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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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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长篇农村题材小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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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石

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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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9 21:59: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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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李场长家。还得请您告诉我他家怎样走!”
        殷母听了,惊了一下,说:“哎呀,这不行,这么大的雨淋坏了身子怎么办。而且又是去场长家,万一他不给你进,你不是碰了一鼻子灰而且淋了雨,这不行!”
        吴定乾苦笑道:“这没什么的,我只想跟他谈谈话。”
       “哎呀,这不行啊,这雨太大了,谈话也要等雨停了再谈啊。别不听话了!”
        吴定乾听了,只好苦笑着答应。突然,店门跑进来一个人,殷母见了,说:“哎哟,大辉您这是干什么?大雨如瀑布的您要去哪里?”说着,忙进去拿干毛巾。
        那叫“大辉”的三十多岁男人上身只穿着一件雨衣闯了进来,见殷母和自己说话,也微笑着向她点头,见她进去了,望望吴定乾;吴定乾也回望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殷母拿着一条干毛巾走了出来,递给大辉道:“大辉啊,擦擦头发吧,别弄风寒了!”
        大辉听了,接过毛巾道:“谢谢秀婶!”说着,停了停,续道,“秀婶啊,来个方便面吧。”
        殷母道:“好,你坐着,马上就来!”吴定乾见没事干,对殷母道:“阿姨,我去拿水吧。”
       “哦,好,那您小心点!”殷母说着,自去柜台拿了方便面,放在了大辉面前的桌上;吴定乾也拿了热水出来,冲水给他泡面。殷母又道:“大辉啊,一大早您去哪里?”
       “哦,想去陈小那里看病的,却遇上了这场大雨。”大辉说道,“唉。真倒霉!”
        殷母问道:“看病!你怎么了?”
        大辉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喉咙有点痛和身体发热。”
       “哎呀,这您还吃方便面!嘿,我给个药你。很好的,这病拖久了可不行!”殷母说着,又自去柜台拿药。
       “秀婶啊,你有所不知,吃方便面是有点热气,不过是专攻这些病的,很有效!”大辉笑着,见殷母递药过来,还是接过干吞了下去,续道,“秀婶啊,听说昨天你这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吴定乾在门口不经意地听了一下,不禁回过头来。殷母道:“哦,没什么事 ,只是误会而已!”
         大辉道:“误会?听说是一个年轻人和李场长吵架了!”话刚说完,门口又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却是年过六旬身体健壮的老伯。殷母见了,说:“哎呀,小李叔,下大雨的,您要去哪里啊?”
         那名叫“小李叔”的手里举了一袋东西,笑道:“哎呀,为了买这猪骨头炖汤吃却被这大雨赶了一遭,糟透了!”
        “小李叔你真老当益壮!来,坐下喝杯热水。”殷母笑着,倒了杯热水递给他,顺便递给纸巾道,“用纸巾擦擦身上的水吧。”
        “秀婶,谢谢您啊!”小李叔欢欣地说着,坐下喝水。
        “谢什么,大家都是邻里街坊!”殷母说着,突然又见一人奔进自己的店门,差点撞了定乾,却也认得,说:“阿童嫂呀,这大雨的您要去哪里?”
         名叫“阿童嫂”的妇女道:“哎哟,别说了,想去菜园摘些青菜出去卖的,却被大雨淋了一身!”
         殷母客气地说:“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喝杯热水暖暖身体!别只顾一味赚钱的啊,小心身体,不然可会伤了身子。”
         阿童嫂坐下道:“哎哟,没办法啊,不是以前!没你的福气啊,坐柜台做老板,天天好生意。”
         大辉道:“是啊,不是以前!现在钱不是那么好赚啊,有点病都要拖着找钱,严重了才来看啊。”
         小李叔也说:“以前!以前当然好,以前我一个星期炖两三次猪骨头汤;现在一个月才难得有一次,倒霉了还要遭这样的雨淋。”
         阿童嫂问殷母道:“秀婶,听说昨天你这里吵架了,是李场长不给一个年轻人给咱喷柑树治病,这是怎么样的?”
        殷母欲说话,看了看门口的定乾,不知该如何回答好,突然看见门口墙背有一个人影,不知是谁。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走近一看,却也认得,说:“阿赖,你在这淋雨干什么?进来坐,快进来坐,你这是干什么。”
        那名叫“阿赖”的听了,走了进来,看见吴定乾,强颜欢笑地向他点了点头。吴定乾正想着问题,见一陌生人向自己点头,自己回敬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只觉得他笑得好勉强。
        殷母对坐下的“阿赖”道:“干吗站在那儿躲雨的,进来不是很好的吗?来,也来喝杯热水!”
        阿赖却抱歉道:“秀婶,昨天对不起啊,我也在场的,弄了您很不好!”
        殷母微笑道:“这有什么的,没出事就好了!”
        吴定乾回头听了一点,只见那阿赖向自己道:“年轻人,昨天的事真对不起!”也终于明白了他那一笑,应道:“哦,没事。”
        阿童嫂惊道:“他就是昨天的那个年轻人吗?也就是在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
        小李叔道:“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阿童嫂问吴定乾道:“喂,年轻人,您是不是要来我们分场为治柑树的病而喷药的?”
        吴定乾微笑道:“是啊。你想喷吗?不用你出钱,也不用你出力!”
        大辉道:“好,先喷我的,李场长也不用管了!”
        小李叔也道:“好!那我第二个,也不管了。”
        阿童嫂急着恼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好不要脸,还说什么女士优先!哎,算了,算了,我第三个,不跟你们争了!”
        阿赖道:“哎,既然这样,我第四个吧。柑树死也是死的了,昨天是碍着面子罢了。”
        门口突然有一撑着雨伞的人走进道:“只要你不骗我们就行了,我也支持你!”
        吴定乾见来者是一个年轻人,却不认得。殷母道:“哎呀,小天啊,这么大的雨您也敢跑出来。”
        来者这个年轻人竟是李场长的儿子李胜天。他说:“我特地来寻找这个年轻人的!”说着,指着吴定乾。
        吴定乾指着自己道:“寻我!有什么事吗?您也想我帮您啊?”
        殷母对吴定乾道:“定乾,他是我们李场长的儿子。”
        李胜天对吴定乾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李胜天!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吴定乾听了,感到奇怪极了,微笑道:“好啊,我叫吴定乾,叫我定乾好了!”说着,两人的手握了起来。
        接着,李胜天道:“我知道其实大家很希望接受喷农药的,但被我父亲阻拦了,我也很想说服他,但很难。现在就是要过他那一关,过了就行了。”
        阿童嫂道:“哎呀,你爸那关很难过啊,他是个固执的人!”
       李胜天苦笑道:“不错,我爸是很固执,这也是所要解决的。”
       吴定乾道:“那您说怎么办?”
       大辉笑道:“我看啊,是没有办法的了!”
       李胜天道:“的确是很难搞,不过我爸是刀子嘴……”
       小李叔急道:“我看那一关不用过了,硬吃硬,柑树有病喷不喷是我们自由的权利。”
       吴定乾道:“不可这样,还是想想办法。让胜天说完。”
       而外面,雨还在哗哗地响,天也愈来愈暗,仿佛一下子夜晚又来临了。只听李胜天道:“定乾,您和我一起再去求求我爸,您肯吗?”
       “昨天已吵过架了,而且半步不让,当众羞辱,现在反过来还要去求他,唉!”阿赖说着,摇了摇头。
       吴定乾听了,想着,本来自己打算是要去求他的,如今他儿子来请自己去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面子,难道我是没有面子的人吗?但或许他是在试探我的诚意?我应该怎样做?李胜天一进店门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应该是试探我的诚意的,但……但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争气一点,我也要自尊的。而又……唉……我该怎么办?面子与自尊,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我可以放弃吗?这些都是充实人生、塞满生活的最重要的东西,我……我也是一个人啊!
       阿童嫂也道:“这是哪里颠倒过来的理由,不可能的事情!”李胜天焦急地望着吴定乾不说话,他也知道这样的确很伤一个人的自尊,只是自己还能说什么,话已经说出去了。
       吴定乾脑子一时空白了起来,心痛着,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难题?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难题?……苦思着,忍不住冲出了小店,迎向那瀑布般的大雨,一直跑、一直狂奔,没有目标的跑;累了,倒在泥泞的草地上,被雨水冲洗拍打着;睏了,闭上眼睛胡思乱想;哭了,不知如何抉择……
       到了中午,天空的乌云已经飘飘零零,分散成了无数朵形状不一的白云苍狗,仿佛是一块碎了的镜子。更高一层则全是遮天的白云,雨停了,但看不见太阳。
       殷碧海终于找寻到了吴定乾,见他躺在了一滩水的草地上,睁着一眨不眨的眼睛,见了自己也不开口。自己开口了,“定乾,给个手我吧!”
       吴定乾瞪了一眼他,右手伸给了他,被他拉着自己,一时又不想站起来,便在半空松开了手,身子忽地震了一下,坐在了湿地上。
       殷碧海苦笑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冷的感觉立刻在皮肤上显起鸡皮疙瘩的反应,说:“我小的时候帮别人包装柑桔,一天辛辛苦苦地包了十箩,得了五块钱。晚上,高高兴兴回到家的时候,见邻居的黄婶坐在厅里跟母亲不知诉什么苦,我好奇地走了过去。母亲突然问我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进过黄婶的家,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而黄婶却看见了我反手握住的五块钱,她说让我的手伸出给她看看,我不肯。母亲便吼着我说快伸出来给黄婶看看,我怕了便伸了出去。黄婶竟说我手中的钱是她的钱,她不见的几十块钱中就有这么一张五块钱,认定地说是一模一样的五块钱。母亲急了,立即给了我一耳光,说钱全哪里去了,我愕然地流着眼泪拼命地摇头。母亲又给了我一耳光,我只是悲痛地摇头,她抢了我的五块钱给了黄婶,又从自己口袋里拿了几十块钱给黄婶,然后竟然要我向黄婶道歉。我说什么也不肯,母亲又给了我重重地一耳光,我这才咬住牙齿,忍住悲痛赔了对不起。而过后,父亲知道了,他也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说我没出息,骂我没骨气,责怪我不争气,这些我都一一忍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找到了昨天请我包装柑桔的那个老板,我请他帮我作证。但他说什么也不肯,我便跪了下来求他,最后他答应了。到家的时候,那老板帮我证明了我的清白。过后,父母虽然拼命地跟我说对不起,而且给了十块钱我,但我的心我的自尊已经全给打碎了,我不要相信谁,不去相信谁。
       “但后来遇到了你们,结拜了,成了兄弟。唉,如果所有的日子都像在中学时就好了,兄弟们都在一起,不去争什么功名利禄,每天……”
       吴定乾突然开口道:“已经听过了,没有别的吗?”
      “好你个吴定乾,我还以为你要在兄弟面前作哑巴!想听了吧,好,好,我想想,我想想!”殷碧海说着,唔了几下,这才续道,“我告诉你啊,说了出来,千万别羡慕我。好,我说了……那时候刚读大专,我跟小音虽是同班同学,却不是很熟……”
      “唉!不听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怎么插话了?我想说什么,你说来听听!”
       吴定乾愣了一会,说:“我知道,一个人伤心、孤单无助的时候,身边有个痴心佳偶伴着自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你行,还是你最了解兄弟!哎呀!”殷碧海说着,不禁叹了口气,续道,“刚读大专的时候很苦闷、整天音乐、看书、篮球;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谈心,写我们的爱情故事;没有灵感,哀伤的时候,就有暖暖的拥抱,不需要装饰什么色彩!”
       “但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借个怀抱,可以吗?”
       “肩膀吧,借肩膀给你!”
        吴定乾沉默了。过了良久,才说:“回去吧,别让人牵挂。”
        殷碧海站起,仰天长叹道:“乾风沧碧海,丰寒奕桑田。”
        回到殷家的时候,吴定乾保持着沉默,换了一身衣服,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说想出去走走。开出了车,殷碧海追了上来,说也一起走走。
        两人说着,开着车出了来石坝镇,又到了三嘉村学校的门口,校门开着,学校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应该是放学了。殷碧海开口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吴定乾摇了摇头,双眼只瞪着学校里面。过了好久,仍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时不时也看看反射镜,有倩丽的身影闪过,却不是她的。
        殷碧海忍不住开口道:“定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很静,去不去?”
        吴定乾望了一会,终于启动了车,瞧了瞧他。殷碧海见了,说:“转弯,过了马路直走那条水泥路就是!”说着,指了路。汽车过了马路,沿着一条长一千米左右的直水泥路而去,到了水泥路尽头,下来石头路,走完一点石头路,上了一个水泥路坡。殷碧海道:“到了。”
        汽车在一条横着的短平地路中间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一看,面前是有四道双轨的火车路,火车路过去居高临下,直到山边是绿的田野,偶尔有几间白色瓦房点缀,到处都宁静极了。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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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9 22:05:3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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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碧海开口道:“这里安静吧!这里四道火车轨是新建的。晚上的时候啊,这里就有人来开大排档做夜宵,很多人都来这里消夏吃东西,热闹极了。我有时会和小音来吃,都玩得很高兴!”
      吴定乾靠在车身微笑道:“是啊,这里很安静!可以居高临下的望乡村,望城镇,仿佛是空中楼阁!旁边几间楼房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太清楚。人们说这里是火车站,但又没人在这上车下车,这几幢楼好像也没人住。但这里也应该算是火车站吧,被人叫惯了。”
       太阳在白云背后,乌云已经散开,这里很明亮了。绿的野,水滴滴,离那楼群静呼呼;百姓房,在其中,逍遥自在独天厚;火车站,有始尽,北京香港一线通;愁也尽,心也宽,再卖干劲才是衷。
      吴定乾叹道:“难得这里这么好,哪个花好月圆的晚上一定要来饮酒尽兴!身边无佳偶,销得人离醉。”
      “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了。”
      “离别相思情,落花有意时;何日得一聚,流水有情在。”
       殷碧海假装叹气道:“心中的女神啊,你看那飘下最后一片黄叶的枯树下,多情男已等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别肉麻了,什么相思都给你吓跑了!”吴定乾说着,又沉默了。过了很久很久,忽然仰天长叹道:“杨柑场,有朝一日你会再辉煌起来的!”
