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陌路 东荡子 阅读阿樱其人其诗,最大的发现便是爱情这一个词,以及这个词对阿樱的特别意义。爱情是阿樱的空气,水,是她的粮食,是她生活的全部。阿樱是一个依赖爱情而生存的人,没有爱情她便没有诗歌;她的所有的诗歌是她的爱情史,或者说是她用生命写成的爱情。阿樱一直以来都是从爱情入手写作诗歌,这是她得心应手的事情,也是读者容易获得理解并感到亲切的事情。由此认定阿樱的主要成就是使爱情获得极至美丽的效果,我们并不担心可能会出现某些意想不到的理解上的纰漏和误解。虽然阿樱某些诗歌文本对于爱情的表达或歌唱,会利用一些具体的对象和她自己的生存经验作为掩体,或可有一些特别或重要的东西出现,我们仍然相信跟随作者进入她的写作,也就是说从我们和作者都十分熟悉的渠道进入她的写作是最为直接和重要的。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发现她的陌生那一部分,以及陌生对于读者和作者的特别意义。 阿樱是亲切的,温和的,是水一样的;阿樱又是寻找的,迷失的,是石头一样的。在她的几乎所有的诗歌里都能看到这两种性情的并置。阿樱其人其诗所体现的性情是何等的相似,从这两个方面来分析可能有效地把握到她的脉搏,至少对一个读者来说是对阿樱的一个积极的认识。这两个方面,看上去矛盾,但它们并不对立;因为这种矛盾好象在阿樱内部突发,其实一直隐藏她的内部,它象石头一样沉稳地隐于水中;水并不深,一窥见底,石头就在底部,看上去的矛盾其实是水石融合一体。表层看来水是柔性的,石头是坚硬的;但在水中它们又都可能相互转化,这种融合性是阿樱独有的品质。正因为这种品质的存在,我们所发现的阿樱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熟悉是表面,陌生是本质,是阿樱的永远,同样是读者的永远。 阿樱的写作都是为爱情而写作,爱情似乎是她唯一的写作领域。这是表面的看法,是我们所熟悉的。因此,我们只能从这里才可能进入到她的本质发现更加有效的认识。阿樱给出的文本是她用生命写成的爱情。诗人黄金明指出阿樱矢志不渝地要把自己交给一样东西,其本身是一种可怕的行为,更何况是交给爱情。本着这样的认识,黄金明进一步指出爱情并不是让人感到恐惧,而是让人不可捉摸。这些认识正指出了阿樱给予读者的亲切感和陌生感;隐约担心的是这样的[交给]怕是要将一个人引向烈士意识,要以牺牲一切为代价来获得爱情。阿樱的倾向十分明显,柔情而又不失刚烈,但又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我们的担心可能显得多余。 你肯定是在我的陶醉中 陶醉了 你说我仍是你的小鱼儿 小虫儿 [ 无论你跑到哪里 我都要把你捉回来] ------[题婚纱照] 这是一段优美的文字,里边隐藏着一个有趣的信息,这条小鱼儿在陶醉中有可能要逃离,但她已与对方互为唯一,事实已不可能。这个爱情的游戏,是对追求幸福的矢志不渝的辩护,温情而有力。正如她在[风吹向陌路]一诗中说的‘她说,被蜜窃见的人是幸福的’还有‘象蜜一样吸吮/月亮的汁液’虽然她可能牺牲一切,但她已在爱情中获得了足够的力量使她似乎能够永远沉浸在爱海中,我们因此也可以放下心来。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得出阿樱对爱情是贪婪的,纯粹的,甚至不顾一切包括面对生和死,她从未有过半点后悔,倒退,她的现身便是对爱情的激励。下边的诗句便可以进一步证明---- 青黄不接的季节 我们饿着,活着 瓜熟蒂落 我们,死去 -------- [回忆一生] 这段有意思的话,傻话,简直是一块石头面对我们,让我们无话可说。我们似乎已经来不及思想我们自己是不是真的陌生了,我们的陌生是阿樱给予的;我们不接受或者犹豫,可能就是阿樱已经在我们面前变得陌生。我们曾经有过的担心现在看来已经完全不必要了,阿樱对于爱情的不可救药使爱情已变成她生命的本质;她是视爱情为生命的人,她的所有的牺牲都是她获得爱情的全部代价,也是她的全部的意义。 阿樱童年时代生活在一条木匠街,经常穿过一条阴森的棺材铺;她跟她的玩伴不同,她并不那么胆小,她敢驻足并希望能看到究竟。这种胆量和专注看来从小便已练就,以至于她面对生活和爱情都如此执著而勇敢。联想到她在一篇题为[爱情]的短文中写道[来吧,外省的云]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甚至她还在[问海]中大声呼喊[把你螺纹涛声给我/把你鱼王眼睛给我],虽然这一切为我们对阿樱的读解将带来更深的帮助。至此,面对阿樱和她的诗歌,我们已不得不再一次进入陌生这个似乎透明的词;我们怎样才能对陌生这个词进行新的认识呢,如今我们看到的阿樱已经不再是一条温柔似水的小鱼而是一条疯狂的鯊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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