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璞文学论坛

标题: 你在·耳汝尔 [打印本页]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10:34
标题: 你在·耳汝尔
  
  
31

  
  只记人家好的,不记人家不好的。据说,能这样做的,就是幸福的人。
  果真如此,那谁都不难给自己找到幸福哦。为什么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不幸福的人呢?
  我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多数人会认为我不幸福,却会有少数人认为我非常幸福。
  你是知道的,我谈论自己的经历时,用得最多的一个词是“幸运”。因为,我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却都是难能可贵的。常常自感幸运的人,不用说也是幸福的。
  
  
  
32

  
  纠结。
  莫名其妙的,每每想及你,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觉,混沌而凝固。
  这种感觉,似乎尚未正式认识就开始了。耳汝尔,在我的记忆中,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文化站召开的业余作者会议上。那也是我首次进入甲子镇的业余作者圈,当时是有参会者介绍的,但我一个也没记住,只是对其中几个人的发言有点印象。我本来并未留意到你,之所以记得你,是散会后走在街上,发现有个刚才一起开会的人走在另一边。由于先前有过巧遇牟河的事,我本能的不想与人同行,于是加快步子向前赶,见对方也加快了步伐,我又故意慢下来,那人竟然也跟着慢。显然,那人是有意“陪同”的。当时,别提我心里有多别扭了,总不能撒腿就跑或是站住不走吧?那时阅历少道行浅,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摆脱被陪同的窘境。
  那个人,就是你。你是怕我独自回去不安全,有心护送,感觉到我那种极不友善的戒备,心里还颇感憋屈。
  哈哈,可不就是还没认识就结下疙瘩了嘛!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什么接触。我从詹德贤嘴里得知,你在甲东教书,喜欢写小说,他不止一次提到你的小说,说是又长又……说你上一次拿来的小说,他还没看完呢,你又送来更厚的一迭稿,大有应接不暇之苦,转给别人看,也没人能看完。于是,我说,拿来我看看吧。
  你的小说,确实是写得太长了。篇幅长,句子也长。你的文句,有点像人家说的“欧化”,又不全像。欧化文句长是长,却是洋里洋气的,透着优美和浪漫,你的长句子却又拧又拽,让人读来特别费劲。不过,我却还是读得下去的,而且,我认定你将是甲子这帮文学青年中写小说最有前途的一个。因为,我从你的小说中读到了厚重,题材与主题双重的厚重。虽然这厚重透着浑浊,但这浑浊是可以随着写作技巧的提高,而得到升华的。可以说,我是最早能欣赏你小说的人之一。
  加盟《萤光》之后,你就经常到我处走动了。记得是闻亮带你来的,之后更多的是和夏宇等人一起来,间或也单独前来。你的情况,大家都不是很清楚。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大,年龄和思想都比较成熟,似乎经历的磨难也多些。嘿,你的作品和表情,都有点苦大仇深的意味。
  和你交谈,难称愉悦。你的谈吐,与你的文字风格相同。你所说的,多是具体而琐碎的事情,有时难免觉得乏味。我自己是个闷葫芦,并且在某些场合刻意追求言语枯燥、表情呆板,但说实在的,我绝不希望对话者也如此。你当然不像我这么古怪刻板,有时甚至也会来段幽默或纵声大笑。只是,你幽默得不轻松,倒让我听出刻意来,你的笑声,对我也没有感染力,印象中似乎从未有过兴高采烈的时刻。即使是单独相对长谈、深谈,也未曾有酣畅淋漓的感觉,总觉得没有达到心领神会的境界。这种感觉,在我的朋友交往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你依然是我的朋友。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个。
  一开始,我将你定位于文友这个层面。三十多年了,我们都还在写着。你我都是以小说创作为主的,只是我是以小说带动其它,全面发展,而且因职务的方便,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更多些;你却为生活和工作所累,写作方面只能抓大放小,渐渐更专注于小说了。
  在写作上,我们互相间可以说是批判地欣赏。各自的写作套路不同,用武功相喻,你练的是“大力金刚掌”,我练的是“太乙游龙剑”。你总觉得我的作品题材偏窄、避实就虚,我则嫌你表达滞涩、灵气不足,却又彼此心存敬意,承认对方功力不凡、不可小觑。
  当年那帮萤光文友,如今多有出息,好几位在省内外文坛上呼风唤雨,各领风骚。但我还是认为,论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创作,坚持得最好的,是你。
  你虽然只出了一本小说集,但集中作品都是货真价实的,不掺水,不混油,不耍花枪,不搞噱头。其中《滴血的墓碑》曾上过《作品与争鸣》,是颇有震撼力的扛鼎之作,《天祭》、《地有多厚》等也都是势大力沉的拳头作品。这些作品,是你深入生活厚积薄发的结晶,也是厚重文风的标本。悲惨的故事情节,艰涩中透释世俗善恶;揪心的人物命运,纠结中剖析人性美丑;凝血的生活场景,晦暗中闪耀作家良知。
  我们也曾有过一些故事的,而且各自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亲笔描述过,是吧?一个故事,当事双方演绎出来的版本或许大相径庭呢。因为故事当中,彼此未必洞悉内情、明了真相,感受更可能是南辕北辙。
