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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芦苞,芦苞 [打印本页]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8 21:17
标题: 芦苞,芦苞
                                   芦苞,芦苞
                                   文/王伟民
  芦苞镇位于佛山三水中北部,是由北江冲积而成的沙洲,东接花都赤坭,西连肇庆四会,南邻三水乐平,北靠三水大塘,水上运输方便,陆地交通发达,商贸活跃,古来是花都、四会、三水、清远、南海等地的农副产品集散地,素有“小广州”的美称。这是我没到芦苞之前对芦苞的全部了解。
  2009年11月13日,广东省作协组织散文高级研讨班学员到芦苞采风,我第一次来到芦苞。那天,我们参观完镇文化中心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后,在芦苞镇镇领导的带领下开始了下午的行程。
  从镇政府出发,车沿着芦苞涌边的公路往花都方向行驶,前往长岐古村。长岐古村建村于明朝,有古建筑一百余栋,现存建筑中最早建于清初。过了长岐大桥,就是长岐新村。顺着公路步行,一两分钟的行程之后就可以看到上下两个水塘,水塘的对面就是长岐古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长岐村民为保护古村,在水塘的另一边修建了新村居住。从此,这两个水塘就成了长岐古村和长岐新村没有明文规定的分界线。远远地看过去,长岐古村前有九曲河,后背靠文笔山,古建筑群红瓦青砖,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差落有致,景色秀美。
  长岐村温泉资源十分丰富,随便往地下一打就能冒出温泉。长岐村的温泉含有多种具有饮用和医疗价值的有益元素,其中具有软化血管,抑制心血管疾病发生偏硅酸含量大于国家标准;特别是对促进人体内分泌、加速细胞新陈代谢、促进血液循环、培强抗衰老能力的氡的浓度更是国家标准的四倍多。目前,长岐村开发的芦苞温泉正在紧张的施工中,这是全国继广东从化温泉、贵州息峰氡泉之后的第三个氡温泉,预计明年五月就可以正式开放。天上神仙长生不老,长岐村人年高寿长。三水是长寿之乡,芦苞是长寿之最,据说长岐村人寿之高更是最中之最。长岐人的长寿,也许和氡温泉在长岐村被大量广泛使用有很大关系。村里洗衣洗菜用的都是温泉水,天天在家都泡温泉。即使是在冬天,温泉也保持在42℃到46℃。估计到芦苞温泉开放,想延年益寿来泡温泉的人将络绎不绝。
  我们在长岐古村的一个巷子口碰见一位老太太,她坐在巷口的石条上,穿着一件对襟上衣,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头低垂着,像在坐在那里打盹,深秋的太阳静静地停留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时光也好像在这一刻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或许是杂乱的脚步声惊散了老太太的睡意,她睁开眼,打量着我们,没有一丝的惊异和慌乱。同行的有人走到她面前问,老人家,您高寿了?老太太站起来,边走边摆手,嘴里还边说“不老,不老!我才96岁!”老太太的回答引来了大家一阵惊叹,“真看不出来!”“真没想到!”有人跟上去,想和老太太合个影,老太太连连摆手,迅速走开了,边走还边回头。
  走进长岐古村,最先吸引眼球的是祠堂。在长岐村,有八个姓氏,其中卢黄何钟为四大姓。四个宗族的祠庙也保存完好,按建筑年代不同,依次为钟黄何卢。祠庙建得非常考究,都是三开间的格局,都是坐东向西,祠堂里都有木雕砖雕石雕和壁画,祠门的走廊上方,雕梁层层叠叠,梁上雕刻的人物,花鸟,虫鱼,果实,造型优美,雕工精致,栩栩如生。据说光是祠堂里一条门脊的砖雕,现在就是出价十万也无工匠应承。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一些祠堂的门脊的砖雕有些地方不知是不堪风雨侵蚀还是曾遭人为破坏,曾经的砖雕只留下空空的洞穴,像张开着嘴,无言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长岐古村的巷子是值得玩味的地方。