了严寒家,看见阿寒和阿丰已经拿好喷具在等着自己,给了他们肉丸放好以后,一起正式地在塔下分场给柑树喷起农药来。三人对这些劳活已经是得心应手的了,所以忙起活来的效率很高很快,时不时说一些开心的话,大家一起乐着。
         将近中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喊声,“阿寒,你在哪里?阿寒,你在哪里……”
         三人听了,各自惊讶着。吴定乾道:“阿寒,是不是有人找你?”
        “应该是,好像是小蓉的声音!”严寒点头说着,不禁也喊着,“小蓉,我在这里!”说着,放下农具,走向柑园门。果然是小蓉站在路旁喊自己。
         何小蓉见他走近身旁,道:“阿寒,干完活了吗?我哥说想见你!”
         严寒摸着头尴尬道:“见、见我!你哥想见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是刚刚回来的,回来就说想见你!”
        “这……我中午再过去吧,好吗?”
        何小蓉想了想,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了。”
        严寒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走了很远,这才到回柑园。田丰见了,笑道:“怎么这么快回来的?说什么悄悄话了?”
        严寒摇头道:“没什么,她哥回来了说想见我,我中午才去。”
        田丰道:“哎哟,她哥想见你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一定要出岔子了!”
        严寒道:“管它!去了就知道,反正说好过了年就结婚的。”
        吴定乾惊讶地笑道:“什么啊?过了年就结婚!你也这么快?”
        严寒面红耳赤地微笑道:“没办法,跟她认识了半年,是要建个爱情堡垒!”
        田丰苦笑着摇头道:“唉!曾经以为爱情结婚了就可以天长地久,但到现在才渐渐觉得是一个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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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定乾道:“怎么这样说呢?我觉得你很幸福啊!”
       田丰摇头道:“到时候阿寒结婚了,你再问他也不迟啊。”
       严寒道:“去,这只是你的爱情价值观!我可跟你不一样,爱要二人分,情要两心知!”
       田丰叹气道:“唉!或许是吧,太过鲁莽,造成遗憾!”
       吴定乾认真道:“阿丰,真的吗?你对你的爱情不满意?”
       田丰点头道:“真的太过鲁莽了!当时从开始认识她到在一起不够两个月就结婚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能看清一个人的真本性和看透一个人的心,或许这也是盲目的惩罚吧!”
       严寒道:“那你又能怎样呢?人也不是天天说爱情的,既然结婚了,当然是朝夕相处,久了也是会有厌倦感的,但始终是少年夫妻老来伴,感到有幸福,多少也应该知足了。而且我劝你呀,快点生个孩子,那样生活就会有更多乐趣和压力,就会让你感到充实了!”
       田丰苦笑道:“其实我说的意思并不是……并不是那种……唉,怎么说呢!这也是我的家事,家事不外扬,不说了。”
        吴定乾道:“阿丰,是呀,你结婚两年了,怎么不生个孩子?”
        田丰微笑道:“两人世界,而且都还年轻,不要浪费了青春,生了孩子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吴定乾微笑着不明地摇头,也不去追问,毕竟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三人回到了严寒家。严寒又强留着两人在自己家吃饭,但强留不住,说晚上才来,自己也只好开着摩托去何场长家。到了那里,何小蓉立即迎了上来,道:“阿寒,我家来了个男人,是我哥带回来说跟我相亲的,但我心只有你,等一下进去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压住火气,答应我?”
        严寒虽然感到很惊讶,但也微笑着点头。两人手挽着进厅。进了厅子,里面正有三人坐着聊天,认得一个是何场长,另外两个都很面善,却不认识,想必有一个是小蓉的哥哥。
        何场长见了严寒,客气道:“阿寒你来了,快坐快坐!”
        严寒点了点头,和小蓉坐在了一起。然后听自己对面的一个男人道:“你就是严寒吧?我是小蓉的哥,何小威;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吴青峰,塔东的,认不认识?”
        严寒微笑着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有点面熟!”
        “那就好,他是在大城市里做老板的!”何小威点着头,续问道,“请问你现在是干什么的?”
         严寒道:“我啊,我住在塔下桥那边,现在在家耕作!”
         何小威又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兄弟姐妹之类!”
         严寒答道:“有!我妈和一个弟弟。”
         何场长在一旁问严寒道:“阿寒,你妈还好吗?我好久没有看过她了!”
         严寒准备想点头说话,何小威却道:“爸,这是我在问他话,我问完了你再问!”说着,见父亲点头,续道,“严寒,告诉你吧,其实我这次回来是要帮我妹妹找个好老公,完婚的!我身边这位呢,很喜欢我妹妹,你觉得他合适吗?”说着,指着吴青峰。
         严寒毫不考虑地道:“不合适!他喜欢小蓉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小蓉跟我两厢情愿,情比金坚!”
         何小蓉道:“哥,我的事你别管了,我只喜欢阿寒一个的!”
         哥哥道:“你别插嘴!为了你的幸福,我不能让你嫁给一个庸庸俗俗、耕耕种种的人!”