       汽车终于消失在了宁静的火车路边,两人站了很久,却没有看见一列火车从眼前经过,难道火车也有交通阻塞或爆胎?
       回去的路上,吴定乾又想了好多。他想,自己的胸怀应该是要宽一点,他诽谤我,我就赞美他,他刻薄我,我就厚待他;不然,可就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又想到了坐牢的父亲,他的罪,自己一定要用功来补过的,没理由动孩子气。好,求他就求他,听他的就听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回到了石坝分场,并且停在了李场长的家门口,是殷碧海指引的。两人下了车,敲了敲李家的家门。一会儿,李胜天走了出来,见是吴定乾,高兴地道:“定乾,你来了。我父亲在里面,我劝了他很多,差不多肯了。”
       殷碧海瞧了瞧吴定乾,问李胜天道:“小天,你们怎么认识的?”
      “以后再说,进去吧!”吴定乾说着,跟着李胜天走进了厅里。见李场长正坐在安乐椅上戴着眼睛看着《三国演义》的书,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愣了一下,还是客气地说:“李场长,您好。关于柑树喷农药一事我再向你请示一次,请允许我这样,批准我好吗?”
       李场长听了,放下了眼镜和书,站起道:“小吴,你很有你父亲的风范,胸襟很宽广,我始终不能及,我很嫉妒啊!但国家利益、群众利益面前,我,还是答应了,去干吧,努力地干吧!”
       吴定乾感激道:“谢谢,谢谢,我不会令您失望的。”
       李胜天在一旁对吴定乾道:“定乾,我可以加入您的行列吗?”
       吴定乾听了,想了想,难道他们两父子还要试探我吗?微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行列,只不过是我孤身一人,你想来便来好了!”
       李胜天高兴道:“好,好,我们这就去!”
       于是,三个年轻人回到了殷家,拿了昨天的那张告示贴回了原处,而且搬了一张桌子宣传了起来,仿佛像是卖什么吆喝什么。路人、行人、大人、小孩、男子、女子都纷纷围了上来,各抒己见地指指点点。
       李胜天见了,也知道了原因,说:“大家好,很惊讶是吧?昨天呢,只是一场误会,我们这位总场长的儿子是专门来为大家的柑树治病的,请大家速速排队按顺序报名喷吧。”
       吴定乾喊道:“大家好,请你们看看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我真的是来为大家治柑树病的。不用大家出钱买农药,也不用大家出力,只报个名来按顺序就行了!”
       但众人还是站在原地半信半疑着,然而还是有人站出来报名了,是大辉和小李叔,这才有人先后列名,还是有些人不相信走了。吴定乾见了,想着,以后他们自然会明白的,一定会明白的。
       过后,吴定乾决定明天正式开始干活,因为阳光在下午的时候穿过大气层照在了大地上,明天一定是一个艳阳天。
       殷碧海问吴定乾道:“定乾,现在去石坝镇打球吗?顺便看看那个女的!”
       吴定乾想了想,叹气道:“不去了,哪一天心血来潮再去吧。”
      “哎哟,那你得孤枕相思喽!”
       吴定乾不禁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如雪的云,心里静静地叹着,雪芬,我们还会有缘吗?我好想见你啊,哪怕就一面,不说话,我也是很满足的。
       殷碧海拍了拍他,说:“定乾,我想问你个问题,行不行?”
       “什么问题?说吧!”
      “定乾,我看你喷药的原因不止一个吧?”
      “干吗这样问?是的,的确是,最重要原因是我爸,我要为他赎罪!”
      “赎罪!赎什么罪?为什么?”
       吴定乾苦笑了一会,说:“我爸因为贪了一些打理杨柑场的钱,致使整个杨柑场的柑树得了‘黄龙病’,如今他坐牢了,我想,父罪子补吧!”
       “什么?柑树得病跟你爸那个完全是两码事,怎么会扯在一起的?植物得病谁会料得到的,你是怎么想的啊?”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义务,我必须履行的义务!”
       “定乾,你脑子究竟在想着什么的,你还要创事业的,怎么这么糊涂!”
       “不是这样!由得它吧,总之我必须这样做,一定得这样做。”
       “定乾啊定乾,好兄弟啊好兄弟……唉,算了,谁叫你是我的兄弟,你这么决定,在这里,我也会帮到底的!”
       吴定乾期望地微笑道:“谢谢!”

       第二天,美丽的朝阳从东方旭起了。吴定乾很早起了床,是带着很多杂念起床的。起了来,帮殷母开店摆货,然后刷牙洗脸,完了的时候,殷家父子也起了床,而李胜天竟然真的背着喷具独自跑来。
       一切就绪好的时候,四人:吴定乾、殷家父子、李胜天开着车前去干活了。
       这样,四个人和和睦睦地干了起来,一起干一起聊天。几天下来,李胜天已很熟悉他们三人;而殷叔呢,对于三个年轻人有时谈的问题全然不懂,还是虚心地听着,有时还插嘴问问,仿佛在补着年轻时或平生缺的知识;至于吴定乾和殷碧海两人呢,对于什么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了。
       而吴定乾总是喜欢望着日落的余晖,仿佛那里就是跟思念的人在一起的天空。只是黄昏很快湮没了一切,思念也随着消失,心灵深处却又会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有时总强迫着自己不去思念,但总是白费,因为另一种欲望更强迫着,无法压抑,无法不去思念。
       天天撕着日历,渐渐,国庆将要到来。在九月三十号的中午,刚刚睡完午觉的吴定乾突然对殷碧海道:“碧海,不知怎地,我突然很想打篮球,刚才做梦都想着!”
       殷碧海惊笑道:“想打球!明天是国庆呀,你不回家了?”
       “不回了,还有什么假日的!我真的很想打篮球,下午石坝镇吧!”
      “看你做梦都想着,看来那个女孩跟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好吧,下午四点半去,晚上吃了夜宵再回来。”
        说着,又去干活。然而,吴定乾总是心神不定着,眼望着太阳慢慢西斜,终于等到碧海说走了。
        吴定乾便对殷叔和李胜天道:“我跟碧海想回去了,你们回不回去?”
        李胜天问道:“这么快回去,怎么了?要去哪里?”
        吴定乾答道:“我突然来了股冲劲,很想去石坝镇打篮球。你去吗?”
        李胜天摇头道:“我不会打篮球的。你们去吧,我得继续干活!”
        殷叔也道:“我也得干活啊。晚了我们自己会回去的了,你们也好去玩玩。”
        于是,吴定乾和殷碧海一起回了家。回到家,殷碧海要吴定乾穿上自己的运动鞋和运动衣,这样上战场才有点样子,又对吴定乾道:“坐我的摩托去,别开车了。”
        吴定乾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的车太气派了,我怕有人说我们专门去挑衅石坝人。而且坐摩托也是挺好的嘛,又凉快又可以看风景!”
      “好吧,你喜欢!”
       两人说着,开出摩托,殷碧海的女朋友小音忽然开着摩托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对殷碧海道:“阿海,你去打球吗?”
       殷碧海点头道:“是的。你去不去啊?”
       “不去了。那你顺便在石坝镇路口把小蓝接回来吧,她国庆放假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
       “她打电话给我的!记住啊,快点回来,小心点。”
       “知道了,晚上见。”
        说着,向石坝镇前进。一路上殷碧海教着吴定乾去到那里应该怎样打好球;吴定乾说知道了,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久战沙场的人,当然会见时势而沉着,以不变应万变。
        到了三嘉村学校门口的时候,殷碧海突然说:“来了早了点,不过也已经有人了!”说着,开着摩托进了校门。这时,学校已经下课放学了,孩子们都在玩耍着。
        吴定乾一进校门来,即刻便注意着四周,哪里有什么女先生、女教师。下了车,跟着碧海走进篮球场,碧海对场内的三人说:“你们三个好早啊,赶投胎吗?”
        其中一个短发圆头的说:“赶早嚄,你不也是一样!”
        另一个拿着球头发三七分的道:“今天下午我们五个一队!”
        短发圆头的赞同道:“好!大前锋有、中锋有、射手有、得分后卫有,做王做得到太阳落山!”
        殷碧海对第三个年轻人道:“阿七,你也这么早啊,不用读书的?”
       名叫“阿七”的说:“明天是国庆,一下课就回来了!”
        短发圆头的对阿七道:“看你,不认真读书,只想着打篮球。”
        阿七道:“有什么办法,在学校住宿真的很辛苦,打球又没有对手,还是这里好!”
        殷碧海笑道:“在哪里读书?读多少?遇不到对手?”
        阿七道:“在杨村的杨柑中学读高二。”
        殷碧海半惊不讶地道:“杨柑中学!真的吗?那我和这个人就是你的师兄了!”说着,指着吴定乾。
        头发三七分的道:“听说那里有一个杨柑场,很有钱的,是不是?”
        阿七摇头道:“以前就好,现在很穷了!”
        吴定乾听了,认得那个青年“阿七”,之前碧海已跟自己介绍过,现在很想跟他搭讪两句话,却不好意思开口,跟人家不熟不悉,站在场内随便跳了几个球投一下。不一会,校门口陆续有七八部摩托开了进来,驾驶者都是穿着球衣和球鞋,很快地,都把摩托停在了球场边,纷纷下车进场来捡球投,热身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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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碧海道:“队长这么迟来,不如我们先开球?”
       一个前额光头的道:“不用这么早,没哨子打不成!”
       阿七对前额光头的道:“阿禄,你来做裁判喽!”
       阿禄道:“唔,我不会做裁判的,我只会吹黑哨。”
       一个平头、肌肉结实的说:“那,看,‘流水’来了,还带了恶人来!”
       阿禄笑道:“哎呀,小光、‘阿猫’、小宋、阿雄都来了,今天下午有的战了!”
       只见“流水”还没放好摩托就向球场内的人喊道:“分队开战,分队开战!”说着,快速放好了车。走进球场道:“哪两个队先开始?阿七跟阿海一队!”
      “我、阿绍、黄强、阿七,还有这个就是了!”殷碧海说着,指了指吴定乾。
      “好!”流水说道,“阿禄、阿明叔还不快组队来,很快天黑的了!”
       彪形黑汉阿明叔道:“都是平时这几个的了,我、阿禄、阿平、毛四、老强!”
       流水说:“这样不行,老强出来,分均匀点,‘锅铲’上去!”说着,指着一个光着身子大肚腩的人。
      “锅铲”说:“没错了,结婚的和结婚的,没戒奶的和没戒奶的!”
       阿禄道:“行行行!流水,今晚你跟了恶人的了。”
       阿七拿着球道:“阿禄,开始了,我要发球了!”
       流水在场外道:“好,开始!四队人,打六分。”
       于是,战斗开始了:阿七控着球过了半场,见马上有人防了上来,想着,要多配合,立刻传球给空位殷碧海。殷碧海在三分线外接住传来的球,以为可以瞄准篮框准备投射,但阿禄立即防了上来,只好带球拉开阵势来进攻,见队友阿绍在点球线外跑动,他是个中投手,看好空位,马上传了给他。阿绍虽然是接住了球,但见锅铲猛地防了上来,带着球跑出三分线外,又传给了后卫阿七。阿七接住球,带起了球,左闪右进,转身叉花都很娴熟,但进了底线还是给逼了出来,突然,见队友吴定乾在底线空位,立刻高抛球传了过去。吴定乾见球在空中飞来,马山跃起,想来个“空中接力拆你屋”,双手显然是接住了球,但敌方阿平也马上跳起向球拍了过来;情势不好,急中生智,左手托球递过了右手,右手同时向后一缩一翻,把球投了出去,而阿平也拍中了自己的左手,球竟也打板进框了。
       同时,场外一个响亮哨声响了起来,流水道:“哎呀,哪里来的青年,这么打得!还要加罚一分。”
       殷碧海高兴道:“定乾,真厉害!”阿禄则笑队友道:“阿平,真是冤枉,被人家拆屋,怎么防守的。”
       流水按球对吴定乾道:“好,青年,罚一球!”说着,把球抛给了吴定乾。
       吴定乾在点球线外接了球,望了望篮框,教科书般举球投了出去,只见球没碰篮板和圆框,插网而落下。流水又道:“打得!好,3比0!”
       这样,吴定乾退下防守,被碧海叫了防阿平,防他突破和中投。只见毛四带着球过了半场,阿七立刻防了上去欲断他的球,但毛四立即传了给右边的阿禄,同时喊道:“阿禄,三分毙他!”
       “好,三分!”阿禄说着,拿球瞄了一下篮框,见殷碧海闪出防了上来,马上一个假动作带球过了他,这时直入篮底。吴定乾见了,马上移动两步补防了上去,欲跳起封盖他帽,但想着他应该不敢三步上篮投球,高举起了一只长手拦截。阿禄突见面前被人遮拦,立刻传地球给吴定乾身后的阿平。阿平一接住,立即跳了起来准备插板,但见吴定乾也突然转身跳在了面前,向自己封盖了过来,没办法,球已送出手,硬生生的被人封了一波。黄强见球被封盖向自己这边,马上接住守稳,然后传给了跑来的阿七。
       场外的流水道:“冤枉,阿平被人盖帽!”阿禄也道:“阿平,你没有尝过盖帽的,真是冤枉!”
       阿平听了,拼劲立即冒了起来,即刻跑回去防吴定乾。一会儿,在吴定乾背后顶住他,见阿七把球抛向给他,立刻闪在前面跳起,接住球,刚落地马上持球进攻。阿七和阿绍见球被人截了,马上退防快攻的阿平,但哪里顶得住左闪右窜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阿平冲到篮底很轻易的拿下两分。然后,阿平又在敌方的禁区内拍下黄强的球,断了,又自己快攻起来,这次是单对单殷碧海。殷碧海被他一个转身闪过,又被他轻易拿下两分,4比3反超了。
       这时,场外的流水道:“打得,反超一分!”阿明叔也道:“阿平当然打得,只他一个人就够了。”
       “慢慢来,拉开一点!”阿七带着球过了半场喊道,突见毛四马上向自己逼来,自己立时收住了球,却没有空位可传,连续跑动的空位都马上被盯死了,而忽见队友吴定乾跑在了右路空位三分线外;也只能传给他了。
        吴定乾接了球,见敌方阿平在中投处不跑近来防自己,肯定是认为自己三分不准任由自己投射,但自己确实是没有半成的把握射三分。而又进攻不了,只好瞄了一下,双腕用力举球投了出去,只见球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弧度,像一道彩虹,美丽极了,一瞬,球竟然插板而进,缓缓地落网下来。
       “青年打得,立下六等功!下一队,阿猫还不上,我也上。”场外的流水喊着,递哨子给下场的阿明叔续道,“明叔,你来做裁判。”
        在场外的阿禄对阿平道:“阿平,全部都是那个青年得的分,你怎么防他的!”这话虽然是埋怨一种意思的话,但在他们口里却是一个笑话。阿平道:“有什么办法,他这么准。”
        场内,只见米六高一点的流水像袋鼠一样控着球进攻了。边带球边喊道:“‘恶古’打进底线去,看他拿什么来挡。”
        阿七防上流水道:“是噢,我现在就把你防死!”
