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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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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长篇农村题材小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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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0 20:47: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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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另一边吧。老奶奶望着孙子离开,心里一阵冷一阵热,但还是特别多的激动,嗯!满是皱纹的手轻敲了几下铁门。
      “谁呀?阿芬,是你吗?一会儿就来!”屋里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不一会,开了门,“您是谁呀?要找谁呀?”
       老奶奶颤动了,流泪了,荒废了,改变了,“小刘,岐王宅里寻常见……”
       老婆婆惊住了,定神了,发愣了,落泪了,“崔九堂前几度闻,采姐……”
       “正是江南好风景……”
        “落花时节又逢君。采姐,是你,采姐……”
         “小刘……”
         两位老人手托手地尽在喜泪中了。一阵回忆,一起在屋子里坐了下来。
        “小刘,这半个世纪过得还好吧,一直住在这儿吗?”
        “过得很开心,就一直住在这儿!你呢?你住在哪儿?是不是搬出去了?”
        “没有,我也是住在塔东,只是在另一边。唉……距离这么近,却半个世纪都没有见过一面,天意弄人啊!是呀,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只有你在家的?”
        “还有一个老伴,他天天早出晚归,一个人去钓鱼养鸡!”
        “哎哟,还有一个老伴!没有儿子、女儿吗?”
        “就两个女儿,早嫁人了,她们时不时都会回来家里看一看!”
        “干吗不生个儿子?积谷防饥,养儿防老,干吗不生个儿子的呀?”
        “没这个福气呀,其实女儿也挺好的!”
        “女儿都嫁出去了,能一一照顾老人家吗?唉,你也真是的!”老奶奶说着,忽见院子里放着一部摩托,“这摩托你老伴常常开的吗?”
         “不是,那是我外孙女的,她昨天就来这里了。那诗呀,还是她教我的,她是个大学生来的!”
         “哎哟,出了大学生啊,不错嘛!是本科生还是专科生?”
         “这个啊……我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广州的,什么华南师范大学!”
         “嗯,不错,可是重点本科,教书这行业也不错。现在读出来了吗?”
         “出来了,教着书,一放假她就来看我!”
         “嗯,都不错,挺孝顺!”
         “哎哟,不好,下大雨了!采姐,这你可怎么回去?”
         “不怕,我孙子就在外面,有车!”
         “哦,那不怕!是呀,采姐,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这个啊……是我孙子告诉我的!”
         “你孙子告诉你的!你孙子怎么认识我的?他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知道的!”
         “他说他一个朋友告诉他的,这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们重逢了,这是很难得的,真感谢老天啊!”
          “采姐,你变了!”
          “哎呀,小刘啊!人是要学着进步的,以前的我愚昧,真的很愚昧啊!”
          “采姐,谢谢你还记得我!”老婆婆说着,又哭泣了,“谢谢,真的很感谢老天!”
          “小刘,瞧你,我也忍不住落泪了!”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太阳从灰云里溜出来,却跑到西山头上了,那一道道的光芒把青树的叶子映得透明,绿光四射。
         吴定乾开着车将奶奶送回了家,车上却还坐着一个人,是阿七。从反射镜望着他,自己与他一样年轻的时候哪里比得上他,什么人情世故、世间百态,仿佛了如指掌,社会洞察力的确很强啊。比起那个傻小蓝整天情情爱爱,要生要死的,真是天壤之别!唉……其实自己也是啊,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沉迷于复杂的感情之中,恍恍惚惚,糊里糊涂,没头没脑的,太固执了。好,我要走入正轨,不能误了自己所要走的路,荒废了精神,荒废了人民群众利益……
         “定乾,你觉得刚才那个姐姐怎样?”
         “啊……哪个姐姐?”
         “刚才在我小舅子小屋里躲雨的那个,你觉得她怎样?”
         “怎样?也没怎样,如你说的萍水相逢,唔……有点特别!”
         “怎样特别?我觉得有点奇怪,我觉得你们仿佛是认识的,而且好像不是一般的关系!”
         “是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我跟她……我跟她的确萍水相逢,没点关系,没点渊源!你看我今天有跟她说一句话吗?”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千里能相见,就算有缘人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嘛!”
        “也是,的确是这样!那你说,如果我跟她认识了,会不会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哈哈,你这是不打自招,还是一见钟情啊!”
         “什么不打自招和一见钟情?”
         “不打自招就是我刚才说的,你们早已认识,并且不是一般关系;而一见钟情当然是第一次见面就对人产生好感或爱恋!”
        “你说呢?我说不清楚,说不明白。还可以再解释吗?”
        “唉,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爱情嘛,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靠近时就热,忽略时便冷,而猛地醒悟时就心血来潮。既然认定了,就不能欺骗自己,就像本来我是干这一行、爱这一行的,却固执荒唐地去干自己不懂、不喜欢的那一行,这样一切都会搞砸、全部毁掉,于事无补,一事无成!”
        “是这样吗?好深奥啊!”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说说,说说而已!”阿七说着,看着路,“哎,到学校了,该停车了!”
        “好,就送到你这里了,努力读书啊!”
        “嗯,谢谢你!”阿七点着头,推开车门下了车,续道,“定乾,记住有空要来找我啊,我还要坐你的车一起回石坝打球!”
        “好,我有空一定找你,一定,再见!”吴定乾说着,自回家了。
         当晚上再次从酒吧工作完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些许感受又来了,写写日记吧。
                                              2001年3月4日  星期日晚  阴雨
         阿七的话让我沉思了,让我警醒了,但我又觉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我没有基督山伯爵的财富,也没有比尔•盖茨无穷的智慧和力量。是的,我是想拥有很多很多的钱财,但白日做梦不劳而获又哪能解脱得了啊!
         我的确有点动摇了,我不知道某年某月某日才可以把柑树喷完,计划仿佛也变得不周全起来。很惧怕当我在某年某月某日喷完柑树的时候,一切死灰复燃,真的卷土重来,这我可如何是好!
         看来我必须换工作了,辞掉低薪的家教,向高薪发展,凭我的实力起码一个钟要二十块以上,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拥有钱财为杨柑场的了。
         一切都变得遥远,一切都变得渺茫……

