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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另类服务之四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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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4 16:58:22 |显示全部楼层 |倒序浏览

道歉

代客道歉,这对100%满意公司来说是桩小事。老板一口答应,两千元服务费,包礼品费。

一大早,小李买了一大束鲜花和一堆营养品,来到客人提供的地址。房子比较破旧,连门铃都没有,小李轻轻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妇人。小李说明来意,门马上砰的一声关上。小李又耐心敲敲门,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嚎声,你再不走,我报警了!紧接着一阵阵女人的悲惨哭声。不开门,没法送礼物,达不到道歉的目的,小李只能灰溜溜走了。

老板听完小李的汇报,摆摆手说,还是让小红去吧。

小红拎着一堆礼物爬上九楼,站在楼道气喘吁吁的,想起小李的话,那对夫妇很凶的,你要小心一点。

小红轻轻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看看小红,不怀好意问,你找谁?

小红笑笑说,伯伯,我……她这时看到一位妇人走过来。她轻轻向妇人说,阿姨,你好。

妇人走过来,刚想发火,忽然发现是一位女孩,语气马上缓了下来,说,你不用送东西来,我不会接受他的道歉的。老头站在一边摇头叹气。

小红着急说,阿姨,你让我进去吧,送不了礼物,我会被炒鱿鱼的。

妇人看看小红,问,你不是他亲戚?

小红赶紧说,我是服务公司的,他已经出国了,今天特意打回电话让我们代送礼物过来。

妇人红着眼,看着小红,眼泪却忍不住流出来了,她打开门说,老头子,让她进来吧。

小红进门放下礼物和鲜花,看到大厅中间摆着一个女孩的黑白相框,她马上把鲜花摆在相框前面。

妇人看到小红这个动作,哭得更厉害了。老头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小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只能静静坐着,不时递纸巾给两位老人。她看着两位老人相依偎着流泪,想起家中年老的父母亲,也忍不住掉泪。

过了许久,两位老人慢慢恢复平静。妇人擦擦泪水,说,好闺女,谢谢你了,要不是那场车祸,我们家婷婷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她也该工作了,也该结婚生小孩了。

妇人说完,又抽泣起来了。老头出声了,我们不会原谅他的,是他夺走了我们可爱的婷婷,那年她大学才刚毕业……他还未说完又跟着抽泣起来。

妇人边抽泣边断断续续讲起她女儿的故事。小红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清晰:他们有个独生女,叫婷婷,22岁那年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剩下他们两人孤单单的,每到女儿忌日这天,他们都会闭门在家。那个车祸的肇事者,就是我们的客人,每次登门都被拒绝了。

老头缓缓说,我们不是有意要针对他,保险公司也赔了钱,但钱有什么用呢,能换来我们见女儿一面吗?能换回我们一家团聚吗?

妇人又说,如果婷婷还在,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年纪了。

小红听着,忍不住泪流满脸,轻轻说,阿姨,我今年26岁了。

妇人叹了口气说,以前婷婷也经常和我吵架,经常嫌我唠叨,因为找工作的事,出事那天还和我吵了一架,我还骂了她……唉,现在想找她吵吵架都很难啊。

老头安慰她说,不要想那么多了,不是还有我吗?

妇人点点头,看看女儿的照片,又禁不住掉泪。

小红的两包纸巾用完了,她对两位老人说,阿姨,伯伯,谢谢你们能让我进门并接受我带来的礼物,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有空我能常来看看你们吗?

两位老人异口同声开心说,好啊,欢迎你来。

小红告别两位老人,刚下楼手机就响,是母亲打来的。小红还没开口,母亲就开始在电话里唠叨起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平时吃得好不好,找到男朋友没有……

如果是平时,小红会觉得烦,但今天听起来妈妈的唠叨却特别顺耳。她刚开口说,妈,我很好,泪水却悄悄滑了下来。

2012-5-14母亲节“迟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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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6 09:31:08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淡了些。
    原不想用太多技巧,采用一种平淡一点的写法来体现这个主题。
  写时想起这句话“内心越是激烈,外表越是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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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0 08:59:25 |显示全部楼层
此文已发6月17日《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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