        流水见势头不好,立刻传了球给队友阿猫。阿猫接了球,一下一下地带了起来,喊道:“拉开点,拉开点!”
        殷碧海也防了上去,见他跟自己差不多高,米七五左右,应该防得住吧。哪知他迅速地左叉花右叉花自己眼都花地被他右边突然一突,自己被他闪过。吴定乾见了,马上补防了上去,只见阿猫左手三步上篮,自己也便封盖向他左手,但忽地,他左手的球却不知如何转到了右手,又见他右手轻轻一掀球,竟然进了篮;幸好自己会收手,不然会犯规被他加罚一球。
       流水的队员立即退回了防守线,流水同时分配道:“宝仁防阿七,胡大医生跟阿绍、恶古盯阿海、阿猫你看那个最打得的青年,黄强我放他半拍!”一切就绪,见阿七带球冲了上来,肥大矮小的宝仁立刻防了上去,却哪里经得住阿七的转身,转眼便被人家过了。
       阿七带了球直冲篮底,准备来个攻其不备,但在空中跳起上篮的时候,高大威猛的恶古补防了上来,自己收发不住,只能直攻上去,幸好球没有被他封掉,但也没有进篮。
       胡大医生见球弹向自己这边,马上跳起接稳。流水笑道:“阿七,什么身材,想一挑五,没门。”阿猫接住了胡大医生的球从左路带了上去,过了半场喊道:“拉开,拉开,只留恶古在这边。”说着,把球弹地传给了底线的恶古。恶古接住球,用虎背顶了一下吴定乾。吴定乾使计退两步,见他一个快速转身,竟被他过了;又见他篮底跳起欲插板,自己在他背后也立刻跳起,整个右手遮住了他的进攻路线,一转眼,硬生生的把他的球封盖了下来。但球还是给敌方阿猫急抢了,他避开殷碧海,退在三分线外,马上一个跳投,把球送了出去。
       只见球缓缓地翻滚向篮框,到了篮框,弹了两下圆圈,落网而下。流水马上高兴道:“只阿猫就够打,5比0,没点遮挡!”
       这次,阿七又持球冲到三分线上,但被防得立时分球给阿绍。阿绍带了一下,传给了碧海。碧海接住球,以为空当可以投了,哪知又有人补防了上来,没办法,把球传给了吴定乾。吴定乾中路接住球,面对防敌阿猫,自己一个左叉花,马上左手收球向左速攻,却被恶古一补,只好把球传给了空位队友黄强。
        黄强左撇子拿稳球,虽然是空位,却举球不定,投不是、带不是、传又不是。敌方宝仁看准目标,马上向球抱去,一挣,把球抢到了手,慢慢地带住了球。立时,攻防换了过来。阿绍退在防守线上挡住带球的宝仁。宝仁收住球,举起转来转去想传球,但自己粗短的手臂却被敌方封死了。
        碧海见机,迅速地放矮身子,右手一扑宝仁的球。球从宝仁的手飞滚向中场线,而碧海早已独自一人冲了上去,顺手带球直上无人防的篮底,表演时刻到了,一个三步上篮,轻松把球掀了进去。这时,流水笑队友宝仁道:“这‘矮脚虎’,真是败家子!”
       这一次,是宝仁发球给胡大医生。胡大医生带住球猛冲了上去,流水在其身后喊道:“后卫在这,传球给后卫,让后卫来控球。”
       胡大医生哪里还听得入,冲到了三分线上准备来个跳投,见黄强逼了上来,哪里还有间隙投,马上收住球;一时也不知传给谁好,因为个个都被防死了,突见流水有半个空位,立刻空中直线传给他。但阿七早已瞪实,见球在空中飞向流水,立刻闪出,在半路中轻松把球断了,不停留地直冲上去,又是一次无人之境,表演时刻,空中三百六十度转身,轻易拿下两分。
       流水又道:“这胡大医生也是败家子来的,叫他传又不传,明知阿七看着我还传球给我,唉!”
       胡大医生道:“自己又举手,而且说交给主控后卫,还不是交给你。”
       阿猫在一旁道:“快发球,发给流水。”
       这一次,是主控后卫流水持球进攻。他从右路直带上去,但被阿七马步立稳,双手一挡,只能带着球进一步退两步,没有空位可传。准备想转身过阿七,哪知被阿七的长手不知怎样拍走了自己带着的球。
       吴定乾突见球在二分线上滚动,无人知晓,马上拣起,放下,带了直冲上篮。胡大医生立好马步防守,但哪里挡得住吴定乾的迅速之极,轻易地又一个三步上篮放球,拿下了总分六分。
       这时,场外的十多人纷纷笑着喊着,“冤枉,5比0领先也没用,被人家6比5反败为胜,丢人。”“流水那‘矮脚虎’,还说是主控后卫,被阿七一断球就变了败家子。”“有阿猫和恶古都没用,唔,落花流水!”……
       流水听了,说:“有什么办法,前两个球被他们两个败了!都说了不是后卫不要控球,就是不听讲!”胡大医生道:“自己最后一球没控好还乱说人家。”
       阿明叔吹哨子道:“下一队,快点上。”
       吴定乾退在了防守线上对殷碧海道:“我有点累。”
       阿七听了,微笑道:“支持多一阵子,赶了这一队,做一轮王也就够了。”
       吴定乾笑着点头,并且和他击了一下掌。然后听碧海快速分人防守,“定乾防最高的小宋、黄强顶老扁、阿七跟小光、阿绍看胜古、‘鸭子’我的。”
       于是,又一场对阵开始:阿七面对着跟流水一样高、但身子强壮得多的小光,不禁有点心惊,因为他的速度很快,自己反应不过来。吴定乾则防着一个比他高八九厘米且年轻的大个子,也不知如何下手对付,但也要拼的了。只见小光带着球上来了,阿七立刻蹲稳马步防了上去,但一下子果然被他一个假动作愰了过去。碧海见了,立即补防了过去,却被他分球分给了“鸭子”。“鸭子”拿了球直插篮底,准备一个三步上篮把球掀上去。吴定乾早已闪出在其面前,跃在半空,伸手把掀起的球拍了下去。一米八偏瘦的老扁马上拣起球二次进攻冲了上去,但被吴定乾一顶,立刻缩了回去,换着身位用背逼向吴定乾,同时带着球伺机进攻。
        小光在三分线外喊道:“传出来,传出来。”
        老扁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仍固执地带呀带呀。忽听哨声一响,阿明叔说:“老扁三秒!”小光对老扁道:“喊着你把球传出来就是不听,被人家操一下才开心的。”小宋也道:“老扁,那些球人家补了上去夹你,我这里就是空位,传了来早就扣篮两分了。”
       说着的时候,阿七已带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冲入底线轻易夺下两分。小光见了,喊道:“谁防他的,谁防他的?胜古是不是你?”
       胜古道:“我防阿绍的,你自己防他的。”
       小光听了,接住发来的球,马上独自一人持球冲了上去。但阿七早已看见,在三分线上立好脚步守候多时准备防稳他,但他竟然在半场的圆圈里忽然一个高抛球抛向篮框,球竟然也意外地进框了。看来他打球又来脾气了,不过这算是幸运还是技术水平,真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只能记下三分。
       这次,阿七发球给吴定乾。吴定乾接住球从中路攻了上去,走过半场喊道:“拉开,拉开!”面对小宋,毫不畏惧,带了几下球,一个右叉花,右手一拉,马上变向,左边直过上篮,把球收住放篮,拿手好戏,当然进框了。
      场外的许多人喊道:“青年打得,真是打得!”说着,防守的防守、进攻的进攻。这一球可打了久了,双方全场跑来冲去,七八个回合下来,还是刚才的4比3,而吴定乾竟然一下子多了三四个封盖,其中还有小宋的中投,表现神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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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9 22:20: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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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吴定乾又盖了胜古的一个球,连拼带抢地把球夺下,稳住球带了上去。小光又道:“胜古,什么身材,在高老面前投篮,没死过的。”吴定乾又是中路进攻,但这一次被小宋展开双手防死了。没办法,退在了三分线上,和队友把球传来传去,最后又回到自己手中。立刻带球跑动空位,跑到了左路的禁区外,跃起来个中投,但小宋竟然整个身子向自己扑来,自己又已跳起,急中生智,马上使出腰力后仰起来,终于把球投了出去,就差那么一点指甲距离就会被他封掉。
      只见球飞在空中,然后斜弯落网而下,6比3又赶出一支强队。阿明叔道:“青年,厉害。轮到我这队喽,流水,做裁判。”
     “轮到我这队,等了好久了。我带这几个学生哥上!”一个刚下“大众”汽车的中年人说。阿明叔笑道:“嘉哥,这么有空啊,你上你上。”
      于是,嘉哥带了场外的四个青年上场。殷碧海见了,泄气道:“这次是要被人赶下场了!但也要防死来,定乾你防带球的阿勇、阿绍跟立峰、阿七你看嘉哥、黄强防章伟、张雄我来。”这样,敌方的平均身高在米七五以上,显然是有点悬殊,实力却算是平分秋色。
       然而,打起来却不是想像的样子,敌方张雄和阿勇先后各拿下两分。吴定乾已经跑得大汗淋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坚挺着,来来回回又盖了四个帽,得了三分,是一个突破兼加罚。最后,还是6比3被赶了出场。
       下了场之后,殷碧海对吴定乾道:“定乾,坐这边来歇歇,我去买水喝!”说着,开着摩托自去买水。
       吴定乾点了点头,坐到了场外小树下的围栏上,是贴着白色瓷片的。见阿七坐在了自己身旁,跟他说:“你控球和突破不错啊。”
       阿七微笑着摇头道:“不行。阿绍中投啊,黄强篮板球啊。”说着,指着其两人。
       吴定乾又道:“怎么你叫‘阿七’的?这么好听的名字,是不是排行第七?”
       “不是”阿七答道,“因为我脚踏七星,而且有时会七窍生烟。”
       “真的吗?我以前啊,有个朋友叫‘九少’,他有八个姐姐。”
       “不是吧,谁这么厉害,能生九个人?是不是母猪?”
       “是真的,你问阿海就知道了。”
       “哗!八个女的,就是硬要生一个男的,生儿观念好强噢!”
       “可不是嘛!阿七,你对这里是不是很熟悉的?”
       “你说呢,在娘胎的十个月加上十八年,你算算,就住了这么久。”
       “那一定很熟了!”吴定乾点头道,“那你认不认识这里一个姓罗的女子,就是在这教书的?”
       “姓罗的女子?没听过。”阿七说着,转向阿绍道,“阿绍,这里有没有一个姓罗的女教师?”
        阿绍摇头道:“不知道噢!问阿祥啊,他是三嘉村人,也是一个教师。”
        吴定乾听了,也不知谁叫阿祥,失望地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不一会,碧海便买了水回来。一回来就道:“来来来,五个人,一人一瓶汽水。”
        吴定乾接过水道:“小蓝呢,不用去接她了吗?”
        殷碧海道:“不用去理,她自己会回去的。”
       “那也得去公路边看看啊。”
        “不用看了,她长这么大会自己回去的了。”
        吴定乾点头,喝口水沉默着,歇一下,有点累。看见面前走来一人向碧海道:“阿海,这个人是你农场的人吗?”说着,竟指着自己。
        殷碧海点头道:“是的。怎么了,流水?”
        流水道:“哦,没什么。见他好生了得,想明晚请他来这里打场球赛,不知他肯不肯?”
        殷碧海对吴定乾道:“定乾,问你呢,打不打?”
       “明晚!”吴定乾说道,“什么球赛啊?”
        流水道:“国庆表演赛!有两场,一场石坝医院对三嘉村,另一场‘河东’对‘河西’,我们想让你加入‘河东’来玩一场。应该没有问题吧?”
        吴定乾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打!那要什么时候来?”
        流水道:“下午四点半来到这里。行不行?”
        殷碧海道:“没问题,由队长你说了算。”
        流水笑道:“多谢您给面子。不过这不是我说了算,是嘉哥和阿禄说了算,他们是这里的主人!”
        阿七在一旁道:“流水,到你上场了,还不快去。”
        流水道:“好的,那就这样决定了。”
        吴定乾笑着点了点头,喘气看着场内的战斗。其实自己答应,是因为这样可以引人注目,那雪芬就有可能来看球赛,如果碰见了就好,但国庆黄金周不知她回不回家。现在,一个校园望穿,都不见她的踪影,又不知她是否真的在这里教书,但自己那天下午的确是看见了她,一定是她。表面是看着球,心里却思念着人。无聊地望了好一阵子,突然碧海拍自己道:“想什么?到我们了。”
       “哦。”吴定乾点头道,站了起来,走进球场,还是认真打球吧。
        这次,他们又对上了刚才嘉哥带领的青年近卫军,见他们已累得半死,可以报一箭之仇了。果然,一开始进攻,阿绍马上中投一个首开纪录得了两分;后来,敌方阿勇一个三分不中,阿七跳起夺下篮板球,立刻左闪右突,中路直攻上去,冲下篮底一条龙服务地又夺下两分;再来,敌方张雄像一条牛似的带球直奔篮底,众人见了,简直是势不可挡,让开了一条生路,而在篮底的吴定乾见了,曾经有“防守专家”称号的他马上摆好架势,见敌方一个箭步三步上篮直掀篮框,自己也同时跳起,大力一拍,拍到了球,又见球受了正反两个力,停在半空来回滚动,自己碰地立即弹起,把球夺了下来,然后来个“个人秀”直捣黄龙地夺下了两分。
       场外的人见了,纷纷说着,“冤枉,连张雄都被那青年盖帽,真是厉害。”“青年打得,今天下午是你做主角了。”“哪里来的青年,好厉害啊。”……
       接下来竟连续打了五场,每一场个个队员都和气地拼搏着,有好两场都是5比0、5比1落后,最后还是坚挺着反败为胜。
       当太阳已落下西山的时候,众人都说不打,散了,但又有十几人聚在一个篮底捡球投。殷碧海见了,问吴定乾道:“要不要这么快回去?捡球投几个,歇一下好吗?”