         第二天,阳光明媚。早上的时候,吴定乾发奋了起来;而到中午的时候,他回了总场,去了杨柑中学,找到了学校的一个领导,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还是记得曾经他是教过自己的。
         “老师,您好!”吴定乾客气地说,“还记得我吗?我是您的学生!”
         “有点面善,但记不清了,你是哪一届的?”男领导问,“是来找工作吗?”
         “我叫吴定乾,是九……”
          “哦,吴定乾,我记得你,我认识你,你是老场长的儿子。在前年的时候我听曾老师提过你,说你要攻硕士学位,而在去年的时候却到处可以听到你在为柑民喷柑树治病,这些都是真的吗?”
          “没有读书,没有攻硕士学位。嗯,是在喷柑树!”
          “那你现在想到回学校来教书吗?”领导关心地问,“凭你的资历已经可以教高三了,而且工资也很高,我可很欢迎你到回来。你要到回来的话,我现在马上去跟校长通问一声,然后向教育局示意一下,保证你下午就开始会有课上!”
          吴定乾苦笑道:“谢谢您,老师。但我还要喷柑树,我来找您不是为了这个的!”
         “哦,不是为了这个!你嫌这里不好吗?”
          “不是!我来这里是想请您帮我问问学校有学生需不需要家教,如果需要,我就来做家教!”
         “哦,这样啊……好,我帮你问问。”领导说道,“那你要不要留在这教书?留下吧,学校非常欢迎你回来!”
         “老师,对不起,但很谢谢您,我真的要喷柑树,不能脱身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家教?哦,是晚上做是不是?”
         “嗯,晚上就有空了!”吴定乾说道,“老师,那这件事就麻烦您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好吧,哪天你想来这教书,马上过来,我们随时欢迎你!”
         “谢谢,谢谢!”吴定乾说道,“这个电话号码是我的,如果帮我问到了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好,下午就有好消息,你等着吧!”
         “谢谢!那我走了,再见!”吴定乾说着,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吴定乾还在塔东分场忙着农活,而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想必也是老师打来的。马上放下东西,拿出手机,打开道:“喂,我是吴定乾!”
         “喂,小吴啊,我帮你问到了,有十几个学生要啊,你现在能来吗?”
         “现在啊……现在我在塔东……好,我马上过去!”吴定乾说着,合了手机。
          严寒在一旁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的!”
         “阿寒,我们回去吧,今天就忙到这儿了!”
         “还早啊,五点钟都没到。什么事啊?这么急的!”
         “现在也说不清,我们回去吧。边走边说,明天接着干!”
          两人说着,坐上车走了。当然,还是给吴定乾找到了二十元一个钟的家教,也是一三五,二四六轮着来,这样他对自己有了些许安慰;而在酒吧的活儿他依旧干着,因为再晚的活儿已经找不到,找到的报酬也不多,迫不得已得继续干下去。
         而对于阿七的话,他又苦思冥想了一夜,觉得的确入情入理,但自己的能力有限,只能慢慢靠自己和母亲日积月累的钱,等忙完了与塔东分场相连的小坑分场,就把小灵的三万块借来,然后再把剩下的六个分场,发动柑民一起动手干。虽然对于大局是有点不切实际,但也只能这样预料了,最主要的还是钱的问题,钱够了就好办。
         当一天又这样过去,黑夜再次来临的时候,吴定乾又去做了家教。家教完了漫步向酒吧走去,路灯依旧昏黄的照在地上,路旁的房屋也是依旧的黑暗,晚了,都休息了。进了酒吧后台,换了工衣到正厅来,看见几十个男女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自己又站到了酒台后。
        “嘿,终于等到你了!”一个女子对吴定乾道,“拿瓶啤酒来吧!”
         吴定乾定睛瞧了瞧来人,“咦,怎么是你?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什么,对我有意思了,想泡我啊?”
        “去,谁稀罕,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吴定乾说着,派了一瓶啤酒给她。
         “我欠你什么人情了?你请我喝过酒吗?”
        “这倒没有!只是有天晚上不知谁说冷,还哭了,叫我给件衣服她披一披!”
        “哦,不错,我记得了!那真不好意思,你那件衣服给我弄丢了,要不要赔啊?”
        “这倒不用,只要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那你想我怎样还啊?以身相许吧,可以吗?哈哈!”
         “我才不要你,瞧你那副德性,看了都发颤,怪可怜!”
         “什么?我哪里可怜?是可怜又怎么样?还要你可怜吗?”陌生女子说着,一瓶啤酒直往肚子里灌,喝了大半瓶放了下来,“你以为你是谁,谁要以身相许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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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刚才又不知是谁说的,看你也真可怜啊!”
        “我可怜!我哪里可怜了?说啊,说啊!”
        “姐姐,可怜你活了半辈子,连人生的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吗?哈哈!我告诉你,不要叫我姐姐,老娘今年25岁,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名叫朱萱!”
        “哦,原来是朱大姑娘啊,失敬失敬!”吴定乾大笑道,“看你也真是像头猪!”
        “你说什么?要是对我有意思就叫我小萱,看你比我更可怜!好吧,我还是还你个人情,你要什么?说吧!”
         “什么?我才没你这么小器,这人情不用还了!”
         “嗯,不错,有点胸襟,有点男子气概,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吴定乾长吁了口气,摇头道:“你呀,这么年轻,为什么总是跑来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的,还说自己如花似玉大家闺秀,真不知你们年轻人脑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哎呀呀,跟我讲大道理了,我更喜欢!喂,你说我年轻,那你多少岁?”
        “我干吗告诉你,这是秘密!唉……瞧你,真可怜!你父母没有教导过你,不会约束你的吗?”
         年轻女子朱萱听了,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提我的家人!再拿一瓶!”
         吴定乾看了看她,说:“你喝多了!别喝了,一个女子喝酒会影响自己的形象,别喝了!”
        “你管得着我,谁叫你欺负我!”朱萱说着,忽地哭泣了。
        “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我哪里欺负你!唉,像你这种人……唉,懒得理了,要喝就喝吧,喝死了算了!”吴定乾说着,马上派出几瓶酒放在她的面前。
        “谁要你理!”朱萱说着,立刻仰天又喝起酒来。一瓶接着一瓶空了,“反正我也无依无靠,走的走了,不要我的不要我了!”
        吴定乾瞧着她那豪饮的样子,还带着悲伤的眼泪,忍不住夺掉她手上的酒瓶,说:“别喝了。对不起行不行?”
       “谁要你道歉,你又没有得罪我,干吗向我道歉?我不稀罕,我不稀罕!”朱萱说着,趴在了酒台上,停止了哭泣。
         吴定乾见了,也懒得理了,有些人有些事情不可理喻时,是要顺其自然的。到了午夜十二点,自己要回去的时候,却见她仍趴在酒台上,不禁碰碰她的肩,说:“喂、喂,关门了,你不用回家了?”
        “唔、唔,回家,我要回家!”朱萱说着,模模糊糊地伸直了腰,离开坐台,却摇摇晃晃地站不直身子,“哎呀,我看不清路呀,谁愿意扶扶我!”没说完,软地趴在了地上。
         “喂喂,你没事吧?”吴定乾见着,马上绕台走了出去,托起了她,续道,“你没事吧?唉,真的喝多喝醉了!”说着,扶她坐起,立刻转身到后台换了衣服。然后跑了出来,托扶起她说:“你家在哪里呀?我扶你回去吧!”
         “家!嘻嘻,我要回家,我家在杨村!”朱萱半醒半醉地说,忽地拿出一串钥匙,“这……你会开车吗?请你开车送我回家!”
          吴定乾扶着她走了出去,“这里有很多摩托,哪一部是你的?”
         “白色的,看见白色的了吗?它不是摩托来的,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白色的!”吴定乾说着,左右两边看了看,左边的确有一部白色的东西,却是白色的“大众”汽车。那颜色好比冬天里的雪、天空里的白云亮白,“那部就是你的车啊?还真看不出呀!”说着,接过她的钥匙瞧瞧,果然是啊,按了防盗和开锁的按钮。
         “回家,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回到家很孤单,很寂寞的!”
         吴定乾也不理她说醉话,扶她上了车,然后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说:“喂,朱大姑娘,你家在哪儿的呀?”
         “在……在杨村的、的……”
          “在杨村哪里呀?快说吧,很晚了,不说你自己开车回去的了!”
         “不、不,我看不清路,我怕死,我怕死!”
         “还敢说怕死!那你快点说你家在哪里啊!”
         “在……在杨村的老圩场,最美的一幢就是了!”
         “真的在老圩场啊?”吴定乾说着,见她不停地点着头,启动了油门转弯向杨村老圩场前进,距离三公里左右。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追我吧,我有小车也有楼房,而且又独身美丽,你追我吧!”
         “哦,原来你没醉的!”吴定乾说着,忽地刹了车,“那你自己回去了!”
          “不要了,我头好晕好昏啊,真的看不清路,就送我一次吧,求你了,求求你了!”
          “唉,真是麻烦,真浪费了我的时间!”
          “什么嘛,人家真的看不清路,真的是头晕目眩啊!”朱萱说着,又哭泣了。
          “唉,好了,不要哭哭啼啼,送你就送你!”吴定乾说着,又开起了车,“真的在杨村老圩场吗?”
          “嗯!”朱萱点着头,却转到了一边哭泣。
           吴定乾不禁从反射镜瞧瞧她,真眼泪模糊,说:“好了,对不起,不要这样!”
          “我没什么,只是有点思念他了,不关你的事!”
          “真对不起,够诚意了吧?求你不要这样了!”
          “我真的没什么,不关你的事,只是看见你仿佛真的看见了他,但却不是!”
          “他!是你男朋友吧?”
          “嗯!一辈子值得去爱的人,我却没有好好地珍惜!”
          “既然值得你去珍惜、值得你去爱,那就勇敢地再次重来,好好地倍加珍惜,为什么还跑去那种坏地方消遣?”
          “不可能了,分开半年多了!其实我看见你真的仿佛看见了他似的,鼻子眼神都很相似,但性格不像,不然真把你当成他了!”
          “看来我真看错人了,对不起啊!”
         “什么看错人?怎么又跟我道歉?”
         “原先我看你的样子和性格都不是很好,一直认为你是个坏女人,真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只是想引你注目的!那你觉得我现在怎样?”
         “现出真本性,做回原来的自我,很好!”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如果我说我自己是一个贤妻良母,你会喜欢我吗?”
         “这怎么可以,我又不是那个一辈子值得你去爱的人。你结过婚了吗?”
         “没有,但也可以说有!唉,可惜那个一辈子值得我去爱的人,我已经再也找不到他了!”
         “怎么这样说,你应该要有自信才对啊!而且你又跟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了吧?”
          朱萱忽然笑道:“谁说我跟他结了婚,我还从没生过孩子呢!”
         “那你又说自己是一个贤妻良母?”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是,你会喜欢我吗?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了美丽爱情,我知道你是不能替代他,但我还是会把你当成他的,追我吧,我们试着交往吧!”
         “不可能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什么都不缺!”
         “是吗?那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没关系!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人,为什么不去寻找他?破镜可以重圆!”
         “不可能,分开半年了,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了,不可能重来了!”朱萱说着,看看路,“哎,左转弯向前走。前面右边也有一个弯,转了走过一点就是了!”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坚持信念就行了!”
         “不可能了,半点希望都没有啊!哎,右转弯,前面有灯光的就是了。”
         “哦,好!”吴定乾说着,把车停在了她所指的路旁。
         “你在这等着,我开了门你再把车开进去!”朱萱说着,下了车,便去开一幢三层楼的屋门。一会儿,开好了,“进来吧!”
         吴定乾见了,开车进了去,停放好,下了车来,说:“我该回去了!”
        “哎呀,你家在哪儿呀?我竟忘了!是不是在酒吧那一带?”
        “嗯,就在附近!”
         “上来坐一会吧,现在夜很晚,没车的了,而且路又远,等一会我送你回去吧!”
         吴定乾想了想,三四公里路,走回去腿都软了,还是等她酒醒一点坐她车回去吧,便道:“好,只坐一会,你要快点清醒啊!”
        “什么清醒?我已经很清醒了!上来坐一下吧,我也不是随便不识趣的人,上来坐一下吧,你是我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吴定乾听了,觉得还不错,跟她一起上了楼。上了楼来,见她开着了光管,登时,如同白昼,哗,好豪华舒适的家呀,什么家具都应有尽有,而且布置地顺眼心舒,整洁的亮光,一尘不染。对她道:“你的生活真不错啊!”
        “唔,不好啊,一个人住,一个朋友也没有,你还是第一个进我家的人!”朱萱说着,“随便坐吧,你要饮料还是要茶或水?”
         “随便吧!”吴定乾说着,坐了下来,忍不住抬头望望四边的墙,装修装饰地别致极了。忽然看见了一副挂相,是自己正面的电视上面,挂相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婚礼的衣服。认真一看,男的满头白发,脸色苍白,但笑容可掬着,起码有六十岁以上;而女的竟是朱萱,穿着婚纱美丽极了,笑容也是挺灿烂的,两个人甜蜜极了。唔,怎么这么奇怪的?难道那个男的就是她一辈子值得去爱的人?不懂,想不明,老牛吃嫩草,人老心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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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你好像在想什么啊?”朱萱说着,递了一瓶饮料给他,然后坐了下来。
       “那幅相里那个男的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他吗?原来你真结过婚了!不太相配啊,而且我哪里像他,一点也不像,怎么可以乱说的!”
        “他不是我丈夫,我跟他不是真结婚的,只是了结他的心愿,跟他拍一个婚纱相!”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要听懂啊,就要听我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午夜十二点半了,不太想听。简不简单的?”
         “很简单的,半个钟就能讲完!”
         吴定乾想了想,说:“好,我听,你讲吧!”
        “嗯,谢谢,终于可以向人诉说自己的心事了!”朱萱说着,望向那幅大挂相,“从小到大因为我是一个女孩,父母一直对我不好,一直很偏心弟弟,甚至不当我是存在的一个人。十八岁那年,我长大了,成熟了,不想留在家里再受那种气,我便决定离家出走。但被父母发觉追了回来,他们痛打责骂了我一顿,最后说如果我要离家,那就嫁人,只有嫁人才能离开家。当时我不知所措,真的很想离开家,只觉得那根本不是我的家,一点温暖、一点关怀、一点点亲情都没有,便义无反顾地点了头。第二天,父母找到了说我一辈子都不用愁吃愁穿的好丈夫!”说着,指着挂相里的那个男的,“就是他,他是一个百万富翁,但很年迈,当时我后悔了,说一万个不愿意,死都不肯嫁他。但狠心的父母还是硬把我逼上了他的车,并且他们拿了那富翁的一张支票,肯定是要把我卖给他了,而以后我也再没有看见他们了,也根本不想看见。跟着富翁去了广州,是一幢别墅,他叫程卫,他要我叫他卫伯,在去年他去世了!”
        “你嫁了他吗?但听你的口气,他好像是个君子!”
        “嗯,他的确是个君子!我没有嫁他,他没有娶我。开始我在他别墅里和他住了一个多月,每天他只是跟我聊天,说他曾经有一个跟他相亲相爱的老伴,却不幸去世了,剩下自己常常觉得很孤寂,很想找个人聊聊天,他很关心照顾我,如同一个慈父。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是不会嫁给他的,当然他也没有说要娶我,只是说跟我聊天很开心,很解闷。而最后住了两个多月,他对我说,说我还年轻,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也不懂得真正生活的情趣,便说我可以走了,叫我自己去寻找去探索生活生命的密码。我含着泪望着他离开了,他也流着泪而且嘴里说着爱我,还说着如果我找到了我的真爱就要告诉他一声。
       “我还是离开了,在广州的一间工厂打工了,不久一个男孩子主动追我,我也就跟他交往恋爱了。他很体贴爱护我,什么事都顺着我,就这样,我们相爱了很久,但在去年卫伯将要去世的时候我离开了他。
       “我回到了卫伯那里,他躺在床上很苍白、很无力,他说他将要离开人世,很想了解一个心愿,就是想和我拍一个婚纱照。我哭着答应了他,毕竟他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跟他也终于拍了婚纱照,再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旁,他很开心,说如果生命能让他再年轻他一定会娶我,唉……但他还是走了。临终前,他要我继承他的遗志,就是他的一切身家和别墅,还问我找到了我的真爱没有,我点了头,他祝福我后就走了,离开了。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总是对人不公?但也很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慈父,同时也是爱人!”
        吴定乾看着泪如雨下的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却又很想继续听她的故事,“那后来呢?后来你与那个男的呢?你们相爱这么久没有好结局吗?”
        “当时我离开他去看卫伯的时候,我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他肯定是以为我抛弃他而离开了。之后我也找了他半年,但一直没有找到,直到在酒吧看见你,还真以为你就是他!”
        “哦,原来是这样!你一直都住在这儿的吗?”
        “不是,我是今年才在这儿买了这幢楼的,我是听说他住在杨村,所以就想在杨村立住脚找找他,但现在没有一点他的音讯。上一个月去了广州找他,但一样是空,也只能回来了!”
        “住在杨村的!可惜我不认识杨村的年轻人,只认识我总场那边的,不然就可以帮你找他!”
         “一个杨村这么大,什么农村都有,我也真不知上哪里去找他,不用你帮我了!是呀,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相告吗?”
        “我姓吴,名定乾,叫我定乾!”
        “你姓吴?”朱萱说着,见他点了头,“怎么跟他同姓的!你有哥哥弟弟吗?”
        “没有,我是独生子!什么,你那个男朋友也姓吴啊?”
        “嗯!算了。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是朋友,只是普通朋友。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他的!”
        “或许吧!但找到了他他也可能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真的很怕!”
        “不会的,既然你们是相亲相爱的,当然也会互相包容互相谅解!”
        “但愿吧!哪一天我跟他真的重逢了,一定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好,我很乐意认识他,希望他是一个好男儿,如你说的!”吴定乾说着,看看墙钟,“夜深了,我该回去了,还得劳烦你开车送我回去!”
       “没关系,那走吧!”朱萱说着,站了起来,“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听我说了一夜的闷话,使我心里舒服多了。其实一开始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坏的女孩子?”
        吴定乾微笑着点头道:“嗯,一开始就误认为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我那些呀都是红着脸学来的,每说一句都觉得羞愧,而且还强迫着自己!”
        “那你以后可要做回自我了,别勉强自己去干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那时我只觉得你太像他了,所以必须引你注目,现在却也跟你成了朋友!”
        “是呀,你叫朱萱,哪个朱?哪个萱?”
        “朱红的朱,‘萱’草字头下面一个宣布的萱!”
        “哦,朱萱!那我以后就直叫你名字了,朱萱!”
        “嗯,可以!”朱萱说着,开起自己的白色“大众”一下子送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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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终成眷属 喷全柑树
        过了一天,在中午的时候,吴定乾在奶奶家吃着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家里来电。接听道:“妈,有事吗?”
       “定乾,你现在能回来吗?”
       “回家!什么事啊?我现在正吃着饭,下午还要忙活!”
       “我知道,但还是回来一下吧,邮局来了个邮递员,说有人寄了一万块给你,必须要你拿身份证去取!”
       “什么,有人寄了一万块钱给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你还是回来看一下吧,这钱要你才取得了!”
       “这样啊……好吧,我马上回去!”吴定乾说着,马上合了手机,进了屋里,“我不吃饭了,我要回总场一下!”说着,转身就走。
       “乾儿,什么事这么急啊?”老奶奶问道。
       “无关紧要的事,我走了!”吴定乾说着,坐上车向总场开去。心里一直嘀咕着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给我寄钱了?一万块,挺多的,是谁呀?不明究竟地回到了家,见母亲独自一个坐在院子里,哪里有什么邮递员。问道:“妈,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带上你的身份证去邮局看看吧!”
       “哦!”儿子说着,马上进房间拿了身份证。下了楼来,和母亲坐上车向本地的邮局开去。很快到了邮局门口。一起下车走了进去,母亲首先对一女服务员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有吴定乾的一个邮寄?”
        “是的!您叫吴定乾吗?”女服务员道,“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我是吴定乾!”吴定乾说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她,“我的邮寄在哪里?”
         “嗯,您是吴定乾!您的邮寄在这里,是一万块!”女服务员道,“自己清算验收一下吧,不然出了这里,少了钱后果自负!”
        “哦,好!”吴定乾点头说着,接过邮寄,撕了开来,在一旁算起钱来。看着一大叠红色一百元人民币大钞,这钱可能是别人的血汗钱,怎么会无缘无故寄给我的,会是谁啊?一会儿,验收完了,“嗯,刚刚好!谢谢您啊!”
         女服务员道:“不客气!麻烦您再签个名,这是您的身份证!”
         吴定乾接过身份证,签了名,拿好钱和母亲离开了。
        “定乾,这钱是谁寄来的?”母亲好奇地问道。
        儿子见上了车,打开邮包,里里外外翻了又翻,瞧了又瞧,“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嗯!日期是昨天的,2001年3月6日,好快啊!”
        “会是谁?你猜得到吗?”
        “不知道,这么快的,应该不远,或者是这附近的!”
        “这会是谁?是灵儿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是,让我想想、想想!”吴定乾说着,放好了钱,开起了车。回家的路上一直思考着,却猜不准是谁。回到了家,坐在沙发上。“我不知道啊,妈!”
         “会是谁?谁会寄钱给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你的那些好朋友?”
         “不用了,既然他不署名,就可能不想让我知道是他要帮我!”
         “帮你!好好地人家为什么要帮你,而且这是不是有企图的?”
         “怎么这么想,人家寄钱给你是帮你,怎么会有企图呢!究竟是谁寄来的?”
         “唉,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去上课了!”母亲说着,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了。
          吴定乾望着母亲离开的身影,又瞧瞧邮寄,真奇怪,会是谁啊?不经意地望了一下墙钟,哗,两点钟了,得去干活了。放好了钱,开车向塔东分场开去,经过严寒家时一起把他载上。
         “哎,定乾,你又回家了吗?”
         “嗯!真奇怪,不知谁寄了钱给我,只有日期,没有署名的!”
         “是吗?这么奇怪!”严寒说着,忽地苦笑着,“但却有更奇怪的啊!”
         “更奇怪的!什么更奇怪的?也有人寄钱给你了吗?”
         “不是!”严寒苦笑着,摇了摇头,续道,“真猜不透他们的心,哈哈,怎么会这样的!”
         “你在傻笑什么啊?究竟是什么更奇怪的?”
         “说出来你也会笑,真的!哎呀,该怎么说!”
         “究竟是什么事?快说呀!”
         “是我妈和小蓉爸,他们两个说要结婚,说要好好地厮守下半辈子!”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吴定乾惊讶地问道,忽地刹住了车,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真的吗?啊!”
         “就在中午我回到家的时候呀,准备要开饭了,我妈竟然拉着小蓉爸的手走了进来,哈哈,我说不下去了,哈哈……”
        “哎呀,别总顾着笑了,继续说呀!”
        “哈哈,我妈说她一个人总是很闷,虽然是有小蓉陪着,但总是觉得很孤寂,有一种说不出的思愁啊,哈哈;而小蓉的爸就说他已经喜欢我妈很久了,哈哈,所以他们手牵手的说要在一起,哈哈!我感觉有点像在做梦似的,哈哈!”
        “哗,这是真的吗?那你们做子女的怎么说?”
        “我没说什么;小蓉看着也笑了,但却问他们怕不怕别人笑话。他们都说嘴是别人的,要说由得他们说,自己开心就行了!哈哈!”
        “哗,老年夫妻终身伴啊!那他们说要什么时候结婚呀?”
        “暂时没说,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过一段时间,可能是我和小蓉那个日子!”
        “那可是双喜临门了,也真是完美的夏天了!”吴定乾开心地说着,转而仿佛想通了一件事,其实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件事。就在去年自己刚到石坝分场的时候,李场长对自己说过父亲是没有宣扬、秘密地被拘捕的;而也就在前年自己刚读书回来的时候,遇见阿寒也便去了他家,当时他母亲一见面就对自己说过,自己的父亲很不幸,却也没有多说。一直以来就不明白这一点,如今小蓉的父亲说他喜欢阿寒的母亲已经很久了,想必是何场长告诉她的了。但也无所谓了,知道就知道,敢作敢当嘛!

