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眼，在天上

李勤

　　
　　
　　
　　

天的眼，在天上

　　
　　
　　
　　

上篇

　　
　　这一天毫无异样，太阳如常自东向西漫游
　　风轻云淡的日子，与太多过往相似
　　不会给这个世界留下更多痕迹，除了某些个体
　　
　　刚刚过午，翠姑就干完了一天的活，然后
　　挎着小包走上环城大道，去见一个想见的人
　　步履轻松，一簇阳光在发梢荡着秋千
　　
　　翠姑是这座南方小城的新移民
　　和众多外来工一样，往来穿梭了几年
　　还是，她认得城市，城市不认她
　　
　　街市商铺，抛售各种热辣辣的诱惑
　　马路上照例车辆多于行人，流行特区综合症
　　繁荣与冷寂对峙，忙碌与懒散结伴
　　
　　阳光拂拭一切，花瓣树叶
　　翠姑的耳环项链连同眼眸
　　闪闪发亮，每一个光晕都漫溢妙味
　　
　　翠姑且行且看，并不急着赶路
　　要去的地方不远，大可以安步当车
　　观赏风景的同时，将自己走成丽日熏风中的花枝
　　
　　这天之后，翠姑或许会埋怨父母
　　不该给自己女儿身，而且俏丽惹眼
　　不该只是叮嘱别走夜路警惕阴暗
　　
　　走在阳光下大街上，翠姑心里没有阴霾
　　她看不见下水道污秽奔涌病菌翻腾
　　看不见姹紫嫣红之中有恶虫张牙舞爪
　　
　　明媚的阳光是一剂奇特的麻醉药
　　翠姑从小相信：大白天不会见鬼
　　日头公眼皮底下，尽可以放心行走
　　
　　一道阴影连同一串脚步声骤然而至
　　寒光一闪，刀子顶上喉头
　　翠姑呆住，脑子里和眼前都是飞舞的刀锋
　　
　　冰冷的命令，无声却明确
　　刀尖点点戳戳，翠姑僵尸般飘移
　　由大街转入巷道，半堵断墙阻隔了满天阳光
　　
　　项链耳环手机钱包，一一掠去
　　翠姑心疼这些血汗结晶
　　眼看着成为真正的身外之物
　　
　　金钱和东西一件一件失去
　　脑子一点一点渐渐清醒过来
　　翠姑暗自庆幸这天没带太多财物
　　
　　直到此时，翠姑还没有意识到已成悲剧主角
　　当街抢劫，这种事听说过多次，一点也不稀奇
　　她在心里像劝解别人一样劝解自己：破财消灾
　　
　　盲目的乐观，促使翠姑犯了一个错误
　　以为被抢劫已经完成，脱身在即
　　有意无意地看了歹徒一眼。真的，仅仅一眼
　　
　　翠姑不知道，有些东西看不得
　　尤其是，那些不是东西的人更是万万看不得
　　所有见不得人的，最最忌讳的就是活人的眼睛
　　
　　这一眼，招来的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拳头和砖头
　　血糊住了眼睛，除了疼痛
　　翠姑惟一能做的，只剩下哭喊
　　
　　或者，这以后的事情与那一眼并无太大关系
　　如果只是抢劫，三下五除二抢了就是
　　歹徒不必费那么大劲将她逼到小巷断墙边
　　
　　如若翠姑具有超常急智和演技
　　就该应和着在额角开花的砖头“倒毙”于地
　　借死神庇护逃过更多的侮辱和伤害
　　
　　既然眼睛不许看，又怎能允许嘴巴叫喊
　　歹徒“就地取材”，翠姑身上的衣物
　　都是蒙头、堵嘴、束缚手脚的好道具
　　
　　接下来上演的是悲剧还是丑剧，翠姑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不幸被拉来充当临时演员，在这露天舞台
　　那恶棍用“行为艺术”告诉她，这出剧叫《在光天化日之下》
　　
　　翠姑不知道这个歹徒是什么魔兽转世变态来的