  1983年的春节,大年初三,你受伤住院。这一意外事件,在我们的交往史上或许是个拐点。那天下午听闻亮说了你受伤的消息,我即和他一起前往探望。此后几天,我和其他几拨萤光成员一起去,有时甚至是独自一个人去……
  虽然谁都没说此事与我有关,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确实与我有关!
  就在出事两三个小时之前,你和闻亮还在我那间小屋坐着,三个人一起聊得很好。你应该是回老家过年刚回到甲子,带了几个水果罐头给我。你和闻亮一起告辞时,我叫你把罐头拿回去(当时的言语和态度应该是相当生硬粗暴的)。你显然没料到我会是如此这么一种做法,非常尴尬,你我僵持不下,最后是闻亮把水果罐头带走了。你好心好意送我一点家乡特产,想让我补充一下营养,却被我“穷凶极恶”地拒绝了,那一份郁闷、颓丧、懊恼,可想而知。你只是不知道,遭受我如此恶待的,并非只有你一个。在此之前几天,闻亮已先于你触楣头,他春节前送了几个年糕来,同样被我拒绝,他不肯拿回去,我说出了:“不拿回去,我就丢出去了!”后来是我邻居罗老师出来打圆场,接收了年糕。你说,我今天怎么可能当着闻亮的面收下你的罐头呢?
  “不接受同龄异性赠物。”是我给自己制订的不成文规则。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公开宣布或解释过,但人们传播的那些我的怪人怪事多少有所涉及吧。即使没听说过,也该想得到,如果不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不近人情之举,我这么一个循规蹈矩、勤奋好学的老实人,怎么会成为众人口中的怪人呢?可见你对我还是缺乏了解哦。也正是因为你对我认识不够透彻,导致了某些错觉,忘记了你面对的是一个怪人,没有作好应对特殊遭遇的思想准备,而一旦真被“好心当作驴肝肺”,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反观我其他朋友,比如岳青等人,他们的好意受拒时,都表现得相当平静,不影响心情,也不影响感情。
  听说你在那天下午出事受伤,我条件反射就是——我害的!在医院里你叙述事件经过,说你从家里出来,没走多远,正要从几个嬉闹着的小青年中间穿过,不小心自行车前轮蹭着了其中一个的裤角,不巧的是,那是一帮街上的小混混。没容你分辩,小混混蜂拥而上,挥拳相向,其中一个还抽出藏在身上的铁器,砸向你的脑壳……
  别人也许不会把我和这暴力事件联系在一起,可我十分清楚,祸根在我!如果不是先前你在我这里触了楣头,如果你当时不是那么心情败坏、魂不守舍,身为熟知当地恶俗的甲子人,推车过那条街巷怎么会蹭到人,在家门口被人围殴怎么会想不出脱身之计!
  心中有疚,加上是春节期间,别人多有应酬,我是怪人既无应酬也无禁忌,自觉应该多去看看你,免得你孤孤单单躺在医院里太凄凉,所以探视得频繁了些。一次我独自一人去时,你一位同室病友拿我们开玩笑,说些带有明显意味的话,我知道不能再来了,否则,引起别人误会还不要紧,造成你更多错觉就麻烦了——从你的反应看,他这话不是第一次说的了……这一次,我没像前几次那样来去匆匆,而是在你病床边坐下,和你聊了好一会。
  耳汝尔,你可了解我当时的心路历程?其实,我早已觉察你对我有特殊好感。你一段时间来比平时更常到我小屋来,却比往常显得更不愉快,一副烦燥不安的样子,话语也少,却比平时还待得久。从这些蹊跷表现中,我悟到你的心理异常。在考虑如何处理的时候,我从闻亮那里得知,你已有老婆孩子(尽管夫妻感情破裂已陷僵局),你本该不属我警惕戒备的对象,由此也理解了你内心的苦恼。因此我按兵不动,一如既往对待你。我一向认为,异性交往并非只有恋爱婚姻一条通道。在我的青年时期,尽管对同龄异性戒备森严,却也非常希望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像兄弟一样同舟共济。所以,在最孤僻的知青时期,我还有姜昕、岳青这两位异性朋友。那么,在我已相对成熟、不再走极端的萤光时期,你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彼此欣赏、互相激励的朋友呢?即使有一方产生了超乎友谊的感情,我相信通过努力也可以纳入正轨的。由于你没有透露心曲,我也就无从表明自己的观点,只能暗自留意,希望你能随着时间推移而明白我的情感法则——拒绝爱情,珍惜友谊。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却并非无视你的感情,不愿你为此痛苦。
  事后看来,你受伤住院后,我的“人文关怀”,反而给了你错觉。这实在是事与愿违!咳,怪我自以为是、处事不当了。
  此后,我们有过一次简短对话。
  那是一次全县青年教师集中到南塘进行某种考核时,我去时是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坐汽车的,回程时却坐了你的自行车,表面的理由是那天有外地文友来访“萤光”,急着赶回招待,实际上也是看出你有话要说,给你一个机会。那一程真把你累的,路上不时有熟人赶超,你边骑车边说话,也说不了太多话。不过,你毕竟提出了想问的问题:“对个人大事有什么打算?”我回答:“不想找个枷来担。”你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其实,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不了解我的说话方式,按你自己的思路去理解,也就觉得满意了。
  又过一段时间,夏宇等文友开始在我面前敲边鼓,说是你有心事,很痛苦,常常失眠,要我这个大姐头关心关心你。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只得快刀斩乱麻。于是,我写信请袁鸿钧老师出面,告诉你——我已有男朋友。