         何场长道:“小威,你就别勉强小蓉了,她……”
         何小威立即道:“爸,这不是勉强不勉强的事情!幸福啊,我只是想让一家人过得好,过得理想一点!”说着,跟吴青峰使了个眼色。
         吴青峰见了,本很想到结束都保持沉默的,见何小威既然向自己点头,得给点面子他。不太在乎地道:“伯父,其实呢,我也不是勉强小蓉,我觉得小蓉跟他也只是相识了不久,不能说感情很好,我相信小蓉跟我接触之后会改观的!”
         严寒微笑道:“是吗?那我也应该守住好墙脚!”
         何小威道:“严寒啊严寒,我从小就认识我这位好朋友,我相信他一定能给小蓉幸福!”
         妹妹道:“哥,我真的只是喜欢阿寒一个,我们的爱情不是建立在金钱、地位之上的!”
         何场长道:“就是,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也不一定开心!”
         何小威道:“是呀,有钱不一定开心,但没有钱就一定不开心!”
         吴青峰听了,心里一阵纳闷,也一阵苦闷,瞧瞧严寒,又瞧瞧何小蓉,几个人是不是太委屈了……

         再说吴定乾吧,他早就回到了奶奶家。进厅里坐了下来,见奶奶看着电视发呆,跟她聊起了天。聊了一会,觉得肚子有点饿,看了看墙钟,差不多十二点正了,他们应该吃了午饭吧,道:“奶奶,我去吃饭了,过一会再跟你聊!”
         大伯吴德泽在一旁依然拿着一张花纸接话道:“还没开饭呢,等多一会吧!”
         老奶奶高兴道:“乾儿,饿啊?等多一会吧,等阿峰回来了一起吃。”
         吴定乾惊讶地高兴道:“什么,我堂哥回来了!他去了哪里?”
        “去了塔下!”大伯说着,省悟地续道,“哎呀,他说十二点去塔下接他的,差点忘记了。你的车再给我开一次吧,我去接阿峰,很快回来的!”
          吴定乾想了想,点头道:“哦,好!”说着,递了车钥匙给大伯。见大伯走了以后,又跟奶奶聊起了天,肚子实在饿得咕噜咕噜叫,却不好开口说吃饭。
          过了半个钟左右,门口外面终于停了一部车。一会,有两人走了进来,一位是吴德泽;另一位是其儿子吴青峰,竟是在何场长家相亲的吴青峰。
          吴定乾见了堂哥,站起高兴道:“堂哥,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三年了。唔,前年过年的时候怎么不回来的?”
         吴青峰摇头道:“没什么,很忙!你怎么来了?”
         “我啊,我来这里有事干,长住的!”吴定乾说道,“你呢,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吴青峰道:“不知道噢,可能过了年再走吧!”
          吴定乾高兴道:“哗,那也是长住,那我们又可以聊天谈心了!”
          吴青峰道:“哦,我回来有事干的,所以不能跟你聊天。”
          吴定乾微笑道:“这样啊,也没什么……”
          大婶喊道:“吃饭吧,一起来吃饭吧!”
          两人听了,都不说话,一起过来吃饭。吃了饭,吴青峰就出去了;吴定乾见了,觉得堂哥有点变了,既然不能跟他聊天,独自进房间休息。
          到了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醒了就去干活。坐上车,想起了大伯上次坐自己的车少了钱,中午他又坐了一次,会不会失窃了?不禁看了看密箱,仿佛又是被人动过手脚。马上打开来看看,记得今天早上买农药的时候还剩七张一百块的在这里,算了算,少了一张;再算一次,其实一看也明了,是只有六张。怎么又少了钱?是不是大伯拿了?他两次开我车,两次都少了钱,是不是他?他为什么要拿我的钱?看来钱是不能放这儿了,得放在房间里。唉,有时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想着,很快到了严寒家;田丰也来了,却载着一个人,近前看时,是何小蓉。何小蓉一下摩托立刻对严寒道:“阿寒,你带我去喷柑树吧,我哥逼了我一个中午,而那人也缠了我一个中午!”
         “什么,他真的又来找你了!”严寒惊道,向吴定乾续道,“定乾,塔东有个人不知你认不认识,我见他坐上了你的车!”
          吴定乾道:“塔东的!谁啊?”
          严寒道:“小蓉,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何小蓉想了想,道:“好像也是姓吴,叫什么、什么青峰!”
          严寒点头道:“不错,叫吴青峰,是叫吴青峰!”
         “峰哥?”吴定乾说道,“我认识他,他是我堂哥来的,叔伯兄弟。现在我就是住在那里,今天他也是刚回来。你问他有什么事啊?”
          严寒道:“咱们去干活吧,边干边说。”
          说着,何小蓉跟上三人一起走了。到了柑园,二话不说,开始做工夫。装好了农药水,马上喷柑树,严寒也跟定乾、阿丰说起了自己今天中午去小蓉家遇到吴青峰的事。最后,严寒道:“你们说,我该怎样面对!”