一样的石阶,一样的石板,一样的砖石巷壁,一样的狭窄而幽深。即使是在阳光很好的时候,巷子里也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潮湿处可看到青苔滋润地生长。踏着巷子里的石板,摸着巷壁上斑驳的砖石往巷子深处走。冷的砖石,热的手指,沟沟壑壑的砖墙沟缝,隐隐约约地触动着身上的神经末梢。偶尔抬头望天,看见白云悠然地停留在巷子的上空,好像千百年来就一直是这样的散漫和悠闲。风擦着身子从巷子里穿过,带着一股穿越时空的阴凉。我闭上眼睛,细细地抽动鼻翼,嗅到一种淡淡的仿佛来自遥远时代的味道,虽淡,却直沁入心肺。拐过一个弯,走上几级石阶,看到一位面色红润的老太太正坐在一扇敞天的陈旧的木门前的一个小木板凳上劈柴,劈好的柴火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可能是她孙子,蹶着屁股,把散落的柴火捡到一起。木门旁边整齐地码着一堆扎好的柴火,柴火旁边,一株青青的蕨生植物在风中摇曳。透过敞开的木门看进去,看到一个柴灶,灶上放着一个水壶,灶膛里的木柴自在地燃烧着,火苗舔着水壶黑色的壶底,壶口扑扑地冒着热气。那是多少久居城市的人们一直魂寐以求的生活。或许,我前生前世就是这样。巷子里真静。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叫喊声,老太太单调的劈柴声,把巷子里那份静谧衬托得更加深邃;走在这幽深静谧的巷子里,身心和灵魂都得到了洗涤,变得澄净空灵,平日里纷沓而至的世俗烦恼不复存在。
  手机就在这时讨厌地响起来,我一下子失去了思想,重回现实。电话里有人通知我准备走,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没办法,集体活动,团体纪律第一。我闭着眼睛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嗅了嗅了巷壁的味道,想寻找刚才的感觉,但心中有了杂念,无法重回,悻悻然走出巷子。别了,古巷,刚离我如此之近,转眼就遥不可及。
  离开长岐古村的时候,我们在祠堂旁的一栋房子前和一位老太爷一位老太太合了影,背景是有些驳落的砖墙和一扇关着的木门。合影完后,有人习惯性地祝两位老人长命百岁,结果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在长岐古村,九十六岁还称不老,长命百岁也不再是梦。我想,长岐人应该叫响“想长寿,来长岐”。
  坐在离开长岐古村前往胥江祖庙的车上,我想,长岐古村得天独厚的自然生态条件,民风淳朴、性格豁达开朗的人文环境,古来如此。然而,一样的山一样的水,早前长岐村人并没有现在长寿,看来先天的条件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而是政府和社会的关心才使这种可能变为真正的现实。芦苞镇长岐村人寿长短之别,不正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芦苞镇以人为本的施政理念。长岐古村的保护和开发,既保持特色,又与时俱进科学发展,不反映了芦苞人坚守和开放的思想。正是这种理念这种思想,也只有这种理念这种思想,才能构建和谐社会,建设好新农村。
  车穿过芦苞镇,沿着北江大堤下面的公路,来到了芦苞祖庙。
  芦苞祖庙,因北江此段古称胥江,故又称胥江祖庙,原名武当行宫,位于芦苞镇北郊华山之麓,背倚龙坡山,面临北江,始建于南宋嘉定年间,历经宋、元、明、清、民国五个朝代,距离已800多年,虽历次修建至今保存完好,是三水最石老的寺庙建筑之一,祖庙儒、释、道三教合一,供奉观音大士、北方真武和文曲星君,是一处集宗教文化、建筑艺术、地方历史地理和民俗文化于一身的风景名胜,与悦城龙母庙、佛山祖庙并称为广东最有影响的三大古庙,蜚声海内外。
  下了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禹门牌坊。禹门牌坊是从武当码头迁来的,是四柱三间石牌坊,门楣石碑正中阳刻“禹门”二字,左侧阴刻“谢天佑敬立”,右侧阴刻“嘉庆十五年桂月吉旦”。牌坊左右两间分别为“云生”、“水立”。“禹门”、“云生”、“水立”,从字面上可以看来古时人们的朴素愿望:来往船只都会得到庇佑,平安往返。牌坊后面刻有“万派朝宗”,这四个字或许是在暗示祖庙暗含儒释道三教合一之意。
