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小河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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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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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2:24:2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他很内向，每天下班回来总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或者打开电脑玩游戏，我让他陪我下围棋，他每次总是很不耐烦的下不了半盘就推了棋盘开电脑。我也懒得理他了，我买了金庸的十四天书回来，天天捧着看。家里的气氛很沉寂，空气很郁闷，回忆像一根刺，深深的剌痛我的胸口，很想忘却。翻看着身份证，心里想，怎么才二十二岁？我希望活得快一些，希望眨眼就已暮年。我的身体不太好，患有肠炎，经常会疼，有时候疼得在床上打滚，他在笑哈哈的玩游戏，喊他拿驱风油来，他伸手递过来眼睛还望着电脑，疼痛稍减我摔门而去，一口气跑到天桥上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更强烈了，更加迷惘了。想起刚来广州的日子，那一次在街头突然晕倒，华哥抱着我拼命拦车，我醒来一会挣开他的怀抱，刚下地又晕倒了……华哥的笑脸在人群中恍了恍，这让我感觉温暖。
　　单位很大，几千个员工，上万平方米的面积，里面的生活配套齐全，有电影院、菜市场、歌舞厅、早餐店、士多店等……。而且山清水秀，风景秀丽，像一个小小的王国，只是地处偏远，离市区有十公里之遥。我们这群应届生都很单纯，又离家住单位宿舍，原来在校时发誓五年内不恋爱的热血青年因为寂寞都纷纷陷入爱河。我和同宿舍的小梅比较高傲，一般的男孩子都不放在眼里。晚上宿舍里常高朋满座，来一拨人又走一拨人，闹得心里不能清静，很是心烦。只有公休日好玩，我们游山玩水，常到附近的村落里做客，骗吃骗喝的。山上的风景一年四季都很美，夕阳如酒，醉了些许青春岁月。山下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静静地流淌。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宿舍里的坐客只剩下了两位大男孩。原来那群受我们冷落和躲避的人群早已四散，另寻目标去了。也不记得是否给过他们好脸色看，反正是执着的一如既往地留下来了。人群冷淡之后，他们开始约我们去山上游玩，或者看一场搞怪电影，或者只在宿舍呆着，聊聊天，下下棋之类的，反正是泡在一起度过所有闲散的时光。
　　大海性格开朗，很是活跃，常常给我惊喜，最会逗我开心。他经常偷摘单位花圃的玫瑰花，藏在裤腰上用牛仔衣盖着，到了我的宿舍他便在我面前揭开衣服故意扇凉，眼尖的我一般都会第一个发现马上跳下凳子钻到他的怀中拼命抢，他则笑嘻嘻的躲闪。看着我们笑闹，小河和小梅一般都会站在旁边微笑着安静地看着我们玩，我笑他们都这么安静，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大海则笑吟吟的望着我问，那我们呢？我意识到我和大海也是如此会闹，难道也是天生一对吗？大海确实天天变着法儿逗我开心，除了小花朵儿，还会出现红鸡蛋、新骑士橙、牛肉干之类的“洋货”,够我和小梅好好享受了。大海还教我打鸟枪、跳舞，他还会易经测字，整天神神叨叨的，我对那些乾坤八卦啥的特不感冒，对于周易，只疑为天书。大海让我写字，我随手写“命运”两字给他，他装模作样的念念叨叨之后作出结论，说林忆莲的《宠爱》里有玄机，让我好好的听，他说《宠爱》就是我一生的写照，我认真听了一遍，此歌虽老，却是蛮好听的。后来我也常听这首歌，没听出很大的玄机，就当是怀念吧。
　　小河文化水平比较高，长得高大帅气，歌声动听，围棋也是高手。他喜欢穿白色T恤，配上自身的飘逸气质，有点“花无缺”的味道。常听大海吹牛，说小河曾迷倒多少女孩儿。我不知道既然是少女杀手，此刻为什么还会在我的宿舍里安坐？我从不询问或打听他们的故事，虽然好奇虽然关心，但这半年来他们的空闲时光都在我们这度过的，也从未见他们和别的女孩亲密接触过，所以也就当大海是吹牛皮了。小河的感情比较内佥，他的关怀总是默默的。我们的宿舍缺少什么，他会不声不响的搬过来；我感冒咳嗽时，他会跑到十公里外的市区给我买回特效药，因为他上班比较自由，也不知道他是否上班也惦记着我？有一个公休日大海有事外出，小梅加班，小河说要带我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我们高兴的出发了。单位四面环山，我只和他们三人去过前山和左边的村庄玩过，后山从未去过。我和小河出了单位大门，沿小路往上爬坡，不算很高，便看见一个山坳，山坳山花烂漫，松树伫立，蝴蝶在花间翩翩飞舞，美丽极了。我们紧挨着坐在大石上聊天，他递给我矿泉水，掏出有风油精的纸巾给我擦汗，他说这样才不会着凉。他幽默健谈，知识面广，他告诉我许多在校时的趣事，也让我了解他的家庭和他的往事。又因为他的悉心照顾，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晚上大海和小梅都回来了，我们四人自己做饭吃。我和小梅合伙做的，做好饭他们才来吃，结果可想而知，味道不怎么样，菜里有根长发，饭是稀的，水壶盖上沾满泡涨的米粒。不知道他们怎样勉强下咽的，反正饭菜都没有吃完，还剩很多，看着我泄气的表情，大海哈哈大笑，小河则柔声安慰并说以后有机会做一顿更烂的晚餐作为补偿。我心里想我们女孩子都不会做饭，你们这么懒的大男孩相信更不会做饭吧？这样想着心里面便舒畅了许多，反正他们也没在意，也不是想娶个煮饭婆保姆之类的老婆。我知道小梅喜欢小河，大海也知道，大家都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