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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骓
后生,不能略窥玄武门;即或适时而生,对于凡俗之人,那也只是一种传说般的事件。
但我丝毫不后悔。我学会了欣赏一匹马。
它身中五箭,像一条飞练在空中闪过,进入石崖。从此它在石头中活着。
遥远的大秦国,英雄的生涯。我也曾将我的天命交给一场六月的火。广场是一处连接着庙堂和草野的空地,我也曾呐喊在空旷而腐朽的祖居。
我曾以此证明我真的存活。然而,不是玄武门。不是一个强盛而开放的时代的开始。
在他们的光明里,我留在黑暗中抚摸一匹曾经的青骓。
☆蓝田
直到另外一匹唤醒了我。它以暖玉的身相刻画天空中少瞬即逝的影像,宛如奔马。
确实,白驹过隙只可捕捉,无法擒获。
我教育了自己:时间以一维的形式,存在于我们的生活。我教育了自己:生命即自由。
那些郁郁葱葱的桑树林,红尘里更显翠绿。而我需要记住的,只是:它们曾经是沧海,最终也是。
我以此忽略明月的眼泪和草原的露珠。它们是多么美好的事物。
一路走过去,走到暖日、走到暖月、走到蓝田的深处。
☆可曾
这样,我是否就可以见到那些我未曾见到的事物:历史的秘密、人生的隐私?
而你,你是否也一样在走?我们见过的事物是否相似,就像我们似曾相识?
我们是否站在同一条河流的面前,感慨逝者如斯,不能同时跨入?!
不再陌路,而依然背道而驰?!
永远向前的人生,可否容许片刻回眸?永远看不见的背影,是否藏匿在顾影的镜中?
人世是这样的丰饶,欲望的水草眼看就要来漫过并纠缠我们的腰。你是否还能听得见古刹的暮鼓和晨钟?看见潮头一步步退却,在我的身后?
☆见底
然后,你就看见了河底的石头。那些曾经的火种,依然没有半点苔痕。
光滑而趁手。你仿佛觉得它们就要腾空,一块块安安稳稳落入你纹路纵横的掌中。
好好看看这些石头,它们不是黄河的、不是长江的,它们只躺身在一条名叫韩江的河流中,那是它们惟一的腹腔。母亲河,从来不会被它们弄错。
它们和河里的鱼虾、河畔的人家讲着家乡的土话。请你不要笑话它们的口音。你也知道,只有面对陌生的人群,你才改用雅语。
不要见外。只有满脑子大一统和习惯歧视的他们,才觉得见外。诗歌到词语为止,可是我的石头们,它们是有灵魂的一群:老人、孩子,或者妇女。
☆彼时
在树下,那个王子抛弃了一切,得到了自己。我为他感到可耻。
他的名声很大,永恒、智慧、慈悲,但我不为所动,我一无所有。我举清贫之身,爱垂垂老矣的母亲,爱楚楚可怜的女儿,爱所爱和所不爱的一切,也恨。我欣喜于自己的无所解脱。
我笑话那个人。那人说:本来无一物。他的名声也很大。他逃跑到了南方,立下他的基业。
我贪生怕死、好逸恶劳、喜新厌旧。我终于也为自己感到可耻。但我不求解脱。
一把为我死过的刀子,依然活着。而拐角后面的树木,我知道,已被砍伐。我在凉爽的秋风中,不知道何以解脱。我也活着,像刀子和刀下的木头。
忘却是记忆的事。我不执着,也不放下。我就这么活着。
☆岸树
发现岸树开花的时候,我正病着。它开一瓣,我病一分。还没开完十瓣,花谢了。花谢了,我的病也就好了。病好了再看开花,花儿还是灼灼。
时间长了,我对着树下的流水抱怨:我也是一棵岸边的树呢。
不开花、不结菩提子,石头树。不纳凉、不藏蓬草籽,石头树。
☆不伤
伊人真是一只水鬼,又有何妨?你可以做一只山鬼啊。
秦地多山,楚地多水。鬼又何妨有时错位?项霸王在虞姑娘的面前,竟学会了哭泣。唉,可叹这世间红袖多红拂少。乌骓也是一匹神骏,见证过多少山河旧事。
放马去。牧原辽阔,金草地上的人家,养过黑骏马。而我们,我们只需在马群中相认。
日出和日落其实是同一个时刻,马群也从未走失。
在鞭子响起来的地方,都有头马。它们的方向,终将成为道路。
☆清流
墨管流出洁白的精神,接近柏拉图的衣服,或者某个人的胡子。
但都不是。它仅仅就是一种颜色。我们喜欢的颜色。它被人们称为:素。
像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在朴散之前,深藏于漫无目的的流体。
它养育、毁灭,就像大神湿婆——伊被称为:墨。
当他们坚决站在一边的时候,你就会看见我,我孤零零地站在中间的位置,就像双鱼图的一只眼睛。我看到的不比他们多——就算比他们多,那又如何?
我只希望看到另一只眼睛,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至于他们所说的青眼或者白眼,不经水火。往往在氲湿之后,便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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