        吴定乾点了点头,走去场内捡球投。刚进去,阿禄对他说:“青年,明天来打我的‘河东’队,记住啊?”
        吴定乾笑着点了点头。流水赞他道:“你真的好厉害、好全面,今晚加起来可能封盖了有十个帽,连我都被你盖了一个。”
        阿七笑他道:“你以为你很厉害,我都盖了你两个。”
        流水笑道:“那是。那今晚你不是跟了恶人了?”
        阿七道:“那做得了王,而且做到太阳下山,当然是的了。”
        殷碧海在场外喊吴定乾道:“定乾,我们还是回去吧。”吴定乾听了,只能跑过去坐上摩托离开了学校。没想到又没见到她,但出了一身大汗,思念和哀愁仿佛减了许多。
        殷碧海开着摩托道:“爽吧!我们现在去火车站饮杯啤酒再回吧。”
       “不是要吃宵夜吗?”
       “不吃了,八点多钟才有得吃,饮杯啤酒回家吃饭。”殷碧海说着,加速过了马路,一下子飞奔到了四道双轨的火车路面前。
        这时天渐渐昏暗了下来,火车站上的水泥空地已经摆了二三十张矮桌,桌子旁都有四张五颜六色的胶椅围着;四周围的半空中挂起了彩灯,还不是很光亮;已经有人坐着吟风谈笑。
        两人放好摩托,坐下叫了两瓶啤酒,开了瓶盖要喝。吴定乾酌了两口,说:“这些酒不好喝的,很苦。苦的我更多哀愁,给你喝完它。”
        殷碧海笑道:“说你天生穷命,连享受都不会享,这些酒可好喝。”
       “怪不得我看见你家楼梯口有很多这样的瓶子,真是好吃懒做。”
       “当然了,不好吃懒做,怎么有我喝酒的海量!”
        “帮我叫一杯‘清补凉’来吧。”
        “好。”殷碧海说着,转向另一边续道,“老板娘,来一杯‘清补凉’!”
        那中年的老板娘听了,答道:“好,等一下!”但不知在忙碌着什么,一边自言自语着,“四个人手都不够,要去叫过阿芬来才行。”
        吴定乾仿佛听到了一点女老板的声音,阿芬?跟雪芬一样的名。过了良久,终于等到了“清补凉”。殷碧海埋怨女老板道:“老板娘,怎么要这么久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欠缺人手。”女老板抱歉地说着,自动离开了。走在了一边,对一年轻女子喊道:“小玉,去喊你表姐过来帮忙。”那年轻女子小玉答道:“明天是国庆,芬姐她放假,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
        女老板又喊道:“那你回去看看,就几分钟而已,她在家就叫她过来。”
       “好吧,我去看看。”年轻女子小玉说着,开了一部“豪迈”摩托下了坡,直向石坝圩镇而去。
        这一切,都让静心的吴定乾听在耳里。他感觉她们说的这个芬很像雪芬。而碧海道:“定乾,快点喝完,我们回家吧。”
       “回家!要这么快吗?坐多一阵子吧。”
       “我怕晚了一点,家人会骂啊。”
        吴定乾听了,也觉得天色已晚,但自己真的很想见见这个芬,不知是不是雪芬。又见碧海吹促,还是把冰水一饮而尽。
        结了账,坐上摩托回家了。在来路上很渴望看见有那么一个思念的身影,整个天地黑蒙蒙,有的只是孤鹜的叫声和青蛙的长呱。
       差不多到家的时候,远远地望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暗看明最清楚不过。殷碧海笑道:“看,小蓝在门口盼着你呢!”
        “小蓝真的回来了?那一定会挨揍的了,把她房间弄得一塌糊涂。”吴定乾说着,摩托很快在店铺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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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蓝天见了,忙奔上去迎接下摩托的吴定乾,高兴道:“乾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吴定乾笑道:“真的吗?那明年再开喽。”
      “看见你现在就开了。要进去吃饭了。”殷蓝天托着吴定乾的手说着,一起走了进去。走着续道,“乾哥哥,你在我床上睡得还好吧?肯定很舒服了,凉快而且没蚊子。”
       “我在你床上睡觉,你不骂我打我啊?”
       “你说什么?以后我们始终是要一起的。”殷蓝天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
       “小蓝,刚才你说什么,好肉麻啊!”
       “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长大后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吴定乾一时语塞,心里暗叫冤枉,怎么六七年前的一句笑话她竟然当真,还记到了现在,真的是小孩子,天真烂漫!
       “定乾,小蓝,吃饭吧。”殷母说道,“小蓝,你哥又去哪儿了?”
        殷蓝天道:“哥去放车了。你没看见吗?”
        殷母不耐烦地说:“现在看见了。那臭小子就是不听话!”
        殷蓝天对吴定乾道:“乾哥哥,你别介意啊,我妈就是这样的了,大声不听教,小声也不听教,棍子就听教。”
        殷母笑道:“看你,读高中了,而且是高二,还这么小孩子,没点生性。”
        殷蓝天道:“只要乾哥哥喜欢就行了,这样就好!”
        几人说着,洗手一起坐下吃饭。殷蓝天总是缠着吴定乾,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夹着好菜给他,吹促着他多吃点。殷叔殷母见了,欢喜极了。
        晚饭过后,殷碧海和吴定乾洗了澡坐在二楼的沙发上聊天,殷蓝天却没洗澡,一直缠着吴定乾。
        哥哥见了,说:“小蓝,还不快去洗澡,洗了澡快去读书。”
        妹妹道:“我不,我的放七天假!这七天里我要寸步不离地陪着乾哥哥!”
        哥哥吹促道:“快去,不然揍你的啦。”
        “不去,等一下我告诉小音姐姐你发火骂我打我。”小蓝说着,向吴定乾续道,“乾哥哥,你要保护我,我哥快不要我了,你一定要照顾我。”
        吴定乾笑道:“好,我保护你!听话,快去洗澡。”
        殷碧海笑道:“你乾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别这样缠着人家。”
        妹妹反驳道:“你骗人,乾哥哥只喜欢我一个,乾哥哥不会负我的。”
        吴定乾高兴道:“小蓝,快去洗澡吧,别跟你哥斗嘴了。”
        “好,我去冲凉,我听乾哥哥的话。”殷蓝天说着,站起来去洗澡了。走后,殷碧海摇头道:“她呀,就是不听我的话。”
       “碧海,别老是用压力压着她,不然她心理负担会很重的。就像阿奕的妹妹小冉,她也是跟小蓝同一个学校,今年高考了,平时成绩很好,但最后却落榜了,我看就是阿奕天天压着她。”
        “这我也知道,该松的时候松,紧的时候要紧!”
        “那她现在放假了,你就由得她放松一下吧,毕竟她还小,才刚十八岁。”
        “嗯!她呀,还挺会用小音来顶撞、防我的。”
        “小蓝真聪明!是呀,现在她成绩好吗?”
        “不知道她啊。不过她在惠州一中应该比我们在杨柑中学好吧。”
        “那也是,惠州一中一年只招我们杨柑场十来个学生,应该不错。”
        “哎呀!还得让她读出去,不然就会像我一样游手好闲,没权没势,让人欺负,让人看扁!不像你啊定乾,研究生。”
        “瞧你,说什么。我们是兄弟,你苦,我也苦啊,我们是永远的好兄弟。”
        “兄弟!能聚在一辈子吗,永远有多远。”殷碧海说着,搭了他的肩,续道,“不过有你这句话,可遇不可求,这辈子也不枉了!”
        “看你说的。哪天啊,我们兄弟六个好好聚一聚!”
        “好!哪天我们见证我们的理想!”
        说着说着,殷蓝天换了一身衣服跑了上来,短裙短袖衫,灯光下清秀极了。又跑向吴定乾身边坐了下来,说:“乾哥哥,我们两个上天台看月亮吧,很诗情画意的!”
        哥哥笑道:“你傻了,月亮又不圆,今天才是初三。”
        妹妹道:“我管它初一、初三,有乾哥哥在就是十五!”
       “你别吵你乾哥哥,今天他累了,明天还要干活呢!”殷碧海顿了顿,向吴定乾续道,“是呀定乾,今晚你去哪儿睡?”
        妹妹马上道:“乾哥哥和我一起睡!”
        哥哥道:“你害不害臊,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是呀,不说还好,你乾哥哥第一次进你房间睡觉,就被你那条假蛇吓得半死。”
        小蓝高兴问吴定乾道:“乾哥哥,真的吗?你吓成怎样了?”
        吴定乾道:“我吓得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小蓝道:“那可怎么办,一条假蛇就把你吓成那样,以后你怎么保护我!”
        哥哥笑道:“谁说要保护你,你乾哥哥有女朋友了,准备要结婚了!”
        殷蓝天急了,忙问吴定乾道:“乾哥哥,是不是真的?你不要我了吗?乾哥哥!”
        吴定乾笑道:“没有,你哥骗你!我也还小,怎么会这么快结婚呢!你哥啊,你哥就快结婚了。”
        小蓝举起尾指道:“那!我哥会有这个胆量向小音姐姐求婚,真是蛇都会变龙喽!”
        吴定乾道:“小蓝啊,我看你就是调皮,常常顶撞你哥!”
        小蓝道:“是吗?那我以后就听你和哥的话,我会很快长大的。”
        吴定乾道:“好!快去睡觉吧,明天下午带你去石坝镇打篮球!”
       “好,明天看我这高妹发威!”小蓝说着,自睡觉去了。
        吴定乾和殷碧海继续聊了很久,这才一起同床睡下。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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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9 22:57:3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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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真情告白 少年趣事
       第二天,太阳刚伸起的时候,小蓝一起床马上敲响了哥哥的房门,喊着,“乾哥哥,起床了!乾哥哥,起床了,快点起床!”
       “我在这,小蓝!”吴定乾在楼下喊道。
        殷蓝天摸了摸头,怎么他比我还早,真是好男人!想着,走下楼去。接着,殷碧海和他父亲陆续起床,李胜天也跑来了。刚到就问吴定乾昨天玩的开不开心,吴定乾点头说下午还去,这才一起上车干活去了。
        到了柑园,大家二话不说,心照不宣地干活。殷蓝天则寸步不离地跟着吴定乾,还时不时帮他托着背后的药水箱,整个上午总是那么不厌其烦、叽叽喳喳地说着笑话;吴定乾也没办法,开心时跟她说上两句,认真干活时爱听不听。
        这样,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中午,大家都休息了一会,下午又像老牛一样踏实地干活。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殷碧海开口对吴定乾说去石坝镇打篮球,吴定乾听了,点着头一起回去。
        到家的时候,换上球衣球鞋,和殷碧海开出摩托,吴定乾和小蓝准备想坐上去,小音开着摩托来了。她对殷碧海道:“阿海,你又去打球吗?”
        殷碧海点头道:“是的。你去吗?昨晚没去你那儿,对不起啊。现在一起去吧。”
        小音高兴道:“好啊,我也去,反正在家闲着。”
        殷蓝天见了,高兴道:“这样啊,有两部摩托,小音姐姐呢,就坐我哥那部;而我和乾哥哥就开小音姐姐那部,好吗?”
        小音道:“好啊,那你快过来开吧。”
        殷蓝天马上走过去扶好摩托,对吴定乾道:“乾哥哥,你来开还是我来开?”
        吴定乾笑道:“你要开就开吧,反正载得了我就行。”
        殷蓝天见哥已开着走了,急道:“还是你来开吧,我才刚刚学会,不是很熟。”
       “早说嘛,等我来开!”吴定乾说着坐上摩托,等她也坐上,启动加油前进。突然,一双绵手抱住了自己的腰,心跳立即加速,车摇摆了一下,马上稳住重心继续前进。
        殷蓝天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乾哥哥,我们永远这样多好!”
        “小蓝啊,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会吃亏的。”
        “谁说你对我不好,你救了我的命,又说肯照顾我一辈子,怎么会不好呢!”
        “小蓝啊,那些话只是一些哄人的笑话而已,你怎么可以当真?”
        “我当然当真。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以身相许。”
        “你怎么那么天真幼稚,看言情小说看多了。你对我这么好啊,以后你会失望的,你会感到吃亏的。”
        “失望!我才不会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再多的苦、背再多的负担我也不怕,也不后悔。”
        “但是,如果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呢?”
        “你笑,你偷笑,你骗人!哼,就算你有了女朋友,我也一定会把你抢回来,让你回心转意的!”小蓝高兴地说着,双手更用力抱紧了他的腰。
        “那你会不会不择手段,甚至把我心爱的女朋友杀了?”
        “我不要你说这些,我不是美丽坏女人,我是可爱美丽的女孩!”小蓝说着,向天空挥起了手。
        “哎呀,肉麻啊,好肉麻啊。可是我真的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我不怕她,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会坚持到底的!”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她,绝对不会离开她,对她不会有二心。”
        “可是我也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绝对不会放弃你,对你不会有二心!”
        “但你还是要等着叫她嫂嫂的。”
        “我绝对不会叫她嫂嫂的,那我就做你的二房姨太太!”
        “哎呀!小蓝,我服了你了,真服了你了!”
        “哈哈……呦……”笑声回荡在乡村里,把世界尽烙在纯真里。

         摩托进了三嘉村学校的时候,左边的球场周围已经停放了很多摩托和站着很多人,也有很多穿着红白球衣的人在球场内投着球。
         在球场边停放好摩托。流水走过来对吴定乾道:“青年,换上这套白色球衣吧,不过要等到六点钟才轮到你!”
        吴定乾道:“六点钟!六点钟开始天黑了!”