  从禹门牌坊看过去,祖庙三面水塘环绕,树木葱郁,三座建筑连为一体,由北至南依次是普陀行宫、武当行宫,文昌宫。三座建筑之间以青云巷间隔。青云巷宽约四尺,南巷额题为“奎光”,北巷额题为“北曜”,暗合文晶帝与真武帝。青云巷横向开有侧门,与各庙相通,使得三座建筑看似相互独立实为一个整体,似乎颇有点哲学的韵味。我没有去探究过儒释道三教合一的由来,看了芦苞祖庙,我想祖庙是不是通过建筑的这种外在表现形式来暗示祖庙是三教合一。
  芦苞祖庙是个文化艺术的殿堂。尤其极具岭南特色的“三雕二塑一画”——木雕、石雕、砖雕、陶塑、灰塑、壁画在祖庙的建筑装饰中更是登峰造极。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系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程建军任主编著的《三水胥江祖庙》(2008年12月出版)一书,从祖庙的历史沿革、风水景观环境、宗教文化、建筑艺术等方面作了祥尽的解读。但这些解读给心灵的震憾远不如亲临芦苞祖庙来得真实,强烈。三雕二塑一画选题广泛,或历史神话人物,或飞禽走神,或花卉瓜果,或雕或塑或画,且风格各异,或夸张,或细腻,或豪放,或精巧,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人目瞪口呆,叹为惊止。
  祖庙三座建筑结构大体相同,是二进三间两廊的布局,从山门进,经庭院或庭院两侧的走廊到达正殿。令人称奇的是武当行宫山门正脊的二龙戏珠的宝珠陶塑旁的小树,在没有土壤的环境中生长了76年,树的大小丝毫看不出变化,曾一度引起轰动,被视为神物,到祖庙,非看不可。据传,文革破时,有“红卫兵”小将曾登上正脊,欲拔除此树而后拆毁祖庙。不料刚把手伸向小树,竟无故从正脊跌落,自此不敢有人再提拆庙之事,祖庙也因此在那场浩劫中得以保全。武当行宫的庭院里的金沙圣井,是传说中奉女娲娘娘之命前来搬华山的金龙蛰伏的地方,金沙是龙鳞所化,井水更是龙涎玉液。圣井冬天热气腾腾,夏天凉气扑人,井水不涸不涨,清冽甘甜,生津止渴,消暑除病,古时被作为贡口进献给皇帝。前来烧香旅游的人们在参拜完后,都会打井水来喝,甚至捎带一两瓶回家。
  我正考虑要不要喝圣井水,忽听到外面热闹非凡。出来一看,香炉里香烟直冒,空气中香味浓郁,而烧香的同行聚在一旁谈笑风生。曾几何时,当人们对自然界的怪异现象不能解释,就借助神灵来解答,渐渐衍生出迷信。现在人们在旅游景点的烧香,迷信的成分已大大减少,更多的是对历代先贤的崇敬,对文化艺术的敬仰。
  祖庙可观赏的地方很多,太婆山,仙印石,青云桥,玉镜桥,龟蛇池都是值得赏玩的去处。但时间太短,只得忍痛割爱,匆匆登上龙坡山,学古人登高远眺。但见北江对岸山岭迭嶂,绵延起伏,北江江面宽阔,船来船往。虽然没能看到黄祝蕖笔下“登高四望,人家烟火,江屿帆樯,远树沙禽,夕阳如画”的无限风光,但远看山峦朦胧,近听江水无声,视野开阔,心境平和,俯首芦苞祖庙,袅袅香烟,淡淡檀香,竟无端生出范文正公那种“心旷神怡,宠辱皆忘”的感觉。也许,更确切地说,我似乎忽然感受到了那种无天、无地、无我的意境。
  夕阳快西下时,我们来到北江大堤。脚坚实地踩着北江大堤,听任江风温柔地舔噬着脸庞,举目四顾,徐徐西落的太阳、宽阔的北江、对岸的人家、袅袅的炊烟、还有更远处连绵的山峦,构成一幅迷人的图画。这时的夕阳,呈纯金色。金色的夕阳往江里沉去,一点一点地。当夕阳的一半沉在江水中里,这时,北江就像是一条被北江大堤束缚着的温顺的金龙,轻轻地游动,摇曳着满江的金光,一波一波。山峦,电塔,村居,江鸥,连同人,都被夕阳勾勒成一幅剪影。这时,江心小岛像泊着的小船,来往的船只是乘着夕阳归来的渔舟,江鸥像仙鹤在江上盘旋,江面上弥散的薄雾轻轻地将人包裹。置身此情此景,不由不怀疑是到了人间天堂,天上人间。江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不时撩起发丝,不时钻入口鼻。江水轻轻地拍打着江岸,像是在演奏音乐,时而平静舒缓,时而高亢激昂。天,全黑了,天地浑然一体。人,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和周围的一切一起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我不由得醉了,醉在芦苞。待我醒来,大家正准备去北江边的艇上吃河鲜。采风活动结束了,我却感觉连走过的地方好像都还没看真切没看仔细。忽然记起芦苞镇现任书记罗卫平说过,芦苞是个旅游大镇,教育强镇,文化名镇,而这次采风于我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想更深入更全面地了解芦苞,看来我得另找良机了。
  