         吴定乾听了,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因为现在提倡的是自由恋爱,三角恋插手不了,而且两个都是兄弟,帮谁都碍着面子。田丰想说话,却碍着何小蓉在旁,不好意思说出来。何小蓉道:“阿寒,不管他怎样,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严寒看着她,点头道:“嗯,我们在一起,不分开!”
         吴定乾和田丰看着,忍不住暗笑着,当然也佩服着两人的勇气。四人说着,谈起了其它事情,一个下午悄悄地很快过去。
         当傍晚的时候,严寒开着摩托载着小蓉回了家。一到她家门口,门口走出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哥,一个是吴青峰。哥哥一见妹妹下了摩托,道:“你又去哪儿呀?人家等了你一个下午,你好意思么,就是这么不听话!”
         妹妹道:“哥,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我的自由和权利,这些不是你给的,请你不要约束我!”
         “什么?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哥哥说道,“难道你忘记母亲是怎样离开我们、去世的吗?难道你忘记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妹妹摇头道:“我没有。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23岁了,我自己会管好自己,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哥哥点头道:“是呀,你是长大了,但……”
         何场长忽然在门口出现,大声道:“别吵了,一回来就把家搞得鸡犬不宁!小蓉喜欢谁不用你管,不用你自作主张!”
         “爸,你说什么?我这次特地回来就是为了妹妹的,我一定要把她嫁出去,嫁个好男人,不能再留在这穷地方了!”何小威说道,“总之嫁个好男人,一定要走出这穷地方!”
          父亲道:“你管她嫁给谁,她喜欢就是了!”
          儿子道:“不。连物质生活都维持不了的,我又怎么可以放心小蓉嫁这样的人!”
          妹妹道:“哥,我嫁谁不用你管了,我自己会管好自己!”说完,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严寒见了,真的不知所措,安慰她却进不去,揍她哥两拳又伤了和气,坐上摩托回家去了。何小威见了,碰了碰吴青峰,示意他快去见自己的小妹。吴青峰则不屑一顾,有点神伤,忽而转身走到了小蓉的房门,欲敲,不禁有点痛心。还是敲了敲,道:“小蓉,小蓉,我……”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请你走好吗?”何小蓉在房间里道。
         “小蓉,对不起,我……”
         “我不要听,你也不要讲,请你走好吗?”
          吴青峰听了,自点着头,很痛心,非常痛心。不是遭拒接感到痛心,是抹杀良心、背叛感情痛心。只能叹口气,走出厅来准备回家。何小威见了,马上送他出门口,道:“怎么样?”
         “算了吧,不要勉强!”
         “哎,别这样,说好的。我晚上再劝劝她,一定行的!”
         “那你就劝吧,我可要回家了,快载我回去吧!”
         “好好好,那就走吧!”
         再说吴定乾,他回到了奶奶家。躺了一会,见天渐渐黑暗了下来,才下楼洗澡。然后走进厅里对大婶道:“大婶,今晚我要出去,不用做我的那份饭了!”
         大婶关心道:“你要出去?这里晚上可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出去好!”
         吴定乾道:“不怕的,我就去塔下,很近。”
         老奶奶道:“乾儿,怎么回来了又要走啊?来,过来我这里坐,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
         吴定乾听了,坐到奶奶身边,好奇地问道:“奶奶,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好孩子就是听话!”老奶奶说道,“这次呀,你堂哥回来就是要结婚的。我看你呀,你也出来差不多一年了,也不小了,你也结婚吧,两兄弟一起,来个双喜临门!”
          吴定乾笑道:“奶奶,你说什么?我跟谁结婚啊,我还很小!”
         “咦,你不小,可以结婚了!”老奶奶说道,“那两次你妈来的时候,就有个好女孩开着摩托陪着她来,叫灵儿的。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吧?我看她就很好啊,你就跟她结婚吧!”
         吴定乾道:“奶奶,我还小,而且我也是刚出来社会,什么都没有,我不想……”
         老奶奶急道:“哎,不小了,你妈也很希望你和她快点结婚!虽然你现在是还没有事业,但灵儿是在政府工作,有了她这个贤内助,你要干的事业就会蒸蒸日上,如日方升!”
         吴定乾听了,心里苦笑着,这不是要我吃软饭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吃软饭!又对奶奶道:“奶奶,我真的不想这么早结婚,堂哥30,我才25呢!”说着,觉得仿佛说错了话,说成了自己会跟小灵在一起。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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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 20:37: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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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奶奶微笑道:“哎呀,年轻人真是难搞!好,过多两三年你就得娶了灵儿,你现在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啊,不许欺负她,好好地待她,知道吗?”
       吴定乾苦笑着摇头,说了句再见,离开了。很快地到了严寒家,田丰还没有来,自己便在二楼和阿寒聊天。
        严寒首先叹气道:“唉!定乾,你堂哥真的很难搞,小蓉她哥也是,我被他们说的一无是处,仿佛觉得无地自容!唉,仿佛是世上多余的人!”