         而对于何小蓉,她也仿佛明白猜透了一点,自己母亲临终前说的几句话有点清晰了。就是父亲的那一句话“他喜欢婆婆已经很久了”,而母亲的那句“却依然有两种味道”,难道说的就是父亲吗?是这样吗?母亲明白猜透了父亲的心,所以以死来成全他!但,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缠绕了她很久,连续的一个月天天夜夜都在苦思着,似乎可以悟透就可以看到幸福的所在,却又想不通,而哥哥早已走了,或许他是明白母亲的话的。但如果要真正悟透明白,可能只有父亲才明白所有的,自己又怎么可以询问父亲!时不时还来到母亲的坟前,像在回忆全局一样,悄悄地流着泪,但后来还是想通了,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解答。这样也好吧,可以一起照顾两个老人家,安享天年可能也就这样了。

         至于吴定乾,一个月了,他还是想着那个问题,究竟是谁寄了一万块给自己?他猜到了最大可能的人是朱萱,那是直觉告诉他的,为什么会想到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但又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也是自那晚相识以后没有见到她,只是好好地人家为什么寄钱给你?自己也只能把这一万块存放好,静静等待。
         而工夫早已忙到小坑分场了,那里的柑民心急如焚,就像久旱的禾苗渴望下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又像迷失在沙漠里倒渴的人海市蜃楼渺茫得到一滴甘露之水;而又像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鱼儿非得在水里才可延续生命;却也仿佛是地球只有在适当的阳光下才得以长久在宇宙公转自传。
         但阿七的话也时时回荡在他耳中,就像肚子饿的时候告诉他要吃饭了,就是这样警惕着他自己。他也决定了,如果喷完了小坑分场,还是没人来取这一万块钱,他自己就跟小灵借三万块,还有他平时用的多余的钱和母亲的工资,总共加起来可能有五万吧。这样也足以够买两个分场的农药,到时发动柑民一起行动;至于剩下的分场不得不慢慢来了,或许借钱还可以的。
         又在一个中午的时候,吴定乾接到了母亲同样的电话,说又有一万块是寄给自己的,必须要自己回来取。等自己取回了钱,发现又是只有日期,没有署名的,日期也是昨天的日期,好奇怪!会是谁寄来的?好好地谁会寄钱给自己?是小灵吗?不太像啊,却又很相似,打个电话给她。想着,按了她的手机号码,接通了,有人接了,“唔,定乾啊,是你吗?”
         “是我啊,小灵!唔,小灵啊……”
         “你想说什么啊?尽管说啊,有什么事?”
         “小灵啊,你以前说你存了三万块钱的,现在还留着吗?”
         “留着啊!你现在想要啊?我马上去取给你!”
         “不用,不用,你留着先,过一阵子我再跟你拿!”
         “我可以去取给你啊,现在就去!”
          “不用,不用,过一阵子吧,真的不用!”
          “这样啊……也好!”
          “哼哼,小灵啊,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这些日子还好吧?”
          “嗯,每天同样的新陈代谢!你也是吧?很想见我吗?那我傍晚的时候去看看你!”
          “好啊,随便你!那就这样吧,我挂机了。”吴定乾说着,合了手机。奇怪,不是小灵,她还留着那三万块,会是谁?真奇怪,会是谁啊?我身边的人都不是挺富裕的呀,而且好好地为什么寄钱给我,我又没向他们说自己有困难!不对,这事有点蹊跷,但这钱又放在自己这儿了,是祸吗?是祸也躲不过的了,但愿是福吧。
           想了一会,觉得还是不妥,会不会是她?朱萱!她是挺有钱的,但她知道我家的住址吗?她只来过一次,而且是深夜,有点不像,好好地人家为什么寄钱给你?唉,只可惜又一个多月没有看见她了,或许她仍在努力寻找她所爱的人。这会是谁啊?真让人头痛的,无功不受禄,谁会寄钱给我?难道是她?罗雪芬!不可能呀,把我甩了,为什么还要寄钱给我,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多的钱,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就像上次躲雨没有跟她说上半句话。想起她,忽地心疼了,我是不该想她的,何必让自己受痛!那又会是谁?兄弟们?哪个兄弟?不像……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了出来,见是奶奶,打开道:“喂,奶奶啊,我就到!”
         “嗯,快点啊,快来载我去天堂队!”
         “好,我马上到!”吴定乾说着,挂了手机,管它是福是祸,用了再说,反正正缺着钱。想着,走出屋外,经过院子的大门,准备坐上车的时候,却看见有部小车向自己的车对头驶近。白色“大众”!那不是朱萱吗?哎,刚好问问她!是呀,她怎么突然跑来了?
          朱萱的车还没驶近停下了来。她下了车来,看着吴定乾,竟然流泪了,不禁向他跑了上去,抱住他哭泣了,“定乾,我又找他找了一个多月,但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啊,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
          吴定乾想了想,看样子钱也不是她寄的了,“别灰心,会找到的,只要坚持信念!”
         “我很怕呀,我哪里都找过了,但还是找不到,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朱萱说着,放开了他。
         “只可惜我现在没空,不然我一定会帮你找!”
         “我很烦很累啊,你要去哪里的?可以带我去散散心吗?”
         “带你去散心!我……我,可是我真的没空!改天吧,改天也没有空啊,不好意思,我真没有空!”
         “你是做生意太忙还是要去上班?”
         “不,都不是!我,我没干什么的,只是……真没有空,真没有空啊,对不起!”
         “既然你不干什么,陪陪我吧,求你了,我在这里除了你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真的!”
         “唉,这样啊……只是我是要去农村干农活的,真的没有空!”
         “农活!好啊,我也很想去农村看看山水,忘情于山水!”
         “但那里没什么山水的,就很静,我……”
         “我就喜欢这样,你带我去吧!唉,真的很烦很累,跑来跑去一个月,茫茫的人海全是陌生的影子,好疲惫啊,回归农村回归自然,你就带我去吧!”
         “这样啊……好吧,但你跟着我去到那里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玩耍的啊!”
         “没问题,只要安静就可以了!”
         “好吧,那就走吧!”吴定乾说着,看看车,“但两辆车?这样吧,你的车放在我家,坐我的车去,反正下午也是要回来的,而且你的车是白色的,那条路可很多灰尘很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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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你,只要抛掉烦恼就行了!”
        两人说着,坐上车向塔东分场开去。到了严寒家门口忽然停了下来,看见严母在院子里,道:“伯母,阿寒是不是在睡觉啊?”
       “嗯!”严母答道,“又要走了?我去叫醒他吧!”
       “不用,还早着,让他多休息吧,我走了!”吴定乾说着,又加起油前进。
       “这里还不错嘛,就是刚才那一间水泥厂不好!哎,这里还属不属于杨村管理的?”
        “一半吧,大多数属于惠州市管!”
         “哦,原来如此啊!唉……但也不可能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可能啊?”
        “没什么!路还有多远?快到了吗?”
        “我得先去接一个人,是我奶奶,送她去了一个地方,然后还要走一点路才到我干活的地方!”
        “哦,那不是很远吗?”
        “不远,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了!”
        “这也挺远的!其实我觉得你们杨柑场也挺大的,好像还有什么十二岭、石岗岭、大坑等等,这些都属于杨柑场的吧?”
        “嗯,都属于!杨柑场由十二个分场和一个总场组成。”
         “哗,这就是说这十二个分场很像十二个村队,而总场就像一个圩镇,那你们杨柑场为什么不成立为一个镇而不受杨村镇管辖?”
         “其实也并不都是杨村镇管!如你说的,成立镇这好吗?这能行吗?”吴定乾说着,不禁回想到曾经在三嘉村小学时跟阿七谈的话,他说这样不好,大大地不好;听听她怎样讲。
         “当然行!我觉得这样很好啊,现在农村和城镇的贫富悬殊差距越来越大,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农村人口多,经济分散;而城镇聚集人口虽少,但所要的劳动力、市场等很多因素都有着一定的发展凝聚定向力。这样落差就越来越大吧!”
         “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我觉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具体一点吧,就拿你们杨村镇来说,这里农村个数多,你自己也可以看得见,不仅有十二个分场,还有很多的农村,而圩镇也就这么一点,这样农村分散,如你说的发展凝聚定向力,它却不集中定向了,试问如何发展得起来!而你们杨柑场就是以柑为命的吧,如果成镇了,大家都是种柑桔生产柑桔的,发展凝聚定向力就更集中了!但最主要还是科技落后吧,要科技兴农!”
        “嗯,说的不错!”吴定乾点着头,也思考着阿七的话,成立镇应该有利有弊吧。他们各说了利与弊,都分析得挺有道理,但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还真有点说不准。但现状的确是有点不好,而成立镇了也说不准。不过其实觉得以前蛮好的,唉,如果保持以前的状况就好了,现在自己也就不用到处奔波,更惨的是就为一个“钱”字而烦恼。但真治不好“黄龙病”,父亲的罪我该如何赎掉,我该如何面对杨柑场所有的人民!算了,自己辛苦努力点吧,我就不相信我会无力回天,再大的乾坤我也会扭转定下来的,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那个,那个,是他,是他!”朱萱忽然激动地指着一个人的背影说着,眼泪也忽地狂涌了出来。
         “谁啊?是谁啊?”吴定乾说着,望向所指的人,是自己的堂哥吴青峰在塔东分场部后的仓库前面的地上坐着望着天空,“那个是我的堂哥,你认识他啊?”
        “快停车,快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朱萱激动局促地说着,不管车走着,立刻推开车门,恰好车也停了,马上奔了出去,“青哥,青哥……”
        吴定乾停车看着,奶奶家也到了,月下老人又这样绑实了一段美丽爱情?
        吴青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禁转头望了一下,惊呆了,激动了,站起了,奔上了,“萱妹,萱妹!”抱紧了,拥实了,“萱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嗯!我们不分开了,永远都不,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但这是真的吗?我是在作梦吗?”
       “不是,不是!”朱萱说着,深情地吻住了他。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是真是梦,海誓山盟也只是夸大其词,唯有天地可鉴才是真正的恪守不渝。人海中相遇,自然中拥抱。

