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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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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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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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4:52:48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那天，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从镇东走到镇西，直到看着你离开小镇。这个我们生活了22年的小镇。
天气已不再仅仅是微凉，迎面的风吹到脸上，已有了微微的痛感。落叶纷飞，萧萧落红，已值深秋。这样的早上，我们一前一后地穿过小镇的每条小巷，恍若走在历史的某个时段，童年的点点滴滴，犹如旧电影中一个紧接一个的镜头，在我脑海中产生了视觉融合。
我知道，至此为止，所有感性的话不容再说。
阁楼还是那个阁楼，阁楼边的那棵细叶榕依旧青绿着，只是，小时候烤番薯的窖已经被填平，而我们都已经长大。
此刻，我跟在你后面，与你一前一后地穿过每条小巷，小时候烤番薯那香喷喷的味道、以及田艾糍甜滋滋的香味再次轻柔地抚慰着我的味蕾，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味道将我带回那个快乐童真的童年时代。
我记事以来似乎你就在我身边了，我们一同住在那个阁楼里，你跟你外婆住在左边，我跟家人住在右边，我们是邻居，左右相伴。
阁楼边上有一棵细叶榕，我们喜欢在那里玩耍。天气冷了的时候，用小锄头在树下挖小小的坑，叠起小小的窖，然后把番薯埋进去，在坑上面燃起火，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闻着番薯逐渐烤熟所散发出的浓浓的香味。
那是怎样一段幸福的时光呵！我们手里捧着刚挖出来冒着热气的番薯，不断地吹气，番薯从这个手换到另外一个手，而你总是等不到它凉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张口去咬。结果给烫得咧牙咧齿。这时，我总是忍不住取笑你，“小馋猫，小馋猫”地叫你，而你总是被气得伸着还沾满炭灰的手来抓我。
那时，番薯于我们是多么美味的食物！还有田艾糍，每到临近过年时，郊外的晚季稻谷收割后，田野里就长满了毛茸茸的田艾。你外婆善于做田艾糍，所以，每到毛茸茸的田艾长满田野时，你就找上我一起去田野里采集田艾。然后，洗干净晒干，再用竹编的簸箕搓，把田艾的梗搓出来，剩下的就是艾绒，把艾绒收藏起来，放到来年做艾糍。
你外婆做的田艾糍特别美味，放的馅料特别足，花生、椰丝、芝麻塞得满满的，糍的形状也特别的别致，是心形的，上面印着美丽的纹路。
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
这也是充斥我整个童年的味道，香喷喷，甜滋滋的味道。
“当我们还小的时候。”这是一句多么令人悲戚无奈的话啊！我留不住童年，留不住我们成长的脚步，留不住你，也留不住那时的我。
我们终是慢慢长大，离开这个小镇，离开彼此。
在大二那年，你的电话打到我的宿舍。你说：“我恋爱了，祝福我么？”
越过几百公里，你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失真，我愣在电话这头，似乎再也记不起烤番薯以及田艾糍的味道。
从那时开始，我很清楚我以后每次想起你都该以谨慎的态度。
这是我们彼此最幸福的距离。
而此时，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这个我们生活了多年的小镇，知道你要离开小镇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内心也是平静的。
年轮肆无忌惮的碾过，那些烤番薯的日子，那些采田艾的日子，那些快乐无拘的日子，被击碎了一地，我用手捧起泥土，片片盖上。
从此，一些浮华于世，一些深埋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