　　她见过阳光下牲畜鸟兽虫蚁无遮无挡地交配
　　却没听说过有什么动物在泄欲的同时还用砖头砍砸
　　
　　翠姑不能确定，此刻太阳是否还灼灼挂在天宇
　　但分明听得到，马路上依然车来人往
　　甚至脚步声说话声越来越近，近得让她感觉救星乍现
　　
　　翠姑竭尽全力呜咽和扭动，不断发出求救信号
　　她没想到，自己所处的是铜臭盖过人情味的“热土”
　　即使有人发现了，也只会躲在一旁当三级片看
　　
　　更严重的后果，来自那个歹徒
　　他并非一定要整死这个女人，只是容不得她有生息
　　他一直打一直砸，直至她不再扭动不再出声
　　
　　静止不是翠姑的计策，而是无奈放弃
　　除了挣扎和哭喊（尽管被堵在嘴巴里）
　　就只有在心里祷告和祈求
　　
　　祈盼一只惩恶扬善的巨鹰，自天而降
　　用利喙坚爪将歹徒狠狠教训
　　让他知道什么叫天理不容、恶有恶报
　　
　　更直截了当的，是天打雷劈
　　天上的日头公看不下去，化身雷公
　　晴天霹雳当头劈下，哪怕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现实不同于神话，怎么虔诚祈祷都不会应验
　　当希望和愤恨都让位于绝望
　　无休无止的蹂躏折磨，踩实了黑泥
　　
　　是昏迷、休克，还是死了过去
　　于翠姑来说都没有区别
　　恢复意识之际，痛苦也随形附影而至
　　
　　变化还是有的，风吹日晒都感觉到了
　　翠姑试着动了动，不再招致暴打
　　终于确信，歹徒已经离开
　　
　　翠姑很快就弄明白了，此时此地
　　自己除了无法行走不能呼喊，而且
　　全身上下，不该遮的全遮，不该露的全露
　　
　　翠姑想不通，那歹徒是不是女人生出来的
　　那天杀的，凶残之外，太过歹毒
　　让他看一眼，皮肉也会溃烂
　　
　　羞耻随风袭来，翠姑本能地蜷缩躲藏
　　各种感觉的疼痛，恰似麻辣烫
　　可惜她不是张嘴去吃的那个，而是被烫着的那块
　　
　　她突然憎恨起天上的太阳
　　眼睛看不见，但身上绽开的皮肉感受得到
　　腥臭、麻辣、灼痛全都是拜光合作用所赐
　　
　　光明如果不能驱除黑暗和罪恶
　　就只能放大绝望和悲哀，此时此地
　　翠姑再也不愿相信那从小听到大的“苍天有眼！”
　　
　　翠姑只顾着怨天恨地
　　暂时忽略了人（因为自感见不得人）
　　她没来得及去想，不见人怎么解救自己
　　
　　久久没有人来，天知道是真没人经过还是避开了
　　蚂蚁蜘蛛等虫子却呼朋引友地围拢了过来
　　这一顿大荤，可是千载难逢的盛宴
　　
　　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
　　非人强暴在前，虫蚁噬身在后
　　早知如此，翠姑宁愿被一刀捅死
　　
　　她扭动转侧，但怎么努力
　　都拿那小小的却越来越多仿如千军万马的虫蚁没办法
　　这时，她明白了什么叫欲死不能，什么叫痒死不如痛死
　　
　　翠姑不是超人，不能忍人之所不能忍
　　排山倒海的痒痛让她癫狂
　　拼尽全力，就地打滚，朝着车声人声
　　
　　不怕磕碰不怕伤痛，滚，像木头石头一样滚
　　不避车不避人不避物，滚，滚到哪就是哪
　　求生，求死，对此时的翠姑来说是一样的，无所谓
　　
　　滚过来是坚硬，滚过去是锐利
　　滚得过要滚，滚不过也得滚
　　滚来滚去滚滚而来的是切肤的痛蚀骨的哀
　　
　　障碍渐少，气流和声响感觉加剧
　　翠姑知道终于滚回马路，而不知道
　　除了老天，还有谁目睹这人球翻滚的七荤八素
　　
　　
　　
　　