        流水道:“应该没问题吧,有灯光球场!等打完了,大家一起去吃顿饭。”
        吴定乾对殷碧海道:“碧海,会不会晚了点?”
        “不怕了,六点钟就六点钟!”殷碧海说着,向流水续道,“现在是你们石坝医院对三嘉村吧?”
        流水道:“是的。还要请你穿上这套红色球衣鼎力相助我们医院!快换吧,要开始了。”
        殷碧海道:“那好。但是去哪里换球衣啊?”
        流水指着一辆小轿车道:“进那小车换,快点。”
        殷碧海点头,向同行三人道:“那你们先坐着等我,我大显身手一下,呵呵!”
       “快去吧!”吴定乾顿了顿,续道,“哎,等等,有没有看见阿七啊?我想跟他聊聊天!”
        “怎么,跟他混熟啦?那个是不是?好像是。”殷碧海说着,指着对面一棵小树下的青年人。
       “好,你去打球吧,我去叫他过来!”吴定乾说着,向阿七走了过去。小蓝见了,想跟着去,而见了小音姐姐孤单一人,才不跟着去。
        吴定乾见了阿七,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请他过另一边坐着看球聊天,阿七笑着去了。坐下,吴定乾对阿七道:“您在杨柑中学读书的,是吗?”
       “是的。”阿七点头道,“你想问我什么啊?”
       “也没什么,我想问一下您,现在杨柑场的状况!”
       “杨柑场的状况!我在杨柑中学只刚读了一年书,不是很了解那里。不过点滴还是有的,读了一年,也让我感受颇多的!”
       “那我可以听听您的感受吗?”
       “我说了出来,你不要笑我的。”
       “我怎么会笑您呢。我这是请教您!”
        只听球场里一声高哨,红蓝两队人马立刻开战了。阿七在场边道:“好吧,我说了。我在学校是住宿的,每晚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听舍友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发生在杨柑场平凡的生活里都是平凡的人们创造着历史。看过《红楼梦》吧,我觉得杨柑场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府,仿佛有一个生命过程,就是由盛转入衰,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
       “灭亡!你是说杨柑场的柑树会绝种吗?”
        阿七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黄龙病’就像一种新生的病菌,人们很难寻求到解救的方法;杨柑场则像一个过着天年的老人,被病魔缠着的他,很难摆脱这生老病死自然的规律。”
        小蓝在吴定乾的身旁道:“讲得好凄凉啊,怎么我身在其中却感受不到?”
        阿七斜望着天,说:“感受是来自平凡的群众和平淡的生活。每当我在一些小分场里漫步的时候,看着一个个辛勤的劳动人民,他们每天演绎着一幕幕的平凡生活,真想把它们串联成一本厚厚的书,写得朴实、生动、感人,可以让世人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落后的杨柑场。它是我们人类共同拥有的宝贵财产,唤醒我们世人懂得珍惜它、爱护它。如果可以的话,杨柑场或许还会有一个重生的机会,人们日子也会过得好一些。”
        小蓝道:“这么说你很喜爱文学了?”
        阿七道:“是这样吧,人生理想!哪一天休学了,把自己关在房间慢慢地把它写下来;不过也得要快,不然杨柑场就要转成镇,每一个分场就要转成村,要重生就很难了。”
        吴定乾惊道:“变成镇!哪里传出来的?为什么转成镇以后又很难重生?”
        小音在一旁道:“我也听说了杨柑场要转成镇。不过这样传出来的话,大多数都是两三年过后才实效的。”
        小蓝问道:“小音姐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也有规律吗?”
        小音笑道:“这有什么规律的!只不过看惯了官场就是这样,才说的嘛!”
        吴定乾又问阿七道:“阿七,为什么变成镇以后很难重生?”
        阿七答道:“现在杨柑场还是国有大型企业吧,还属于这一类吧,如果十二个分场都变成了村,柑地便也会成了家庭承包责任制的分配状况。现在治不好柑树,柑民以后就有可能把柑树砍掉,然后把柑地改良成田地,种上其它合适的农作物、经济作物,这样,柑树就会没有、消失了。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会不会成真,那要看以后了!”
        吴定乾点头道:“有可能啊!成了家庭承包责任制,柑民,不,是农民了,他们就有权力随自己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了,的确是啊!”
        阿七道:“而且农民没理由情愿选择种生病的柑树,他们不可能做这种亏钱亏力的损事,一定会种上其它农作物!”
        吴定乾不禁又点头道:“说得不错,他们总得过日子的!”心里却想着,自己一定不会让杨柑场灭亡的,虽然它现在是有点衰弱,但我一定会将它扭转乾坤的!
        想着想着,又和阿七谈了一些杨柑场的局势,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能说这么多理性的话,仿佛把整个杨柑场装在了脑海里,真没看错他。接着还问了他一些柑病有没有解救的方法,阿七摇头说要解救唯有全杨柑场共同努力才可解救,他这样仿佛就是呼吁有志之士拯救杨柑场。
        自己则这样认为,相信皇天会不负有心人的!谈着谈着,天渐渐昏黑,阿七也说他不看球赛要回家;而当灯光照亮整个球场及周围的时候,他又说想看一下,自己却要上场比赛不能和他继续聊天了!
        再说球赛吧,六点半左右的时候,三嘉村对石坝医院的比赛吹哨结束,结果是三嘉村胜利。接下来是重轴戏石坝“河东”和石坝“河西”的比赛。
        吴定乾换上白色球服跟着阿禄走到了一边球场,听他介绍起自己的队友,“后卫之冉和阿明叔,中锋益平,前锋阿平还有你!”
        吴定乾瞧了瞧他们,中锋益平高一点,米八五左右,其他队友都在米七五到米八左右,向他们一一点头招呼。看看敌方的阵容,又听阿禄说着,“益平防小宋,阿明叔跟阿勇,之冉看大傻,定乾盯恶古,阿平防阿猫,这样就差不多了!”
       吴定乾望了望穿蓝色球衣5号的恶古,高大威猛的,昨天已经与他较量过,现在自己得使劲力气来防他。然后开始热身,自己随便跳了几下,投了球。跳着跳着,不禁站着望着场外的四周,站满了男女老少,而你也在这人海中吗?好想见你啊,雪芬,哪怕就一面,足矣!
       裁判在中场吹哨说比赛要开始了,接着十个队员在球场中间占好了各自的位置,只见益平和小宋两人同时跃起抢拍裁判抛在空中的球,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控住球的是宝刀未老的阿明叔,只见他控好球准备进攻内线,弹地传给了年轻的益平。益平接住,马上被小宋逼出了三分线外,既然他这样防我,来个弯弓射箭吧,三分球中了。小宋也不逊色,在点球线来个骑马射雕,一记中投两分。现在则轮到吴定乾闪电过人,直捣黄龙,然后连续面对恶古的排山倒海、阿勇的大气磅礴、阿猫的单刀直入,都毫不畏惧地一夫当关,使得自己万夫莫开地封盖了他们的球。
       场外的人见了,都禁不住直叫好,直叫棒。在一边的人群里,也有一女子小声地说着:“定乾,加油……”
       当然,吴定乾是没有看见和听见的了,因为他在场内不断地使出招数:斗转星移、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调虎离山、抛砖引玉、欲擒故纵、远交近攻、浑水摸鱼……直打得敌队士气节节消退,第一节结束已经领先对手16分。
        在第二节里,更加是大显神威,先是腾空争球,来个助攻“拆你屋”;接着凌空盖帽,直长传给阿平一个飞火流星,直入篮框;再来跃虎断球,面对三剑客,如入无人之境,记下两分;又来彩虹弧线,得下三分。总之一句话:表现全面,状态神勇。
        当然“河西”队也会避其锐气,击其惰归,见吴定乾在左路,立即强攻右路,交替时则攻左路,然而在中路时,唯有靠外围跳投:仿佛整个球场都有吴定乾的身影。这样,第二节结束时“河东”队领先了“河西”队26分。
        半场休息的时候,阿禄不禁高兴地拍着吴定乾的肩膀,说:“定乾,好样的!等一下你点菜,我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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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9 23:06:2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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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定乾笑着摇头道:“哎呀,不行呀,第三节可能打不了,太累了,能换人吗?”
      “这样啊……好,换人!不过第四节你要再出场。”
       “好,我歇歇,我去那边坐一下!”吴定乾说着,指着殷碧海那边。
       “好!千万别走开,观众都等着你。”
       “知道了!”吴定乾说着,走向了碧海那里。小音和小蓝都还在;而阿七已经不在那里。
        殷碧海见了,高兴道:“定乾,好厉害啊,我算着你得了25分!”
      “乾哥哥,你好棒啊!”小蓝说着,见吴定乾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立刻拿了纸巾帮他抹汗。
       吴定乾高兴道:“哎呀,小蓝啊,我很想拥抱你啊!”
       小蓝道:“不行,你一身臭汗,像被大雨淋了似的,要抱我洗个澡再说吧!”
       小音笑了笑,对吴定乾道:“要水吗?”
       吴定乾喘气摇头,向殷碧海道:“碧海,多少点?”
      “还不够八点呢!不怕,回去不会挨骂的。”殷碧海说道,“下半场你不打了吗?”
       吴定乾道:“太累了,第四节再打!”
      “哦,怪不得你会跟阿禄搭话!”殷碧海点着头,对妹妹续道,“小蓝,刚才你说看见谁了啊,说定乾认识她?”
      殷蓝天想了想,省悟道:“哦,是雪姐姐,只看了她一眼就不见了!”
      吴定乾惊道:“雪、雪、雪芬!你看见雪芬了!小蓝,是不是?”
      小蓝点头道:“就是那次我放假你送我回家一起在你车上的雪姐姐啊!”
      吴定乾急道:“真的吗?你真的看见她了?她在哪里?”
      “刚才还在那边的,但一下……”殷蓝天说着,指着对面。
      吴定乾没听她说完,已经悠地站起,像箭在弦上,直绕着场外跑小蓝指的那边,原来她真的在这里,自己一定要找到她,努力争取自己所要的幸福。小蓝见了,马上转口喊道:“乾哥哥,你去哪里?我也去!”说着,跑起追向吴定乾。
      吴定乾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在人海中排除万难寻找那导航的方向盘。他知道现在自己对她的朝思暮想已经不知是怎样的程度,自己需要她,必须将她找到。然而,茫茫人海中,她的身影是多么地模糊,自己一时的冲动、紧张又是多么地无法阻拦,却哪里又看得见她,雪芬!听到小蓝在后面不断地叫喊自己,不禁回头抓住她双肩道:“小蓝,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刚才你说她在哪里?”
      “哎哟,好痛啊乾哥哥!刚才她就在这里的,一双雪亮的眼睛望着我!”
      “哪里有?哪里有?”吴定乾说着,放开了她,然后又努力地寻找着,依旧徒劳无功。最后,绕了球场两圈又回到了碧海那里,坐下不断地摇头。
      小蓝见了,问道:“乾哥哥,你干吗那么着急她?难道她就是你的女朋友?”
       哥哥道:“小蓝,别说了,去校门找一下你的小音姐!”
      妹妹点头道:“哦。小音姐姐在那干吗?”
     “你去到就知道了!”殷碧海说着,见妹妹走了,才对吴定乾续道,“定乾啊,别心急了,既然她出现在这里,相信缘分也会让你们相遇的!”
       吴定乾望着已经开赛的球场说:“但愿吧,让我尽快和她相遇。”
       殷蓝天去了校门口,过了良久,才和小音走了回来。刚坐下,又对吴定乾道:“乾哥哥,刚才我又看见雪姐姐了!”
       吴定乾又惊道:“什么,又看见她了!在哪里?”
      “在校门口,一个女孩开着摩托载着她,一下子出了校门就不见了。”小蓝说道,“不信,你可以问小音姐姐的!”
      小音瞧了瞧吴定乾,点头道:“是的,我是看见一个脸很白的女孩,但我不认识她,不知道是不是!”
      “一定是了!又没有看见她,就那么一步距离,唉!”吴定乾说着,摇着头叹了口长气,老天,不要捉弄我了,让我和心中女神相遇吧……
      “定乾,快上,快上,阿明叔抽筋了!”阿禄忽然出现在吴定乾面前道。
       吴定乾见了,立刻站起来跑进了球场,这时的比分,自己这队只领先着7分,没有了自己“河东”不能狮孔啊!恰好第三节完场,休息两分钟的时候,又投了几个球,然后第四节才正式开始。想了想,自己还是投入状态打好球,思念归思念,正事归正事。想着,进入忘我境界比赛,自己同队多了个林汉。一开始,他独吞了一点,而且失误又多,阿明叔不得不他换了下去。
       其余队友仿佛都有点体力不支,自己似乎成了核心队员,突破、近投,一下子打出了10比0的小高潮,又把比分距离拉开到14分。接着连续的封盖和篮板球又使敌队闻风丧胆,不堪一击。最后,当裁判吹起完场的长哨时,比分差距竟又回到了上半场的26分,是赢了,自己却筋疲力尽了。
       一下子,人群犹如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走出校门。吴定乾和殷碧海被阿禄拼命地拉扯着,说:“快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你们两个点菜,快走,快走!”
       两人相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都想着回家,异口同声道:“不好了,已经很晚很黑了,我们还要回家,家里人还在等着。”
       阿明叔微笑道:“是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快去,快去,不然炸掉你们的摩托!”
       殷碧海又道:“明叔,真的不好,你也知道我家在农场的,很远的!天都这么黑了,我们得回去,不然家人要担心的!”
      阿禄道:“不行,说什么也要一起吃顿饭,不许走!”
      流水也道:“哎呀,就一起吃顿饭嘛,爽快些!”
     “不去了,我们真的要回家!”吴定乾苦笑地说着,走去扶正摩托。
      小蓝也向他们道:“叔叔,我们真的要回家了,已经很晚了!”
      主人听了,还是拉拉扯扯了一阵,最后见勉强不来,不得不放了他们回家,但要求两人明天一定要再来打篮球。
      吴定乾点着头启动了摩托,等小蓝坐上开起行向校门。殷碧海跟了上来,终于摆脱了他们真挚的邀请,立刻对吴定乾道:“定乾,我们去火车站吧,一定有宵夜吃的了!”