                                             2001年4月6日  星期五晚  晴
        堂哥终于用沉默等到他的真爱了,相信缘分,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看着他们似鸳鸯、若神仙眷侣的一对,真让人羡慕和触摸,但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又怎么可以触摸得到,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其实我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再去多想其它的了,本份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好,还有什么资格论及其它事情。尽管我还是面对着许多不如愿的事,但总不会逆来顺受吧,路遥远,我的心却永恒着。
        我对自己的现状有点可悲,站在十字路口傍徨地徘徊,面对事情变得优柔寡断,恐惧心总像恶魔一样地纠缠着我……
        然而一天还是这样过了,大地依然被阳光普照着。

                                             2001年4月8日  星期日晚  晴
        堂哥和朱萱成双成对地走了,一家人都很开心,尤其是大伯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俩说很多谢我,说有了我才会让他们重逢,堂哥临走前递了一张支票给我,说是报答我的。本来我是要推却掉的,但堂哥却忽然说了他偷看过我的几篇日记,知道我缺钱,一定要我收下;又说大家是和气的一家人,而且是好兄弟,有困难应该互相帮助,收下是应该的。
        我看了一下支票,竟是十万元,吓了一跳,他们两人却走了,走的无影无踪。算了,收下了;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双倍还给他们的,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穷二白、一无所有,但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
        十几万,我看到希望了,很大的希望。
        “黄龙病”——我会把你征服的!
         杨柑场——我会让你重振雄风的!

        时间像流水一样匆匆而过,风雨挺过来了,艰苦熬过去了,在5月下旬的时候吴定乾和严寒终于把小坑分场的每一棵柑树都喷上了农药,有治“黄龙病”的,有预防“黄龙病”的,相信希望也就差那么一步距离,这一步距离会一蹴而就的。
         吴定乾把原来的计划丢掉,重新组装了一个新计划,相信不用半年的时间剩下的六个分场一定会结束的。但没有兄弟陪伴,只能自己独建树业了,只是如果她在身旁的话,她一定会陪着自己……这可能吗?她都说她累了、烦了,还真以为会跟自己同甘共苦,一起并肩作战,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吴定乾本想马上去干活的,犹豫了一下,觉得新计划刚定好,还是先勘察一下剩下的六个分场。过了中午便开着车上了石岗岭分场,忽地看见赵灵向自己招手,向她开了过去。
       “定乾,你要去哪儿呀?能带上我吗?我今天放着假,闲得无聊!”
        “上来吧,我想去看看其它分场,有个伴聊聊天也好!”
       “你喷完了小坑分场是不是?”
        “嗯,昨天喷完了!”吴定乾说着,见她上车坐好,才不快不慢地前进,“小灵啊,你工作还好吧?”
        “嗯,还好,很清闲,仿佛坐着拿工资!不过我还是喜欢像以前做幼师,小孩子天真无邪,而在政府里不是很好,觉得有点可怕!”
        “可怕!怎样可怕?”
        “唔……很难说得清!哎,你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吗?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蕃薯。”
        “听过!怎么了,你想卖蕃薯啊?”
        “哈哈,当然不想。只是这句话的确说得很好,做官的越来越多,但执政为民的却愈来愈少啊,像我这种靠关系拉上的,工作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身不由己啊!”
         吴定乾听着,不知如何搭她的话好,唯有扯开话题:“是呀,小灵,我看石岗岭分场怎么好像没有一棵柑树的?”
        “不多了,只有中学那边一点点。以前也是不多的啊,你又忘记了?”
        “没有,没有!”吴定乾说着,不禁看着她苦笑了,有时真觉得面对她会很尴尬。只是她的爱对自己太浓了,自己对她则很平淡,但或许试着中和还是可以走到一起的。
         两人在石岗岭分场兜了半圈,柑树实在是太少了;上来,从“大坑”路牌进了大坑分场,大坑分场的柑树相对还多,只是枯竭着,不是缺水,而是种病太深了,问了一下柑民本分场有多少个队,柑民答了,也这样仔仔细细兜了一大圈;绕过一个大圈,走了很多乡村大道,直开到榄岭分场,榄岭分场的柑树和大坑分场的一样,却是蓬松的长,曲曲折折详看了一下;转出公路,直下而去丰门分场,丰门分场和桔子分场一样,仿佛独处一居,只是有着柑树,当然属杨柑场的分场了,开了进去,也问了一下柑民本分场有多少个队,当然也告知了,其实个个分场分成的队数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七八九个左右,绕了一圈,从原路口走出丰门分场;走过一段公路,又进了一个乡村大道路口,是去坪塘分场的,坪塘分场很阔大,柑树也很多,恰路过坪塘中学,一起下车走了进去,牵着手在树荫下走过,整个校园只有两个篮球连续地拍打声,宁静普通极了。
        “我们杨柑场有三间中学,也挺多了!”
        “是呀,不过我看塔下中学和坪塘中学这么少学生,应该会很快转移到杨柑中学合并的了!”
        “是吗?可能吗?”吴定乾问道,“一个杨柑场可有三四万人,中学生也有几千人啊!”
        “应该会吧!我觉得初中生比以前多了,高中生则越来越少,不是初中肆业就是去读中专的。一般读高中负担和压力挺大的,读了高中就必须读大学,不然可白费了,所以很多初中毕业生都选择读中专!”
        “嗯!其实我觉得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还是一个文盲,如果不去继续深造,简直成了一个废人!”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然国家这么多的田地谁来耕谁来种,要是个个都是大学生,那个个都做了白领金领,谁还会来耕田。贫富悬殊是绝对存在的,不可能只有贫或只有富!”
        “田是要耕,但最起码还是要多读书、多学科技,科技兴农嘛!现在我觉得我们杨柑场生产柑桔根本没有什么生产的技术装备,柑民就是所谓的技术人员,哪里会用什么科学技术来建设和改善的,只有用传统的经验、死板的劳力、盲目的耕种来谈发展的。这还会有什么发展,根本谈不上‘发展’两个字,停滞不前算不错了,却还要倒退,倒退到灭绝!”
        “但这有什么办法啊,谁也不想的!”
        “唉!要是我们杨柑场有一座专修专研究柑桔的学校多好,把柑桔、教育、科技三者结合,调整和优化生产柑桔的结构,那样一定会再现生辉的!”
        “我们杨柑场也有一间柑桔研究所啊!”
        “我知道,在杨柑中学对面嘛,但我觉得它没有多大作用。以前进那儿玩经过的时候,总觉得它是一件多余的建筑,那里好像从来没研究出过什么新产品!”
       “谁说的!有啊,红江橙、蜜桔很多都是。”
        “那些品种早有了,祖宗以前都有了。哎,那里有没有研究过‘黄龙病’的特性或其它的病因?”
        “这个?有,有,我记得我爸跟我说过,有的。那一年上头好像来了很多研究专家在研究所里开会,但后来怎样了我就不知道!”
        “真的吗?那应该早把‘黄龙病’治好了,却到现在还是一团糟,我看是徒有虚名的吧!”
        “没钱呀,没钱谁肯帮你研究,早走人是明智的选择!”
         吴定乾愣了一下,没钱!这是父亲的过错吗?是了,唉,我怎么这么愚昧,一切都怪自己啊!说:“算了,不看学校了,我们去朝田分场吧!”说着,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校门,坪塘中学,你让我明知故犯,却也让我猛地省悟了许多。
        上了车,在坪塘分场周转了好一阵;行过一段乡村石米路来到了朝田分场,朝田分场较多小山头和绿水,西山的太阳光芒万丈,把绿水映成金辉色,仿佛有鱼儿在翻动水面,使得目不暇给。看看山的那一边,美丽不是过路人的留恋,留恋却是过路人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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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望着迷雾慢慢地散去,小鸟早已在枝头活跃欢叫,也应该活跃革命了。
       吴定乾先去了赵灵的家,因为她父亲是石岗岭分场的场长,虽然见上他是一口答应了自己的请示,但他的微笑仿佛一万个不愿意,好像要要求什么条件保证似的。而还是很快在石岗岭分场部贴了一张告示,大概的内容是先写了一些激励人心的话,接着说明了喷药的重要性,最后写明了一队一队的分发农药。
       其实这些已是多余,因为聚在告示前的人海都大好特好地欢迎着,吴定乾这个人名早已是路人皆熟,口碑载道了,而且个个都说愿自费买农药,只要说出农药名和如何使用就好。但吴定乾却摇头,他觉得这是他自己不可推卸的罪责,绝不可强加在别人身上,钱自己是一定会出的。
        这样,过了中午他雇了一部拖拉机,叫司机开到了农药店行,买了一车几种农药,然后去了石岗岭分场的一队。在大路前放好农药,他自己拿了一把铁铲开始喊了,“各位乡亲父老,看见分场部刚贴的告示了吗?我吴定乾来了,要农药的就拿袋子来吧,我一个一个的分发,慢慢来,排着队来,大家不用争,都有份!”
        刚开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很自律地排成了一队,吴定乾开始分发了,又喊着各种农药的用法,要均匀的调配,不可扰乱,也就这么一直喊着。而一个热心的老伯干脆从家里也拿了一把铁铲站到了吴定乾的身旁,帮他喊帮他分发,这样多了一排,也快多了。而吴定乾又喊道:“麻烦大家同一队人的相互转告一些不知情的同乡啊,说这里有治‘黄龙病’的农药发,千万记住啊!”……
        就这样,二三四五等等分队的柑民在半个月里都拿到了农药,虽然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还是给吴定乾迎刃而解了,他却也还在石岗岭分场逗留了两三天,看着柑民还真用心去照料呵护柑树了,他自己也就不用说硬拉着牛鼻子督促着打着走。
        到了晚上,当然依旧是两个工作赚钱,最后清算了一下钱,十几天用了将近三万。却是用了堂哥那份的,看着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两万块,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好几个月了,还是没点动静。算了,继续存放下去,不够用的话,才拿出来用,不怕。
        再来的日子,吴定乾先后从大坑分场、榄岭分场、丰门分场、坪塘分场、朝田分场分发农药,鼓励柑民自己动手喷药喷了下去,也就在2001年10月中旬时结束了。这期间,他每天都是循着规律忙碌辗转地过,每日和柑民亲密接触着,比起以前只是贴张告示随口说说已全然不同。虽然他每天都是一个人孤独的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给人感觉他像是一个亲戚朋友也没有,仿佛是天地生出来的孩子,自生自灭,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神,他觉得只要自己带着温暖和爱的微笑,一切都仿佛会从自己身边得到美丽,得到上天的宽容……

                                                 2001年10月16日  星期六晨  阴
        好几个月没写日记了,不是不想坚持,只是每天午夜进来房间的时候总会自觉地倒下,疲惫的眼睛总是禁不住困的诱惑,像大地自转非得入夜一样变得黑暗。
        也不知怎地,近来几个星期心情一直特别好,比阿寒在七月份结婚时的那种灿烂笑容更绚烂、更绽放。或许是终于把杨柑场的每棵柑树喷上农药,治服“黄龙病”这个恶魔的重担任务完成,心里压住的一座大山可以如释重负地放下,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美好。
        却又不知怎的,我有点乐极生悲、喜极而泣的感觉,虽然是那么一丁点,却也让我感到很不安。至于这个感觉的缘由是怎样冒出来的我却又感觉不出……什么样的滋味、什么样的心情好像全由它决定似的。就像现在看着窗外的一片天地,有点灰暗,可能是太阳被灰云遮住的缘故罢,但的确看不清该何去何从了。
        也突然有点怀念学校坐在大课堂里学习读书的感觉;但不可能了,毕竟出来两年了,知识长进了不多,见识也很少,却让我体会了很多、感想了很多。
        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没有用力抓住那段感情,我不是什么豪爽大圣之人,我拿得起却放不下,至今对她仍是像留恋天使一样地暗里着迷,偶然的尘土、瞬间的耀光,回忆还历历在目,却不可逗留了。爱你的乾,罗雪芬,像川流不息的江河,哪一天枯竭了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初衷……
        不想写了,太累了,眼睛也不自觉地红了,是为你红了……