下篇

　　
　　风和日丽，小老板路仁却感觉诸事不顺
　　喝水无端呛了喉，出门时车子爆了胎
　　心里一直嘀咕，好几次想取消出行计划
　　
　　路仁并不迷信，却很相信征兆
　　某些人生记忆，总会在特定时刻蹦出来
　　尤其是劫难，或创伤
　　
　　路仁年近不惑的人生，验证过两次征兆
　　一是花瓣飘入领口，这一天他遇见生命的另一半
　　一是鸟粪滴中眉心，那一天他惹上麻烦身心受创
　　
　　当然也有些以为是征兆的未曾应验
　　人的记忆，却是绝对少数的领地
　　路仁有所选择地相信征兆，已属明智
　　
　　路仁要进城赴一个商业约会
　　事关重大，必须亲临现场
　　否则，这一天他会选择当宅男
　　
　　犹豫再三，路仁还是去修好了车
　　磨蹭到午后，终于出发了
　　只是，开车如推磨，滞涩而又沉重
　　
　　路仁眼观六路，毛孔尖儿挑着警觉
　　汽车音响反复播放《祝你平安》
　　既是祝福也是劝慰更是提醒
　　
　　要来的还是来了：异常。前方路面上
　　一个活物在缓慢翻滚或说是蠕动
　　路仁脑皮一炸，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依然是阳光普照，环境甚至说得上祥和
　　来往车辆似乎都减速慢行，表现羞涩
　　都在躲避那滚动的物体，却没有一部停下
　　
　　渐趋渐近，路仁看清了
　　那滚着的一团，是一个人
　　乱七八糟，不堪入目
　　
　　“一个疯子，难怪没人理睬。”
　　如此一想，路仁顿觉释然，驾车缓缓而过
　　心里默念：保持适当距离
　　
　　成条成片的血渍沾扯眼皮，路仁用力眨眼，看清了
　　路面滚动的红红白白，错开的花迎着车轮
　　裸露之余的捆扎是那么严整，并非疯子的随意发挥
　　
　　“这不是疯子，而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遭遇了不幸，受到了伤害。”
　　“这个不幸的女人处境悲惨，急需救援。”
　　
　　如上天的昭告，一串断语炽白刺眼
　　无法前进。刹车，近乎本能地
　　路仁打开车门，探出的头却突然缩回
　　
　　记忆如蛇吐信，一粒冰掠过神经末梢
　　像刹车一样，路仁刹住手脚
　　剩下眼睛，探照灯般前后左右仔细扫视
　　
　　天还是那么蓝，蓝天下是朗朗乾坤
　　这条路上，也还有车辆来来往往
　　更远点的街道两旁，也有人影晃动
　　
　　路仁想不明白（其实不想也明白）
　　来往的车，为什么不停下
　　街上的人，为什么隔得远远地不走过来
　　
　　十年前那个日子，不也如此晴好么
　　那一天，天更蓝，街市更热闹
　　受辱女子无辜求助的话语神情更真切更凄楚
　　
　　那时候，路仁崇尚见义勇为
　　眼见有人当街耍流氓，血气上涌
　　出声的同时出手，拍蚊子般自然
　　
　　那时候，路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只要自己出头，必能引发连锁反应
　　邪不压正，一群人足以制服一个小流氓
　　
　　想不到，连锁反应出现于另一端
　　小流氓拳脚换成刀子，一个变成一群
　　路仁眼中正义的人墙，顷刻之间化为流沙
　　
　　流血受伤也罢了，路仁自认倒霉
　　怪只怪对形势判断有误，本领不过硬
　　没有金刚钻，偏揽那瓷器活
　　
　　真正令路仁受创难愈的，是
