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 你在·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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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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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12-1-28 15:40:5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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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周遭只剩下一种颜色，世界变成了冰天雪地，我会在冻成冰棒的刹那，把自己整个儿脆生生摔下去，砸成八瓣。那么，这个失血的世界，至少有一块冰，咧开红唇喊出疼痛，至少有一粒雪，浸透温暖盛开笑靥。
　　别以为我是痴人说梦。你看，就在那小小荧屏之内，有那么一个如梦如幻的地方。
　　在那里，天各一方、音讯杳然的老友，可以朝夕相处、嘘寒问暖；彼此心仪却未曾倾诉心曲的红颜蓝颜，隔着透明水帘尽情唱和，凄美的情愫不再蛰伏于幽暗的角落，而在众人的祝福中化成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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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色，我至今都没有问过你，为什么给自己的虚拟生命取这么一个吸引眼球、令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名字是生命符号，自主自取的网名尤其如此。我的网名叫璞园一丁，其含义几乎无需解释。那，你一个女子以色色为名，意味着什么呢？可能谁都说不清，却又觉得特有感觉吧。都说男人好色，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呢。然而，即使社会已经开放到公开喊出了“不好色的不是人”这个地步，绝大多数人也还是不敢以色标榜的，“色”之一字也常用于贬斥，比如“色狼”，比如“色情”，而你却是色上加色，干脆来了个色色。嘿嘿。不过，我看到你这个网名只是会心而笑，一点都不觉得扎眼。当我将你选为《惠州文学交流》[响鼓重锤]开锤的第一位作者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叫你换个笔名；你当选惠州散文学会副会长时，我给《惠州日报》提供散文学会领导班子名单，也还是报的色色——结果，日报的新闻简讯出来时，一串名字独独漏下了你，也许日报容不得“色色”这个名字登那大雅之堂吧。其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为你写的人物印象《我眼中的色色》就有这么一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无色，无色大色。大色化无，从容淡定；无中生有，妙趣横生……这无中生有的妙趣，可真的是因人而异喽，人家要怎么见色起意，往歪里邪里想，那是人家的自由，色色你大可不必去理会。
　　我是初涉虚拟世界就认识你的。驻足的第一个论坛“惠州人家”，刚开始时就只有坛主阿南和你两个人，后来又有图拉、咖啡不加糖等人陆续加入。我很庆幸，在那诡秘莫测、龙蛇混杂的网络上，一开始就遇到你们这一帮好“筒子”。可以说，你是我网络上的师傅，那些古灵精怪的表情符和网络词汇，比如“西西”、“后后”等，常常弄得我一愣一愣的。作为网络菜鸟，我当时是连“菜鸟”是什么意思也不懂的。幸亏当时我在论坛上不像在现实中这样孤傲缄默，而是以新生儿的姿态出现，不懂就问，而你是那么友善、热情，就像热情的主妇一样招呼周到。从“惠州人家”到“惠州文学论坛”再到“朴璞文学论坛”，一脉相承的三个论坛，你都是灌技出众的“水后”。你灌起水来，论速度罕有对手，论质量堪称一流，真个是水中有色、水中有香，和你对着灌，那叫越灌越来劲。不过，你这人有点“人来疯”，热闹时灌得风生水起，冷清时却乘鹤悠游，来去自由一如散仙。