      吴定乾道:“好啊。不过一身汗,湿淋淋的。”
      小蓝笑道:“还有点臭呢!”
      吴定乾细声道:“那你为什么抱我啊?就不怕我把你臭死了!”
      小蓝轻声道:“我不怕,你苦我也苦,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吴定乾笑道:“那我醉你也醉了?傻女孩!”
      笑着笑着,上了弯坡来到了火车站前的大排挡,依然是二三十张圆桌,已经到处坐着人,比昨晚热闹多了,还响着动人的轻悠情歌。放好了摩托,一起坐在了靠火车路的一个安静位置,殷碧海喊道:“老板娘,吃东西!”
       吴定乾望着火车站旁黑暗的田野,说:“前面好黑暗啊,不知有没有鬼!”
       殷蓝天笑道:“有。有女鬼呢,要不要我捉一个来!”
       小音道:“小蓝,你就是爱瞎说!看看你后面,有一个鬼向你爪来了!”
       小蓝笑道:“嘻嘻,小音姐姐,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子,我是吓大的,没用!”
       殷碧海见还是没人来招呼,自言自语道:“怎么了,不做生意了?”说着,续喊道,“老板娘,吃东西!”
       过了一会,终于有一个女子走到他们的桌前,站在吴定乾和殷蓝天的背后道:“不好意思啊四位,让你们久等了。请问你们想点什么吃?请说吧,今晚我们这里有特别推荐‘红烧三黄胡须鸡’,很脆的,想不想……”
       吴定乾一开始是知道有一女子站在自己身后,却没有回头去望她,只听着这一句句温柔痴人的音语越发觉得熟悉,完全是心中女神的润嗓。不禁站起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雪白红润的脸,白璧无瑕,隆高的鼻子绕起,雪亮的眼睛依然水汪汪,长发也依然披头直束着,芬,雪芬,是雪芬,真的是雪芬!
       不错,这女子是罗雪芬!她突然见了吴定乾,口也忽地说话不出,最后还是勉强地说:“定,定乾,你在这!”
       吴定乾的心汹涌澎湃着,想哭、想拥抱,但表面还是给他克制地平静极了,轻声道:“雪芬,是你!”
       “阿芬,快过来这边捧碟子!”老板娘在另一边喊罗雪芬道。
        罗雪芬听了,省悟地说:“哦,就来!”说着,不招呼他们,转身准备要走。吴定乾见了,立即拉住她的右手,说:“雪芬,不要走!”
       老板娘在另一边又喊道:“阿芬,快来啊!”
        殷碧海见了这情形,对老板娘应道:“来了,来了!”说着,牵着小音一起去帮忙女老板。
       “雪芬,我们过那边聊一下,可以吗?”吴定乾说着,指着水泥路一边的尽头,也不过是一百米左右,只是那里有点黑暗。
       罗雪芬见了,“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被吴定乾握着手牵去了。殷蓝天望望四人,愕然道:“那我呢!赔了夫君又挨饿!”说着,坐在胶椅上发呆。
       一男一女在水泥路旁坐了下来。罗雪芬首先道:“定乾,你怎么会在这的?”
       吴定乾答道:“我去了石坝分场喷药,晚上出来这里玩一下。”
       罗雪芬点了点头,沉默着。吴定乾一时也沉默着,是有太多太多的心里话,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但在一瞬间,两人同时开口道:“我……”
       两人一时表情上相让起来,还是吴定乾开口说:“你先说吧!”
       一阵清风吹过,头发飘动,星星却不闪动,那仿佛是永恒的铭刻。静了一会,罗雪芬望向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布满了血丝,却充满了渴望、由衷的渴望。自己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定乾,我喜欢你!”
吴定乾听了,眼睛有神地瞧着她那深情的双眼,雪亮、闪烁,有着勇敢,有着坦白,更是一份倾心的真挚。双手不禁握实了她的右手,心里的激动七孔而出,说:“雪芬,我也喜欢你,第一眼就产生了感觉。自从你无声离开之后,我每天都思念着你,做梦都想着你,什么都抗拒不了,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我也是每天都想着你。满以为离开了你就可以把你忘掉,但我却做不到,一点也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好好地为什么离开十二岭,离开大家?又为什么要把我忘记?”
        “我不知道。看见了你跟小灵,虽然我是喜欢你,但我知道我不可以做第三者,不可以做,不可以……即使现在我也向你告白了,但我还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不会,不可能的!”
        吴定乾听着她一往情深的告白,她眼神里忽然有点灼伤,那是曾经受过伤的翅膀,没有得到过呵护。忍不住牵过她的双手,让四只手粘合着,说:“但我对小灵真的只有兄妹感情;对你,我是爱恋之情,我需要你,雪芬!”
       “定乾,不可能的,你跟她从小就青梅竹马了,我不会……”
       “雪芬,你不要这样,我对小灵真的没有一点爱恋之情,我只需要你,真的需要你。对你的那种感觉已经由喜欢上升到爱了!雪芬,我爱你,我们走在一起吧,牵着手走在一起吧?”
       “定乾,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做第三者,绝对不可以,我不可以破坏……”
       “没有第三者,我只爱你一个人,雪芬!是上天给仁慈我们,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让我们走在一起的,不容易的!雪芬,你相信我,不要去多想,不要去多听,你只要认定我对你的感情,就算世界翻天覆地,我都会永远尽全力捍卫爱你的决心,直到风平浪静,永远!雪芬,我们走在一起吧,没有比这更来的可贵,我们的相遇真的不容易,相信我,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没有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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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雪芬望着他空荡荡的眼睛,的确只映着自己的身影,是单纯,是刻骨铭心,是一个世界的容纳……
      “雪芬,相信我好吗?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具有这种勇敢的告白,是你的勇敢将它烙出来的,这种勇敢是发自我肺腑的。我知道我必须我一定用诚恳用真挚面对你,相信我好吗?用你的勇气相信我,好吗?”
罗雪芬望着他干涸的眼里,忽然淌出两行眼泪,没有下雨、没有突泉、没有流水、没有江河,竟然渗出了瀑布。自己汹涌的情绪、激跳的眼泪要用什么来压抑、克制,没有了力气、没有了思想,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法压抑、克制了,身不由己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吴定乾一阵触动,也一阵欣慰,不禁涌出了真诚的眼泪,感谢上天,感谢思念。对她轻声地说:“雪芬,我会给安全感你的,一份很安全很安全的安全感!”
       “嗯!”罗雪芬流着泪点着头,自己的勇气对他充满了信心。
       一边有着繁华喧嚣,一边有着宁静告白。
       轻轻的风轻轻吹,静静的夜静静过。偶然的相遇,不偶然的表白;久违的重逢,不久违的激动。
       望着天望着黑暗,沉默着彼此沉默。过了很久,罗雪芬才道:“定乾,我还要帮我文姨照顾生意!”
      “不要好吗?我兄弟会帮她的,坐多一阵子。”
      “你那个兄弟就是叫做殷碧海的吗?他打球没你这么棒!哎,是呀,你怎么会在三嘉村小学打球的?”
       “因为缘分。老天为了让我们相遇,特地这样地安排!”
       “是吗?不过我也相信缘分,能重逢就是一种仁慈。”
       “嗯!答应我,既然老天给仁慈让我们重逢,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挫折,我们都要走在一起,快乐和痛苦我们一起分享和分担,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好吗?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彼此都要思念着对方!”
       “好,我也答应你!我会恪守对你的诺言!”
        两人的手握地更紧,弯月透明的如碧水清淡,两颗心也拥地更紧。又过了好久,罗雪芬不禁望了望大排挡,说:“要回去了,你不会饿吗?”
      “不会,秀色可餐呢!”
      “我不可以吃的,我们要在一起的!”罗雪芬说着,站了起来,续道,“走吧,我还要帮忙干活的。”
       “好,我也真的饿了,得大吃一顿!”
       两人说着,走了回去。吴定乾坐下和三人一起点了东西吃,罗雪芬忙着干活。
       小蓝问吴定乾道:“乾哥哥,你和雪姐姐在聊什么啊?”
       吴定乾笑道:“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认真读书!”
       小蓝道:“我就知道你在跟她说悄悄话。我也不管你们,反正我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殷碧海道:“快吃你碗里的东西吧,很晚了,要回去的了。”
       小蓝放下筷子道:“没胃口!乾哥哥不要我了,我要绝食!”
       小音笑道:“还有核武器的呢,人小鬼大,很厉害,很厉害!”
       “哎呀,饿肚子的不是我,反正我吃饱了,回去喽!”吴定乾说着,站了起来。
        小蓝急道:“乾哥哥,我吃,你等等我!”
       “碧海啊,我去结账,一会儿就回来!”吴定乾说着,独自走向罗雪芬那里。到了她身旁,道:“雪芬啊,我要回去了,结账吧!”
        罗雪芬算了钱,收拾给了自己的文姨,才对吴定乾道:“那你明天还来吗?”
       “我来,我下午来,在三嘉村小学门口!”
       “嗯!那你小心点,看着路啊!”
       “嗯!等我,记住,一定要等我,下午五点钟!”吴定乾说着,然后和殷碧海他们一起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殷蓝天抱着吴定乾的腰隐隐约约地睡着了,连天响着雷也没有惊醒。到家的时候,小音独自回去。殷母见了,没有唠叨什么,只是问有没有出事,幸好没事发生,也就心安理得了。
       小蓝却要吴定乾抱上二楼的沙发上,因为她一直睡得很香。然后吴定乾和殷碧海都洗了澡又在沙发上坐着聊天,小蓝怎样也吵不醒。
       “定乾啊,怎么样了?搞定了吗?”
       “什么搞定不搞定了?”
       “就是你的梦中情人雪芬啊,跟她表白了吧?”
       “什么梦中情人?是我的恋人!”
       “谁知道你,昨晚一晚都在念着她的名字,叫都叫不醒!现在不用单相思了,一出手就搞定了。我听说这样的女人不可靠的……”
       “呸,去你的!我和她相遇都是一见钟情的,不是偶然的。好不容易走在了一起,我不许你乱说。”
       “好,那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
       “诚意点好不好?要衷心的祝福!”
       “好,我由衷地祝福!那你明天还去不去和她约会?”
       “当然去了!明天你不去打篮球吗?”
       “不想去了,好累啊,而且明天还要干活!”
       “干活!是呀,明天还要干活!不过我答应了她下午去见她,我一定要去。”
       “随便你喽。那你开车去还是开摩托去?”
       “这个啊?我想开小音的摩托去,我不懂开你的摩托!”
       “好吧!很晚了,明天再跟小音说说。”
        吴定乾看了看小蓝,笑道:“那这个呢?还没有洗澡呢,要不要叫醒她?”
忽然,小蓝说起了呓语,“乾哥哥,你不要离开我。我会侍侯你一辈子的!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很听你的话的,只要我们在一起!”
       殷碧海笑吴定乾道:“你看,跟你一样的,说梦话的!”
       吴定乾呵护道:“小蓝太小了,真的很小!”
       殷碧海笑了笑,喊道:“死猪,起来了,要洗澡睡觉了。”
       小蓝悠悠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打个呵欠,眨了眨眼睛,说:“怎么了,天黑了?人家好累啊,不要吵了!”
       吴定乾坐下,抚摸她的头道:“小蓝,夜晚十一点了去洗澡睡觉吧!”
      “好,我去,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小蓝说着,自去洗澡了。
       今晚,吴定乾感觉特别疲惫,却兴奋得睡意全无。第二天又是早早地醒了来,看见天空全是灰黑的,轻风微微地吹着,可能又要下雨了。
       天就这么一直黑着不下雨,他们则继续干着活。到了下午的时候,吴定乾见差不多到四点半,见天还是灰黑地不下雨,没有半点犹豫地开着小音的“豪迈”摩托去石坝了,小蓝挣扎着要跟来,但还是被自己劝着骗着偷偷地溜跑了。
       好不容易出到石坝镇,过了马路,终于看见了三嘉村小学门口站着的雪芬。见她拿着一把短伞,向左看向右盼地迫不及待着。
       吴定乾开近了她的身旁,说:“等了好久吗?”
       “不久,就一会!”罗雪芬微笑道,“你的小车呢?”
       “没有开出来,很麻烦!现在想去哪儿呀?只一个小时左右的,要去哪里?我不熟悉石坝镇的。”
       “唔……你教我开这摩托吧,我还不会呢!”
       “好啊!但去哪里学啊?”
       “就在那条去火车站的路!”罗雪芬说着,指着对面的水泥路。
       “那快坐上来,我们过去学。”
        于是,吴定乾教起罗雪芬开摩托来。罗雪芬坐在摩托驾驶的位置,吴定乾则坐在她的身后,双手按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先左手抓实离合,同时右手按电子打火;打着火,右手慢慢加油,同时左手慢慢放开离合;收起脚便走了。”
       罗雪芬见摩托前进走动,高兴道:“哗,真走了,好棒啊!”
       “右手慢慢加油,由得你要开快还是慢,慢慢来!”
       “嗯,好棒好容易啊!”
       “当然容易了,比骑自行车还容易!”吴定乾笑着,续道,“雪芬啊,你怎么会在火车站的大排挡里干活的?”
      “哦,我在三嘉村小学教书,住在我文姨那里;而我文姨是开大排挡的,放假了就帮她。”
      “哦,原来如此!教书教的还开心吧,小孩子不会欺负你吧?”
      “不会,我跟他们沟通地很好,孩子们很喜欢我!”
      “会不会很辛苦啊?”
      “不会。前天发了工资,一千多块,我很想买部这种摩托来。”
      “一千多块买不了这种‘豪迈’摩托,要四千多块。我赞助你吧!”
      “不用,我不用你赞助,我自己会攒钱买的!”
       “但是我们说好要一起分担的啊?”
       “这个……我不能用你的钱,我知道你的钱要用在柑树上的,我不能用你的钱!”罗雪芬说着,加大油上了弯坡,上来了火车路前。
        “真的不用吗?唉,只可惜我没有自己的事业!”
        “有又怎么样呢?”
        “有事业,我就可以拥有房子、小车,那就可以很好照顾你了,也可以买你想要的东西!”
        “小车、房子!这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没有这些东西可很难生存的,也就不能更好的拥有你!”
        “怎么这样认为呢?只要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拥有多少。以后你不许为了创事业而抛弃我,要离开我?”