  那天傍晚,你从县城回来,向我求证:“袁老师说你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吗?”我说:“是真的。”你激动地用普通话重复说:“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我不语。你转而又问:“你不是说不想找个枷来担吗?究竟哪句是真的?”我告诉你:“都是真的。袁老师说的是真的,我有男朋友,只是暂不公开。我说不想找个枷来担,也是真的,这是我的真实想法。这两者并不冲突。”我并没有就此展开论述,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对你作太多解释。
  你既已为人夫为人父,本已没有资格与我谈论这些问题,起码该先披露已有家室这一基本事实。我考虑到自己是“领头萤”,才在你未作表示的情况下,主动托人转告已有男朋友的消息。其实,我有没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至于“不想找个枷来担”这个说法,也并非虚言。当时,我虽然答应了闻亮,但那只是为了给他一个生存意志的支点,帮助他安全度过“少年维特的烦恼”,并没有真想和他恋爱结婚。所以,当时我名义上是有男朋友,实际上却还在坚持独身主义。将婚姻当作妨碍文学事业的枷锁,不向世俗物欲低头就范,无羁无绊孤身独行,确确实实就是我当时对终身大事的打算。
  关于“男朋友”的话题,深水炸弹般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闷。你情绪渐渐平复之后,打开话闸,讲述了自己的身世经历,包括父母、兄弟姐妹的情况,还有你与妻子由认识到结婚,至出现分裂、陷入僵局,如今是为自由而付出代价……我也讲了些自己的童年旧事,以及关于理想与爱情、事业与生活的想法。这一场谈话,从傍晚到凌晨,彼此专注于诉说和倾听,应该说是我们最为深入的交流了。
  本以为,把话挑明了说开,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你承认对我有好感且为之苦恼,但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说你我只能是朋友,不可能有发展,你必须克服不应该有的感情,纳入友谊的正轨。
  也许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要不就是对你了解不够,抑或还是甲子那腥咸的环境氛围所致,我们的感情并未能如我所愿运行于友谊轨道上。
  你以我为生活原型写了中篇小说《昨日有无间》,写的是一对志同道合而性格殊异的青年男女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青年教师柯静和丁磐登记结婚,举行婚礼的前几天,一起布置新房时,丁磐拥抱亲吻了柯静,柯静以丁磐破坏两人间的合约(不到那个神圣的时刻,谁也别想动谁一下)为由,向民庭起诉离婚,让民庭调解员和众亲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肯回心转意,当民庭调解无效即将宣判离婚之际,柯静为丁磐的真诚所感动,主动撤诉,变悲剧为喜剧。小说的生活场景描写细致、逼真,人物身份、性格更是与我别无二致,略微知道我的人一眼就认得出女主人公是我,只有主要事件(结婚、离婚)是虚构的,男主角也不容易对号入座。
  我知道,这篇小说,你是用心写的。你拿稿子给我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你没有进门,递过稿子就走,但我注意到了你眼眸闪耀的光芒。读这篇小说,我的感受异常复杂。由这小说,我读懂了你的心曲,小说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由理解、同情、爱怜,到铁了心用爱情包容一切,逆来顺受,帮助其克服性格弱点,而终得幸福……这正是你自己的写照。是的,我感动,不是一般的感动。可是,我不能沉浸于这感动!你不是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不可以如此对我。因为,现实中你是有妇之夫!而对于你在小说中大量运用我的生活素材,却又处理失当令其变了味道,性格描写夸张过度而缺乏真实性等等,我也深感遗憾,因此也意识到你对我的认知有失偏颇。
  那么,我该如何对待你这篇小说?
  我明白,文学真实不等同于生活真实。生活原型、一般读者、刊物编辑、写作同行等不同角色,解读同一个文本会有不同的感觉。而我,同时兼有这多重身份,应该更侧重于哪一种身份?最后,我还是相对理性地对待了,觉得人物主要性格特征写出来了,作为小说来说也就过得去了。于是,将《昨日有无间》编进了《萤光》1983年第4期。
  《昨日有无间》在《萤光》刊出,很快产生了社会效应。学校里的同事旁敲侧击地问我:“小说写得很真实很感人的,是不是一般都是作者的亲身经历?这期《萤光》中耳汝尔的《昨日有无间》就写得像真的一样,也是真情实感吧?”言下之意,也即是将小说中那虚构的男主人公落实到作者身上。这样的问话,我还能应付,按道理讲就是了。难以应付的是亲友们紧接着的配合行动。
  在那段日子,我隔三差五要招架热心人的好意撮合。“萤光”成员夏宇等人再度鼓噪不说,连江波也郑重其事和我谈了话,力陈你我如何般配,你如何踏实可靠,文友们如何希望我们成为文坛伴侣、比翼双飞。我告诉他,我和你只能作朋友,没有发展的可能。可是我举不出理由根据,说法就极其牵强了。江波也就以为是我的性格作怪,固执于先前的独身主义说法而已,更加起劲游说,说是我们两个都内向、倔强,不好意思表达感情,要帮我们把窗户纸捅破。后来,连我的家人也介入了。一位既喜填词作对又擅书法的文友,说是受我兄弟的委托,前来撮合你我,而我兄弟的意见已得我父母的认可——当时我与父母闹得正僵,他们无法作我的主。与江波说法差不多,还加上两家父母是同行老相识,知根知底……我照样说不可能,照样理屈词穷堵不住人家的嘴。事情演变得有点像《昨日有无间》结局那样,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地要为男女主人公玉成好事。