　　如果光是灌水，热闹一场也就各自散了。我真正欣赏的是你那些心情文字，那文字如梦如幻，柔软，灵动，飘逸。这让惯于严肃的我，感觉到另一种阅读的愉悦。读着你《梦落青草地》、《在月光里走一遭》等文章，我一再赞叹：漂亮！这种漂亮，是文字的流畅、秀逸体现出来的，而与之相衬的是文中情感的真挚与浓郁。口说无凭，且让我剪你一段《梦落青草地》为证：轻轻地，置身于青草丛中，以地作席，让那一抹苇草淹没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躺着，努力寻找两个人的故事。风再度拂过，一丝冰凉的晶莹滑过脸颊，遗落在耳边。记忆便如溪水，缓缓而有节奏地流淌。平凡的我，从不敢奢望会有灰姑娘般的际遇。那只玻璃鞋已经躺在橱窗里很久了，我只敢远远地望一眼，便消失在人流中。光着脚丫在田间长大的我，又怎能穿上那只玻璃鞋呢？它看起来那么小。我还是喜欢我的那片青草地……相约蓝天里，放飞纸风筝。从此，草地上又多了一个身影。悄悄是我们的声音。草窃听我们的呢喃，风掠走我们的耳语，白云摄下我们的笑脸，蓝天记录我们的故事。看，草地上多了好些脚印，从东边一直延伸到草地的深处。那一串娇小的但深深的脚窝是我特意踩下的。我要留下我们的足迹，一如留住我们的情缘。你总是笑话我，这小小的脚窝又怎能长久呢？风会抚平它的坎坷，雨会滋润它的沧桑。大步走过，却发现你的脚窝窝比我的还大还深……读你的文字，恍如走进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在那美丽忧愁的感染下，人的心灵也不由地渐趋晶莹。
　　由于是网文，我对你的文章不像平时那么苛刻，甚至没有认真去读。说实话，你的文章，我没有一篇是从头到尾逐字逐句阅读完的，却又是由衷喜欢着，并且很爽快地给予赞美。这并不是我从网络上学会了虚言溢美，而是启动了另一标准。我知道，你并不是在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而只是在抒写一些小女人情怀，你自己也不说写文章而说是写文字。这种个人化写作，我觉得没有必要以挑剔的眼光去审视，而应该以分享的心态去欣赏。是的，我不指望从这阅读中得到什么启迪和震撼，只让感动轻轻漫过心坎，就足够了。因此，我也就只能泛泛地称赞你文章漂亮，却说不清究竟漂亮在哪里。你那些轻轻柔柔的文字，恍似那似有若无的蒲公英，漫天飘舞，人很难抓住它，却又被牵着引着在那梦幻空间流连忘返。
　　读多了你的文章，便也明白，你那些如梦如幻的文章，是为一个人写的，你甚至自承一个人的作家。那一个人，是你在某个论坛上结识的网友，未曾谋面，却引为知音——我的文字，只为一个人而写，即使全世界的人不懂，至少还有一个人会懂。你成了我忠实的读者。只要上网，你都会来论坛里看看。你总是呆在一处，静默地读着我的一切。我感受到你的深情注视，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即使很忙，我也会偷空上来，挤出几个文字，因为我知道你要来看。（《一个人的作家》）好几年的时间，你游弋于网络深处，和那个人一起用文字营造着那个美轮美奂的梦。
　　而在灌水聊天中，我知道你是美丽山城龙门的一个少妇，有一对小小金童玉女，家境优裕，当过教师，现赋闲在家当全职太太，每日里煮饭做菜、服侍一家老少，得闲上网，便溜进那片虚拟世界的青草地诗情画意一番，为自己单调平淡的日子添一抹瑰丽。
　　至此，我理解了你写作的初衷，也明了你题材和主题方面为什么会有明显局限，乃至于对你后来的停笔也很释然。可以说，我对你是前所未有的放任和宽容。一直以来，我对文友们要求都很苛刻，总是不遗余力地不间断鞭策着。比如阿樱，近十年来每次见面或通电话，我都要数落一下她写作的疏懒；就算是耳汝尔，我每读其新作，都要挑出一堆毛病，而难得给句美言……之所以对你“网开一面”，应该得益于我“为人的成熟”。这要放到我年轻时，我肯定既要指责你主题肤浅、题材狭窄，典型的小女人情调；又要谴责你当写不写，浪费了大好年华和才情，是“暴殄天物”。如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设身处地去想，像你这样困在家庭里的女子，不如此又能怎样呢？我甚至想，如果我当年不是当了知青，而是囿于那个海岛上，能否一直做着我的文学梦也很难说。
　　你说：“小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当一个作家，让我的文字飘洋过海，飞进寻常百姓家。”我想，这样的梦想，许多人都有过，而真正能够圆梦的，不能不说是极少数。我是那执着于梦想的少数人之一，但圆梦的代价，是世俗生活的不圆满。本来，你的梦想也将如多数人一样，渐渐被生活风干了，是网络给了你抒写的平台，是那个人让你的梦想有所附丽。于是，惴惴然而又欣欣然，你尝试着寻找感觉，尝试跟着感觉写，一边写一边自我怀疑，必须由那个人给你鼓励：生活的无奈，在一点点地磨灭我的激情，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停止了我的文字。你说，作家是练出来的。可是我已经不想当作家了。你说，当一个人的作家。一个人？是的，一个人。这一路来，我不就是只为一个人而写吗？你把我所有的文字都打印了出来，这份感动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我几乎忘了。重新拾起那支笔，就让它一直陪伴我走完我的网络生命吧……如果，儿时的梦想依然还在的话，那么，今生我要当一个人的作家，你是我惟一的读者。（《一个人的作家》）哦，一个人的作家，多么奇妙的称号！现实生活的琐碎平淡，虚拟情感的浪漫微妙，构成一种奇特的互补。寂寞里，我为你书就想念的文字，文字让我更加寂寞，想念的文字让我更加美丽。（《走进寂寞》）活在我文字中的，便常常活在我的心里；活在我心里的，便常常走入我的梦中；常常走入我的梦中的，便常常走入我的文字中（《心情随笔》）。