        吴定乾在家休息了三天,在第四天中午的时候,天下着牛毛细雨,雷声却轰隆不断地响着。看着昏暗的天地,那天在小屋躲雨就是这样,做不了情人或朋友,两个人一辈子躲着雨也心甘情愿……唉!好好地,我没有伤害你,没有背叛你,你竟然这么狠心对我……
        “咚咚!”一个敲门声响了起来,跟着一个声音响着:“定乾,你睡了吗?”
        “没睡,等一下!”吴定乾被打断了思绪,下床开了门,“是你啊,小灵!怎么一身都湿了?”
        “没关系。你连续在家三天了吗?是不是把柑树全喷完了?”
        “嗯。快进来吧!”吴定乾说着,牵了她的手关上门,“我妈不在下面吗?”
        “在啊,但现在睡了。柑树现在是不是全喷完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吴定乾问着,拿了一条干布,“擦擦你的头发吧,全湿了!”
        “听一个朋友说的!”赵灵说着,握住他的手,“你帮我擦吧,好吗?”
        “坐下吧!”吴定乾说着,坐在床沿,见她也坐了下来,帮她擦起了长头发,“你朋友说的!你朋友认识我啊,叫什么名?”
        “你不认识的,她说她看见朝田分场已全部发下了农药,而你也在家三天了,我想应该是喷完了吧。这不是很好吗?”
        “嗯,好是好,但我好像浑身不自在的,这几天的早上一起来总觉得得马上去干活了,还真习惯了!”
        “那你要开始习惯现在了,不然一直麻木在过去可成了土包子!”
        “土包子不好吗?你面衣湿了要不要脱下来?不然对身子可不好的!”
        “嗯,我听你的!”赵灵说着,脱下了面衣,然后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我有点冷,抱着我好吗?”
        吴定乾叹了口气,放下干布,把她抱在了怀里,“小灵啊,你怀念过去吗?”
       “过去!什么时候的过去?中学时代吗?”赵灵依偎着,续道,“我就是最怀念中学时代!”
        吴定乾长吁了口气,跟她说了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其实自己只是怀念跟另一个人的甜蜜,但又怎么能跟她说。脸贴着她的头道:“我怀念一切!人长大了,真会有很多烦恼、很多忧愁,真想自己还是三岁小孩,父母都呵护照顾着自己!”
       “你太幼稚了!小孩子是好,但成年人更好啊,可以自立、自主,最重要的是自由!定乾啊,我们都长大了,现在你也把柑树喷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定个日子结婚了?”
        吴定乾静默了好久,忽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一阵亲热。过后,才道:“小灵,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想观察一下整个杨柑场的动态,研究一下柑桔的特性,看看‘黄龙病’或其它怪病是否还会再缠上柑树。一年半载吧,最多也就是一年,好吗?”
        “唔……你好坏啊,又要人家等了,再过一年我可是个老太婆了,人家会笑我是个老姑婆的,不要了!定乾,我们结婚吧,结了婚你也一样地研究观察,我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我会做一个贤妻良母的!结婚吧,我们结婚吧,定乾,答应我吧!”
         吴定乾愣了愣,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好又一个亲吻吻住了她,但这样又代表什么呢?
         赵灵内心一阵剧烈的兴奋,亲吻愈来愈热,吻合着压倒了他,然后床上一阵激烈,自觉地为他脱着衣服,欲望越来越强。
         吴定乾开始还困惑迷惘着,但正确的意识悠地转了过来,觉得这样很不妥,“小灵,不要,我们不要这样,这样不好的!”
        “唔,什么呀,反正我们就快要结婚了,这些都是迟早的!你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吗?我生个胖宝宝给你,让你知道我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小灵,不要,真不要,这样真不好!再等上一年吧,一年后我娶你,我们结婚,我们生个胖宝宝。不要这样,好吗?”
        “唔,你很坏的,就来一次吧!真的很想呀,不会这么快有孩子的,很安全的,来一次吧!”
        “小灵,不要啦,真的不好,听话吧!”
        “唔,你总是很坏的,讨厌!”赵灵说着,紧贴在他的怀里,“定乾啊,一年是不是太长了?半年吧,就半年吧,我不想做老太婆啊!”
        吴定乾没办法,搂住了她,说:“好,就一年吧,一年后我们结婚……”
       “唔,又来欺负人家了!嗯,算了,一年后我们马上结婚、度蜜月、过半年两人世界,然后我帮你生个胖宝宝,让我妈和伯母乐个翻天,就这样,好吗?”
        吴定乾见她的如意算盘精打细算地这么如意,也只能抱着她沉默着,然后听了她一天就这么一辈子的安排,仿佛自己成了命运的奴隶,任由它主宰摆布,但这会吗?可能吗?绝对不可能……