  闻亮本来并不介意你我的交往,至此也有不正常反应了,阴阳怪气地闹起了别扭。
  而你,又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你周围是什么声音,又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并没有克服那不应该有的感情。是否火上浇油不知道,起码是没有冷却澄明的迹象。
  四面楚歌之中,我惟有抽刀断水了。
  一方面,我和你商定,在“萤光”内部发布两个消息——你已婚,并非单身汉;闻亮是我的男朋友。这一来,我那“没可能”之说,自然就有了注解,好心人也都只好作罢。
  同时,我约请袁鸿钧老师为《昨日有无间》写一篇评论,热情赞扬,作了正面肯定,自己又用笔名写了一篇从头到尾都是批评的评论,将这小说弹得一无是处。这一通双簧,既是“争鸣”,显示《萤光》对这篇小说的重视,又表明我本人的态度——不领情,不认可。
  我这种做法,你或许并不理解。这确实该怪我。当时的我不像如今这么坦率,未能将内心的想法向你阐明。尤其是,没有向你说清楚——我为什么如此处理与闻亮的关系,为什么对他优柔寡断,而对你则生硬粗暴。那是因为,闻亮在我眼里,是濒危的孩子,视我为救星,我的态度关乎他的生死存亡;而你,是正常的成年人,有足够的自控能力,我的影响无足轻重。因此,我给予你和闻亮不同待遇。你大概觉得很不公平吧?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是的,我不怕挫伤你对我的感情,因为那本来就不该存在,连根铲除了,你更能轻松上阵,活得更精彩。而对闻亮,在确信他已经不再依赖我、可以独自前行之前,我是不会决然闪身的,更加不会与别人发展恋情来伤害他。那么,你我的感情,只能规范于友谊,否则只好毁灭。
  在这过程中,我不是没有过矛盾和挣扎。有时想想,如此自我封闭,还得不到清净,反而被牵扯到说不清的情感纠葛中,是何苦来着!有一天,悲从中来,信笔写下几行诗,自喻为被判无期徒刑兼死刑的苦囚,发泄悲愤。恰好你来了,看到了我来不及收起来的“糊涂诗”,你在纸的另一边,题写了一首诗,表示安慰和勉励。
  腥咸的甲子,本就难得清纯。如果换一个生存环境,我们也许可以更好的相知、相处。但没有办法,当我们竭尽心力试图破解潘多拉魔咒时,周围人们的误会和干扰令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哎,多少难堪和尴尬!你我,又都是一副执拗而倔强的牛脾气……
  主客观各方面的因素,导致出现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绝情断交。
  耳汝尔,在你之前,我也有过与朋友中断友谊的经历——林苗、姜昕先后与我中止过联系。但是,那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他们与我,只是中断联系而已,感情并未恶化。而你……到惠州工作之后,我收到的你那一封来信,是迄今为止最让我痛心疾首的文字。那字里行间弥漫着的怨恨,让我看到,情感的两极竟然可以如此对接。幸而,我终于隐忍了,调集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冻结了一切情绪。冷处理,期待冰释。
  1986至1992,整整六年,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1992年秋天,一位甲子老乡把你带到我家。久违之后再见的刹那,我心释然:一切依旧。自己也觉得惊奇——如此隔绝六年之后的会面,竟丝毫也感觉不到辛涩或尴尬,涌满心田的只是欣慰和温润。当时刚好是我家较热闹的时期,飘然、明心等人都在我周围。那两天啊,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一会汤泉踏青,一会高榜山登高,一会西湖泛舟,一个活动接一个活动,大聚连小聚,热闹非凡。
  即使有单独说话的机会,我们也没有特别对话。彼此没有道歉,没有解释,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咳,岁月真有如此神奇的魔力,让偏执的人几年之间就豁然开朗?无论如何,感谢命运的赐予吧,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友谊。
  1992年,恰好是我写作的爆发年。这一年,我买了电脑成为“换笔一族”,小说创作也尝试改变风格,散文、诗歌齐头并进,紧接着开始了长篇小说《让梦延长》的创作。
  你的创作也很可喜,虽不算丰产,成果却颇为结实。当时你已从甲子中学借调到汕尾市教育局工作。1993年初,冬荒告知我,看到《作品与争鸣》有你一篇小说。我找到了那期《作品与争鸣》,把相关内容复印下来寄给了你。是的,我很兴奋,为你取得突破、登上高峰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是我想看到的局面,大家各自争气、努力进取,而又能彼此激励、分享成功的快乐。
  我陶醉在这美好之中,没料到你还会有那惊天一问。
  1993年3月上旬一个周末,你来惠州看我,我们谈着各自的作品,从《滴血的墓碑》到《让梦延长》,也谈各自的工作与生活,甲子、惠州、汕尾,种种琐事,直至凌晨四点。第二天上午,我们继续喝茶聊天,你突然问:“昨晚,如果我吻你,你会接受吗?”这简直就是平地惊雷。当时我正端着茶壶冲茶,首先是极力控制,不让手出现停顿或颤抖,待把茶冲好,也想到了以反问当作回话:“怎么不试一下?”——我猜你自备的答案是我会给你一个大巴掌(就像《昨日有无间》柯静对丁磐一样)。你的反应相当机敏:“算了。想想,还是不要好。”哈哈,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如释重负。谢天谢地,所谓的危险话题,原来也可以当笑话说的。
  其实,我知道你早有此疑问(《昨日有无间》,就是以此作为故事核的),只是没料到你没有从我的相关评论中找到答案,时隔这么多年还会提出来。