       “唉声叹气的,一点也不像你啊。他们说什么了?”
       “唉!他们说我是种田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就别说娶妻生子了!”
       “嘻嘻,真的吗?那你不会给两拳他们啊,让他们知道人是靠嘴吃饭的!”
        “我也想啊,但我没那么凶暴,而且我也不会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只要小蓉心里只有我就行了!”
        “就是了!我更惨啊,我奶奶居然要我结婚,而且说是跟小灵结婚,怎么可能!”
        “赵灵!是呀,你不喜欢赵灵的,在一起也是没有乐趣。那你想跟谁啊?”
        “暂时不想结婚。明天星期几?”
        “星期六!问这个干什么?我问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星期六。好,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女朋友叫雪芬,是阿奕的堂妹,很漂亮,我很喜欢她!”
        “哎呀,阿奕的堂妹!要跟阿奕拉上关系,好绝的招啊。”
        “什么拉上关系!大家本来就是兄弟,我喜欢他堂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的!”
        “阿寒、定乾,我来了!”田丰在楼下喊道。
         严寒听了,走出阳台,应道:“我们在楼上,自己上来吧!”
         田丰上了来就抱歉道:“对不起啊,这么晚才来。都怪我那弟弟,整天要跟我吵架!”
        “没办法了!”严寒微笑道,“兄弟多、分粮少,一间屋子对开来,父母有病推着管;妻管严,不争气,柴米油盐酱醋茶,天天都在心底求,种了田,交了税,弄得儿子没法睡,可冤枉,落个贫贱夫妻百事哀!”
         吴定乾大笑道:“哈哈,哪里学来的歌谣?挺实际的!”
         田丰笑道:“阿寒,好记性啊,我念过一遍你就记得,真服了你!”
         严寒道:“没办法,我也要鞭策自己,努力上进。”
         田丰道:“哎呀,我可老了,再也不是你们年轻一代了,单家事就弄得我心力交瘁没法睡!”
         严寒道:“哎,别说这些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聊。”
         三人说着,一起下楼和严母、严冬吃饭。严母总是那么热情好客,开朗明理;严冬则是低头垂垂,言语甚少,有点含羞答答的样子。晚饭过后,三人又上楼谈心聊天。
         聊了很久,才终于人散狼藉,各自回家。
         吴定乾在回奶奶家的路上,静听着悠扬的音乐。走到塔下小学的门口的时候,看见自己车灯前面隐隐约约闪着一部摩托和一个人。那人长发飘飘,开着女装“豪迈”摩托摇摇摆摆,仿佛是刚学会开摩托的。挡着自己前进的路,忍不住按响了喇叭。
         那人听了喇叭,回了一下头,准备想加油闪在路边,哪知道一个加油竟死了火,停在了路中间。马上启动起来,却拼命地死火,仿佛是没了油的样子。
         吴定乾见了,只能刹车再次按响喇叭,见那人还是停着摩托不动,自己按住了喇叭响个不停。那人见启动了很久都没有打着火,只好泄气地下了摩托,准备把车推到路边。
         吴定乾看了看那人下了摩托的身形,怎么这么熟悉的?好像是……不多想,立即打开车门,下了车奔向那长发飘飘的人。走前,定睛一看,惊讶道:“雪芬,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那人竟是罗雪芬。她见了吴定乾,惊恐地小声哭泣道:“定乾,我好怕啊!”说着,顶了摩托的支架,立刻抱住了他,抱得稳稳的,续道,“定乾,我好怕啊!”
         吴定乾也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不用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方久,罗雪芬才从惊恐中镇定下来,呜咽道:“我好怕啊,我迷了路见不着人,车又没油,到处很黑暗!”
        “我在我在,不用怕!”吴定乾轻轻地擦着她的软背。过了一会,才续道,“怎么会这样的?慢慢说!”
        罗雪芬放开了他,仍然呜咽着,细语道:“我的双休日放假,所以今天下午五点半我就想去我外婆家。我记得在麻陂镇有一条近路到塔东的,于是我便走了去。但忽然又不很记得,就迷路了。天很快黑暗了下来,到处都是黑暗、幽静,没有一个人,我便乱闯。走了很久,闯到了这条路,我是记得这条路的,但摩托却渐渐没油了。我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定乾听了,心里一阵暖流,感动极了,激动地安慰道:“别怕了,有我在!”说着,心里高兴万分,为了来看我而不顾一切,真的难能可贵。不禁再次拥抱起她,轻吻着她的头发,高兴地续道,“下次别那么傻,我会担心的!”
        “定乾,我又累又饿啊,怎么办?”
         吴定乾松开了她,看着她的双眸,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看了看摩托,说:“摩托一点油都没有吗?”
        “可能是吧,打不着火!现在怎么办?我怎么这么糊涂!”
        “不用紧张,我车上好像放有汽油,记得好像是!”吴定乾说着,走到车的后排座位瞧了瞧,果然有一个瓶子装着汽油,不过只有半升左右。打开摩托车的油箱,全灌了进去,然后启动摩托。
         启动了一会,罗雪芬问道:“行不行啊?怎么办?”
