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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
雨水渗入你的骨头
你带着冰冷
带着风。迁徙到
属于你的草原
牵一匹白马缓缓而行
天空渐渐地低下来
你渐渐安静。开始热衷于
观察一只蚂蚱的飞行
摘一朵不知名的花
插在你的诗里
你用一首无序的曲调
引诱蓝天和白云
你躺在大地的缝隙深处
看到了狭长的自己
《杜甫的月亮》
夜深人静,他倚窗远望
战鼓声隐隐可闻,像是一张巨嘴
不知疲惫地吞噬着蓝天、白云、河流
街道虚空,墙坯坍塌,人烟早已散去
只有月光充斥在这孤独的夜里
一只大雁从树林中飞来,在夜里鸣叫
这声音嘶哑而突兀。他彷佛看到
一只破旧的木箱从高处重重跌落
篱墙、锄头、蓑衣、笔筒、《诗经》散落一地
在冰冷的大地上坦露身体,对着树根哭泣
起风了。笔墨未干的家信被吹起
起起落落,反复数次。他盯着这张
薄薄的纸。半晌无语:他遥远的兄弟
也是这般生死无依。一声叹息缓缓飘落
时间静止。月光斜照,锋利而冰冷
他微微颤抖,彷佛又听到一声声战鼓
隐隐从月亮身后的山谷传来
《故乡是个遥远的名词》
日渐一日,故乡被我们冷落、代替、遗忘
寂静的村庄愈加冷清。人烟稀疏
村头的那口老井长满了青苔杂草
生锈的铁桶在阳光下闪烁着苍老的光
而在那条青石铺成的小巷里
祖父正佝偻地蹲着,手捧大瓷碗
一口一口,把充裕的时光咽进体内
随处大便的公鸡因擅闯民房
而被囚禁。在竹笼里顽强地扑腾、鸣叫
这寂静的村庄,就只剩一只,被判决的公鸡
在无力地嘶鸣。我们的村庄,人影稀疏的村庄
在阳光明媚的正午,一寸一寸地默默老去
《姑娘,我穿过你的城市》
姑娘,你说你看到了风的皱纹
苍老。疲惫。漫无边际
姑娘,你的目光在南方集结
飞翔的鸟在天空渐行渐远
姑娘,阳光温和。草木肥美
你的脚跟沾满灰尘
姑娘,我缓缓穿过你的城市
车轮滚滚。太阳渐渐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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