  我们之间,非得存在这样的问题吗?不!比如,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我和岳青之间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你和我,说到底还是缺少默契哦。
  若诃,你真不该问。凭你对我的认识,该知道问也是白问。我理解,你想知道答案。可是,首先你应该弄清楚你自己。这不是可以随便问的问题,尤其面对的是我。
  你也算是严谨的人了,相当注意控制自己。但是,你把控制力都用在了“说”和“做”上,没说超越友谊的话,没做朋友份外的事,却没有控制好“问”,抛出了惊天一问。你在《昨日有无间》用那么多笔墨描写过柯静,难道就想不到,作为柯静生活原型的我对这问题的反应,绝不仅仅是那个反问。
  不过,幸亏你问了出来,我们才把关系理顺了,不再疙疙瘩瘩。
  那段时间,我们通过面谈、信件、电话等多种形式,断断续续地探讨了一系列问题。比如说,假如以后彼此都解除了婚姻(当时你仍在进行离婚诉讼,我与闻亮约定的分手之期将至),是否结婚?最后,我们达成一致——此生只作朋友!这个决议,让我们一劳永逸得到了平静。
  1994年,我们先后解除了婚姻,还有亲友热心撮合,但一句“我们已经探讨过,决定还是作朋友。”就足以平息风波了。至今,又是将近二十年了,我们的友谊还在恒温中生存。
  当然,这个探讨过程,并不那么轻松愉快。嘿,那对我来说,不啻一场心灵风暴。
  耳汝尔,还记得吧?在一封信中,你说我任何时候都放不下伟大的架子,总是戴着金属面罩和你说话……痛切的批判,直击要害,毫不留情。嘿,该不是你几年前那封信没骂够,或是骂上了瘾,还是想激我应辩?殊不知,我的辩才从不用在朋友身上。不过,这次来信虽然言辞犀利,却不再有刻毒的感觉。嗯,出自善意的抨击,再猛烈我也不躲避。我在回信中,不反驳也不解释,只把自己骂得更加痛快淋漓,什么虚伪、扭曲、变态……哈哈,原来不光骂别人痛快,骂自己可以更痛快。
  人生信念,颠覆只在顷刻之间。你的直言不讳,引发我更深层次的自我质疑,我对自己的前半生深入反思,结论很是残酷。在人性复活、个性解放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那摒弃感情、献身理想的苦修之道,是那么可笑、可憎。
  混乱,惶恐,绝望……
  骨子里的坚强,让我在精神崩溃中完成了人生涅磐。
  男人女人,终究是人,男性女性,都是人性。如果说我以前是在扮假小子,力图像个男人一样自立于社会,那么,从此之后我就什么也不扮了,就只作一个人——可以说我是中性人,更可以干脆说我是无性人。如果说纵欲者是顺乎自然的性情中人,禁欲者是扭曲天性的变态畸形,那么,我就自认畸形自认变态好了。既然是我自觉自愿的抉择,为理想而摒弃爱情,割舍生命的春天,我就该坦然面对人生的缺憾。残缺已是事实,怎么就听不得“扭曲”之议?只要我所作所为都是善良美好的,不为社会产生恶果,又何必介意是否被指为变态?
  人啊,都说无欲则刚,殊不知荣誉感也是一头拦路虎。有的人甘愿牺牲一切,却无法忍受曲解和误会。而一个人果真到达无欲无求的境界,确实可以说是进入了非人状态。
  我是不是真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信自己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我也没达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纯粹,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
  回首往事,不由有些感慨——为什么周围的亲友总要把我们往一块拉,甚至连我们自己也探讨起可行性来?亲友们的做法倒是容易理解,他们是觉得我们彼此般配应该成为一对,不好理解的是作为当事人的你我。如果说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因为各有羁绊而循规蹈矩,那么,到了可以重新选择的九十年代中期,为什么还一致选择了固步自封呢?
  哦,真要走到一块,你我都觉得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彼此并不真正合适,结合了也未必能得到幸福。既然如此,又何必冒险去试呢?
  留一点悬念,胜于添一些沧桑。
  耳汝尔,你一直都认为我不幸福,总觉得我活得很痛苦。其实不然。虽然我以前说过,我的个人词典里没有“幸福”这个词条(自从我十六岁决定为理想摒弃爱情,我就决心不讲个人幸福),但我活得并不痛苦。恰恰相反,我越来越觉得,我比一般人幸运得多。最大的幸运是,如今的我,心地坦然,思维清晰,情感丰盈,能够专心致志做自己想做的事,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享有如此充分的自由,舒心适意,在理想的状态中,继续理想的事业,我实在是异乎寻常的幸福。
  得到我应该得的,我珍惜;失去我不该得的,我庆幸。得到我不该得的,我放弃;失去我应该得的,我追寻。说到你我,能够成为坦诚相待的朋友,在文学路上一边切磋技艺一边互相督促,你追我赶,不倦向前……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耳汝尔,你对自己的生活难得有满意的时候,总有那些多的不如意,看来上帝真的对你苛薄了些。不过,你的承受能力确实不弱,还是稳稳当当地走了过来。坚韧和执着,是你的性格特质。大凡不满现状者,都是奋斗者,你从未丧失过自我,从不向命运屈服。
  令我欣慰的,是最近一次通话中,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不再苦涩,语气不再那么无奈和沉重,而是带着几分欣喜几分自豪。你得到了应该有的级别、职务,重要的是,你强调:没花一分钱,不是买来的!
       祝贺你,耳汝尔!我祝贺的不是你得到晋升,而是你有了舒展自如的心态。
  人生在世,活得舒心才是真正的好。
  