        “不用紧张,有我在!可能要等一会,等一会吧!”吴定乾说着,放开了电子打火的启动器,续道,“真的很饿很渴吗?”
        “真的。只中午吃了一些饭,在路上又摇摇晃晃,我现在眼花缭乱,头晕脑瘴的,真想饱餐一顿!”
         吴定乾苦笑了一下,望望开着灯的塔下小学的校门,记得白天看见这里有一个小卖部的,现在关着门,不知有没有人在里面。想着,走到校门边,手伸进铁栏敲了敲小卖部的 门。敲了很久,叹气道:“唉,没人啊!”说着,走到摩托旁,又启动起来,仍然启动不着。还是启动了很久,始终启动不起来。想了想,手机在车上,走到车里拿了手机,按起了严寒的号码。接通了,说:“喂,阿寒啊?”
         “定乾,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能不能开摩托出来?我在塔下小学,和女朋友一起,带条绳子过来!”
         “什么?哎,好好,马上来!”
         吴定乾关了手机,走到罗雪芬的面前,握住她手道:“雪芬啊,摩托启动不了,可能热坏了。这样吧,现在差不多十点半,你不要回你外婆家了,去我奶奶家住一晚,明天再去你外婆家,我陪你去,好吗?”
        “嗯!这么快十点半了,好快啊!”
         吴定乾苦笑了一阵,想起了什么事,说:“哎呀,我奶奶家可能没有饭菜了!”说着,想了想,高兴地续道,“雪芬,我带你去麻陂镇吃肉丸汤,好吗?”
        “好啊!‘平生不到麻陂镇,吃了肉丸也枉然!’但摩托怎么办?”
        “不用怕。我叫我兄弟过来拉,你摩托就放在他那儿,明天再去开。等一下你自己坐进车里,关好车门,要等我回来才可以开,不用怕的!”
        “嗯,我不怕!那你要快点回来。”
        “我会的了。一定要等我回来才可开车门,千万记住啊!”
        “嗯。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肉丸汤!”
        “雪芬,这两天我好想你啊,很想听你的声音,想打电话给你,却没有你的号码!雪芬啊,不如你买部手机来吧,我们可以常常通话!”
        “我没有钱,怎么买!我还没拿过一次钱回家,成了不孝女子!”
        “嘻嘻……”
        “你笑什么?人家是一穷二白,而且现在又落难他乡,还笑人家。”
        “好好好,不笑了。看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真美!”
        “我就知道你笑什么,笑我难堪,笑我没孝心!”
        “没有啦!”吴定乾说着,右手搭了她肩膀,拥住了她,续道,“哎呀,别生气了,我给点温暖你。”
         罗雪芬听着,靠在了他右肩上,说:“但是温暖不能当饭吃啊,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饿得筋疲力尽,多么想在我文姨的大排档里吃上几个鸡腿,来一碟炒田螺,再来一杯冰水也就够了!”
        “好!等一下让你吃个饱,让你尝尝正宗的麻陂肉丸。”
         秋风嘘嘘地吹着,一部摩托的“哒哒”声由远越传越近。一会儿,严寒开着摩托到了两人身旁,问道:“怎么会这样的?”
        “阿寒,这位是我的女友,叫雪芬!”吴定乾介绍道,“雪芬,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叫严寒!”
        两人初次见面,互相点了头算是相识。而吴定乾又道:“别说这么多了,明天再聊吧,快绑绳子拉摩托吧!”
         说着,两个男的拿着一条绳子,一头绑一部摩托的车尾,另一头绑另一部摩托的车头。绑好了,吴定乾对罗雪芬道:“进车里吧,等我回来!”说着,严寒开自己的摩托拉着吴定乾开着的“豪迈”。很快,“哒哒”声越来越弱,最后,听不见了。
         过了很久,却又越来越响,一下子回到了汽车前。吴定乾下了摩托,说:“阿寒,回去小心点,谢谢你!”
        “说什么!那我走了!”严寒说着,开着摩托回家去了。
         罗雪芬开了车门让吴定乾进来;吴定乾看看手机不到十一点,放心地出麻陂镇了。
        “那,记住这条路,十字路口,这一个转弯,直出麻陂就是了。”
        “是呀。不过我忘记了,只走过一遍,又那么长,好在现在没事!”
        “哼,你真的好大胆,真让我佩服!”吴定乾说着,左手开车,右手握紧了她的左手,已经没有了距离。
         “别说了,我真的很饿很渴很累很想睡!”
         吴定乾笑着摇头,为了看我,弄得人憔悴,好,加油!高兴地喊着:“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进城——轰轰烈烈!”