　　围观者的冷漠，当事人的卑怯
　　毛毛虫般钻入经脉骨骼，永难驱除
　　
　　那时的路仁，是个打工仔
　　出手时没想到会受伤，更没想到受伤后
　　治疗费用没着落，旷工要被开除
　　
　　为了养家活口的饭碗，路仁多方奔走呼告
　　恳求当事人围观者出来作证，澄清事实
　　但是，只有一片灰暗，洇没良心
　　
　　一次热血奔涌，招致无数伤痛和困苦
　　用了十年，路仁终于挣脱失业泥潭登陆商界
　　熬成老板，也慢慢磨就一副铁石心肠
　　
　　风声裹挟前尘往事，横冲直撞
　　来往的车辆，提示路仁有样学样
　　睁只眼小心开车，闭只眼不惹是非
　　
　　路仁闭了闭眼，把阳光隔在车外
　　全身上下的血管莫名疼痛，灸灼一句话：
　　“人可以犯傻吃亏，不可以只吃亏不长心眼。”
　　
　　汽车音响就在这个时刻卡壳
　　响了一路的《祝你平安》，戛然而止
　　突然的静默，路仁脑海轰鸣
　　
　　路仁倏地睁大眼睛
　　翻滚的人体铺展生命符号
　　逗号抑或问号，定睛一看是惊叹号
　　
　　“你是一个男人，你必须救她！”
　　这话是听到还是看到的，路仁弄不清
　　只知道这是神谕，来自生命的她
　　
　　纠结多时的思虑，被意外静默秒杀
　　格式化一般，路仁还原为血气方刚版
　　闪念之间，穿越翠姑生死轮回的地狱人间
　　
　　下车的同时，路仁摁下手机录音键，扬声大喊：
　　“妹子，我来救你！同意就动一下头！”
　　与其说是征求本人同意，不如说是留取证据
　　
　　这声喊叫，无疑是翠姑听到的最美妙人话
　　更美妙的，是这人不再多嘴多舌，而是干脆利落
　　帮她把身体该解放该遮蔽的全都落实到位
　　
　　嘴巴得到解放，翠姑喘息咳嗽抽泣乱成一团
　　眼睛有了自由，却无法自由使用，和身体多数零件一样
　　淤肿和疼痛成为新的主宰
　　
　　得救的幸福，虚脱于筋疲力尽
　　翠姑奄奄一息，必须立即送医就诊
　　路仁四顾喊话，呼吁过往司机行人帮忙搭救
　　
　　路仁不是天使，也不是英雄
　　不能妙手一挥就消灾祛难，不能奋不顾身舍己救人
　　普通人可以见义勇为，却也不愿把身家性命搭上
　　
　　阳光灼闪着空洞茫然，该来的不来
　　血腥污秽散发着腐臭，呛得人恶心想吐
　　幸亏翠姑还有意识，还能报出家人电话
　　
　　打通电话，翠姑的家人边通话边搭车赶来
　　路仁这才想到报警。错误程序，实在是习惯成自然
　　脑子里，占据可靠序位第一位的，总是家人
　　
　　或许是忧心如焚所致，翠姑的家人
　　来得意料之外的快，比警察更快
　　路仁刚刚听到警笛，翠姑就被家人送往医院了
　　
　　路仁长舒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心里满是欣慰，虽然耽搁一点时间
　　总算是帮到了人家，也没落下麻烦
　　
　　警察来了，叫住路仁问话
　　路仁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
　　想着说完了好离开，更想带着官方赞许离开
　　
　　警察没让路仁如愿，而是要求他协助调查
　　问个没完没了，态度和言语同样粗暴
　　更甚者，不加掩饰地，指责路仁破坏了现场
　　
　　出乎意料的训斥，烈酒般顶心顶肺
　　路仁淤积十年的怨怼，被捅开风口
　　激烈言辞如火龙冲腾，漫天狂舞
　　
　　
　　
　　
　　