作者: 彩色的梦    时间: 2011-8-8 11:00
坐沙发欣赏。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11:18
[quote]坐沙发欣赏。
    这沙发坐得太舒服了。


作者: 路人乙    时间: 2011-8-8 11:59
读到一个熟人,对他多了些知道。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12:48
[quote]读到一个熟人,对他多了些知道。
谢谢来读。
既是熟人,不妨多说几句——文中所述与你印象中的,可有差异?


作者: 路人乙    时间: 2011-8-8 13:29
我们不了解他的感情世界的,最多也只知道那时的某些状况而已。


作者: 小陈飞刀    时间: 2011-8-8 13:50
读到一个陌生的熟悉人,读到一段苦涩回甘的感情,……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16:08
[quote]我们不了解他的感情世界的,最多也只知道那时的某些状况而已。
嗯,人与人之间的了解,本来就不是易事。
接下来,会有你真正熟悉的人。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16:10
[quote]读到一个陌生的熟悉人,读到一段苦涩回甘的感情,……
谢谢飞刀。相信如果文中不出现一些熟悉的名词,大家会看不出写的是谁。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1-8-8 20:05
[quote]  
  
  33
  
  只记人家好的,不记人家不好的。据说,能这样做的,就是幸福的人。
  果 ...
    怎么说呢,《萤光》岁月,青苍岁月!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20:08
怎么说呢,《萤光》岁月,青苍岁月!
阳暖 发表于 2011-8-8 20:05



    怎么说?不会不好说吧。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1-8-8 20:10
这是李勤《脚窝》中写得最好的篇章之一,人物性格的刻画,外貌特征的描绘,心理活动的叙写,无不逼真,动人,写的就是“这一个”。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20:12
这是李勤《脚窝》中写得最好的篇章之一,人物性格的刻画,外貌特征的描绘,心理活动的叙写,无不逼真,动人 ...
阳暖 发表于 2011-8-8 20:10



谢谢阳暖。
我自己倒是觉得,这是省略最多的一个。
作者: 路人乙    时间: 2011-8-8 20:15
相信如果文中不出现一些熟悉的名词,大家会看不出写的是谁。
李勤 发表于 2011-8-8 16:10

可大家就是看出写的是谁了。说起来时间就是过得快,我认识这个“谁”已是十五年前的事。那时他被邀请和我们一起去哈尔滨、北京旅游。我们的旅程一个星期,加上前后在我们家住,大概有十天时间。这就是我所能认识的。他后来把我们的旅程写了,发表后还托送过那本杂志给我。虽然没再见面过,但留下的是一种愉悦的感觉。好像要为你续写似的。。。,呵呵,只是在此读到熟人,挺难得的。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20:29
可大家就是看出写的是谁了。说起来时间就是过得快,我认识这个“谁”已是十五年前的事。那时他被邀请和我们一起去哈尔滨、北京旅游。我们的旅程一个星期,加上前后在我们家住,大概有十天时间。这就是我所能认识的。他后来把我们的旅程写了,发表后还托送过那本杂志给我。虽然没再见面过,但留下的是一种愉悦的感觉。好像要为你续写似的。。。,呵呵,只是在此读到熟人,挺难得的。
路人乙 发表于 2011-8-8 20:15


听说过那次旅游,是某年春节期间吧。

原来你到那时才认识若诃哦,而且留下的印象是愉悦的而不是“苦大仇深”的。
作者: 柯默默    时间: 2011-8-8 20:36
下午断断续续看了很久才看完。
下班去吃饭回来看,然后又去打了场乒乓球再来看。

本来想看完就溜,也溜了,又回了来。

啰嗦一通就想说一句:
很佩服这样的理智。
作者: 路人乙    时间: 2011-8-8 20:40
听说过那次旅游,是某年春节期间吧。

原来你到那时才认识若诃哦,而且留下的印象是愉悦的而不是“苦 ...
李勤 发表于 2011-8-8 20:29


别把你的“苦大仇深”想当然也扣别人上哦。就是十五年前的春节。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20:42
下午断断续续看了很久才看完。
下班去吃饭回来看,然后又去打了场乒乓球再来看。

本来想看完就溜,也溜了,又回了来。

啰嗦一通就想说一句:
很佩服这样的理智。
柯默默 发表于 2011-8-8 20:36



哈,这么曲折的阅读过程哦。
不是早就看过了的吗?

得出的结论是理智哦。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20:44
别把你的“苦大仇深”想当然也扣别人上哦。就是十五年前的春节。
路人乙 发表于 2011-8-8 20:40



    哈,那是那是,谢谢提醒。
作者: 柯默默    时间: 2011-8-8 20:56
哈,这么曲折的阅读过程哦。
不是早就看过了的吗?