        再来的日子,吴定乾果真开始研究观察了,对于柑桔,虽然以前差不多天天碰,但根本不了解它有什么特征,有什么意义价值。当初也只是知道它是一年一熟的水果,整个杨柑场有二三十个品种;而现在白天里仔细阅读柑桔的书,常常跑到柑桔研究所里参考研究所有的品种,本来他是不太清楚那里的,如今改变了,那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柑桔研究所,但没什么经费,工作人员又少,这样就常常人走空寂。而他却照样潜心尽力地研究着,可惜的是只是理论上的研究,没有实物实地的研究,这样对柑树就比较感性了。
        而在年底的时候,全部柑桔渐已成熟,他就每天开着车去十二个小分场来来回回地探察。有时会跟某个柑民蹲上半天,问起许多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对于整个杨柑场的一切日渐熟悉了。看见兄弟也会聊上半天,问问生活怎样,更意外的惊喜也有很多:十二岭分场的罗奕,他妹妹罗雨冉早已考上重点大学;塔下分场的严寒已经把妻子何小蓉弄怀孕了……
        但更让他觉得惊喜、欣慰的是杨柑场的每棵柑树都渐渐褪去树梗上的棕斑,“黄龙病”应该要全部消失了。只是他想还得深入地观察和研究,觉得这是非常时期,一时的安详如果全维持得了一段时间便会继续安定下去;否则,就会动荡地死灰复燃,一发而不可收拾。
        总的来讲,整个杨柑场暂时稳定了下来,一切可能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2002年的新年就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地度过。新年过后,他还是回到了岗位上潜心地研究,他家的附近也新开了一间网吧,便开始常常进那儿。寻回联络上以前的老同学老宿友,他们都是读生物药学的,即便聊聊天虚心问问药科类的知识,又上网查查看看关于柑桔的知识,尤其细看了关于它的医疗保健。重看细读了有关“黄龙病”的一页。
        加上以前的探索,和过了新年的一个来月,他对柑桔开始进入全面了解了。对于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东西,有时或是一件极微极小极看不上眼的芝麻绿豆小事小东西,但你怀着一颗探始索终的恒心,你会忽然发现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小东西里隐藏着多大的秘密多大的科学多大的价值,那时你就会像在沙漠里忽然看到一片绿洲,那种奇迹般的惊喜和美妙,终于还是禁不住诱惑,虔诚研究探索起来。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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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0 21:35:2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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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阳春三月里,雨水来了,来的那么适当、那么天然,像梦像幻觉像满天星像蜻蜓点水像不老的传说,生生不息,戚戚延宗。
        这一天中午,吴定乾在房间的窗口独自看着天空,欣赏着哗啦啦的中雨。忽然,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走过去拿起打开道:“喂,是奶奶吗?”
        “乾儿,是奶奶呀!”
        “奶奶,有事吗?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啊?”
        “可不是嘛,过年到现在都是我独自一个在家,每天就闷在家里看书。乾儿,你能来吗?我想去天堂队看看老朋友,你开车来送我去吧,好吗?”
        “嗯,好,我马上去!”吴定乾说着,合了手机,去天堂队啊……就去天堂队,还怕吗?
        开了车向塔东分场部而去。原来吴青峰和朱萱重逢以后就去广州住了,而在过年的时候把父母都接去了,老奶奶却不肯走,说要清净完剩下的日子,也就丢下她一个守着一栋空楼。当孙子吴定乾开着车到了家门的时候,老奶奶马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撑着伞走了出来,“乾儿,你来的好快啊!”
        “我想你啊,奶奶!”吴定乾说着,打开车门让奶奶进了来,“现在下雨你也要去天堂队吗?”
        “去,当然去,我好久没有去小刘那里了,还是去年十一月份你大伯送我去过一次。现在剩我一个在家,闷得慌啊!快开车,我都等不及了!”
        “奶奶啊,我搬来跟你住吧!”吴定乾说着,又开起了车,“你一个人能做饭洗衣服吗?”
        “奶奶是老了,但暂时还可以自养,你在家陪你妈吧!”
        “但我白天在家也是闲着啊,我搬来这里跟你住了!”
        “不用了,好好陪你妈吧!哎,你现在白天没找事干吗?”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奶奶啊,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吧!”
         “奶奶,我想结婚,但是跟一个我对她没有恋人感觉的人结婚,这能行吗?”
         “那个人是灵儿吗?”老奶奶说着,见孙子沉默着,八成是了,“怎么能不行呢?灵儿这么好,她又这么喜欢你,而且你妈也这么喜欢她,没有什么不行的!那你就快点跟她结婚吧,趁奶奶暂时还健在,奶奶想尝尝四世同堂的滋味!”
       吴定乾傻呆了,问了白问,奶奶根本回答不了这问题,她依旧没跨过时代。当把奶奶送到那门口的时候,自己撑着伞向小山头走去,路有点泥泞,但还是用尽力气跃上了山头顶。
       记得在去年年末的时候自己还到过这喷柑树,却是匆匆地一刹而过;又记得在去年也是这个时候,雨也下着,在那间小屋遇见了她,没想到一下子过了一年。整整一年没见过她了,只是时时刻刻还记着她,心好痛,根本忘不了她。这次还能遇上你吗?小雪!
       但遇上了又能怎样,能怎样?抱住她,吻她,说自己还爱她,永远爱她!不禁斜斜走下山头来,扎起裤衣脚,走过沙地,走过草地,越过小河,来到了山塘前。无数雨点滴在水面上,仿佛无数个微笑的酒窝向自己灿烂的笑着。大湖中间翩翩地一叶扁舟,正坐着一个撑着伞钓着鱼的中年男人,若梧桐灵兼细雨;又若花自飘零水自流;也似只恐双溪舴艋舟,却载不动许多愁!但他有我孤独吗?他有我飘摇吗?他有我满湖溢出的思愁吗?
        耳边依然响着雨拍打着伞的声响,脚下踩着湿松的沙地发出奇异的声响;那边山头下的小屋冒出像纱一样的白烟,风越过山头带着雨水飘来,同时飘着满天的灰云。
        我要结婚了,就快了——风啊、雨啊、烟啊、沙啊、湖啊、云啊,你们为我高兴吗?你们祝福我吗?高兴吧,祝福我吧……但我的心真的很痛,也真的很疼,我一点都不高兴,风是我流动的心血,雨是我滑落的眼泪,烟是我晃动的眼神,沙是我静止的动态,湖是我满脑的情愁,云是我颤动的心跳。一切结合吧,下起小雪来吧,求你了,下小雪吧……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吴定乾一天只看到钓鱼者一个。回到车上,等了一会,终于看见奶奶从门口走了出来,然后走向自己这边,“乾儿,等累了吗?”说着,上了车。
       “没有!奶奶,你眼睛怎么红了?”
       “小刘中风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了,我却竟不知道。我陪她聊了一天的话,她也躺了一天。小刘没有儿子,只有年迈的老伴陪着,两人都老了,没人照料,哪一天我也会这样的!”老奶奶说着,哭泣了。
       “奶奶,别这样,搬出总场去吧,我们……”
       “不了,我要搬来这里和小刘住!小刘说她快不行了,我想多陪陪她,反正在家也是没人照顾我的,我也快不行的了!”
       “奶奶,你说什么?你身体健康,会长命百岁的。今晚我不回去了!”
       “乾儿呀,其实我过春节自居以来我一个人想了好多,人老真是一种纠缠、一种累赘、一种负担,子孙满堂又能怎样,个个都讨厌老不死的……”
       “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你思想又乱来了,我们都养着你,我们都照顾你!”
       “算了,别说了!我是决定要来这里住了,一有跟我同年纪的人聊天,二我觉得这里空气更好,三小刘需要我陪着她。奶奶的生命最多还有一年了,别看奶奶还开朗健在的,其实奶奶命不长了,奶奶要用尽力气把这一年过得开开心心。小刘如果走了,我这一年也是多余的了!”
        吴定乾看着奶奶非常感伤而又老态龙钟的样子,让她乐知天命吧!到了晚上,自己留了下来,一幢楼安静极了。奶奶哪里有自养的能力,洗米也要累上半天,真看不过眼,马上自己动起手来,煲饭、洗菜、切菜、小炒。一会儿,两菜一汤上了饭桌,奶奶自然很是高兴。
        当晚饭过后,吴定乾收拾好饭桌从厨房走出的时候,看见奶奶垂着头像睡着了觉,开口道:“奶奶,你想睡觉吗?到床上去睡吧!”
       “我不累,不想睡,只是在回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我很想听!”
        “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自己想一想就够了,说出来不好!”
        “奶奶,我觉得你很自闭和现实!”
        “我自闭又现实!怎么说?”
        “自闭,很多不开心和烦恼的事都压抑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而现实,就是很注重很讲究表面的东西,对荣誉看得比较重!”
        “自闭是有的了;而现实,我有这么固执吗?”
        “嗯!比如说我的感情问题,我对小灵没什么恋人感觉,而你只是看重她的身份,说我跟她结合在一起很好,两个人在一起没感觉还谈什么感情!”
         “哈哈,我还以为自己真是现实呢!这不叫现实,这叫……叫什么?说不清啊……叫什么?你觉得你妈怎样?”
         “我妈?我妈很好啊!”
         “不是!你觉得你妈对你爸好吗?”
        “很好啊,一直都很好。这有什么相关的?”
        “好,你说我自闭现实,我就说个你爸的故事给你听吧,这不叫现实!”老奶奶说着,望着门外漆黑的夜,雨早已经停了,只是地上还很潮湿,仿佛一颗潮湿的心将要烘干。续道,“三十年前吧,三十年前还是‘文革’。那时你爸真让我骄傲,他是全杨柑场唯一的高中生,是市里的,而其他人都是小学啊、初中啊,没有一个读过高中的。但或许是那时处于‘文革’的原因才导致的。哗,你知道那时有多动荡吗?不过我们这里相对没那么激烈,但也挺厉害的……”
       “奶奶,我听不懂啊,你言语不清,怎么又这样又那样!”
       “别吵,听我说完你就知道,就懂!”老奶奶说道,“那时杨柑场不是那么鼎盛,要说鼎盛啊,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哗,那时真是鼎盛至极啊。而七十年代啊,恰好你爸书生意气、风华正茂、挥斥方遒、早成大器啊!当时有一个女孩吧,是小坑分场的……应该是小坑分场的……唉,总之是小坑分场那边的。她呀,很喜欢你爸,你爸也挺喜欢她的……”
       “她是我妈吗?”
       “当然不是!你妈是小坑分场的吗?你不记得你外公外婆了?他们可是市里顶呱呱、响当当的人物!”
        “我听错搞错了,不过我从来没有看过外公外婆,怎么记得!”
        “也是,他们在‘文革’时被斗死了,是74年……没错,是74年,一清二楚,记忆犹新……哎哟,我现在搞糊涂了,该怎么说好,我竟混淆了,糊涂了!”
        “刚才你说到有一个女孩是小坑分场的!”
        “我知道,但我现在混淆了,头绪好乱,真的弄糊涂了,说不清……哎哟,说不清了!”
        “奶奶,你想好一点啊,我可很想听的!”
        “哎哟,真把我弄糊涂了,说不清了,真的说不清了!”
         吴定乾看着奶奶老态龙钟的困惑迥琐样,这还不是自闭造成的吗?老人家就是这样,有着满身的智慧,却也有满脑的糊涂,饱满沧桑又荒芜沧桑!说:“不用说了,那个年代的事也很难说得准,有些东西模糊一点好!”
        随着一夜的春风轻轻吹,大地万物在和着半夜的春雨里悄悄地滋生。天地的气息规律着天地的轮回,一朵昙花一刹那,千年榕树千经历。不止不息还归土,历历在目化作尘。亦流亦行还亦恒,是古是今也是恒。
天亮的时候,吴定乾醒了来,望望苍茫的天空全是灰白,没有下雨了。一片宁静,只有点点犬吠声夹杂着也是狗的那么一点哀嚎声。觉得无聊,继续躺着却合不上眼睛,回想一下自喷完十二个分场的柑树以来的日子,差不多天天都是一个人孤寂地过,虽然说自己跟小灵成了情人,但她也挺认真她的工作的,从不会说请假陪自己,而且都很懂得分寸,只是有点不太喜欢她那种作风,既然爱做幼师这一行了,就应该用尽全力恪守住吧,不过在政府可能过得好一点吧!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自己也想好好地感觉她,幻想爱上她,但就是涌不出那种情思,偏偏去想另外一个人,而且想的是那么厉害!
        或许,爱也一生,不爱也一世,平平凡凡有个好妻子就算了!
        胡思乱想了一个上午,突然听见楼下有点蟋蟋蟀蟀的声音,忍不住好奇起了床下了楼来。看见奶奶拎了一袋东西放在厅里,“奶奶,这些是什么?”
        “衣服!也十点多了,做饭吃吧,吃了送我去天堂队,我要在那儿长住一段日子了!”
        “什么,你真要去啊?”
        “说去就去,有什么假的!做饭吧,我们一起做饭吧,吃了好出门!”
        “这能行吗?要不打电话叫回大伯大婶来,他们不回来我就在这陪你长住!”
        “哎呀,不用了!你大伯大婶一辈子都呆在农村里,是该出去享受一下外面世界的美丽,别去打扰他们,等他们烦了的时候自然会回来,到那时我也去小刘家长住了一段日子,这样不是更好吗?”
        “奶奶,这能行吗?你闷有我陪着你就是了,何必要去劳烦人家!”
        “你这怎么说,我和小刘可是贫贱之交、莫逆之交,一起住可好了。我也不用你陪着我,你一个年轻人不懂老人家想要什么的,而且你有这份心,也没那种意,怎么有这样的耐性跟老人家相处!做饭吃吧,没有吃早餐也饿的了,快点吧!”
        “唉!”吴定乾叹口气,勉强也是没用,老人家钻牛角尖钻进去就不会出来的了。只好做好了饭菜,和奶奶一起吃了饭,然后帮她拎了她所要带的东西放在车上,还挺多的,吃吃用用,都是讲礼数的。
        一切准备好,锁好家门坐上车又向天堂队开去。到了附近的时候,吴定乾看着老婆婆家倘开的小门,自己不是很想进去,“奶奶,不用我帮你拿进去了吧?”
       “要,当然要,不然我怎么拿!快开近点去啊,都到了这里你怎么还不成全我的?”
        吴定乾长吁了口气,“好吧,拿就拿了!”说着,把车开近了门口。自己下了车来,听见里屋熙熙攘攘的,而且有人哭哭啼啼,见奶奶也下了车,“奶奶,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老奶奶可能也听到了,慌张地说:“快扶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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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竟是梦 缘还是缘
        吴定乾扶着奶奶走过一点,跨过了小门槛,走了进去。果然,十多二十人在一间小厅里唉声叹气,怨天怨地的,也有的哭得泪如雨下,仿佛死去活来似的,总之一个厅里的人都是神情沮丧、愁眉紧锁的。说:“奶奶,真发生了事情!”
        “不怕!”老奶奶说着,走进厅里,向群人说:“你们在这可是干什么呀?”
         一位妇女道:“老太太,你是来看刘阿婆的吗?”
        “我是来小刘这里住的!”老奶奶说道,“小刘有病你们别在这吵啊,安静一点吧!”
         那妇女哭泣道:“老太太,刘阿婆在房里快不行了,她说要等一个人来才舍得走啊!”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老奶奶吃惊着,拉了孙子,续道,“乾儿,快扶我进去!”
         吴定乾听了,马上扶着奶奶向指着的房间匆匆地走进去,忽然看见了七八个人立在简陋的房间里,而一个清晰却又是那么苟延残喘的声音传了过来,“阿芬啊,我好久没有看过你那个男朋友了,你跟他分手了吗?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就要相互包容相互体贴,不要因为一些芝麻小事闹翻天,百年修得夫妻结,千劫难得共枕果啊!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就是几千几百年修来的成果,你要懂得上天的恩赐啊,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来的,要珍惜啊!小玉,这就是你丈夫啊?挺忠厚老实的,你们两个也要珍惜啊!阿冲,你的读书成绩怎么样了?要奋斗啊,考上大学来,有了文化有了知识别人就不会就不敢看小看低你,相信自己,努力啊。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奢求了,只希望你们好好地做人,最重要的是忠厚老实,还有诚信啊,这些都是人活在世上的根本,要谨记着啊!唉,采姐,我要走了,快要走了,连最后一面也是昨天那么匆匆的一刻,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许文采奶奶马上道,“小刘,我来跟你长住了!”说着,穿过人群伏到了刘嘉太婆婆的床沿边,“小刘,我来了,我来了!”
        “采姐,我终于等到你了!”刘嘉太婆婆奄奄一息地道,“采姐,对不起啊,我不能同你长住了,我要走了!”
        “小刘,你这是说什么!”许文采奶奶忍不住激动,落泪了,像枯竭的泉眼偶尔只渗出点水。续道,“小刘,你不要这样,我们还要进园摘柑桔的,你记得那个有太阳的冬季吗?你抱着我的孩子在阳光里沐浴,你摘了一个大柑桔掰了开来喂着我的孩子,你说这个动作太美丽了,要为它作一首诗的,你记得吗?”
        “采姐,我作不出啊,我真的作不出啊,太难了,好难啊!不过我外孙女阿芬教了我一句,‘乾风沧碧海,丰寒奕桑田’。这句虽然没有说到那美景,但我觉得很适合那个时代的柑桔场!”
         吴定乾在后面听了,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房间里站着背对着自己的罗雪芬,是自己读过这句话给她听的。自己现在忽然见到她,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喜悦的滋味,但凄惨悲哀的气氛更浓,自己也早已被感染了,真是:人间最苦处,死别共分离!
        “小刘,这句诗很好,非常好,只一句吗?还有吗?你外孙女阿芬在哪里?她也就只会这一句话吗?在没有作完这首诗之前,你不能离开我啊,我们还要一起长住的,我们要把这首诗作完!”
        “不行了,不可以了!”刘嘉太婆婆嚅嚅地动着嘴唇,闪烁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尘世的琐碎,那一刹那时间也仿佛冻结了,一切就这样解脱了,“乾……风……沧碧海,丰……寒……奕……桑田……”就这么短暂的一刻,像流星,像闪电,永别了,眼皮一结,结束了。
         亲朋好友,邻里邻外虽然哭得死去活来,天转地眩,把玉皇大帝、阎王爷一通的天神地灵逐个的求了又求,拜了又拜,但行云流水汇入了大海还会倒回河流吗?不会了,所谓的海枯石烂也只是古老的传言,没有谁见过。大海不会倒流干竭,只会有那么的一天,一瞬,而成了寸草不生的沙漠,任何的代价都于事无补了。
        吴定乾看着悲痛欲绝的奶奶,用力扶住了她,感觉是那么沉重、那么压抑。忍不住瞧瞧罗雪芬,她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像一个受伤的天使;之前瞧她已是泪流满面地憔悴万分,真是一个受伤的天使。自己虽然也被感染的体深入微,但眼泪却没淌下一滴。
        天空的灰云飞向了另外一个国度,它知道再这样渲染悲凉的气氛仿佛于世不公;而阳春三月也不显得春光灿烂了;只有太阳虽然躲在灰云里,但它在银辉的四月里一样温暖地照着大地,像一个慈母永远只给温暖儿女。

         吴定乾不得不辞去了两份夜工,在塔东分场陪了奶奶两个多星期,但奶奶言语不多,自己也不知如何表达和安慰,又涩又苦!时不时约了严寒在附近三个分场里开着摩托兜兜圈子,偶尔看见柑民在柑园里耕作着,便跑上去跟他搭讪几句,都已是认识的了,聊聊柑树的所有部分怎样怎样。当然稳定还是相对的,前面的发展,世事难料,谁也猜测不了!
         又住了两天,在中午的时候,一部白色汽车忽然停在了家门前,想必也是大伯大婶回来了。果然,车上走下四个人来,大伯、大婶、堂哥,还有一个未来嫂子朱萱,看着他们喜气洋洋的一团和气,自己苦恼中加点愤怒吧。但还是和他们吃了一顿饭,然后告别奶奶要回家了。
        路上,回想着刘嘉太婆婆闭目的那一天,奶奶对小雪和她母亲仿佛很体贴入微似的,尤其是对她母亲,总亲切地问着她的生活怎样,过得好不好,似乎很熟悉的。记得奶奶跟小雪只见过一次面,而且那次奶奶还唠叨了她一阵,如今看见刘嘉太婆婆是她外婆,应该是爱屋及乌了吧!
        那天看到她,还是没有跟她谈一句话,我跟她真没有什么情分了,就连朋友也不能做,无缘无份啊!那天刘嘉太婆婆临终前说了一句很好的话的,什么百年修得夫妻结,千劫难得共枕果,真好的!好像还叮嘱她要好好地珍惜自己的情感,包容和体谅兼之在心,却又是她自己要跟我分手的,而且被她打了一耳光,狠狠地甩掉了。但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她来向自己认错,要我跟她破镜重圆,这会怎样?我会答应她吗?我会吗?被她甩了,又想再和我回到一起,我会怎样?答应她?不答应她?嗯,没理由答应了,难道还要被她重重地再甩一次?不可能了,但我又是多么地思念她,我能不答应吗?就算再被她甩一次、十次、百次,只要能跟她相聚那么一点时光,我也在所不惜,无所谓的!再大的伤、再大的痛、再多的苦、再多的难,我也愿为她!
        越想思愁就越涌,像被龙卷风卷起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势头愈来愈凶猛;压抑的心也仿佛像久在樊笼里,欲获得自由不惜冲出一切困锁,真的无法压抑了……
        不知不觉,车一下子过了吉利水泥厂,穿过火车小隧道准备要上公路来。右转弯上了来,忽然,看见右边驻扎了一大批工程人员,这是怎么了?前几个星期还没有的啊,什么时候驻扎的?什么人要在这搞建设?难道有人要投资建设杨柑场?忍不住好奇,停放好车,下了来,走进那工程队里面。见一个工程人员向自己这边走近,近了,不禁对他道:“师傅,请问这里要干什么啊?”
        “这里啊,要铺路,铺一条水泥路,从这里铺向石坝镇,经过塔下、塔东、小坑和石坝分场,直向石坝镇。还有要筑建一条高速公路,叫‘惠河’高速公路,是横过塔下分场的!”
        “哦,谢谢啊!那不是很大工程吗?你们是不是只一个工程队?”
        “工程队很多,省里会出钱出力建设的!”
        “那开始工作多少天了?”
        “已经好多天了……将近半个月!”那师傅说着,见前面有人喊自己,“不好意思,有人喊我,我要走了!”说着,径直地走开了。
         吴定乾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点了点头,好啊,铺路,太好了!早要这样了,早要一条经过塔下、塔东、小坑和石坝分场的平地水泥路了,早就要了!人们都说:要想富,先修路。有了公路,拉动经济;加上柑桔的经济,人民生活应该会得到改善了,电视里常说的“小康”,很快实现了!哗,到时杨柑场可是丰腴富豪之地,那才叫做风光,叫做强盛!
         在那工程部逗留了一阵,太多感慨和喜悦了,走出路来上了车竟又转思想到了她……唉,真是鬼心情,怎么又想起了她?开了车,出了公路,干脆向右一转向石坝镇直开而去!
         石坝镇很快就到,一年多没到过这了,是跟她分了手的原因吧。没多大的改变,望着三嘉村小学的大门,同样的大柱,同样的铁门,可惜校园里空无一人,中午放学午休的原因吧。望了一阵,无神的没劲,转头瞧瞧去火车站的路,好怀念啊,去眺望理想国度吧。
         上了火车站停好车下了来,一样是空无一人,火车路一样是四道轨,这里没有变化。天空蔚蓝极了,眼下的田野青绿无垠,自己却无心留恋,无心留恋啊!
         风一样的轻,却很冷;云一样的白,却很散;心不一样的心,很空很乱;人不一样的人,很憔很悴。拥抱的角落没有了印象,甜蜜的亲吻没有了回忆,赤子的心没有方向。
        逗留了很久,心一样的死,走吧,回家吧,再看,心就越嘿了,黑的发痛。这里对我已没有意义,还有什么好感恩的,走吧,回家吧!