　　对你这小而又小的写作动机——专为一个人写作，当一个人的作家，我的看法其实很矛盾的。我虽身为女人，但一直以来都不愿以女人自居。或者说，我毕一生之力要表达的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当然，我不会为某一个人而写作，也绝不会想当一个人的作家。但是，且慢——自己不做的，别人可以做。我记得自己也曾说过：“我不是典型的女性。”古往今来，也就一个李清照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样荡气回肠的豪气，绝大多数的女人，依然甘愿“柔弱”、宁愿“娇小”。那么，既然现实中是弱小一族，又何必在文字中逞强呢？世界的终极危机，地球的生态失衡，人类的生存困境……所有这些博大精深的命题，让有志于此、乐此不疲的精英作家们去钻研去演绎，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们就写写闲愁写写闺梦，也未尝不可……基于如此想法，我认可了你作为一个人的作家的私人化写作。我想，像你这样的女性作者，在当今中国占有一定比例，你的文学作品其实也具有相当的社会性。
　　色色，你这个醉心于网络中编织爱情童话的妙人儿，在现实中却相当务实，做起事情来快捷而又细致，而且悟性颇佳。你可以一看我制作的《朴璞》，就整出一本《红棉水榭》来，接着再制作自己的小书，而且都弄得像模像样。你长得秀气，小家碧玉的那种，嗓音清脆悦耳，在聚会中也挺会闹的，不是疯闹，而是斯文、灵秀地闹，很能调动气氛。你远在龙门，难得能参加一次论坛聚会，每次来都不辞辛苦地带几箱龙门特产青梅酒。那青梅酒入口香甜，像糖水似的令人开怀畅饮，后劲却很足，往往醉人于无形。而且，我发现，你在交际方面其实很严谨，与你在网络上的随和迥然不同。也正因此，我除了喜欢你的网文，也乐于与你现实交往。
　　2003年至今，从“惠州人家”到“惠州文学论坛”再到“朴璞文学论坛”，由虚拟到现实的八年交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实中结识十年不到的还称不上老相识，网络上流转三个论坛不离不弃的八年相聚，却已足够传为佳话。现在我们还都在璞园里，不再从早到晚对着灌，却也能时不时聊上几句，佳话还在延续。
　　不知道我们的认识和交往，对你有些什么影响？看得到的是，你加入了市作协，当选市散文学会副会长。写作于你不再仅仅是个人私事，而已经一定程度的转化为社会活动。你由一个人的作家渐渐变成了一个作家，你的读者也不再只有惟一的那一个人。我为你高兴，由衷的高兴。虽然我不反对你当一个人的作家，但更希望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毕竟，能写作的女子不多，写得好的更不多，你能写却只愿为一个人写，再怎么说都有点可惜的。看到你非但自己成长起来，还能感召周围的人一道从事美的事业，我能不感到欣喜吗？
　　然而，通往文学殿堂的道路永远不会畅通无阻，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要出些岔子。正当你由一个人的作家蜕变为一个作家而尚未完全定形时，你身为女人的生活现实的麻烦就接踵而至了。先是生育之事让你不得不疏离虚拟世界一个时期，其后，人为的阻力又让你网络中断了一个时期。而生活中所有的琐事，体弱多病的老人、孩子需要照顾，一日三餐需要料理，等你忙完一切，再溜上网，那一片青草地已经花叶凋零了，不见逐梦的蝴蝶，不见吹笛的牧童，不见悠翔的风筝……面对满目苍凉，你有心收拾，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于是，即使如何不舍，也只好扼腕长叹，甚至连长叹也只好抑在心底。有那么两三年，你几乎远离了网络，也远离了文学，偶尔上网，只在QQ里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你说，再也没了写字的心情，也没了灌水的心情，甚至连看文字都头疼，于是，有点空闲上网，你宁愿去“斗地主”。
　　对你的情况，无论是虚拟世界的还是现实世界的，我都不太了解，我甚至没有询问你那一个人的作家和读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似乎又隐约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那实在也不必细加端详的。我能理解，与那一个人的失散，于你来说等于世界失去了色彩。生活在继续，只是少了梦幻，写作也可以继续，只是少了动力……
　　我没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你的“厌文症”，甚至没有什么忠告可以给你。但是，我知道，你是明白我将说什么要说什么的。那么，一切都不必说了，相信你能自治自愈。有朝一日，那个神采飞扬、人见人爱的色色，会向世人展现更加辽阔更加生意盎然的一片青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