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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很好
黄成龙
母亲，惠州一直下着雨
冰冷的雨花压断了我门前的枝桠
我在午夜里醒来
蜷缩在饥饿的角落
看着出租房静静的四壁
渗着梦一样昏黄的烛光
母亲，我很好
您手上的茧花枯萎了吗
您的针线还常在深夜走吗
您是否如往日一样年轻
我很好，母亲
我在惠州一家报社工作
每天敲打着键盘上的文字
长长的如梦里的汽笛声
我很好啊，母亲
我是一个得了职业病的健康人
白天吃着饱饱的面包
夜里喝着满满的方便面
我还一路奔跑不停
月光也清晰地照耀我风干的泪影
母亲，您听到了吗
断了的枝桠上拔出一苞苞嫩芽
我移步到窗前
倾听春天走向故乡
母亲，我看不到您和故乡
母亲，今夜灯火明亮
惠州的街市呈现一朵朵雨花
冰冷的菱角闪烁着梦一样的美丽
我躲在伞下
心情随着夜晚漂流
母亲，如果漂到您的窗口
您不必讶异
更不须无休止的牵扯
我会好好的
将自己寄存在这个城市的发行卡上
用血液堆积起粮食汽车爱情
还有您和父亲的楼房
母亲，您看到了吗
我西装革履
走在几年后的路上
神情挂着奕奕的泪光
以及几年前您的叮咛
我用奔跑的速度追寻
曾经被稻香喷洒过的您的模样
可是呵
我看不到您和故乡
在惠州的任何一个地方
只有雨花迷乱了霓虹灯
还有我无眠的忧愁
母亲，我再次呼唤您
通过春天幽深的根茎
抵达故土一样深邃的梦乡
下半夜
柴房在谁醒来的咳嗽声里
亮起了蒙着灰尘的小灯
冰冷的风掠过窗前
此时灯光染黄了夜的纱布
让我闻到一股剧烈的药味
掺着痛的心无法入睡
月亮怎么在云间隐没
悄然带走我的泪水
母亲那双长刺般的手
端着药碗推开雾里的柴门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停住了
依然看不到母亲的笑容
一滴滴往事坠落在我心上
流成一条岁月的小河
穿过了我那温馨的一生
在夜即将黎明
我又看到柴房里亮起了灯
我爱您，母亲
母亲，我以诗歌的名义打开您的名字
在这个手机欠费停机的母亲节
一切好吗？母亲
儿子还有两元吃晚餐
只是不能作为回家的路费
父亲运载木头回来了吧
听您说过二弟学了发艺，我放心
听您说过三弟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我放心
听您说过要取消家里电话使用，叫我怎么放心
母亲，我很健康，您放心
母亲，我还有两元，您放心啊
今晚我还会抬头看看故乡的月亮
今晚月光还会照到您和家
我也会坐到一棵苦楝树下
想想您跟父亲搬树的情景
在我童年闪光的日子里
这一切似曾相识
母亲，告诉我，现在以及未来没有这一切
我爱您，母亲
妈 妈
石榴树上长满了雨花
湿透了漫长的夜晚
这些年的记忆
像一丝丝温暖的叮咛
裹住我乡思的心
妈妈的背影挂在我梦里
被风吹成干裂的手
缝补着生活穿破的衣服
一针一线走过千百遍
在昏黄的情绪里
我的泪水闪着小小的荧光
像妈妈的甜蜜一样安详
我的血里流着妈妈的血
有过多少流程的亲情
一如我心中膜拜的伟岸
我一路不停地奔跑
只为了赶在黎明之前
将所有的四季花打开
以虔诚迎袅袅升起的旭日
映红妈妈和家居住的地方
雨花渐渐地落尽
浮在树枝上的鸟鸣
不正是月光里的惊醒
致母亲
我总是醒在午夜里
掏出您以往的记忆
您干瘪了的容颜
像秋风送来的稻香
飘入我心灵的最深处
每一次醒来的梦中
您总是呼唤着我的乳名
我看到您单薄的背影
一次次往站台走去
有时您在屋檐下凝望天空
背负着我小时侯的风雨
您从不肯轻易落下一滴泪
依然缝补着每一个破烂的日子
春去冬来的变迁
让您憔悴在昏黄的灯光里
我向着黎明不停地奔跑
只为了遇见遥远的归期
您是一阵叮咛的风
吹开了我一朵朵带泪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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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3 19:5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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