尾声

　　
　　阳光灿烂，风景怡人
　　小城的新民广场摆着人龙
　　法律专家正在为民众做普法教育
　　
　　好日子应当好好珍惜，这道理显而易见
　　贫富不均，犯罪越来越猖獗，这现象触目惊心
　　人们并不拒绝通过免费咨询获取防患自保的知识
　　
　　普法教育进行了大半天，不咸不淡有点乏味
　　这当儿来了一拨残疾人，俩盲人俩聋哑
　　凭空给即将收场的活动添了一把火
　　
　　来自特殊学校的两对组合，配合默契
　　盲人出声说话，聋哑人比手划脚
　　向专家和民众描述他们的耳闻目睹
　　
　　人们好不容易整合了他们的表述：
　　相隔不远的一条马路，发生一宗案件
　　受害人已经得救，被送往医院……
　　
　　专家关注是否已报案是否有警察到场
　　民众议论纷纷，咒骂歹徒胆大包天
　　最后都觉得奇怪：残疾人喋喋不休究竟还想说什么
　　
　　聋哑人手舞足蹈呜呜哇哇激动不己
　　盲人仰面向天涕泪交流声嘶力竭
　　相同的一个动作是不断地拍击胸膛
　　
　　一位特殊学校老师，闻讯赶来
　　迅速安抚了自己的四位学生
　　特殊交谈之后，代言作了清晰表达
　　
　　四位残疾人今天经过出事的那条马路
　　听不见的看见了：一个男人解救一个女人
　　看不见的听见了：现场附近的街谈巷议
　　
　　看到的是结果，听到的是过程：
　　那个女人在路上翻滚了半天
　　没有一个人一辆车停下来，直到……
　　
　　他们看见停车救人的那个男人，被警察带走
　　担心他会被冤枉被诬陷，好心没好报
　　倘若果真如此，他们愿意为他作证
　　
　　他们本来要去派出所
　　碰上普法活动，趁便提请专家
　　分析研究，谴责或者褒扬
　　
　　他们不能理解，那些眼明耳聪的健全人
　　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议论着
　　就是不出手相助，甚至不报警
　　
　　他们更不能理解的，是那些警察
　　该来时不来，该抓的不抓
　　反把救人者报案人当坏人，以怨报德
　　
　　特殊学校老师边看学生边说话
　　说完了，就带着四个学生，手拉手走开
　　专家和民众目送他们，呆若木鸡
　　
　　毫无征兆的，下起了急雨
　　阳光灼灼中，雨点“噼噼啪啪”
　　广场上，人人都看得见别人头顶开花

柯默默

这些灼灼鄙人的字句，恰似阳光耀眼。
我们唯有知道，这世界恶人多，但更要相信这世间都本是良善之人。
世道如此悲凉与温暖，矛盾的交织凸显了人性的冲突。

李勤

[quote]这些灼灼鄙人的字句，恰似阳光耀眼。
我们唯有知道，这世界恶人多，但更要相信这世间都本是良善之人。
世道如此悲凉与温暖，矛盾的交织凸显了人性的冲突。
谢谢默默坐沙发，请多批。
“灼灼鄙人”，是不是有错字？
这个世界，善恶势力范围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阿樱

有小说的架构，有洋溢的诗意，情节和人物的叙写都很清晰，我很看好李老师这个诗小说。是她近来最好的一个。感觉1和2悬念、情节延展得很到位。且语言富于诗性。第3总觉得以这样的角度有点消弱了氛围。不知对否，仅个人感觉。

李勤

[quote]有小说的架构，有洋溢的诗意，情节和人物的叙写都很清晰，我很看好李老师这个诗小说。是她近来最好的一个。感觉1和2悬念、情节延展得很到位。且语言富于诗性。第3总觉得以这样的角度有点消弱了氛围。不知对否，仅个人感觉。
谢谢阿樱点评。
在结构上，我自己也感觉不理想。或许会再改改。
大家多给些意见。

阳暖

[quote]　　
　　
　　
　　天的眼，在天上　　
　　
　　
　　Ⅰ
　　
　　这一天毫无异样，太阳如常自东 ...
    又一篇《落花》，诗体小说的落花，沉重得使人透不过气。
   沉重的内容在充满诗意的语言的导引下，令人禁不住一口气地读完，读完之后又久久回味，引起共鸣。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阳暖

[quote]有小说的架构，有洋溢的诗意，情节和人物的叙写都很清晰，我很看好李老师这个诗小说。是她近来最 ...
    同样的感觉。

李勤

[quote]又一篇《落花》，诗体小说的落花，沉重得使人透不过气。
谢谢阳暖兄。给提提意见啊。

彩色的梦

楼主诗小说越写越好，本人感觉是诗小说中最好的一篇。

彩色的梦

[quote]
这个世界，善恶势力范围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世风日下，为我们祖国的未来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