得出的结论是理智哦。
李勤 发表于 2011-8-8 20:42



    是啊,这是第二次看,上次是看得匆忙,一两个小时不到把没看的都看了。

这是我个人的结论,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汗的。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8 20:58
    是啊,这是第二次看,上次是看得匆忙,一两个小时不到把没看的都看了。

这是我个人的结论,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汗的。
柯默默 发表于 2011-8-8 20:56



    不必汗。其实,也真是理智。要不怎么说戴着金属面罩说话呢。
作者: 阿樱    时间: 2011-8-8 23:35
一口气读下来,暗暗佩服李老师,美与善、爱与恨如此淋漓尽致
一段心灵的轨迹,人性的光芒闪烁其中
作者: 飘然    时间: 2011-8-9 01:39
岁月无声,情义无价。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9 08:03
一口气读下来,暗暗佩服李老师,美与善、爱与恨如此淋漓尽致
一段心灵的轨迹,人性的光芒闪烁其中:victory ...
阿樱 发表于 2011-8-8 23:35



    谢谢阿樱。是你善于感觉吧。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9 08:05
岁月无声,情义无价。
飘然 发表于 2011-8-9 01:39



谢谢飘然。
岁月的积淀,当能滋养人生。
作者: 阿樱    时间: 2011-8-9 08:48
再顶一下,这个确实比其他更好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9 19:58
再顶一下,这个确实比其他更好
阿樱 发表于 2011-8-9 08:48



    再次道谢。
作者: 范源    时间: 2011-8-10 08:56
再来学习;
若诃老师,也是我的一个熟人了,在文中读到他的年轻往事,也读到一份难能可贵的情感与对文学的坚持。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0 09:08
再来学习;
若诃老师,也是我的一个熟人了,在文中读到他的年轻往事,也读到一份难能可贵的情感与对文学的坚持。
范源 发表于 2011-8-10 08:56



   
谢谢范源。
文本很规范。
作者: 彩色的梦    时间: 2011-8-11 15:20
这是李勤《脚窝》中写得最好的篇章之一,人物性格的刻画,外貌特征的描绘,心理活动的叙写,无不逼真,动人,写的就是“这一个”。
阳暖 发表于 2011-8-8 20:10

也许这是你熟悉的一个,觉得写知青时的那几个我熟悉的,也“写的就是‘这一个’”。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1 16:18
也许这是你熟悉的一个,觉得写知青时的那几个我熟悉的,也“写的就是‘这一个’”。
彩色的梦 发表于 2011-8-11 15:20



熟悉的人,读来确实会更有感觉。

写作的人,希望所写的都是感人肺腑的“这一个”。然而,事实上不可能。

没有最好,只有还好。
作者: 刘苏红    时间: 2011-8-11 20:13
品读,感慨文友间,文与情!
“人生在世,活得舒心才是真正的好”。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1 20:27
品读,感慨文友间,文与情!
“人生在世,活得舒心才是真正的好”。
刘苏红 发表于 2011-8-11 20:13



谢谢苏红。好久不见了呢。
作者: 刘苏红    时间: 2011-8-11 20:33
谢谢苏红。好久不见了呢。
李勤 发表于 2011-8-11 20:27



    近忙。问好李老师!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1 20:34
近忙。问好李老师!
刘苏红 发表于 2011-8-11 20:33



    有得忙、能忙,是好事。祝好!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1-8-13 15:24
也许这是你熟悉的一个,觉得写知青时的那几个我熟悉的,也“写的就是‘这一个’”。
彩色的梦 发表于 2011-8-11 15:20



    彩梦说话真有理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1-8-13 15:25
熟悉的人,读来确实会更有感觉。

写作的人,希望所写的都是感人肺腑的“这一个”。然而,事实上不 ...
李勤 发表于 2011-8-11 16:18



    对,还好就是好,希望更好!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3 15:28
对,还好就是好,希望更好!
阳暖 发表于 2011-8-13 15:25



谢谢。肯定也有不好的,希望大家多批评,让不好的也变成好的。
作者: 路人乙    时间: 2011-8-13 16:06
谢谢。肯定也有不好的,希望大家多批评,让不好的也变成好的。
李勤 发表于 2011-8-13 15:28

刚好家里有你84年的春夏交节的时节,今天功力的确不同,多年苦功没白了。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3 16:09
刚好家里有你84年的春夏交节的时节,今天功力的确不同,多年苦功没白了。
路人乙 发表于 2011-8-13 16:06



是《萤光》还是《东江涛》上的?还保存着那“文物”哦,谢谢。
作者: 似是故人来    时间: 2011-8-13 18:14
朴实自然的叙述,感人。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3 21:00
朴实自然的叙述,感人。
似是故人来 发表于 2011-8-13 18:14



    谢谢来读,多批。
作者: 望帆    时间: 2011-8-17 08:49
往事并不如烟。
记忆的清晰程度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对往事的重视程度和对自己人生的影响大小。所以有些往事历久弥香弥醇弥烈。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17 08:51
往事并不如烟。
记忆的清晰程度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对往事的重视程度和对自己人生的影响大小。所以有些往事 ...
望帆 发表于 2011-8-17 08:49



谢谢望帆。很精湛的评议。
作者: 云索    时间: 2011-8-20 10:13
本帖最后由 云索 于 2011-8-20 10:15 编辑

橄榄枝在清风中摇曳
天空清澈依旧
理想照亮了道路
友情滋润了人生
回望
可以会心一笑
可以泪流满面
遥望
人生的风景各各不同
掩卷
思索我的青葱岁月
还在梦里浮沉吗
前面是暗香浮动
还是四月艳阳天
还是守住我的心魂
有甜蜜有苦涩
有快乐有悲哀
我还是个爬山的孩子
庆幸能眺望山头那迷人的风景
庆幸能收到如此丰厚的礼物
作者: 云索    时间: 2011-8-20 10:24
本帖最后由 云索 于 2011-8-20 10:28 编辑