        “嗯,我不会的!哪一天重振好了杨柑场我就会去创事业,带上你一起!你肯放弃你的教书理想跟我去吗?我知道这有点大男人主义了,不太好!”
        罗雪芬刹停了摩托,拧了车钥匙熄了火,说:“我肯,人往高处走,不能一辈子守着这个小镇!”
        两人下了摩托来,坐在了火车路旁的水泥地上。吴定乾首先道:“谢谢你给我勇气,我会很快完成振兴杨柑场的使命的,不能浪费了我们的青春,要去创一番事业!”
       “那我现在也要努力挣一些钱来,奠定基础。”
       “你这样可以吗?不用拿钱回家了,你还有父母和弟弟!”
       “是呀,不错,还要拿钱回家。唉,不过我真的很想买部摩托来,二手的也好。”
       “二手的呀,几百块就行了。”
       “好,我决定买部来,去哪里都方便!我明天去帮你喷农药,好不好?”
        “不用了。我现在有三个人帮我,石坝分场很快完的了!”
       “是吗?不过我也想去石坝分场看看,那里美不美啊?”
        “一般般吧!你知道吗?我刚到石坝分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吴定乾说着,把自己到了石坝分场以后的每一经过告诉了她,尤其说到李场长的时候特别叹气。
        罗雪芬听完,说:“后来他终于还是给你说服了?”
       “嗯!那时感觉真的很难受,真想有个人抱着,可以大哭一场,可以有一个暖暖的怀抱,可是你却不在身旁,那时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罗雪芬望着他的双眼,竟身不由己地伸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们在一起了!”
       “嗯!以后有什么困难我都不怕了,有你,我不再孤单无助!”吴定乾说着,牵起了她柔软的细手望向遥远的天空。
       忽然,天空下起了牛毛细雨。罗雪芬道:“下雨了,天也有点晚了,要不要回家?”
      “你不用在这儿帮你的文姨干活吗?”
      “不用了,下雨做不了生意了,我们回去吧!”
      吴定乾点头,站了起来,说:“你还开摩托吗?”
      “我开。太棒了!”
       两人说着,一起坐上摩托。于是罗雪芬又开起摩托,吴定乾则在她背后撑起了伞。下坡的时候,雨渐愈下愈大,一会儿,下起了黄豆大的雨来。
       罗雪芬开着摩托摇摆道:“雨打在我眼睛上,看不清路!”
       “这样吧,你撑伞,我在你背后开,雨点便打不到我们俩了!”吴定乾说着,左手立刻交伞给她,右手扶住车头,交换了就继续前进,雨点果然少拍打他们。
       “雨再下大点多好,雨中漫车!”罗雪芬望着雨说着,头不禁依偎在了他的左肩上。
        吴定乾听了,立刻减了车速,轻声道:“那我们就欣赏一下雨吧!”开着开着,见左边有一条水泥路,是回石坝分场的,向左转弯直去。
       罗雪芬见了,说:“你要带我去石坝分场吗?”
       “不是,我想多聚一会,然后再调转把你送回去!”
       “你不怕天黑吗?你不怕大雨吗?”
       “有了你,我还会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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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笑声在雨里飘摇回荡着,全身潮湿着,一路泥泞迷茫着,但心连心的他们却乐观勇敢地挑战着、面对着,就像勇敢的海燕去迎向那更猛烈的暴风雨。

      吴定乾回到殷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七点钟了,人和摩托都染满了污泥和雨水。殷母见了,心疼道:“哎呀,定乾,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会伤身子的,快冲凉换衣服!”还以为他是像上次一样心情压抑不高兴,自己对他不好说话。
      “好,我听伯母的!”吴定乾微笑地说着,自去洗澡。
       小蓝见他被雨淋了还微笑着,感到莫名其妙地,呆呆地望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等洗了澡,一起吃了饭,殷碧海在二楼的厅子里看着电视对吴定乾道:“定乾,一队二队的柑树都喷完了,明天去哪个队啊?”
       吴定乾道:“近的来吧,四队!”
       殷碧海问道:“那你明天还出去吗?是不是风雨无阻?”
       吴定乾道:“应该是吧!”
       殷碧海摇头叹气道:“唉,约会一两个小时没什么意思!”
       小蓝在一旁听了,问吴定乾道:“乾哥哥你约会?跟雪姐姐约会吗?”
       吴定乾微笑道:“别听你哥乱瞎说。我出去有事干,哪有空想那些东西!”
       小蓝道:“你笑,你骗人!一定是了,好坏啊。”
      “没有,真的没有!唉,我好累,我去睡觉了!”吴定乾说着,站起进房间睡觉去了。但小蓝哪里肯放过他,破门而入,纠缠了大半夜,等到殷碧海进房间睡觉的时候,这才把小蓝赶走。
       雨哗啦啦地下了一夜,风也呼呼地刮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太阳却灿灿地升起,天空是全蓝的,有寒微风相伴吹着。秋风来了,天变凉了。
      大家一起床都加了件衣服穿起来,然后又去干活。
      将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女子正开着一部半新旧的“豪迈”摩托在去石坝分场的路上,见了一个人便向一个人问路,孤独地在路上晃来晃去。
      只见她闯到了一处只有几间瓦房人家的地方,见了一妇女,客气地问她道:“大婶,请问这里是不是石坝分场?”
      那妇女道:“是又怎么样,穷地方!”
      女子苦笑道:“是就好了。请问您认识你们本分场的一个年轻人殷碧海吗?”
      妇女道:“阿海!当然认识,半个月前还去过他那儿。你要去找他吗?”
      女子点头道:“嗯!想去他那儿找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
      “哦,我知道是谁,叫吴定乾的是不是?”妇女省悟地说着,见问路女子点头,续道,“你找他干吗啊?也想喷农药啊?他那个人可很不守信的,十几天前说好了为我喷药,但到现在都没有来,很没诚信,真的很没诚信,专门骗人!”这说话的妇女不是别人,是那天在殷家店里的阿童嫂。
      女子苦笑道:“那请问阿海家在哪儿?”
      “在分场部喽,挺远的,一公里多。”
      女子又道:“怎么去?”
      阿童嫂指着路道:“这里直去,走过一点向左转,再走过一点向右转,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去便可以到分场部,你看见开着小店,白色两层楼的便是了。”
      “谁啊?一大早在叽叽喳喳的,吵什么吵,吵死人!”瓦房里走出一个上身赤露、身体肥大、头发寸断的男人骂道。
      阿童嫂见了,大声道:“睡了大半天才起床,骂什么骂,烂赌鬼!人家只是问问路而已。”
      “谁问路啊?叽叽喳喳的!”男人说着,瞧了瞧问路女子。
      问路女子瞧了一眼肥大凶恶男人,满身都是出油的肥肉,右手背上有一道整十厘米长的刀疤,却在旁边刻了条青龙,煞是凶恶极了。立即对那妇女感谢了一声,启动摩托加油歪歪斜斜地前进。耳后响起了两人的吵架,两人可能是夫妻吧,吵得震天动地。
      最后,问路女子终于走到石坝分场部找到了那间小店,她也便是罗雪芬。吴定乾他们忙活还没有回来,只能坐着等了。殷母不禁问她道:“小妹子,你跟定乾很熟的吗?”
      罗雪芬微笑道:“还可以吧。”
      “还可以!找他有什么事?”
      罗雪芬笑着低头不语。一辆汽车突然在小店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四五个人陆续走下车来,其中有碧海,小蓝他们,然后汽车开走了。
      李胜天下车突见店里一个年轻女子,漂亮极了,不禁站着呆呆地望着她。罗雪芬见了碧海,站起道:“碧海哥,定乾呢?”
      殷碧海惊讶道:“咦,您怎么会在这儿的?哦,定乾去后院放车,很快进来的了!”
      小蓝见了,立刻过去拉着她的手道:“雪姐姐,你怎么来了?要找乾哥哥吗?”李胜天在一旁细声地问殷碧海道:“她是谁来的?好漂亮啊!”
      一会,吴定乾从后门进来,见了罗雪芬,惊了一下,向她走过去,说:“雪芬,你怎么找来了?风又大,太阳又晒!”
      罗雪芬微笑道:“不会啊,天气很好啊!”
      殷母在一旁道:“一起吃饭吧,来,快来!”
      吴定乾对罗雪芬道:“一起吃饭吧!”
      罗雪芬道:“不用了,我吃过了。”
      殷母道:“怕什么呀,一起吃顿饭。”
      罗雪芬拒绝道:“不是怕,我真的吃过了,不用了。”
      大家见这样,不勉强她,李胜天也回家吃饭去了。吴定乾随便吃了几口饭便和罗雪芬上了二楼。坐下,首先道:“雪芬,你怎么跑来的?怎么找到的?”
      罗雪芬高兴道:“我买了一部摩托了,是买了我文姨的。专门跑来找你,惊讶吧!”
     “说买就买,很快找到这里吗?”
     “很快啊,只问了几个人,不用一个钟就到了。”
      “你胆子好大啊,就不怕遇上什么坏人!”
       “光天化日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这里的人还挺友好的。哎呀,是呀,我来的时候遇见一妇女,我向她问路,她说她认识你,她还说你很不诚信。”
      “我没诚信!谁说的啊?”
      “我不认识她。她只是说你十几天前答应帮她喷药的,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帮她。”
      “十几天前?不是呀,那时我是列名按顺序来的,但到了现在我是按小分队来喷,可能没轮到她……哎,不说了,你来这里是想玩的吗?”
      “当然不是了,我来是帮你的。怎么样?喷了多少了?”
      “照我估计这样下去,要十一月中旬才能喷完石坝分场,而且是最快的。”
      “那很好啊,我来帮你,到十月尾就完成它!”
       吴定乾点点头,微笑道:“但愿吧!”
       一个中午,两人一直在厅里聊着天,小蓝说她很累需要休息,也省了两人的心。下午的时候,又一起去做工夫,时光总是那么快地逝去,一下子太阳到了西边。
       吴定乾感觉天很快黑暗,对罗雪芬道:“要不要回去啊?现在天很快黑的!”
       罗雪芬微笑着摇头道:“不用这么快,大家都还没有说回去!”
      “但是你要走很远的,石坝,就不怕吗?”
      “你就别担心了,再忙多一会,我和你们一起走!”
      “但是天真的很快黑的,我送你回去吧。”
       殷蓝天在一旁听了,说:“雪姐姐,乾哥哥对你一片真心,而对我却很少,你对乾哥哥是不是真心的啊?我可是全片真心,不能当儿戏的啊!”
       吴定乾道:“小蓝,你乱说什么,快去问问你哥和你爸什么时候回去!”
       小蓝道:“不去。还有什么时候的,就是天黑喽!”
       吴定乾道:“小蓝,去吧,听话,啊!”
       殷蓝天道:“我不去,我要在这听你们谈话,我要陪你!”
      “雪芬,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天很快黑的了!”吴定乾说着,很快喷完了一箱药水。然后牵着雪芬的手走向汽车,放好了喷具,叫碧海自己开车回去,尔后开起了雪芬的摩托,叫她坐上来离开了。小蓝见了,竟哑了嘴,不知如何开口。
       在出石坝镇的路上,罗雪芬问吴定乾道:“你怎么载我出来了?等一下你怎么回去?”
      “我把你送到石坝镇吧,明天我来接你。”
      “好啊,那你要早点来!”罗雪芬说着,见他点头,抱住了他,头贴在了他背后。过了一会,问道:“定乾,我看小蓝很有大人心思,但又很天真纯洁!”
      “她就是个小孩子,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当是一回事!”
      “她很大了,和我一样高。你知道吗?我以前的一些初中同学就是像她这个年龄便早早地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四五岁了!”
      “哈哈,还挺不错嘛!不过我觉得这样是浪费生命,人生就一次青春,错过了,丢弃了,就不会再来了,所以要珍惜!”
      “我真搞不明白小蓝她心里想什么,怎么小小的就爱上你这个大男人?”
      “想知道吗?这里可有个故事,很好听的,想不想听?”
      “好啊,说给我听听!”
      “去了火车站再说吧,现在还早,没五点钟!”吴定乾说着,加油前进。上了火车站,停好摩托,一起坐在了水泥边旁。
       于是,吴定乾说起了他那个故事:那是六兄弟高考的那一年,高考刚过,五兄弟便说一起去碧海家玩,碧海也答应了。而那时,小蓝还是一个十一、二岁,半截高的小女孩,爱玩极了。
       开始,六兄弟在同一张床睡了一晚,挣来滚去,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六人先后地醒来,互相问着多少点了,殷碧海说凌晨两三点。
       六人继续睡着。睡了一会,突然有人敲门喊道:“哥,下午四点钟了,还不起床!”
       碧海烦道:“小蓝,别吵,让我睡多一阵子!”
      小蓝道:“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打鸟的吗?可很迟了!”
      五人省悟道:“哎哟,是哟,说好去打鸟的,怎么睡了一天了!”碧海却道:“晚上去打夜鸟吧,可多可好玩了,挨着屁股,一枪一个,百发百中!”
      五人异口同声道:“那好吧,再养精蓄锐,多睡一会。”
      小蓝又喊道:“哥,起床了,快起床,妈说吃饭了!”
      碧海道:“哎呀,吵什么呀,要吃你和妈先吃!”
      五人又道:“碧海,这样可不好,睡了一天,起床吧,还是起床吧。”
      “既然这样,好吧,一起去晒晒太阳,游一下泳!”碧海说着,和五人一起起了床。看了看钟,果真是下午四点钟,正好赶上游泳的最恰时间,都不吃东西溜了出去。小蓝想跟着去,却被哥哥臭骂一顿赶了回家。那时殷母也刚开着小店,管不了刚成年的儿子,殷叔则在外面城市打工。
       六人各只穿着一条短裤在草地上追赶着,见了成熟荔枝便摘了跳下水吃,在水中快乐地嬉戏着。高考后的愿望就是这样的,大玩特玩,尽情地放纵自己、奔放青春,不管时间快慢,总之高考完了,什么包袱都要丢掉。
       小蓝还是偷偷地跟着来了,见了六人光着身子,害羞地躲在一旁。然而看见他们游得开心极了,像一条条无忧无虑的小鱼儿在水中快乐地游着,不禁越走越近,愈看愈觉得有趣。突然,一个不小心竟滑跌进了水里,“扑通”一声,拼命地在两三米深的水里挣扎起来,不会游泳,任你如何挣扎,想喊救命嘴却不断地喝进水。
       吴定乾伸出头在水面游着,听见“扑通”一声,半惊不讶地道:“什么声响啊?谁刚跳水啊?”
