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2022年1月修改）

李勤

慌乱中
我的手触摸到了
先前取到的那部手机
心里笃信
它一定会有信息
我举起手机
不顾大雨浇注
不同手法不停摆弄
当手机转到某个角度
屏面终于有了动静
一道白光
破折号般
闪烁着不断延伸
而稍稍改变角度
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李勤

雨就在这当儿
落下来
豆大的雨点
撒在灿烂的阳光里
盛开一片晶莹的花
任性的太阳雨
屏蔽所有物象
堤坝在哪
顶端在哪
第二部手机又在哪
任凭我
如何眨眼拭眼
眼前都只有一片白
我伸手摸索
四下里都是虚空

李勤

终于
我拿到了手机
但只有一部
而且无法开通
说不得
这一套上下攀爬程序
只好无数次重复
直到
又一次在坝上
发现了异常光点
我确认，那就是
要取的第二部手机
我回到底部
按测定的位置
开始最后一次攀爬

李勤

石砌的堤坝
又高又陡
我手脚并用
用各种奇葩方法攀爬
本以为上了顶端
可以走动四下寻找
没想到的是
坝顶布满锋利的刺
压根儿就无法落脚
我只能极尽眼力搜寻
测定了位置
滑回底部
隔一段距离
再爬上去
如此操作，反复循环

李勤

途中
我们进了一家餐馆
打尖小憩，顺便问路
看见价目单上
有我喜爱的鱼粥
便叫店家给上一大盆
好让大家围坐一桌
热热闹闹吃个痛快
店家却道只有单人份
而且是限量贩
非得一个个亲力亲为
最后，另有别人搞掂了订单
而我，趁大家忙着吃饭
独自偷偷溜了出来
找到那道堤坝

李勤

正欲启程
偏偏
陆续有人登门造访
行程被一再耽搁
客人们行色匆匆
似有急事
却又都语焉不详
我无心待客
苦于脱身无计
万般无奈
我只好直言相告
有事必须出门
客人们却难舍难分
直至有人提议
大家陪我一道前往

李勤

更像是
一场漫长聚会
记不得是谁
捎来口信
让我某时到某处
取一个故人的信物
没有说明
是哪一位故人
但我知道
那是我不能忽略之人
指定的地点
是一道堤坝
我要做的是
在坝上某两个点
找到两部手机

李勤

惟有
从容淡定的寂灭
配得上
那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梦侣
原谅我
在这样的语境中
开始述说
关于你的第九个梦
因为啊，这个梦里
就是这样的氛围
与之前的八个梦
大相径庭
这一次的梦
有许多相识的人在场

李勤

       第九辑



冬日阳光
太容易轻悄溜走
冷寂天庭
飘着棉絮云
云缝里的底色
蓝得清纯
慢火煮一壶浓茶
与静默的植物
无声对话
所有的枝蔓
都已修剪整齐
在记忆深处
偶有一丝颤动
不是所有的分离
都曾有告别

李勤

可是
近期的梦
为什么不断反复
一次次旧事重演
我怎么就不能变得聪明一点
从知青场到甲子初级中学
再到惠州鹅岭脚下西子湖畔
一个大号的之字
我走得太慢太慢
说好的“登山式”呢
梦到的
可都是泥泥水水兜兜转转
也许，岁月锈蚀了我的神经
无论梦里还是梦外
徘徊和停滞，已成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