         很快到了麻陂镇。圩镇就是圩镇,到处亮着路灯,哪里都是楼房楼灯,到处都可以看见人。开到了一间比较正当的正宗麻陂肉丸夜宵店门前,然后坐下来叫东西吃。
         一会儿,点的东西很快捧了上来。罗雪芬瞧着香喷喷的肉丸汤,看着松脆的炸酥鸡腿、闻着火辣辣的炒田螺,仿佛有点喜极而泣的感觉。见吴定乾只喝着一杯凉茶,道:“你怎么只喝水的?不跟我一起吃了。”
        “我在阿寒家吃了很饱,你自己吃吧!快吃,别烫着,不用管我。”
        “哦!”罗雪芬说着,樱嘴张开,吃起了东西。边吃边时不时望望偷笑的他,自己也回笑一下,烛光晚餐,幸福浪漫!“嗯,这麻陂肉丸真不错,以前我所吃过的都没有这么结实饱满、爽口滑利、肉汁合味!”
        “吃东西就别多说话,小心烫着咽着!”
        “我只是太饿了,看见这么多美味佳肴有点激动。”
        “好了,别说了,很晚了,吃完要回去。”
         罗雪芬点了点头,很快地吃了四五只小鸡腿和两碗肉丸汤,接着吃了田螺,却辣得仿佛苦不堪言,对吴定乾道:“快叫水,很辣!”
        “老板,再来杯凉茶!”吴定乾喊着,续道,“看你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也真好看!”唉,其实个个角度、种种神态都好看、都欣赏,一辈子也不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当剩得残无剩几的时候,罗雪芬才喝着冰水道:“嗯,这次不饿不渴了。好在接近麻陂镇,不然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美食!我们农村就是落后,想吃什么都还得千辛万苦跑出来才有得吃!”
        吴定乾听了,觉得也真是这样。不禁想起了阿七的话,如果杨柑场成了一个镇,会倒退还是会进步?看看石坝镇和麻陂镇都崛起发展着,杨柑场则一步一步地走向问号,发展?谈何容易!我更需要努力啊!“好吧,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结了账,沿着路回塔东分场去了。“定乾,你奶奶家有谁的啊?这么晚了,怕不怕?”
        “唔……应该不怕吧,他们都应该睡觉了!”
        “他们!你有多少个家人啊?是不是很多的?”
        “不多,奶奶、大伯、大婶、堂哥,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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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还说不多,加上你五个了!早知道这样,我明天早上来还好,就不用劳烦你们,我又不会难堪。”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很想你,看着你,心特别的舒服点!”
       “别多说了,快回去,明天还要干活!”
       “好,我要速战速决!”吴定乾说着,加油回奶奶家了。回到奶奶家的时候,见厅里还开着灯,喊了句:“谁在里面啊?我回来了!”
        里面应了句,“等一会!”走了出来开门,是吴青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的?”
        “哦,去了朋友家,他们拉着我不肯给我走!”吴定乾说道,“奶奶睡了吗?”
        “睡了,别这么大声!”吴青峰说道,“这位是谁啊?”
        “是、是我的女朋友!”吴定乾说道,“本来她要去她外婆家的,车却没了油,幸好遇见了我,今晚她要在这里睡一晚。”
         吴青峰点头,转身走了进去,却低垂着不停地摇头,仿佛有点悲伤,有点落寞。
         吴定乾细语道:“雪芬,我们上去吧,小声点!”
         罗雪芬点头,跟着他上了二楼。上了来却道:“我一身很脏,还没有洗澡!”
         吴定乾听了,苦笑了一阵,道:“你有没有带衣服啊?”
         罗雪芬摸着头道:“没有,放在摩托车的车厢里了。不过也得洗洗身子啊!”
         吴定乾牵着她下了一楼的冲凉房,放暖水给她冲凉。然后自己上楼收拾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见雪芬洗了澡正上来,却冷的发抖,微笑道:“冷吧,快进去睡觉吧!”
        “哦!是睡你的房间吧?”
        “嗯!你睡房,我睡厅,过一晚就是了。”
        “谢谢你啊!”罗雪芬说着,进了房间关上门。吴定乾忽然急道:“哎,等等,我、我还没有拿被子呢,开门呀!”
         罗雪芬开了门,道:“你拿那张厚的吧,厅子冷!”
        “那当然!不然我半夜里冷醒会破门冲进房间里去的!”吴定乾说着,进了房间,拿了一张被子。走出道:“你就这样让我走吗?你忍心吗?”
        “不跟你啰嗦了,明天还要干活!”罗雪芬说着,却伸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嘴,然后立刻关门睡觉。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罗雪芬起了床,整理好了睡床。然后轻轻地拉开门,忽见楼梯口有一个身影,是定乾的堂哥。他与自己相视了一眼,不禁马上低头,却不小心地碰了一下木门,“砰”的一声轻响,自己也惊了一下。
        睡着的吴定乾被惊醒,“唔、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说着,慢慢撑起上身,揉眼看了一下四周,见了雪芬,说:“雪芬,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早起床的?天还有点黑暗。”
        “已经七点钟了!今天阴天,到处都布满了云。你睡得还好吧?”
