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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料到今天会是冬至,但因有事要办,早和人预约好了,不得不匆忙回了一次老家。每次回乡,纵然时间短暂,纵然路程紧张,纵然周身烦恼,心绪都会一如既往地,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一闻家乡的气息,感受她的情怀与味道,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亲切和真实,这块热土永教人依恋。
冬至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客家话说“过冬”就是啦,而萝卜粄是客家人冬至的必备主食。
事情办妥了后已是中午时分,我到了叔叔家,这回,我尝到了婶婶新鲜炮制出来的热气腾腾的萝卜粄,要知道,长年出门在外,我没吃萝卜粄已多年了。说来也奇怪,婶婶做的萝卜粄,其手法竟也新颖,过去是用绸软且粘的糯米粉,把含有萝卜丝、碎猪肉、虾米等材料包捏好后,直接摆在圆形的竹排上,然后放入大锅中,盖上锅盖,用柴火蒸(小时候看母亲做了不少,我还加过不少柴草呢)。但婶婶现场表演的,配料没变,制作方法也没怎么变,包捏好后却多了一套工序――用那种小塑料袋包装,就像一个小便当放在竹排上,入锅下盖,大火蒸之。
我问她,怎么用这种非环保的袋子包装啊?她回答我,时代变了,生活好了,花样也多了,过去的方法被打破了。我笑了,没怎么读过书的婶婶也晓得跟着时代的步伐走了,且我容照吃不误,看看小袋包装蒸熟的好不好吃。入口咬之又下肚之后觉得,味道和口感没什么不同,和小时候母亲做的差不多,软软的,柔柔的,咬在口中又有点韧韧的,馅的各种味道随着咀嚼而散开……
恰逢一位好朋友来信息,问我到老家没。为了吃,我懒得回她信息了,过了一会儿直接打电话过去,跟着就寒暄和罗嗦了一通。聊到萝卜粄时,她问我,饭馆的萝卜粄应该没有家里做的好吃吧?我回答说,其实啊,饭馆的要好吃一点,毕竟人家厨房配料齐全,师傅又会调味,但我觉得,家里弄的要好吃一点,无它呗,有一股亲情味在里头。但她说,就算萝卜粄再好吃她也不吃,不是不喜欢萝卜,也不是讨厌萝卜,反正就是不吃萝卜,无论它是红的还是白的,就是不吃!
这让人心底连冒问号,挺矛盾和好笑的,萝卜在客家人眼里是一大蔬菜,可以说它是伟大而又普通、崇高而又平凡的凡夫俗子的食粮,我都吃了起码三十年了,对它的感觉至今不变,虽不是情有独钟,也不是每餐必备,却怎么看都觉得它顺眼,绝非俗物,甚至认为它为我们人类付出很大,贡献更不用说了。再夸张一点来说,萝卜虽然不是生的伟大,却是舍身成仁。萝卜在中国乃至世界各地,它都是绝对的绿色的健康的食物,不可篡改的铁一般的事实,怎么你就不吃呢?难道你就那么恨萝卜吗?它跟你有仇啊?告诉你,吃一吃人家当是尊敬和爱戴。但她仍坚持说,就是不吃萝卜,萝卜粄也不吃,谁叫它是用萝卜做馅啊。我没辙了,心下嘀咕,你不吃,证明你和萝卜没缘分,你永远也品尝不到萝卜独有的爽和脆,以及它那独特的甘芬之味,你也永远感知不到它的精神和魅力……
婶婶现场制作并烹调出来的萝卜粄,我连吃了两个,由于胃口实在不比当年了(记得小时候可以连吃四五个),又由于萝卜粄是用糯米粉包捏的,实在不好意思,吃腻了!所以,没办法再撑下去。但看婶婶,不亦乐乎地仍在包捏着呢,现场起码做了有五十个,一个个用小袋包装,摆满了一桌,颇为壮观。我问她,做这么多,给谁吃啊?她说,可能还不够分呢!我恍然大悟,叔叔和婶婶的姐妹多,成了家的侄儿外甥等更是一大堆,肯定是不够分啦,因现在的年轻人那会炮制萝卜粄啊,吃就会,就像我!
只见婶婶又加把劲,继续干活,娴熟的双手不知疲累,包捏出一个又一个劳动成果。但我吃饱后没多久要离开了,下午下班前必须赶回公司。婶婶要求我带几个生的萝卜粄回去,煮熟后给我母亲尝尝,过节嘛。我忙说不,懒得带,也不打算回家,只回公司,要赶回去上班。
在路边等到了长途大巴,上车离开之后,心绪随着车的颠簸与车窗外事物的快速流逝,渐渐恢复平常,那是淡淡的低落和微微的惆怅,有几丝复杂,唯萝卜粄的味道唇齿留香。其实我是想带几个回去的,给我至亲的年迈的母亲尝尝,但我又不愿回去,心疼紧张我的她也不想我回去。
其实我不怪好朋友不吃萝卜,正如我不吃狗肉一样,每次一听到餐桌上有狗肉就敏感,心底自会涌现一股抵触情绪,绝口不尝,打死我也不吃。可人生路上是有很多味道的,这些味道大多时候轮不到你挑剔,或说错遇之下没得选择,只好硬生生吞下去,我现就是了……
(萝卜粄,正确的写法应该是萝卜饺)
利强
2009年12月22日
于惠州仲恺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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