         梦有时对于人来说,真是一种很好的解脱,就像浮在云端,可以随心所欲地飘来荡去;又像天空的飞马,可以恣意不羁地放纵在宇宙中。
         梦很美,它的认知度却不高,人也总不可以活在梦中,不然真会死的,造成遗憾啊!
         就像现在的吴定乾,日日夜夜就是作着两个梦:
一、        梦想着杨柑场每一个分场里没有泥砖屋,全是二三层的现代楼房;没有了昔日的废墟,全是孕育的绿柑苗蓬勃地生长着;没有了保持远古脸容的面孔,全是容光焕发的四化新人。看不见工烟浓雾的角落,袅袅升起的是农家风味的清烟;看不见石头烂泥的艰路,畅行无阻的是四通八达的平地水泥路;看不见步履沉重的牛拉车,创新而进的是哒哒向前的绿化小农车。有了它,这里变的很现代;有了它,这里成了新市场;有了它,这里就是美丽天堂……
二、        牵住了罗雪芬的手,在希望的清湖里轻轻地荡舟,缓缓地推开波浪,激起那绚烂的浪花,一朵朵绽放在幸福眼前。当到达彼岸,越过万重山的时候,向飘逸的悬崖纵情一跃,一起飞翔在缘分天空。手拉着手,用那份纯真的爱化作永远,双双翩翩起舞飞向了天使所住的地方,那是一个清纯永恒国度……

        就在他作着编织着美丽的梦的同时,大自然同样周转运息着,而“黄龙病”瘟疫也不知是否挣脱了地狱的枷锁,从炼狱中得到了魔鬼的呼唤,像卑躬屈膝任人使唤的流奴,在万虫死堆里寄生了,一切并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了……
        或许也就那么不知不觉中,一点点一滴滴一丝丝一寸寸,像乌云像沙漠像污烟像风暴,任何的阻挡都像以卵击石,如岩浆火山爆发了。
         当我们不讨论不追究这是谁惹得祸,那么不经意,上上下下,本本分分的柑民有意无意的站在柑树面前时,竟忽然发现它已经重生并侵蚀了整个柑园。那势头犹如排山倒海,又如没遮拦的篱笆一倒就一面倒。柑民观察怀疑了好一阵子,对它依然不太肯定,无奈之下纷纷都向总场而来。
         当吴定乾还躺在床上作着梦的时候,他母亲打扰了他,“定乾,快下来,有人来找你了,快下来,是急事啊!”
        吴定乾听了“急事”,马上起床下了楼来,看见四个中年男子坐在自己的厅里,他们都有点面善,却都说不上姓名来,“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
       “吴定乾,大事不好了!”一个秃头的男子说。
       “什么事?”吴定乾认真道,“你们都是哪里的?”
        秃头道:“我是小坑的,在我的柑园里‘黄龙病’复发了,并且挺厉害的!”
       “是啊!我是石岗岭分场的,我柑园的柑树也开始复发‘黄龙病’了!”国字脸的男子说,“这该怎么办?”
        “我们两个是大坑的,我们的柑树也都开始犯上‘黄龙病’了!”
         吴定乾若有所思地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多久了?”
         国字脸说:“是上个星期的事了!当时我还不能确定,观察了一个星期,觉得很相像,但现在手足无措着,所以特地请你前去观察一下,你对这比较懂的!”
        秃头说:“我上个月下旬的时候就发现了,好厉害啊!”
        “是啊,我们也是上个月发现的,这该怎么办?特地请你来拿主意的!”
        “上个月?”吴定乾睁大眼睛回忆着,续道,“上个月是四月份,我也在每个分场里周转过,却没有发现,怎么一下子冒了上来?真有这么厉害吗?”
        “嗯,真的好厉害!”四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真拿它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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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22:55: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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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真确定这是‘黄龙病’吗?”吴定乾问,“柑树是不是回到以前那样?”
        秃头说:“差不多。好像还更厉害,蔓延地更快!”
         国字脸说:“是啊,蔓延地更快,树干很快枯了!”
        “那得前去看看了,你们等我一下吧!”吴定乾说着,准备上楼,口袋的手机却忽地响了,拿了出来,“喂,绍风啊,有事吗?”
        “嗯,不好了,柑树得上‘黄龙病’了……”
        “什么,你那里的柑树也得上‘黄龙病’了!看来是真的了!绍风,那现在柑树怎样?”
        “还能怎样,到回以前那种枯萎的状态。你要不要来观察一下?”
        “我很想去,但其它分场的人都来这里找我。我看一下时间吧,我会尽快过去的!”
        “好,我在这观察等着你,快点来!”
        “嗯,我会的了!”吴定乾说着,合了手机,立刻上楼梯换了便装。然后开车载着四位柑民去他们的分场。
        果然,如他们说的一样,真真实实的,‘黄龙病’来了,卷土重来了。当吴定乾开着车离开塔东分场向总场家而回时,慌张了,这可如何是好?再买同样的农药,这能行吗?试一下吧,就这么几户人的,速战速决!经过严寒家门时,停下喊道:“阿寒,你在家吗?”
        “谁啊?”严寒在里屋应着,跑了出来,“定乾,是你呀,有什么事?下车进里屋说,进来喝喝茶,反正还早!”
        “不用了!”吴定乾说道,“阿寒,你柑园里的柑树有没有患上‘黄龙病’?”
        “什么事?有人的柑树又患上了吗?”
        “嗯,大坑小坑桔子石岗岭分场都有一些人的患上了!”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的?其它分场确定没有吗?”
        “不清楚!塔下有没有?”
        “暂时还没有听说有。怎么一下子发作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好,这‘黄龙病’不知是不是新一类的。如果是,我怕以前的药可能克服不了它,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请专家来鉴定一下吧,他们应该能鉴定的出来!”
        “不错。但上哪里去请?这样会拖延病情吗?”
        “这样吧,先试着以前的药,请了专家以后再看一看情况!”
        “也只能这样了!但哪里才有专家?”
        “石岗岭那边不是有个柑桔研究所吗?去那里找找看,我陪你去。”
        “没有,那里没有人!唉,怎么办?我对这还只是半桶水,不会鉴定,怎么办?哎,有了,找同学来,找我的同学来!嗯,不错,找同学来!”
        “找同学来!你要找谁啊?”
         “大学的同学。改天我再介绍给你认识吧,我走了,对不起啊!”吴定乾说着,启动了车,马上离开。
         “那你看着来!有事找我啊,需要帮忙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
         “好!对不起了,再见!”吴定乾说着,随着声音走了。听到了、看见了这么恐怖的东西竟不会烦恼厌倦,反而是激情认真的态度,显得比这棘手恐怖的东西更强大、更强悍。看来要面临新一轮大战,这又需要很多的资金了。自己手上有两万五,但有两万是别人寄的,不该用它,那么只剩下五千,九牛一毛,这又该怎么办?向小灵借吧,她有三万块,暂时用着先!想着,又想到小灵家里有电脑可以上网,加速向她家去了。
一会儿,石岗岭分场场长的家到了。在门口前停了下来,见大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只有她父母在家,“伯父伯母,你们好!”
        “哎,定乾,是你呀!”赵父道,“怎么突然来了?有事吗?”
         赵母客气道:“有什么事?坐下说吧,喝杯茶!”
        “我是来找小灵的,她在吗?”吴定乾说着,望望楼梯口。
         赵母道:“她在上面!你自己上去找她还是我帮你叫她下来?”
        “我上去吧!”吴定乾说着,走向楼梯口,一步一步上了楼,却不见人影。走向小灵的房间,敲了敲门,“小灵,我来了。”
        “哦,等等!”声到人也到,门开了,“定乾!”
        “你在干什么?打扰你了吗?”
        “没有,只是在看书,不打扰!”赵灵说着,拉了他的手,“进来说吧!”说着,顺便关上了门。
         吴定乾坐下道:“小灵,我、我、我……”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啊!”赵灵笑着,低下头续道,“可不是要向人家求婚吧!”
         “不是!”吴定乾垂着头合着手,续道,“我是来想跟你借钱的!”
         “跟我借钱?”
         “嗯!由于一些分场有的柑树竟突然又患上了‘黄龙病’,我……”
         “不用说了!”赵灵说着,走到写字台上,拉开抽屉,拿出两张存折,递向他,“这里是四万块,你拿去吧,不够的话,我跟我爸和我妈拿!”
         吴定乾接过两张存折,两手各打开看看,瞧了瞧,“这一万块你留着吧,三万块应该够了,只是几户人家柑园的!”
        “好吧!”赵灵说着,接了过来,“留着它,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可以用!”
        吴定乾听了,感激的情绪立时涌了上来,用神瞧了瞧她,忍不住把她搂在了怀里,用心吻住了她的额头。太惭愧了,小灵对我这么好,但我心里却从来没有存在过她,偏偏铭刻的是狠心的罗雪芬,真是太惭愧了。激动地谢道:“小灵,谢谢你!”
         “说什么呢,我们都快结婚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
         吴定乾不等她说完,已用力抱紧了她。他知道他明白他必须用尽全力珍惜呵护这份爱。
         这一刻,赵灵深深地体会到他的真情流露,自己的爱有价值了,自己真的存在了。
         良久,余晖从窗外跑了进来,两人的脸闪亮成金面。吴定乾感觉有点刺眼,一瞥眼,看见墙角摆着一台电脑,说:“小灵,借用一下电脑吧?”
         “你要用就用,何必这么客气!”
          吴定乾向她微笑了一下,走到电脑前,打开、启动、上网,突然高兴道:“哗,好啊,他们都在!”
         “谁啊?你要跟谁上网?”
         “我大学的那两个同学啊,‘SHARP’和‘新扎师兄’,我得叫他们过来!”
         “叫他们过来!干什么呀?他们的家不是离这里很远的吗?”
         “嗯!我想请他们来鉴定一下现在柑树患的是不是‘黄龙病’,他们现在可都是博士了,挺厉害的!唔,现在我就叫他们过来!”吴定乾说着,一边按键一边看着电脑,“好啊,他们都肯过来!”
         “他们都是哪里的?我都忘记了!”
         “一个上海,一个北京!”
         “哗,那不是很远吗,他们也肯过来啊?”
         “嗯!差不多也算是难兄难弟吧!”
         “真够义气!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来?”
         “唔……我问问!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吧,很快!好,可以了。小灵,谢谢你啊!”
         “看你,又来了!定乾啊,你这样无止息的战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放心吧,会很快的了,过了这段危险期就会结束的了,放心吧!”吴定乾说着,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小灵,谢谢你啊!”
         “你怎么啦,尽是说感激的话?我不要你感激我,只要你懂……”
         “我懂,我懂你的心,我懂你的情!”吴定乾说着,抚了抚她的脸,“嗯,我该回去了!”说着,站了起来,拉开房门,离奇的一个头颅倾了进来,却是赵卫均,“咦,伯父,你在干什么?”
          赵灵道:“爸,你在干什么呀?”
         “哦,没什么,我是来叫你下去吃饭的!”赵父说着,拍拍吴定乾的肩膀,“定乾,留下一起吃饭吧?啊,留在这里吃顿饭吧?”
         “不了,我妈还在家等着我。改天吧,改天会一起吃的!”吴定乾说道,“我该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
          赵父又拍拍他的肩膀,搭着一起走下楼来,“定乾啊,以后要多来坐坐嘛,别三头几个月才见上一次面的,你真那么日耕夜作可真不行!要多爱护自己身子!”
         “伯父,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以后我会常来的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你跟小灵都不小了,我跟你爸还有你妈也都差不多上年纪了,都快退休了,大伙都是盼着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啊!”
         “嗯,我知道,我会的了!就送到这吧,我自己会回去的了!”
         “好!记住要常来啊,千万别忘了!”
         “知道了!”吴定乾说着,走出了门,走到车前,望望二楼的窗口,小灵正看着自己微笑着,那明亮的眼睛是多么神、多么深情、多么真挚心。没办法,她注定是我的幸福了!
         现实猛地盖了过来,两个美梦立刻成了泡影,还是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吧!