       五人浮出水面,说:“没有谁跳水啊,也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吴定乾却不相信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竟看见几米高的岸边下面水里有一个人头断断续续地半露出水面,还不断有水泡浮出。不禁失声喊道:“那里有人掉进水里淹水了,快去救他!”说着,立即向淹水的人游了过去,五人也随后游去。
       吴定乾游到了淹水人的身旁,双手马上托起那人的双腰,感觉那双腰是多么地纤细,淹水人被托出了水面。一看,竟是碧海的妹妹小蓝。小蓝被吴定乾托起,还不停地扑打着水面,然后马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吴定乾突然被她缚住了颈,立刻有点窒息,马上放开了小蓝的腰,两人便一起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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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蓝又淹水,立即放开了吴定乾的脖子,继续扑打起水来。吴定乾这才浮出水面,这次双手立即托住小蓝的双臂,这样,两人的头才浮出水面,不至于沉淹。
      小蓝喝了一肚子水,鼻子又被水塞着,一时窒息晕了过去。吴定乾见了,马上托住她向岸边游了过去,五人也随后游向岸边。
      一上岸边,吴定乾立刻把小蓝放平躺在地上,对她做起了人工呼吸。碧海见了,又惊讶又愤怒,惊讶的是淹水的竟是自己的妹妹,愤怒的是她竟然跟了来,还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吴定乾给小蓝做了一会人工呼吸,小蓝很快清醒过来,睁着双大眼愣愣地望着哥哥,全身湿了,很想哭,哭不出来。
       碧海见妹妹醒了过来,大声骂道:“谁叫你跟来的?这下可好了,差点丢了你的小命,就是不听话!”
       五人纷纷劝道:“哎呀,碧海,别骂了,意外的事谁也不想的。现在没事了,就不要责怪她。”
       碧海“呸”了一声,骂道:“我还要打她呢,就是不听话。”
       小蓝垂下头不敢作声,没有眼泪流出来,心里很伤痛。吴定乾抱起她道:“过去那边坐吧,等你衣服干了,我们再一起回去。这下呀,你可不能告诉你妈哟,不然会挨打挨骂的,知道吗?也别理你哥,他只是嘴凶恶,但心里还是关心你的。而我们呢,你是我们的小妹妹,当然也会关心照顾你,坚强点,别哭啊!”
       小蓝怔怔地望着吴定乾,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乾哥哥。好在那时正值炎热夏天,又只穿了两件薄衣服,这样,全身很快干燥。
       六人游了一下水,都说上岸要回去了。于是,各自穿好衣服,一起走路回家。吴定乾见碧海不理小蓝,自己便退后牵住了她的小手,一边安慰她一边说笑话给她听。
       回到了小店,余晖已经没有,天开始慢慢变黑。小蓝一直沉默着,六人偶尔跟殷母搭一下话。殷母可喜欢这些年轻人了,都不是自己的儿子,但见个个有情有义,在学校又很照顾自己儿子,当然很欢喜啦。吃过晚饭之后,六人谈了很久的话,碧海见九点钟了,便说:“我们现在去打夜鸟吧,可多可容易了!”
       五人说:“好啊,弯枪射鸟,哈哈!”
       小蓝在一旁细声道:“哥,我也去。”
       碧海听了,说:“不许去,好好睡觉!等哥捉了只活鸟回来就拿给你玩。”
       小蓝哀求道:“哥,我要去,让我跟着去。”
       碧海道:“不行,快睡觉,不然可打你了。”
       小蓝又道:“哥,我要去,求求你,让我跟着去!”
       吴定乾在一旁见了,对碧海道:“给她去吧,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可难说得很。”碧海为难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五人纷纷道:“碧海,算了,让她跟着去,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不会走散的。”
       碧海见五人这样说,瞪了一眼妹妹,勉强地点了点头。接着,拿了一把打鸟气枪和两盒子弹溜了出来,殷母早已睡着,也惊不醒。
       吴定乾牵着小蓝的小手跟着大家走着,碧海则带着路。走了很远,这才来到了一个没有人家的小山头。夜虽然很黑,但三四把手电筒照着路便不觉得幽暗。
       小山头旁长着很多大树,皎月下,很多大树影,真是林荫月路。众人纷纷问碧海道:“碧海,走了这么久,要去哪儿打呀?”
       碧海道:“先上小山头,没有鸟就下来树林那边,一定有的。不然就去另一个地方,竹林!”
       于是,七人纷纷翻越上小山头来,很快到了山顶。哗,真是一幅美景:
                                               明月亮山头,七影映杂草;
                                               上望天繁星,下眺地树林。
                                               轻风微微吹,众心幽幽凉;
                                               难得有此夜,何时当再聚。
       七人在小山头上走了一遭,不见有鸟,却有打草惊蛇,蛇惊鼠窜。只好走下山头来,到了树林的另一边,各自抬头望树上,手电筒跟着照动。
      “有了,有了,‘白头婆’!”碧海高兴地细声说着,“嘘”了一声,续道,“手电筒照树上那一边!”见照准了,果然有三只“白头婆”排着蹲在树枝上。立刻把枪口向上伸直,对准了第一只鸟的屁股,手指一按气枪扳扣,“拍”地一声细响,第一只鸟便命丧黄泉地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高兴极了,马上被碧海“嘘”停了。碧海缓缓拗了枪气,对准了第二只鸟的屁股,又一按气枪扳扣,又一声“拍”地细响,第二只鸟又落在了手上。第三只鸟还在睡着安稳觉,竟不知已大难临头,又屁股一枪,三只鸟轻松到了手,一家鸟却落难了。
        然后,走到了另一棵树下,一照,竟然有五只“白头婆”排着蹲在树枝上。这下,众人更乐了,五枪顺利准确地打下了五只鸟,一家五口又成了人家的口中肴。走到了另一棵树下,照了一会,在密枝里却有两只小鸟蹲着,不知是不是情侣;或许是吧,生能同巢,死可共穴,两枪两只。又走到了另一棵树下,一照,竟有七八只排在一起,真是一个大家庭,更加乐了,准备对准第一只鸟的屁股……
        吴定乾却突然面带惊疑地道:“什么声响?附近有声响,大家听一听,不知是什么声响!”说着,众人一起细听起来。果然,周围不知哪一处有嘻嘻和唔唔地咬嚼声音。
        众人立时都心静细想什么东西会发出这种声响,孔绍风忽然失声惊讶道:“是野猪、是野猪,周围有野猪,附近有野猪!”树上的群鸟都被他惊醒了,一时全都拍着翅膀哗啦哗啦地飞散开来。
       不等孔绍风说完,附近一处矮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一头棕灰、庞大的野猪,见了七人,甚是愤怒。不知谁的手电筒一照它,它更加愤怒,撩起双牙,直猛冲向众人。
       众人见了,“哗”了一片群响,立刻箭头鸟兽散地奔散开来,孔绍风喊道:“快爬上树,快爬上树!”其余人听了,见树就爬。而吴定乾呢,他牵着小蓝也是恨娘不多生两条腿逃命的跑,听了绍风的话,马上推小蓝上树,但小蓝哪里有爬树的本领,竟连续两次从半空中倒落下来,幸好自己能镇定,她倒了两次,自己连续接了她两次,不过她的小腿背上却被划破了,一道整十厘米长的皮肉裂了开来,流血不止。不知是不是求生的欲望,第三次小蓝终于被推着爬了上三米高的树叉上。
        这时,野猪见五六个人爬上了树,一时不知如何泄怒,突见一人还站在地上准备想爬树,是吴定乾,马上向他猛撩过去。吴定乾回头一看,吓了一跳,马上使劲吃奶的力一跃,竟抓住了三米多高的碗大树叉,双脚立刻一缩,缩着钩住了树干。野猪欲撩人,却撩了个空,一时止不住脚步,牢牢结实地撞了一下大树干,“嘭”了一下,扑了空,倒了霉,好在没有震伤,立刻退后几步,仰起猪头望着吴定乾,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吴定乾一时更怕了,立即全身用力,又踢又翻,花了九牛二虎力气,终于爬上了树,看着旁边的小蓝,呼呼地喘着大气,而野猪看着树上流下来的血,望着两人不走了。
        小蓝这才感到左腿背上隐隐地作痛,摸了摸,竟有粘乎乎的液体流着,一瞧,竟是血,不禁失声“啊”了一下,放开树干,头重脚轻地倒落向地上。吴定乾一见,立刻伸手抓向她的小腿,恰在那瞬间,正好抓住。
        小蓝一时倒悬在半空,惊地不断失声,一直“啊”着;吴定乾不断稳住重心调着重心抓实着她的小腿,使劲地提着,还说:“小蓝,坚强点,别哭,有乾哥哥在,不用怕!”说着,拼命地使出力气,拉了一会,终于千心万苦地把她拉了上来,扶稳她坐好,自己也坐好了看野猪的动静,野猪仍昂着头不走。
        小蓝惊恐地说:“乾哥哥,我的腿不停地流血,很痛!”
        吴定乾听了,看了看小蓝的双眼,没有流泪,马上从身上撕下一块长布给她小腿包扎了起来,鼓励她道:“小蓝很勇敢的,我们都要坚持住!”
        小蓝望着他的眼睛,“嗯”着点了点头。孔绍又喊道:“大家都没事吧?都别出声,野猪会自动离开的。”
        果然,野猪在树下晃头晃脑地斗走了一回,觉得没趣,发着奇怪的声音走开了。众人在树上听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孔绍风才道:“下树回家吧!”说着,纷纷跳下树来。
        众人这才安了心,好在手上还有猎物,都慌着说快回去。说着,向原来的路快速地走回,碧海却恼怒地向原灌木丛放了一枪,骂道:“真他妈的死野猪,扫了我们的兴!”
        话没说完,野猪竟又窜了出来,仿佛听懂了人话,又愤怒地冲向他们。这下,众人可急了,没有树可爬,纷纷喊道:“快跑,快跑,前面有柑园,跑进去!”
        吴定乾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抱起小蓝拔地向柑园门直跑。一下子,众人都冲进了柑园,立刻转身欲关柑园门,但野猪像陨石一样猛撞了过来,哪里还关得着,丢了门,纷纷在柑园里奔散开来。柑树却不可攀爬,特别矮,还很多刺,惟有乱跑了。野猪进了柑园,窜来窜去,一时不知要攻击哪个好,忽见一个抱着一个的,有点缓慢,立即拔腿追了上去,双撩直冲。
        吴定乾回头一看,好生厉害的一头猛猪,欺不了壮,却来欺伤孺。不敢多想,要命地跑得更快。随着一棵棵柑树转来转去,野猪也跟着他转来转去,开始还有点近的,但转多了,它仿佛有点头晕,追不上了。吴定乾见野猪停着,自己也停下来大口地喘气,见它又追来,便又飞奔起来。小蓝被他抱在半空,感觉像驾着飞机,穿梭在云端里,后来却越来越慢了。
       忽然,吴定乾撞了一个身躯,却是碧海,两人相见,又惊又喜,见野猪猛地撞来,马上闪在了一棵大柑树背后,和它围着柑树转。野猪累了,停了下来,低着头呼呼地喘气。两人见了,也停了下来,而吴定乾忽地放下小蓝,迅捷地夺过碧海手中的气枪,转过野猪正面,狠狠地跳起一棒,枪尾的硬木头牢牢地砸在了野猪头部。野猪受痛,而且又累又渴,不禁觉得有点晕眩,到处是飞动的星星。吴定乾见了,劲头来了,一棒接一棒地跳着打,打了七八棒,枪柄竟突然飞向半空,断了,野猪还稳稳地站着,但一时之间也回不过神来。
      两人见了,丢了气枪,飞奔才是上策,吴定乾又抱起小蓝向柑园门边冲去喊道:“大家快出柑园,快出柑园!”说着,先后奔出柑园门。回头望了望,那野猪竟晃头晃脑地撞向荆棘堆里。
       终于脱险,立刻跑回了家,当然也惊动了殷母。殷母起来一看众人,个个浑身上下烂衫烂布,稀里乌黑,又见了女儿整身模糊,腿还扎着染了血的布衫,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个个这才洗了澡,殷母问了个明白,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是有点愤怒,但孩子大了,什么都会想,不便说什么了。带着女儿进了房间,细骂着她帮她疗伤。
        第二天一早,个个都说要回家了。小蓝却依依不舍地拉着吴定乾,把他拉到了一边,忍着悲痛,流泪道:“乾哥哥,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吴定乾蹲下微笑道:“傻女孩,坚强点,别哭!”
      “乾哥哥,我长大后我哥不会要我的了,你肯要我吗?你肯照顾我一辈子吗?”
      “傻女孩,亲哥怎么会不要亲妹的呢?别哭了。”
       “我哥会说我不听话,以后还会嫌我这小腿上破相的伤疤,他会不要我的!乾哥哥,你肯要我吗?我会一辈子很听你的话的,乾哥哥!”
       “好,乾哥哥要你,乾哥哥养你一辈子!但你现在要听话,等长大后你愿望就会实现的了。坚强点,别哭了!”
       小蓝抹着眼泪,点头道:“嗯,我会很听话、很坚强的,长大后我就去找你!”说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吴定乾见了,最后和大家照了个相,然后一起笑着离开。从此,殷蓝天一颗小小的心灵深处便种下了吴定乾这个高大形象,朝思暮想地想长大后和他在一起。

       罗雪芬听完了吴定乾讲的故事,微笑道:“说得很生动形象,好像是真的啊!”
       吴定乾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明天可以去看看小蓝的左腿上是不是有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
       “好啦,我相信你啦!也难怪她会这么喜欢你,很在乎你的每一言每一行!”
       “雪芬,她说的话你千万可别当真啊,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懂得情情爱爱!”
       “那你跟她说的话呢?是不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怎么也学起小孩子来了?我那只是安慰她的话,不然我如何脱身!上天要让我和你相遇的。”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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