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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铁与犁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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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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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5 14:24:13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1.
一头走进暮年的牛，开始在冬天
习惯打盹和反刍，年的最后一个季节
适合去回想一生的耕耘与收获

这头满脸倦容的牛，用尾巴扫去身上的尘土
在一个阳光充足的草地卧下，无论是捋一口水
还是嚼一口稻草，它都更接近一位长者

2.
和老牛亲如兄弟的父亲，在翻一座山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去一趟农具店
把一块陈年的铁具敲打

养活七个人的土地，旧得需要一架生锈的犁
来翻动筋骨。老牛和父亲一前一后
看见犁在土地里，咔咔地擦出火光

3.
喝了一些酒，炉火烘着父亲的经脉
他新鲜得如同一个兄长

他说过年，孩子们统统回来
吃猪蹄炖萝卜，还喝杨梅酒，拌点酸菜

父亲坚持要碰杯。侧身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白发
如雪压山头，只是他的笑容更温暖了，生动得
像是爷爷
4.
对土地的亲和，父亲变得更加驼背
他经常在包谷地里探出头，惊喜地告诉母亲
庄稼已经比我还高

可是父亲，并不知道
他的一生，都在庄稼里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