         第二天,约好昨天的那几个柑民,买了农药送到了他们的柑园,看着他们喷了农药;然后见还有很多时间,才载了一点农药向桔子分场而去。
         孔绍风的家依然在废墟之中自出一屋。两兄弟重逢自是一番高兴叙旧。过后,吴定乾首先道:“怎么样?整个分场的柑树怎么样了?”
        “我不清楚,我的已经又染上‘黄龙病’了,很厉害,好似不像以前的!”
        “真有这么厉害吗?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孔绍风说着,推出摩托,关上门,等吴定乾坐上一起前去柑园。“其它分场是不是也有‘黄龙病’了?”
        “嗯!这会是什么原因?是呀,绍风,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个月吧。上个月我想去除草,却看见柑树变回了以前那种样!”
        “去年还不会这样的吧?”
        “去年不会。去年的柑桔可好卖了,一个分场的都很好卖!”
        “这么说不是这里首先复发了,而是某些病变忽然引起,个个分场可能都有!”
        “这有可能啊,基因突变!就像一些害虫,本来这种杀虫剂可以杀死它的,但过了一段时间它仿佛得到了一种能力,原来的杀虫剂就对它丝毫不起作用了!”
        “那就是说现在复发的‘黄龙病’,我们原先的农药不能对它起作用了!”
        “这个不太肯定!谁知道这个‘黄龙病’现在变得怎样,不知会不会拥有不死之身而成了绝症!”
        “绝症!不可能吧,几年前就有人说过它是绝症,却还有药可以治它!”
        “那这个可说不定的,也不知现在这个病是不是‘黄龙病’,如果是新病那该怎么好!”
         吴定乾忽地惊了,真是这样吗?真会这样吗?如果整个杨柑场的柑树重新染上了另一种病,又是那么厉害,我会怎么样?我已经为整个杨柑场付出过了,父亲的罪应该赎掉了吧,我会怎么样?唉,怎么乱想,怎么说自己也是杨柑场人民的一个子弟,既然有难了,还会摆脱干系吗?这是一份责任,一种义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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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柑园,两人认真细察了起来,柑皮与树干都变回了从前,而柑叶的颜色也由渐渐暗绿转为棕色,仿佛是枯萎的样子。
      “这真和以前差不多啊,今天早上我在其它分场看的也是这样,应该是‘黄龙病’了。但看上去好像枯萎缺水的样子,要不要浇浇水?”
       “前几天刚下过雨呢,这是病状,不是缺水。那你说要不要喷上以前的农药?”
        “今天早上在其它分场我就喷了以前的农药,也不知会不会见效;如果无效,你说会不会有害?”
        “应该不会吧!就算会,也没有什么大害的。到底要不要啊?”
        “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忽略了一些细节才使得它有机复发?”
        “这个很难说,说不定这药效只是维持一段时间,过了就没用了。刚才我问你话,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我怕喷了有害啊!”
        “不怕,既然有人喷了,再拿我的柑树当试验品也不怕!”
        “如果如你刚才所说,这药只是维持一段时间,那喷了又岂不是浪费了?”
        “说不准,我只是随口说说。喷吧,拿我的当试验品!”
         “试验品?好,这两天我同学就要来了,来了我就带他们来这里观察一下,暂时不喷农药先!”
         “随便你。那你又得在这儿住好多天了!”
         “可能吧,我也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认识,他们可好了!”

         吴定乾得赶回总场去了,因为他接到了两个同学的电话,说他们一起到了广州,现在不知怎么走;自己便叫他们去车站坐广州市到河源市的公共汽车,到杨村镇下车就可以了。当自己在傍晚赶到家的时候,在家坐着开始耐心等他们了。等到晚上九点多钟终于接到一个电话,是同学打来的,说他们已经到了惠州市的边界,自己就说坐多一个钟便可以叫在杨村镇停。
        果然,过了一个钟左右,同学又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在杨村镇下了车,说是在建设银行门前站着,自己马上开车去接他们。中国建设银行在杨村圩镇的公路旁边,两三分钟就到。吴定乾也真看见他们在那儿站着,近了前,下了车,“罗扬、王雷!”
       “哈哈,你真是阿乾吗?”
       “他是啊,只是比以前瘦了黑了,声音一点没变!”
       “还是王雷有想过我!”吴定乾高兴道,“罗扬你啊,肯定没想过我了!”面前与自己身材相若的便是好同学罗扬与王雷了!
       “谁说的,两年前听学校说你要弃学,那时我就想来找你,但一直没有机会,害我想死你七百多天啊!”罗扬说道,“你真是好坏啊!”
        王雷深叹口气,微笑道:“终于可以重逢了,盼到了!”
        三人高兴地相拥了一阵,自是万分欣慰。过后,罗扬道:“这里还真如你说的,不是很漂亮,没有大上海的繁华和热闹。不过你这辆车挺气派的嘛!”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车,快报废的了!”吴定乾说着,搭上两人的肩膀,“走吧,去我家吧!”
        “嗯,好!”王雷说着,拎起所有的包袱,“阿乾啊,这两年多过得不好吗?看你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会吗?过得挺好啊!”吴定乾说道,“你们呢?你们应该过得很好吧?拿了博士,看你们的肚腩像猪的一样!”
         罗扬道:“谁有肚腩了,可都是腹肌来的!”
         “来,让我摸摸,看是不是肥猪肉!”吴定乾说着,瞧瞧王雷,“可真不好意思啊,要你们大老远的跑来,现在饿慌了吧?”
         王雷微笑点头道:“嗯,有点!”
        “是呀,阿乾,等一下可要请我们吃大餐,不然可拿你开刀了!”
         “好,请你吃蕃薯大餐,请王雷吃全鹅宴,够知己够义气了吧!”
         三人说着,一起上了车。罗扬道:“哗,还真舒服,我现在可还是踩自行车!”
        “瞧你,你那家世随时可以买一部‘法拉利’啦,还来笑我这穷光蛋!”吴定乾说着,开起了车。
        “阿乾,怎么看不见一棵柑树的?你不是说你这里到处是柑树的吗?怎么没有了?那我们怎样观察研究?”王雷说道,“可什么家伙都带齐了的!”
        “放心吧,明天够你累的了,真的!”吴定乾说道,“你们现在……不是说笑,都过得怎样?”
         罗扬道:“王雷比较好,勤奋踏实;而我游手好闲,什么都还没有!”
        “不是吧?你们应该都比我好一百倍吧,我可还要用母亲的钱!”
        “我也是啊,还要用女朋友的钱,常常被女朋友骂是窝囊废!”罗扬说道,“唉,什么时候才有小康啊!”
         王雷道:“别尽是说笑了,大家都过得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饱餐一顿,说什么也没用!”
         吴定乾高兴道:“好,给你们吃个饱!”
         这一晚,三人共一张床在说着心里话,两个客人听主人说了一夜他弃了学以来的经历。听完,王雷道:“这么说你的初恋失败,而在今年又要跟赵灵结婚了?”
         吴定乾道:“嗯,应该是吧,爱上她了不会再这么丢掉了!”
        “但刚才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对那个小雪更有爱意和情意啊!”罗扬说道,“既然那么爱她,又为什么放弃她,何不死缠难打?”
         王雷道:“瞧你还说自己是情场高手,这一点都不懂,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阿乾是匹千里赤兔马!”
          吴定乾道:“瞧你说的。其实我也是蓦然回首才找到我的真爱啊!”
         “看你也成了第二个罗扬,情场高手!”王雷道,“不说这些了,刚才你说的那个田丰,也是你的好兄弟,他的弟弟真有这么狠吗?”
        “狠啊,人心难测。他们两兄弟曾经相依为命,艰艰辛辛才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到了这里却为了私欲和金钱于手足而不顾,不惜一切啊!”
         罗扬道:“阿乾啊,其实我觉得那个小雪蛮不错的,你干吗不去求她给你一次机会?”
        “罗扬,别插嘴好不好?满脑子就是情情爱爱!”王雷说道,“阿乾都说他找到真爱了!”
        “哎呀,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单纯的阿乾的初恋就这样白白地被人甩了很不值。是我就把她追回手,等到她情深意切的时候再把她狠狠地甩了,这样心里才舒服些!”
        “瞧你,还说是博士生,真的是花花公子!”吴定乾说着,深叹口气,“你别再揭我的伤疤了,感情的事简简单单就好,何必让自己受折磨呢!”
        “但我觉得不值,凭什么就这样把我们的白面书生狠狠地甩掉……”
        “你别再说了好不好?”吴定乾微笑道,“算了,还是睡觉吧!”
         “就是了,害得我又没有故事听了!”王雷道,“阿乾,别生气,改天继续讲!”

        翌日一早吴母很快做好了早餐,高高兴兴热情地款待着儿子的两个好同学。等一切结束了以后,吴定乾对母亲道:“妈,我要走了,可能很多天回不来,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还用你说吗?这两天放假,灵儿会来陪我,你放心地去吧!”吴母说道,“是呀,你又要去哪个分场干活呀?干吗要你两个同学一起的?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无所谓。我们要去桔子分场做研究!”吴定乾说道,“妈,我们走了!”
         两个同学高兴道:“伯母,其实你对我们不需要这么热情,有点意思就行了……”
         吴定乾微笑道:“走吧,这么啰嗦,我们前进!”
         于是,三人坐上车立刻向桔子分场开去。一路上,两个客人对路上所有的地方讨论了起来,仿佛自己是科学家下乡来了!
         到了桔子分场,孔绍风的家很快开到。他的家使两个客人很惊讶,但环境是这么清净,觉得仿佛是世外桃源。当我们每天面对着大城市的喧嚣,看惯了欲世的繁华,忽地接触了另一环境,感觉浮华的背后真需要一份平静,一份脱俗,我们的身体算不上什么,而我们的灵魂、我们的内心却真的很需要一颗如婴儿天真无邪的纯真。
        经过介绍,大家一阵热心真诚的话,算是朋友的开始,也算是杵臼车笠之交了吧。
        但或许,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差距的,一个高个子和一个小矮人,一个大富翁和一个穷光蛋,这些也只是普遍的无稽之谈;更可怕的是一个博士后和一个幼稚生,无数的理由可以证明这一点;而有时不可怕却笑掉大牙的是,一个将要枪毙的高官和一个本本份份的老百姓,这不需要理由了。而我们总渴望着,当我们努力抛开一切世俗的阶级,忘记了所有的历史,微笑着去迎接一个崭新的共产共识共同体,那将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四人坐着闲聊了一阵,然后拿上工具要去做研究了。也真懂得分寸,闲聊时尽情的闲聊,认真时废寝忘食不理一切地认真。
        一不留神,竟忙到了中午,但两个客人像着了魔一样继续干。孔绍风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说自己先回去做饭,叫他们跟着回去。走后,三人继续埋头苦干,认真琢磨。
        过了良久,吴定乾见罗扬仿佛有了端倪,道:“罗扬,觉得怎么样?”
        罗扬皱紧眉头道:“王雷,你觉得这病毒厉害吗?”
       “非常的厉害,生命力很强大,像一颗发芽的种子!”王雷点着头,续道,“阿乾,以前写给你的农药对它没有多大作用了,止一阵子就行!”
        “你以前对这类病毒研究过吗?”吴定乾问,“它会病变是不是?”
        “算是吧,变种了,一般的药物对它起不了作用!”王雷道,“罗扬,有什么看法?”
         罗扬眨眨眼,咬咬嘴唇,说:“这树皮树根是不是和以前犯病的一样,阿乾?”
        “嗯,一模一样!这有什么不妥吗?”
         罗扬点点头,说:“以前我也研究过许多这种病毒,都是病变的,就是它在原先的基础上得到了一种抗药的能力,原先的药物就作废了!”
         吴定乾关心地问道:“那现在你……”
        “定乾,定乾……”
         吴定乾话没问到一半,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喊声喊住了,见是孔绍风和严寒从原路来了。感觉怪了,阿寒怎么来了?跑来帮我吗?向他道:“阿寒,怎么来了?”
         孔绍风道:“他说有重要事找你,非得要我带他来见你,等一刻也不行!”
        “什么事?我没有空啊,我要和同学研究这‘黄龙病’!”吴定乾说道,“等一下吃午饭再……”
        “不,我现在一定要告诉你!”严寒行色匆匆地,续道,“我今天一大早起来首先跑来找你就为了这件事!”
        “但我现在真的没空。等一下吧,等一下回去再说!”吴定乾说着,向罗扬续道,“罗扬,那你现在有没有办法可以医治柑树?能研究成吗?”
         “定乾,听我说,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也必须知道!”严寒说道,“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追随文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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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0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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