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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改了一下:
◎你好,西湖
农舍中的破茶壶,盛满米酒的玻璃杯
完成了木桌子上虚弱的平面,
它们试着要倒下去
但没有倒下去。
木桌旁,逍遥的小板凳
窗子外,唯唯诺诺的黄槐
小岛中起飞的尖喙鹤
风中,摇摇晃晃的紫薇与蒲葵
岛外整齐的建筑,有倾述欲的建筑,
道路上,相互体恤又相互打骂
尚有见解的群众——
仁爱,狡诈,麻木,虚幻
伴随着刀砍斧截的万年青,芨芨草
伴随着招摇的蝴蝶花,三角梅
相继消失于西湖边一缕笔直的炊烟
饱受折磨水杉吐着一串串白泡沫
渡给石阶上慵懒的苔藓。
假若我要看见这一切,
我得用刀片取下眼睛珠子,在清凉的湖水中轻轻擦拭
哦,紫荆花,望春花正在褪去
不要命的主角,正离开痴妄的蜜蜂。
看清了,终于看清了——
湖边,衣着光鲜小媳妇
喷洒着情欲混和的香水
对檐下一只鹦鹉发出一阵阵轻浮的笑声
侠肝义胆的酒鬼,在言不由衷中
步出户外,对着墙壁,
对着一地的亮晃晃的月光,
打了几个响亮的酒嗝,然后
一把扯掉自己的命根
随手丢进草丛。
猥琐的打字员透过肮脏的玻璃,
对路人喊:“请进来阅读我现在的抒情。”
患自闭症的偷窥者,掩面嘲笑
窗棂下羞答答的艺人
墙头草葱茏无欲,一直爬到十里外
不论是非的古墙头
哦,所有命运不都是一边东倒
一边西歪?
沮丧的小诗人啊,
把一颗尊贵的心用草纸包裹,寄给乡下
唠唠叨叨的母亲。哦,胆大妄为
的少女,笑眯眯的政客
想入非非的外省民工
一直在工卡中
一直在混乱的胶片中
一直在你推我搡的楼群里
一直在呜呜哭诉的铁壳子内
残茶,没抽完的烟蒂,隔夜的稀粥
一直在破烂的棚子里
没日没夜地推演,混和,忍气吞声
睡眼惺忪的麻将、飞马扑克
一直在光洁的平面上。
请记住——
商店里,从澳洲运来的树熊油漆,
嘤嘤嗡嗡的日本打印机。
擦干血迹的皮草
花里胡哨的摇滚碟片
价值不一的避孕套
藏于纸张中的剃须刀
洁尔阴,咳嗽药,
在公开与隐蔽之间,
在上衣与下衣之间。
克制着锐不可挡的亢奋。夜雨清冷,
——听清了,十三棵细叶榕纵情谈论:
“垂柳无可奈何的暮年,
小巷迎来大雨初霁的清晨,
西湖边,从晨光中的醒过来的丰湖书院……”
光明的丰湖书院
又头昏眼花的丰湖书院
请允许雷声,
请允许忧郁的哲学,
请允许侠盗并举的少年,从序跋开始
把那些亡魂一口一口吞下。
请允许早晨对一连串哈欠发出的疑问。
一切美好又即将开始:
你好,瞌瞌绊绊的上午,向此刻
交出烟雨中的阳光。
你好,湿漉漉圆通桥,西新桥,拱北桥,
明圣桥,迎仙桥,烟霞桥。
心事重重的小律师,狡黠二道贩子,
各执一端的言论、说词、卷宗,紧紧纠结一起。
难以切除的肿瘤,发炎的子宫
谈笑风生的工厂、医院,守旧的郊外
内心凄怆的民工。
你好,杜绝辨别的清醒泉、菩萨泉。
刚刚舀出的凉水,呼地一声
把自己扔掉的葫芦瓢,死于信念鱼儿
你好,振聋发聩的泗洲塔。
举着高高在上的木头,无趣地摆弄着
同一种姿势。
你好,沙砾中的沉睡的栖禅寺、永福寺、古榕寺。
请收好
未完全腐烂的尸体。青灯端出
经卷里金属之声
转眼就流向湖边的灯火。
你好,孤山中,郁郁寡欢、乐善好施的坡公
你好,还在调制青酒的朝云。
你好,香火旺盛的元妙观。
请照顾好,
绕梁不绝的钟声,
请照顾好,
莫名其妙的蛛网与念念有词的壁虎,它们才有可能
收留远道而来的青蛙,牛马与行人
你好,陷入悲伤的树,
你好,烟雨!
你好,长凳上缓缓睡去孩子,
你好,亮晶晶的西湖,自由至上的西湖。
2009/9/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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