        “哎哟!你不说还好,全身像散了架似的,这木板沙发还真像冰窖,又冷又硬!”吴定乾说着,用力坐直了身子。然后站起,拿了被子走进房间,看了看时间,道:“也真的是七点钟了,天变凉了!”说着,却倒在了床上,续道,“哎哟,很累啊,真的很累!雪芬,我们睡多一阵子吧!”
        “你、你说什么?起了床,怎么又睡的?快起床吧,被你家人看见就不好!”罗雪芬说道,“现在天很快黑的,快起床干活了。”
         吴定乾惊起,是呀,还要干活,怎么可以这么懒!想着,立刻站着,二话不说地直走向楼梯口。却见雪芬没有来跟,回头道:“怎么了?还不走啊!”
         罗雪芬发愣地点了点头,跟着下楼。心里却叽里咕噜地,看见了他奶奶、大伯、大婶,他们会怎么想?哎,我还是不多想,反正我们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只是借宿一晚而已。想着,顺理成章,心安理得!
         下了楼来,整座房子很安静,希望他们都还没起床。一起进了厨房,男的刷牙,女的洗脸。
         罗雪芬洗完了脸,想了想,道:“定乾,我在车上等你!”说着,自向门口走去。走到大厅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这里的?”不禁看着说话人,是一个老奶奶,自己该说什么好,勉强开口道:“我、我、我是定乾的朋友!”
         “定乾的朋友!是不是真的?你昨晚就来了吗?是乾儿他带回你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罗雪芬听了一连串的问话,知道一时是说不清自己的身份的,但要出这个门又仿佛举步维艰,唯有低头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定乾在厨房里刚刷完牙的时候,忽听见奶奶连续不断地询问声,雪芬是不敢出声的。忙泼了几下水在脸上,然后冲出厅来,挡住了雪芬,对奶奶道:“奶奶,你、你别问了,请听我解释!”
          老奶奶道:“你们是认识的?那么昨晚你们……”
         “奶奶,你别问了!”吴定乾说道,“雪芬,去车上等我吧!”说着,推走了雪芬,这才续道,“奶奶,我们没什么的。其实她才是我的女朋友,那个……”
         老奶奶急道:“什么?刚才那女子是谁?这样夜不归宿的人水性杨花的,你也居然敢一脚踏两船,做出对不起灵儿的事!”
        “奶奶,你说什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跟灵儿只是好朋友,而刚才的那女孩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她昨晚回她外婆家时,车没了油,又很晚,幸好被我碰见,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老奶奶点头,却又道:“那你们一起从楼上下来的,又是怎么回事?”
        “她昨晚在我房间睡,我在厅子睡,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刚才你说了什么呀?你跟灵儿只是好朋友!怎么你母亲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而且你母亲也很喜欢她的?”
        “唉!这个一时也很难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刚才的那女孩才是我女朋友,我只喜欢她一个!我得去干活了,中午再见吧,奶奶!”吴定乾说着,不听后面的话,不吃早餐地出去了。
         上了车,罗雪芬道:“你奶奶说什么了?是不是骂了你?唉,都是我不好,我……”
        “没事,别想太多,只问了我你是谁!”
         “那你怎么说呢?”罗雪芬急道,心里乱七八糟地。
         “你说呢?哈哈!”吴定乾说着,笑了,续道,“我跟奶奶说我们已确定了关系!”
         罗雪芬高兴害羞地低下头,说:“你奶奶肯定对我印象不好了!”
         吴定乾微笑着开起了车,道:“不要多想了,饿不饿呀?”
         罗雪芬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打个呵欠:“唔……唔……真——倒——霉!”
        “哎呀,别多想了,来个笑容!”
        “嘻嘻!快去做工夫吧,你也别多想了!”
         加速,一下子飞到了严寒家。下了车,看见严寒和田丰在修着一部“豪迈”摩托车。严寒见了吴定乾,说:“搞定!这部摩托啊,热坏了,肯定开了很久,开到没了油!”
        “是的!开了有五个钟,而且路也不好走,车头总是碰着石头。”罗雪芬说道,“真谢谢您帮我修啊!”
         田丰碰了碰吴定乾,附耳道:“未来嫂子好漂亮啊,真有福气!”
         严寒点头,道:“好吧,摩托修好了,该干活了!”
        “雪芬,回来的时候再开摩托去吧,现在坐我的车一起去!”吴定乾说道,“天变了,不知会不会下雨!”
         严寒道:“这种天干活最漂亮,绝对不会下雨!”
         田丰也道:“那就趁热打铁吧,别说着不干,走!”
         说着,一行四人到了柑园努力地忙活。渐渐地,严寒和田丰都熟悉上了罗雪芬,因为她是那么地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吴定乾一味地望着他们一起说玩笑,有时想搭讪一两句,却总被两个男人幽默合击,说自己坏话,仿佛是想巴结雪芬。而看见雪芬害羞地望着自己,她似乎是有点难堪了,自己却又怜香惜玉不了,只能认真地干活。
        当到了中午,吴定乾和罗雪芬准备回塔东的时候,吴定乾决定把汽车喷具和农药都留在严寒家,自己则开着摩托载着雪芬回塔东。
       “雪芬,还要不要进我奶奶家?”吴定乾笑道,“去我奶奶家吃饭吧?”