作者: 彩色的梦    时间: 2009-12-8 21:19
坐沙发慢慢欣赏。


作者: 柯默默    时间: 2009-12-8 21:52
差落有致?——错落有致?
一向不是很喜欢风景类的散文,看着觉着累。呼呼
帆兄减少了那些故事传说,感觉清爽了些。
结尾改了,我能看完了,嘿嘿。


作者: 忘川    时间: 2009-12-8 23:15
是不是可以分为几节读起来更好一些?


作者: 南木    时间: 2009-12-8 23:42
走马观花看完了,佩服一下。


作者: 李勤    时间: 2009-12-9 06:36
占个位,再好好欣赏。
望帆可能给“任务”二字压得够呛。
中规中矩的游记,但“作业”味道太浓。
老实说,这样的文章我是不喜欢的。
本来就不喜欢读游记,没办法的事。
如果你能抛开一定的游记套路,写些有趣有味的物事,也好些。
可惜,终归是作业了。
别受打击。说不定主家喜欢呢。“合得主人意,便是好功夫。”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9 07:48
俺家沙发不是意大利真皮,山寨版的,呵呵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9 07:49
游记确实是被写滥写烂了,俺自己也不喜欢。谢谢你能看完。呵呵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9 07:51
这个俺写的时候好像考虑了一下,俺再想一下。谢了。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9 07:54
[quote]走马观花看完了,佩服一下。
俺好像脸有点发烧呢,南木老师。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9 08:03
占个位,再好好欣赏。


望帆可能给“任务”二字压得够呛。
中规中矩的游记,但“作业”味道太浓。
老实说,这样的文章我是不喜欢的。
本来就不喜欢读游记,没办法的事。
如果你能抛开一定的游记套路,写些有 ...
李勤 发表于 2009-12-9 06:36

谢谢李老师直言,可能是俺没找到好的切入点,只好写成游记。说到打击,倒是不会,呵呵。
作者: 望帆    时间: 2009-12-11 10:46
继续修改中,还是跳不出游记,写不出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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