一字字读下来,心潮澎湃,不由得即兴写了上面的诗,再留下自己的一点想法。
友情,在文中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执着与坚韧,贯穿于文章的始终;美丽的心灵,在字里行间美丽的存在。
若诃老师,李勤老师,在文中犹如两颗巨星,它们有碰撞,有闪光,但是,最后两颗巨星共同向前,向着无止尽的文学之路攀登。也许只有友谊,才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也只有友情,才能保持这种美好的永恒。
读者享受着这炉火纯青般的文字,享受着澄净的灵丹般的精神滋养。所以,我眺望,所以我说这是丰厚的礼物。
为李老师自豪,也祝福李老师和若诃老师,我们前进的路上有你们指引,我们不会轻易放弃,我们会认真的学习和努力。
人生是首歌,友谊之曲天长地久!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20 15:23
本帖最后由 李勤 于 2011-8-20 15:48 编辑
一字字读下来,心潮澎湃,不由得即兴写了上面的诗,再留下自己的一点想法。
友情,在文中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执着与坚韧,贯穿于文章的始终;美丽的心灵,在字里行间美丽的存在。
若诃老师,李勤老师,在文中犹如两颗巨星,它们有碰撞,有闪光,但是,最后两颗巨星共同向前,向着无止尽的文学之路攀登。也许只有友谊,才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也只有友情,才能保持这种美好的永恒。
读者享受着这炉火纯青般的文字,享受着澄净的灵丹般的精神滋养。所以,我眺望,所以我说这是丰厚的礼物。
为李老师自豪,也祝福李老师和若诃老师,我们前进的路上有你们指引,我们不会轻易放弃,我们会认真的学习和努力。
人生是首歌,友谊之曲天长地久!云索 发表于 2011-8-20 10:24



谢谢云索。
很高兴能激发你的诗情。
这些文字在你读来有这样的感想,觉得很欣慰。你确实是易感善感的人。
只是,有些赞语太夸张了,真的不敢当。
还是平实些好。
在朴璞,在这样的帖子,我希望大家能够朴实、平静对话。无论弹赞,或是质疑,诚挚的交流都是可贵的。
作者: 刘苏红    时间: 2011-8-20 17:23
有得忙、能忙,是好事。祝好!
李勤 发表于 2011-8-11 20:34



    谢谢李老师!我是瞎忙而已,像李老师做些有意义的事,才是好的。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20 19:24
谢谢李老师!我是瞎忙而已,像李老师做些有意义的事,才是好的。
刘苏红 发表于 2011-8-20 17:23



    别这么说。各人做事,总有其必要。至于意义,角度不同看法也不同。
作者: 云索    时间: 2011-8-21 11:33
本帖最后由 云索 于 2011-8-21 11:36 编辑
谢谢云索。
很高兴能激发你的诗情。
这些文字在你读来有这样的感想,觉得很欣慰。你确实是易感善感 ...
李勤 发表于 2011-8-20 15:23

李老师是真的淡定和从容,但是你的实力和水平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哦!
请李老师相信我读了你这么多作品的感觉,对文字的感觉,我还是对自己有自信的。
我激荡的世界里,其实有沉潜的精灵在歌唱!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8-22 08:23
李老师是真的淡定和从容,但是你的实力和水平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哦!
请李老师相信我读了你这么多作品的感觉,对文字的感觉,我还是对自己有自信的。
我激荡的世界里,其实有沉潜的精灵在歌唱!云索 发表于 2011-8-21 11:33



谢谢云索。能够从别人的作品中汲取有益的东西,是可喜的。
我对自己的写作当然有自信,只是更喜欢实事求是。
巨星、大师的高帽,胡乱扣在头上有时是很滑稽的。
作者: 陈家大少    时间: 2011-10-18 16:16
这么多故事。
写得很细腻、生动。
上初中时,认识若诃老师,但那是一种远远的认识。我一个内宿的同学告诉我,他是作家,是《萤光》的。顿时我有一种作家在我身旁的感觉,有一种敬佩之心。同学还说每天他都早起背诵文章。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10-18 20:50
这么多故事。
写得很细腻、生动。
上初中时,认识若诃老师,但那是一种远远的认识。我一个内宿的同学告诉 ...
陈家大少 发表于 2011-10-18 16:16


你早点来说说,会多些故事。
作者: 陈家大少    时间: 2011-10-19 10:14
你早点来说说,会多些故事。
李勤 发表于 2011-10-18 20:50



    其实,所知不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那次他来惠州。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10-19 13:59
其实,所知不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那次他来惠州。
陈家大少 发表于 2011-10-19 10:14



    哈,还是因为惠州文学论坛。
作者: 林玉华    时间: 2014-4-7 00:10
最大的幸运是,如今的我,心地坦然,思维清晰,情感丰盈,能够专心致志做自己想做的事,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享有如此充分的自由,舒心适意,在理想的状态中,继续理想的事业,我实在是异乎寻常的幸福。
——有这样的自我认知和幸福感,真为你感到高兴!祝你越来越幸福!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4-4-7 16:43
林玉华 发表于 2014-4-7 00:10
最大的幸运是,如今的我,心地坦然,思维清晰,情感丰盈,能够专心致志做自己想做的事,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 ...

谢谢玉华。希望大家都幸福!

作者: 李勤    时间: 2021-4-13 08:28
校毕。
改若诃为耳汝尔。




欢迎光临 朴璞文学论坛 (http://bbs.pupuzuojia.com/) Powered by Discuz! X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