        “我怎么知道你!但是我真的,真的有点困窘!”罗雪芬说着,抱住了他的腰,续道,“别开这么快好吗?石头会顶车头的,这路太难走了!”
         “当然了,人生路难走!雪芬,你困窘什么啊?那我们就直去你外婆家吧!你外婆家在塔东哪里?”
         “还很远。在什么天井堂,又叫天堂队,总之在塔东的四队!你真的不回你奶奶家了?”
         “对你,我还会说假话吗!不过我肚子真有点饿!”
         “不怕,去到我外婆家什么都有。不过都是粗茶淡饭,哈哈!”
         “没关系啦,和你一起吃苦,黄连就是蜜!”
         “那就开快点吧。我真的很想快点看到我外婆,很久没有看过她了!”
         “开不快啊,我怕春光短暂,又怕路途坎坷,所以我要珍惜这点滴的温存。”
         “别总是想占我便宜,开快点好不好?我带你去散步啊!”
         “不行啊,很多石头,而且又有风,很多沙尘!”吴定乾说着,却加起了油。经过了十字路口,塔东分场部,下了一个斜坡,然后弯弯曲曲地差不多走了两千米。接着向左进了一个乡村路口,走过百多米,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瞧瞧瓦房门口上的门牌号,果然是四队天堂队。天堂天堂,但全部是瓦房,而且大多数是泥砖砌成的,没有看见一座楼。土里土气的孩子在追逐嬉戏着,望见了陌生人,好奇羡慕的目光总是跟着物动,我跟他们是一类的人吗?我能走出这绊脚贫穷的家魂吗……
         “这边上,向右转,前面的一个小铁门便是了!”罗雪芬指着路,续道,“慢慢来,关着门,不知在不在家!”
         “下去看看,中午应该在家的!”吴定乾说着,把摩托停了下来。
         “阿婆!”罗雪芬走到铁门前,望见里屋一位正在吃柑的老婆婆,“阿婆,我来看你了,快开门。”
        “谁啊?是阿芬吗?”老婆婆走近铁门道,“哎哟!真的是阿芬啊,还有个年青人,两个人一起!”
         罗雪芬见开了门,马上握住外婆的双手,高兴道:“阿婆,我好久没来看你,你想我吗?”
        “想!天天想,夜夜想,但就是见不着你!”老婆婆高兴地说着,望了望吴定乾,续道,“阿芬,这位是谁啊?好高大啊!”
         吴定乾微笑着点头道:“婆婆你好!我叫定乾,跟雪芬在一起的!”
        “哦,是阿芬的男朋友。都长大了,是应该的!”老婆婆说着,转身走进里屋,“两个人在一起嘛,别尽挑剔,性情要专一,要互相包容,有体谅心!”
         吴定乾和罗雪芬微笑着相视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罗雪芬道:“阿婆,外公呢?你独自一个在家吗?”
         “嗯!你外公去钓鱼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老婆婆说道,“阿芬,你们饿吗?”
         “阿婆,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饿极了,很想吃东西!”罗雪芬说道,“阿婆,有没有荷包蛋?”
         “有,有许多,刚好昨晚你外公去鸡房里拿了一些!”老婆婆微笑着,却指着一面墙吊着的竹竿,“有腊鸟,你们要不要?很香,很柔软的!”
         “哗!有好多,当然要!”罗雪芬说着,走到那面墙壁上,摸了摸那晒干的鸟肉,续道,“要四只,一人两只!”
         “嗯!”老婆婆点头道,“吃了,带些回去再吃,慢慢品尝!”
         “阿婆,我想在你这里住一晚,陪你聊聊天!”罗雪芬说着,拆下了四只腊鸟。
         “好啊,反正晚上你外公去看柑,我一个人也闲着无聊!”老婆婆说道,“打算住几天啊?”
          罗雪芬道:“不住几天,就住这晚!以后呀,我每个星期都来住,把你的米粮都吃光!”
         “哎哟!阿婆可老了,可很难养你们了。你们要有理想嘛,别尽想着到回来,留在农村不好!”老婆婆说着,接过外孙女的腊鸟进了厨房,“你们歇着吧,很快就有得吃。”
         “定乾,进来坐吧!”罗雪芬招呼道,“屋子有点旧,几十年的了。我小时侯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到了读小学才回到十二岭分场读,那时侯我常常一个人玩耍的!”
          吴定乾没有听进她的话,而是瞧着屋里的四周。打进这个队来,特别感慨万千,老百姓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定乾,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罗雪芬瞧着他,续道,“我在跟你说话!”
         “哦,我知道,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呀?是的,这里是有点破旧!”
         “唉!不错啊,现实逼人!”吴定乾叹息着,不断地感慨着,人们还说这里八十年代好风光,但事实是如此吗?不下乡不知农民艰,不近人不知百姓苦。道:“雪芬,我很想出去走走。”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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